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因:“我……也许我对胡人的看法不该如此笼统。” 慕容铮却道:“你不想改的话也没关系。其实我母族是汉人,陈郡谢氏,我可以姓谢。谢景真,也不算难听吧?” …… 周南因轻咳一声道:“其实不是因为这些。” 她在慕容铮探究的目光中微微红了脸。 “是因为你和我想象中的模样不太一样,我总有种……” 在她对慕容铮动情的那些日子里,当然也幻想过他的样子,脑海中的人一直都是个平凡爱笑的少年,与眼前人出入太大,总让她有种与新人偷欢的奇怪感觉。 她伸手遮住慕容铮的眼睛,皱了皱眉道:“不对。”又反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嗯,果然这样好多了。” 她探手取出一条用于包扎的布带,匆匆缠在自己的眼睛上,舒了一口气道:“来吧。” 慕容铮望着她挺秀的鼻尖、润红的嘴唇和一脸要经历生死大战的凝重表情,轻声笑了,心中只觉得无比圆满。 他催动灵力精准地斩断了蒙眼布,带子沿着她莹白的脸颊滑落,周南因刚睁开眼,慕容铮已吻了上去。 周南因赶紧又闭上眼睛,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对方的辗转厮磨上,听到他在啄了下自己的唇角后哑声道:“姐姐,看着我。” 周南因只好又看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因情动而染上欲念,显得离凡尘更近了些,也更动人心魄。 她抬手摸在他的眉峰的疤痕上,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与天梁真人有过冲突吗?” 慕容铮没有回答,扶着她脖颈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压着她贴得更近,舌尖叩开齿关去勾缠她的舌头。 而周南因也再顾不上去问些有的没的,脸上的热意似乎将周身都融软了,只能勾住他的脖子,放任自己的神魂一同颠倒。 直到感受到身下人那一处明显的变化,她才红着脸向后退避了几寸。 慕容铮倒没觉得多不好意思,脸皮很厚地道: “姐姐,虽然你仙风道骨,但也应该理解凡俗之中我们这种大龄未娶的老鳏夫。” 周南因这才想起问道:“你多大?” 慕容铮笑道:“甲戌年生人,今年三十有二。” “那你还叫我姐姐?” 周南因强忍着将“不知羞”三个字扣下了没说。 “‘姐姐’好啊,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喊你。不然你想我怎么叫?” 周南因又答不上来了,只道:“随便你。” 她又想到乔引凤说的话。 “你这些年,真的一直没有成过家?” 慕容铮专注地看她,摇了下头。 “身边那么多美人,就没动过心?” 慕容铮十分自然地道:“庸脂俗粉,为何动心?” 周南因皱了下眉:“你五姐秀若天仙,哪里是庸脂俗粉了?” 慕容铮搂着她贴近了些,笑着道:“虽然我很喜欢姐姐为我吃醋,但还是要解释清楚:我与她的确情谊深厚,但只有同门之意,并无男女之情。” “刚到琼州之时,我年纪不大,二姐又严厉,只有她对我照顾得多一些。” 周南因沉思着道:“七杀真人仙去的时候,只有我在,她临死前呓语说着‘二姐不是……’什么什么的。而且那间木屋里打斗痕迹并不多,能在几招内将她毙命的人,当世鲜有。我怀疑是亲近的人。” 慕容铮把玩着她领口上象征着宗主地位的古藤刺绣,随口道:“祖师曾在我们六人身上下过同泽咒,她没法向我二姐动手。” “如果她只是伤了王宗主,或者让她暂时无法反抗,真正下杀手的另有其人呢?” 慕容铮蹙起长眉,想了一下,说道:“当年那座孤岛气候多变又极端,妖鬼成群,人却只有六个。” “我们六人在学艺的几年中几乎是相依为命,靠着互相扶持才能都活下来,情义比之寻常宗派的同门,又有所不同。” “我总觉得她不会向我二姐动手。” 周南因叹了口气:“好吧。可她是赵国的控尸人,我此去司州,只有杀了她才能消弭尸兵祸乱。你又跟她很好……” 慕容铮笑道:“姐姐不必为这件事忧心。后天极原山人众也会动身向北,在燕赵边境助燕攻城,赵国一定会分兵来援,可以缓解司州的压力。” “至于我五姐那儿……” “石季龙近年来杀子戮孙,越来越疯癫残暴,赵国想必气数不久,承受不住燕国与晋国的两线进攻。我五姐她觉得没什么富贵,自然会离开赵国,若她仍然执迷不悟,我就封了她的灵力将她送到东海去。” “东海?” “嗯,我三哥在那。” 周南因又问:“为什么要送到你三哥那?” 慕容铮搂着她靠近自己,低声道:“姐姐,难得今晚夜色这么好,你确定要一直说他们的事吗?” 周南因便道:“好,那不说他们了。我还想问问你,有关内丹的事,我师父曾说过,外丹术如……” 慕容铮忍无可忍在她下唇上咬了一下。 周南因立刻闭嘴了。 接着就是温柔又强势的吻,让她渐渐忘了内丹与外丹,晋国与赵国,一颗心都悬在面前人的身上,悠悠荡荡越来越飘忽。 直到他的吻渐渐下移,手也滑过古藤刺绣触在她更深处的肌肤上,她的意识才清明了一些,向下看了一眼。 