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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是不畏严寒，他淡淡笑了笑说：“鲛人的鱼尾可以提炼出一种名为‘鲛人油’的尸油，这种尸油被有心人用来做成长明灯，水泼不灭，风吹不摇，燃烧不尽，古代的帝王都喜欢把长明灯放在陵墓里，一来是用作照明，二来是为了防止尸体腐化。” 闻言，我诧异地看向苏渊墨。 “防止尸体腐化？鲛人的尸油竟然还有这种作用？”我问。 “嗯。”他不紧不慢地收紧鱼线，“不过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已经吩咐黑白无常去查探莎莉的背景了。” 我盯着漂在海面上的浮标，期待苏渊墨会掉一条大鱼上来。 然而鱼钩露出水面之后，却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苏渊墨将可伸缩的鱼竿和浮标都摆放在了渔具箱里。 我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想不到堂堂尸祖大人连条鱼都钓不上来。” 听到这话，苏渊墨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侧过脸，冲我挑了挑眉，言语中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思：“怎么？想让我当海王？就怕我到时候真钓上来几条‘鱼’，你会直接泡在醋缸里。” 某位尸祖大人的嘴上功夫还是挺厉害的。 尽管他每次说话的时候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说出口的话却怼得人语塞。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要是不怕我为了这几条‘鱼’把冥界给掀了，那你大可去做海王。” 闻言，男人笑而不语。 他收拾好渔具之后，转身进了船舱里。 我坐在甲板上吹着冷风，回想着昨天晚上见到的司徒楠。 她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就像之前李弈观安排周柯南去好莱屋影视基地的浴场，放置一副封印着邪祟的古董针织画。 正当我想得入迷之际，船舱里的苏渊墨拎着一袋东西走了出来。 “这附近没什么吃的，将就吃点吧。”他道。 纽约的美食很多，可惜我的胃还是不太习惯这些外国菜。 特别是那种奇奇怪怪的鱼子酱，鹅肝什么的…… 也不能说是难吃，只能说是可以吃，但是并没有给我带来满足感。 我生无可恋地看了眼他手里拎着的袋子。 只见白色的袋子上是肯德基的标志，里面是一份全家桶和纽约当地的特色小吃。 我瞬间两眼放光，憨笑道：“不将就不将就！我爱吃这种街头小吃！谢谢干爹！” 说完，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抱着全家桶啃了起来。 男人揉了揉我的脑袋，“等上了岸之后，再带你去吃点好的。” 免了吧，和上帝吃的那顿饭差点没把我饿死。 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五个小时，菜品每隔半个小时才上，一次还只能吃到一口的量。 “嗯。” 我没有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后，安静地啃着自己手里的鸡腿。 苏渊墨坐在我的身旁，他从渔具箱里重新拿出一根鱼竿，在鱼钩上放上鱼饵后，两手抓住鱼竿，将鱼钩用力甩进了海里。 我一手握着炸鸡腿，狐疑地看着他的这一动作，问：“你不是刚刚才收起来吗？” 苏渊墨用绳索固定住鱼竿的位置之后，低头整理着渔具箱里的东西。 他沉声解释道：“这根鱼竿和刚刚那根鱼竿不一样，这根鱼线上缠着探测仪，而且这次我多加了鱼饵。” 我一脸诧异地咬了口鸡块，“你们冥界还会用这么高科技的东西……？” 据我所知，探测仪最小也得有一个台灯那么大，可苏渊墨刚刚扔出去的鱼线上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 “实验室里的人每次研发出新品之后，都会交给我试用，刚好这次能派得上用场，我就把这东西也带来了。”苏渊墨道。 实验室的人指的应该就是那些死后的科学家吧？ 没想到他们依旧在推动科技的进步……真是让人敬畏。 我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若有所思地说了句：“不过这里好像有点奇怪……” 一听这话，苏渊墨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向我，问：“哪里奇怪？” 我咬住吸管，喝了口可乐。 “这里太安静了，除了海浪声和风声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不应该有天上飞的海鸥和跳出海面的鱼群什么的吗……？”我道。 可能是我把大海想象得过于美好，所以才让我感觉眼前的美景缺了点什么。 就在我以为是我自己太矫情的时候，苏渊墨却顺着我的话说：“你的感觉没错，这里的确有问题。岸边的渔民告诉我这片海域是最容易钓到鱼的地方，可他们现在都不到这里来了，因为这里的鱼不太好钓了。” 说着，他从渔具箱里拿出一个带有显示屏的遥控手柄，尺寸大概有iPad mini那么大。 见我两只手都油滋滋的“没闲着”，苏渊墨为了让我看到显示屏上的内容，于是直接将显示屏递到了我的面前。 显示屏里黑乎乎的一片，不时有几个白色的杂质从屏幕前飘过，并且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水声，像是在水底。 苏渊墨点开显示屏上的一组数据，耐心地向我解说道：“探测仪显示，海里的鱼群活跃度不正常，鱼群的活跃度为零。准确来说，附近这片海域里没有鱼。”
