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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渊墨是冥界的伯幽尸祖，可他始终遵从自然的法则，不对人间的人或事加以预设，只做好他分内的事情，比如抓捕在人间作乱的尸魄。 如果苏渊墨今天救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的行为就有可能会引发出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类似于蝴蝶效应。 我沮丧地点了点头，“好吧。” 苏渊墨环顾四周后说：“这家马戏团的员工都睡死了，不过还是得小心些。” “嗯。” 我从口袋里掏出瞳镜，接着跟在苏渊墨身后，朝着马戏团左侧的帐篷走去。 然而我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劲。 透过瞳镜看去，马戏团外的草坪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脚印。 脚印有大有小，有深有浅，而且没有规律。 因为这些脚印只能透过瞳镜才能看得到，普通人的肉眼是看不见的，所以我猜测这些脚印都是尸魄的。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尸魄的脚印？”我问。 苏渊墨冰冷的眸子扫过草坪上的那片脚印，沉声说了句：“他们都试着逃离这里。” 闻言，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爱丽丝说的话：我们的尸体被碾压成了肉馅，喂给了詹姆斯团长最喜欢的食人鱼，而我们的灵魂则被一个来自东方的灵媒师困在了这里，永世不能上天堂。 他们也想离开这座禁锢他们的马戏团，可他们没有办法与之抵抗。 看来这位“来自东方的灵媒师”有点道行，竟然能够镇住这么多的尸魄。 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我才敢跟着苏渊墨走进马戏团左侧的那间帐篷。 黑漆漆的帐篷内传来一阵轻微的水声，一股浓郁的鱼腥味混杂着腐肉的味道扑进我的鼻腔。 我顿时感觉胃里一阵反胃，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这时，一束束幽蓝色的火焰腾空亮起。 鬼火不断摇曳着，火光将整个帐篷都照亮。 我和苏渊墨也才得以看清这家马戏团真实黑暗的一面。 马戏团左侧帐篷里仅有一个偌大的泳池，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一张铁网覆盖在泳池上，将整个泳池都封闭了起来。 泳池里的水呈红褐色，不少像是肉块的不明物体飘在水面上，散发着一股恶臭。 我忍不住拉着苏渊墨大吐酸水：“我去……这味道太上头了，呕！！”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苏渊墨闻到这股味道之后，也是眉头一紧，脸色也越发阴郁。 他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一次性口罩，贴心地给我戴上。 我长舒一口气，“谢谢……好多了……” 苏渊墨走到泳池的边上，俯视着泳池里泛着水纹的倒影。 他似是厌弃地拧紧眉头，低沉着嗓音说：“看来他们一直都没换过水，不过这里面的食人鱼倒还是挺活泼。” 活泼？ 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用手捂紧自己脸上的口罩，走到泳池边蹲下，仔细观察着泳池里的情况。 泳池的水面上冒着几个血色的泡泡，像极了巫婆熬的一大锅浓汤。 倏地，一道黑色的小影子飞快跃出水面，溅起了几滴浪花。 清脆的水声短小简洁。 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生怕泳池里肮脏污秽的血水溅到我的身上。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水面上就只剩下一圈圈的水纹了。 食人鱼和马戏团的詹姆斯等人也算是臭味相投了吧。 他们不仅要每天都忍受这股腐肉的臭味，还要想方设法地榨干他人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 我举起瞳镜，搜查着泳池里红褐色的死水。 可找了一遍又一遍，我还是没有发现尸魄生前的灵魂寄托之物。 “我没有看到哪里渗出血水……我们要找的东西会不会不在这里？”我道。 然而苏渊墨却笃定地说道：“尸魄生前的灵魂寄托之物就在这里，在泳池下方的密室里。” 听了苏渊墨的话后，我心里一愣。 这里居然还有地下室……？！ 我重新打量起马戏团的环境，只见泳池四周的空白处堆放着一个又一个木箱子。 我指着木箱子问：“地下室的入口会不会在那些木箱子底下？” 苏渊墨的语气带着几分夸赞，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嗯哼。” 苏渊墨将灵力凝聚在指尖，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便将那几个堆得比我还高的木箱子挪开。 木箱子挪开后，底下果然藏着一个隐藏的拉手。 苏渊墨毫不费力地拉开了地上的那道暗门。 暗门下是一道又长又深的楼梯，里面传出阵阵带着戾气的冷风，吹得我骨头都犯冷。 男人眉头紧锁，沉着嗓音说：“这里面有一股……” 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顿住了。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我问。 苏渊墨带着几分无奈说：“你本来吃饭吃得就不多，我怕我说完之后，你连饭都不肯吃了。” 不至于吧……？ 地下室里的东西有这么恶心吗……？
