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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地看着挨得很近的二人，想知道他们是在说些什么。 这时，一阵暗哑苍老的男声缓缓道：“待会儿我还有事，就不能陪二位了，不过你们有任何事都可以联系舒伯特，他会帮你们处理好一切的。” 说话间，上帝低头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像个普通人一样认真干饭。 苏渊墨瞥了眼我面前丝毫未动过的牛排，浅浅抿了口红酒，而后沉着嗓音说道：“这一次多亏了有你在，我们才能这么快就找到尸魄的位置，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闻言，上帝笑了起来：“尸祖大人这么说，我当然是不会跟你客气的……我知道你们那儿有句古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尸祖大人应该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嗯。”苏渊墨礼貌性地浅笑了下，“你的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很强。”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像是老师对学生说的一样。 然而上帝却不以为意，慈眉善目地笑道：“能得到尸祖大人的认可，是我的荣幸，下次还有什么成语记得教我，我在教训那些大陆分区的天使时也能用到。” 一听这话，向来对外人冷着张脸的苏渊墨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教训人还用不到成语，你只要说‘你们这帮饭桶，要你们有什么用’。”他道。 上帝对于新名词似乎很难理解。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你们这帮……方桶？” 苏渊墨挑了挑眉，说：“看我嘴型，是‘这帮饭桶’。” “爱学习”的上帝眯起眼睛，仔细盯着苏渊墨的口型，模仿着他说话时的样子。 倏地，他手舞足蹈地说道：“哦哦哦！我知道了！是你们这帮饭桶！” 苏渊墨见上帝完整地说出了这句话，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次对了。” 坐在一旁的我瞬间瞪大双眼。 你们上级领导之间就是这样沟通如何教训下属的？！ 真是替大陆分区的天使们感到悲哀…… 就在这时，上帝举起自己的酒杯。 对于酒桌上的礼仪，苏渊墨几乎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上帝的这一动作明显是想和他喝一杯，苏渊墨瞬间便心领神会。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高脚杯，迎上前轻轻碰了下上帝手中的酒杯。 两只高脚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见苏渊墨难得会与人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我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上帝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明明苏渊墨和玉帝也喝过酒，和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执行公务。 可当苏渊墨和上帝一起喝酒谈天的时候，他们会和普通的朋友一样互相开玩笑调侃，这种轻松愉悦的氛围让人很舒服。 这时，苏渊墨忽然瞥了眼我盘子里一口都还没动过的牛排，说：“宝贝，快吃吧，牛排都已经冷了。” 听到这话，上帝同样看了眼我面前的盘子。 他急忙问道：“满月，是不是这里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早知道我就和尸祖大人约在唐人街见面了……” 见上帝似乎是有些自责，我连忙摆了摆手，讪笑着解释说：“没有没有！是我觉得魔术师的表演和你们的聊天太有意思了，所以就没顾得上吃，不好意思……” 该死的……我这社交恐惧症又犯了。 看来我果然不适合与人交际。 此时的我突然发现我面前的牛排已经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了。 牛排端上来的时候明明是一整块的啊……？ 我一脸疑惑地看向苏渊墨。 他一声不吭地低头切着自己盘子里那块完整的牛排。 我心中一暖，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和上帝一起吃饭很愉快。 吃过饭后，上帝便坐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离开了。 我惋惜地摸了摸自己半饱的肚子。 西餐厅果然是价格又贵，量又少，像我这样正常饭量的都没吃饱。 我侧过脸看向苏渊墨，问：“干爹，我们接下来去哪？” 站在落地窗前的苏渊墨逆着光，他高大漆黑的身影与窗外鲜明亮丽的街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听到我的声音后，苏渊墨幽幽转过身，淡淡扫了我一眼，之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舒伯特的身上。 男人低沉幽冷的嗓音在空荡的餐厅里响起，与那阵忧郁舒缓的钢琴曲交相呼应。 “刚才你和那名魔术师说，我们想去参观他的家，他答应了？”苏渊墨问。 闻言，我心里一愣。 当时苏渊墨还在和上帝聊天，他竟然还能分神听到舒伯特和魔术师的交谈内容？ 反观我一直在注意着魔术师那边的动静，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舒伯特朝苏渊墨恭敬地垂下脑袋，应声道：“是的，尸祖大人，这是上帝的安排，他吩咐我带您去魔术师的家里，您要找的尸魄就在那里，不过上帝让我提醒您一句，纽约来了不速之客，您千万要小心。”