第451章 一点就通 闻言，我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苏渊墨在船上拿着鱼竿钓鱼，不是真的为了钓鱼，而是为了试探这片海域还有没有鱼。 渔民们说这片海域已经钓不到鱼了。 苏渊墨的鱼钩放下去这么久，也没有等到鱼咬钩子。 他们都没有钓到鱼。 可能不是因为他们的钓鱼技术不到位，而是因为鱼都被捕到马戏团，用来掩盖尸臭味了。 回想起那天在帐篷前闻到的那股恶臭，我瞬间感觉自己手里的肯德基不香了。 我问出自己心中的猜想：“你的意思是这附近的鱼都被马戏团的人钓走了……？” 苏渊墨勾起唇角，笑道：“宝贝真是聪明，一点就通了。” 男人赞许的话语并没有让我觉得开心，反而令我毛骨悚然。 这片海域这么大，要是想把这附近钓得没有鱼可以钓，少说也得钓个一年半载的吧？ 那家“天堂”马戏团到底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才不得已用这么多鱼来掩盖尸臭？ 苏渊墨垂眸看着显示屏幕，双手握住手柄操纵探测仪，使其往更深的海底探去。 他低头摆弄着手柄，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鱼竿的位置，沉着嗓音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太相信普通的凡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可事实就摆在面前，让我都不得不佩服幕后主使的手段和精力。” 我盯着垂进海里的那条鱼线，皱着眉，疑惑地问道：“现在我比较好奇的是，幕后主使为什么要用鱼腥味掩盖尸臭？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尸体都埋了？这样不就不会发出臭味惹人怀疑了吗？” “可能是死的人多，来不及挖坑，也有可能这些尸体对幕后主使来说，还有用。” 说话间，苏渊墨设置了返航的程序，将海底探测仪收了回来。 我一脸鄙夷地撇了撇嘴。 尸体还能有什么用？ 像某位尸祖一样，拿白骨当坐垫？ 我趴在甲板的栏杆上，享受着人间的清新空气。 苏渊墨望着远处不断起伏的海平面，沉声道：“在天界的时候，李奕观并没有否认控制你朋友的人是他，他这么有信心说出那些话，应该是在准备换下一颗棋子了。” 闻言，我侧过脸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放了司徒楠？” “嗯。”苏渊墨一脸严肃，“既然李弈观能够用金线操纵你的朋友，那也能用金线操纵你，因为他知道，跟她比起来，我更容易信任你，到时候你拿走《尸经》，并且帮他破解其中的奥秘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的确，要不是因为苏渊墨一直陪在我身边，害得李弈观没有下手机会，恐怕现在被傀儡针控制的人就是我了。 不过李奕观的傀儡针技能冷却时间也太长了…… 一个月的时间，按苏渊墨的速度，早就把事情处理完了。 哪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去控制一个凡人替自己办事？ 苏渊墨柔声叮嘱我道：“总之，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小心些，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我点了点头，“嗯。” 照苏渊墨这么说的话……昨天晚上司徒楠在小树林里偷偷监视我们，可能是李弈观在背后操纵她，利用她观察我和苏渊墨的情况，等苏渊墨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他再趁虚而入，用傀儡针操纵我。 看来最近得警惕点才行。 吸入了马戏团的那些白雾后，我的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也有可能是晕船的关系，我又回到了床上，睡了一下午。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橘红色的夕阳把天空染得像是着了火一样。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一道人影正坐在床边，温柔地替我掖好被角。 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困意十足地打了个哈欠。 看着我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苏渊墨的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轻柔温和的嗓音如同棉花一般拂过我的心头：“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往暖和的被窝里缩了缩，眯着眼睛说道：“没有……不过我还是想睡觉……” 男人伸出大手，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尖。 “那你好好休息吧，水帮你放在旁边了，我出去一趟。” 一听这话，我顾不得自己凌乱的发丝，连忙从被窝里爬起来。 我拽住苏渊墨的衣角，问：“你要去哪里？” 见我从床上坐起了身，苏渊墨直接将我塞回了被窝里。 “大夫说了，你身子弱，需要好好调养，你在船上好好睡一觉，我去马戏团一趟，回来我就带你去逛夜市。”他道。 苏渊墨总像是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爹地，生怕我受了一点伤。 我尝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可苏渊墨却将我一把摁回了床上。 我满脸不情愿地扁了扁嘴，抱怨道：“刚才你不是还说让我小心李弈观会趁虚而入吗？要是你走了，他肯定会想办法用傀儡针控制我的。” 或许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男人仰起脑袋，透过天窗，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眼看着天色快要暗下来，苏渊墨坐在床沿，问：“你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我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不过解决掉尸魄也是一桩大事……我这样干扰苏渊墨处理公务是不是不太好？ 于是我又补充了句：“我陪你去马戏团查案也可以，反正别让我一个人待着就行。” 然而苏渊墨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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