第463章 人类与鲛人的杂交实验日志 “先别管地下室里的东西会不会影响到我的胃口，我们需要知道真相，再啰啰嗦嗦的浪费时间的话，马戏团的人可能就要醒了。”我道。 听到我的话后，苏渊墨纠结了一会儿才同意让我跟着他一起进地下室。 地下室里伸手不见五指，石砖砌成的台阶和墙壁透着几分寒意。 在鬼火的引领下，我和苏渊墨顺着楼梯，缓缓走进了地下那间隐藏着的密室。 刚进入地下室，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借着鬼火忽暗忽明的光，我只能依稀看清这里是个办公场所。 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墙面上有个电源开关。 我小声朝苏渊墨问了句：“这里应该没人吧？我可以开灯吗？不然黑灯瞎火的看不清。” 尽管我极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可寂静空荡的环境却把我的声音放大很多。 男人仰头看了眼角落里的几个监控摄像头，之后抬手打了个响指，断了所有监控摄像头的电源。 “好了，开吧。”他道。 闻言，我这才敢把灯打开。 天花板上的灯光不稳定地闪了闪，随后才慢慢变亮。 我也才得以看清眼前这个地下室的真实面目。 白色的墙壁和地砖给人一种单调压抑的感觉。 宽敞封闭的地下室被一道透明的玻璃墙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左侧的空间偏小，几张办公桌拼凑在一起，桌面上堆满了文件以及两架显微镜。 右侧的空间则放置着一张手术台和操纵台，各种大型研究的仪器和电线散落在地上。 这里是个实验室。 “他们好像在做什么研究。”我道。 说着，我走向办公桌。 办公桌上堆放着一叠研究资料和实验日志。 我不敢碰桌子上的东西，生怕被人发现我们来过这里。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凑到办公桌的桌面上仔细默读着那张实验日志。 实验日志的题目是《2022年12月17日人类与鲛人的杂交实验日志》。 仅是看到标题，我就愣住了。 他们竟然在偷偷拿人和鲛人做实验？！ 而且日期就在前不久。 我继续往下看，更令我震惊的是，实验结果那一栏写着“Success”一词。 这场人类与鲛人的杂交实验居然还成功了？！ 人和鲛人…… 对了！莎莉和霍巧玉！ 苏渊墨说过，她们两个都是半人半鲛人。 她们会不会和这场实验有关系？ 这时，苏渊墨忽然用一种沉闷的嗓音说了句：“看来这里是他们制造‘怪物’的地方。” 奇怪……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闷闷的，像是在另一个房间里跟我说话？ 我循声看向苏渊墨。 只见苏渊墨正站在那面巨大的透明玻璃墙后，他的目光落在墙角一抹早已干透了的血迹上。 我推开玻璃门，走进了那间充满着各种仪器电线的手术室里。 “他们在做实验，人和鲛人的实验，我怀疑莎莉和霍巧玉是半人半鲛人这点跟这家马戏团逃不了干系。”我道。 “这家马戏团比我想象中有意思。”苏渊墨的黑眸底下流露出几分玩味，“人类的能力是有限的，他们不仅能够发现鲛人，并且捕捉鲛人，还做出了鲛人和人类的杂交种。” 我无奈地看着他，说：“现在是感叹这个的时候吗？他们肯定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吧？实验需要付出代价，一个成功的实验背后有多少小白鼠被带上手术台痛苦地死去？何况光凭他们迷晕观众，并且杀害他们买卖器官这一点就已经是重罪了，更不用说他们还搞什么非法实验，就应该立刻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苏渊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地上的一团电线，“你有证据证明人是他们杀的吗？可能是有人利用这家马戏团掩人耳目，偷偷在下面建了个地下室。” 闻言，我一口否定了他的想法：“这不可能，莎莉第一次带我们参观这家马戏团的时候，她故意避开了左侧的那间帐篷，而且还想让我们喝‘加了料’的饮料迷晕我们，哪怕他们不知道地底下还有一间研究人类和鲛人杂交的实验室，肯定也和实验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家马戏团本来就是在暗地里售卖人体器官。 如果没有一个长期稳定的强大合作商，他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做大做强”，甚至敢直接对台下的数百名观众下手。 苏渊墨依旧盯着地上那团缠绕在一起的五颜六色的电线。 他头也不抬地对我说了句：“你分析得很对，不过现在还不是报警抓他们的时候，因为我们手上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在贩卖人体器官，也没有证据证明这里的一切是他们做的。” 见苏渊墨说话时注意力没有放在我的身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线。 我狐疑地问道：“你好像对这团电线很感兴趣，是有什么发现吗？” “我猜这团电线是他们用来电击不听话的实验对象的，冥界也需要引进新的‘劝说方式’换换花样，总是用鞭子抽他们未免太老套了一点，而且牛头马面他们的皮也比较厚实耐抽，这对其他阴差来说不太公平，所以我想采用国外这种‘精神鼓励法’，或许能够激励他们越发努力拼搏。”苏渊墨道。 听完这话，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靠，这是什么绝世“好”BOSS？！ 怪不得冥界办事效率这么高，苏渊墨真是“功不可没”啊！ 心疼牛头马面三秒…… 我一脸无语，“那你继续研究你的精神折磨法吧……” 话音刚落，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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