第444章 红色售票亭里的小丑 不速之客……？ 指的是纣闻和李弈观吗？ 苏渊墨淡淡道：“知道了，带我们去找那名魔术师吧。” “是，请随我来。” 舒伯特应了一声后，便带着我们离开了餐厅。 驱车行驶了半个小时来到目的地。 只见空旷的草坪上，三个巨大的蓝黄条纹的帐篷并排在一起，帐篷顶部各插着一面红色的旗帜。 帐篷外是一片偌大的草场地，并且周围用一道白色的栅栏围了起来。 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一旁臭烘烘的马厩里，刺激着那股难闻的气息越来越重。 几匹毛发顺滑，色泽鲜亮的马正低头吃着草，黑色和白色各三匹，看起来这里的主人也是个不差钱的主。 这里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附近是空旷的草坪和小树林。 放眼望去，只有远处几家破旧腐坏的房子连成一排，不过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没想到寸土寸金的纽约还有这种荒凉的地方。 不过……真的会有人住在这里……？ 正当我观察着帐篷周围的环境时，车子缓缓刹停，停靠在了白色栅栏外。 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红色的亭子立在帐篷前。 红色亭子上方有一块老旧的木板，上面用刻着“售票处”的英文。 奇怪……谁家门口还放个售票处供人买票参观啊？ 坐在后座的我朝驾驶座的舒伯特问道：“舒伯特，这里是什么地方？” 舒伯特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我，礼貌性地笑着说：“这里是那名魔术师的家，天堂马戏团。” 下车之后，我们朝着正中央那顶巨大的蓝黄条纹的帐篷走去。 苏渊墨冷冽的黑眸淡淡扫了圈周围的环境，沉声对我说了句：“这里阴气很重，小心些。” 我点了点头，应道：“好。” 就在我们路过那个红色的售票亭时，我好奇地想凑近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在卖票。 “嘭——！！” 蓦地，红色售票亭发出一声爆炸般的强烈巨响。 下一秒，只见一道五颜六色的人影猛地打开了售票亭的窗口，从里面跳了出来，并且伴随着一阵刺耳尖锐的诡异笑声。 “哈哈哈——！！” 不等我看清售票亭里的那东西是什么，我就已经被吓得心脏骤停，连连后退。 直到我的后背撞进男人冰冷的胸膛。 苏渊墨的大手揽过我的肩膀，之后他微微侧身挡在我的身前，冷眼盯着售票亭里的那道人影。 他揉了揉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我，轻声道：“别怕，只是个模型。” 闻言，我这才敢把脑袋从苏渊墨的怀里抬起来。 我怯怯看向售票亭。 只见红色的售票亭里，有一只小丑正拼命往外爬出。 小丑只有半截身子能动。 因为它是个假的人体模型。 动作浮夸的小丑趴在售票亭的窗口，两只手撑在窗口的两侧，不时拍打着售票亭的墙壁，似乎是想要出来。 它顶着一头标志性的彩虹爆炸头和圆圆的大红鼻子，面带狞笑的脸上涂满了白色的颜料，嘴巴周围一圈被涂上了红色，血盆大口的模样宛如刚生吞活剥过一个小孩。 小丑那两只瞪大的双眼冒着红光，口中不断喷洒出一股白雾，配上那阵阴森的笑声诡异至极。 红色售票亭里的小丑的神态和恐怖电影《小丑回魂夜》里的小丑简直一毛一样。 我惊魂未定地屏住呼吸，怔怔看着眼前造型古怪夸张的小丑。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男人紧张地看着怀里的我。 他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蹙紧眉轻唤了声：“满月？” 我心有余悸地看向苏渊墨，讪笑着说：“我没事……就是有点被吓到了，这个小丑的模型真的好逼真啊……” 不仅仅是小丑的神态和服装打扮，就连皮肤的细节和关节的灵活度都处理得很完美。 倏地，一道猥琐的男声从不远处响起：“嘿！小姐，您的眼光不错！那可是我花了五万美金买来的孤品！” 就这破玩意儿值五万美金？！ 诧异的同时，我循声看向来人。 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头男人正朝着我们走来。 秃头男人几乎快要秃了的脑袋飘着几根金色的发丝，一嘴的胡须看起来像个行走的毛球。 他光着膀子，脖子上戴着一根大金链子，下半身穿着一条蓝白条纹的大裤衩子，外面套了件灰色的毛绒睡袍，脚上蹬着前几年比较流行的黑色居家洞洞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刚从澡堂子里出来的老爷们。 舒伯特主动迎上前打招呼：“你好，我是舒伯特，我们老板今天和你们家的魔术师预约过，想要来参观他的‘家’。” “当然可以，不过得先让我把这只‘看门狗’关回去。” 说话间，秃头男人径直走向红色售票亭。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遥控器，按下其中一个开关后，红色售票亭里的小丑便停止了运作，它的身体慢慢被收了回去，并且售票亭的窗户也缓缓闭合。 见状，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吓死我了，原来只是个机关……刚才小丑突然跳出来，差点没把我直接送回冥界。 关了红色售票亭里的机关后，秃头男人才得意洋洋地笑着对我们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天堂马戏团的团长，也是这个世界上的著名魔术师，詹姆斯。” 有这号人物吗……？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正当我疑惑之际，詹姆斯突然搓着手，一脸奸笑地看着我和苏渊墨说道：“几位老板，我刚才听莎莉说了，你们想参观我们家马戏团是吗？正常来说，我们马戏团的幕后是不对外开放的，不过我看你们不是我们本地人，给你们几个优惠价吧，那就……五千美金天堂马戏团一日游，包晚餐和特别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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