慕容铮也停了动作,靠在她胸前深呼吸了一次,说道:“不如我们说回外丹术。或者说说我三哥,他道号天相。” 他坐直了,强迫自己没有看周南因而是扭头望向南方星宿,忽然注意到天相与天府双星黯淡闪烁。 正要凝目去看,有人却捧着他的脸颊印上一吻。 周南因的吻像她的唇一样软绵绵的,又像她的人一样坚定。 此时哪怕星移斗转,天崩地裂,慕容铮也都会抛到脑后了,一边回应她一边声音暗哑地询问:“姐姐?” 他的气息也是滚烫的,让周南因更软了,揽着他的脖子将头埋进去,轻轻点了点。 她并非俗世女子,从不需要遵从女德只要顺从自己的内心。 而她的心里,想要和他一起。 慕容铮单手抱起她,瞬息之间已从湖边回到了主峰峰顶的唯弗居,将人放在床上,自己也俯身上去。 同舟中的那个梦境一样,周南因被他身上雪与松的气息严密束缚,上阳宗的宗主袍服与他的锦袍交叠着落在地下。 在潮涌一般的快意中,她勾起腿,与他更紧密地相贴。 许久之后,慕容铮扶着她坐在自己身上,抬头仰望。 今夕何夕,天上明月,堕我帐中。 一夜缱绻直到日出破晓才止歇。 周南因觉得不眠不休地练剑三天三夜也没有现在困乏,精神也极度放松,翻身后立刻陷入沉睡。 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又黑了。 室内的烛火并不算亮,慕容铮倚在床上正看她。他只披了件中衣,紧实的胸腹肌肉露着大半,笑得温柔又有些浪荡。 “姐姐饿不饿?想吃什么?” 周南因感觉到自己身体是干净的,很多地方还清清凉凉的应是抹过灵药,她强装镇定地坐起身来,拉了下被子。 慕容铮递给她一件白衣。 周南因接过后看出是他的衣服,但还是规规矩矩地穿上系好。 她不说话,慕容铮就笑吟吟地等。 周南因艰难地道:“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想你别再盯着我了。” 慕容铮从善如流地道:“好啊。”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周南因道:“不过姐姐要抱着我才行。” 周南因想了想,果然凑过去贴在他背上,伸手环着他的腰,轻声道:“我还以为会疼。” 慕容铮:“什么?” 周南因忍着害羞,笑道:“我在书上看的,还以为会疼。 慕容铮懂了,握住她的手调侃道:“姐姐也看闲书?” 从前不会。 在舟中与他亲近过之后,周南因才对这种书留了心,偷偷地看过几眼。 但她不会说,只是将头抵在他背后,低声道:“你做的很好。” 慕容铮并不谦虚:“我师从高人。” “谁?” 周南因震惊,从不知道男人之间连这个也是可以学的。 “我外祖。” 周南因想到谢家,撑起身问:“谢安是你什么人?” 慕容铮就也转过身将她捞在怀里。 “是你表侄儿。” “难怪他总说……” 话到一半,才想起他说的是“你表侄儿”,又羞涩又有些无奈。 慕容铮道:“我也有一个问题希望周真人解惑。” “嗯?” “小酆都的鬼脸面具一戴上连人的眼睛都看不清,声音也跟着改变,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周南因从不卖关子,托着他的手拿到眼前,如实道:“因为手。在晋国皇宫里我就注意到了,你的手很好看。” 想到这只手握着笛子时的模样,她道:“你的笛子吹得也很好,能不能再吹一曲给我听?” 慕容铮哈哈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要等到娶你过门之后才能给你吹。” 周南因不解:“你我同为道家人,两情相悦,何必拘泥嫁娶俗礼?” 慕容铮挑了下眉,扶她起来。 “还是先吃些东西吧姐姐。” 次日清晨,周南因换好上阳宗袍服,见他还懒洋洋地倚在门上看着自己,问道:“你不是要北上?” “阿鸢带队。我在这等一个人,之后再同他们汇合。” “什么人?” 慕容铮过去替她挂好佩剑,蹲身整理她的荷包与袍角。 “我三哥,昨夜传讯要来极原山找我。” 周南因好奇:“你三哥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没有见过。” 慕容铮笑着牵起她的手:“我三哥憨厚耿直,是个老好人。你是他弟媳,早晚要见到。” 周南因温柔一笑:“我走了。” 慕容铮没有放开手:“我送你。” “不不,不行。” 周南因急忙挣开。 她可不想被中土的那些道友们看见慕容铮去送她!那样一来人人都知道了。 慕容铮抱着手臂,神色玩味。 周南因不与他对视,匆匆下山。 眨眼之间,白衣人影拦在她面前,委委屈屈地道:“姐姐,不告个别?” 周南因只好在他脸颊轻轻一吻。 慕容铮趁机伸手圈住她的腰肢,叹气道:“这么敷衍?女人啊,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 周南因失笑,在他嘴唇上认真地亲了亲,说道:“等我从司州回来,就向晋帝和太后归还鹤印,上阳宗宗主的位置也会传给合适的人选。” 慕容铮很意外:“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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