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钻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和冯叔闲聊起来。 “冯叔,您今年贵庚啊?” “四十九,虚岁五十了。” “您身体挺硬朗啊!”梁英哲想起早上冯叔压腿时,能从容地用手掌够到脚尖,半点儿不像五十岁的人。 “之前也不行,我这人胃口好,年轻之后还好,老了代谢慢了,就有点三高。”冯叔看了他一眼,“我这也是让瑄瑄逼着锻炼,练出来了。” 梁英哲略带抱怨道:“她也那样扳您的腿吗?” “那不能,”冯叔笑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住这种刺激。” 那就是针对他呗?梁英哲叹口气,不说话了。 冯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别放在心上,瑄瑄家以前是开武术学校的,她自己也带过课,每个人的体能她心里有数,不会胡来的。” “哦?”梁英哲惊讶道:“她是武术老师吗?” “算不上,”冯叔想了想,“灾变时她还是个大学生,没毕业,还没来得及找正经工作,不过……如果没有发生灾变,想必她爸是不会同意她做武术老师的。” “那她爸爸呢?” 冯叔沉默良久,才道:“变成丧尸了。” “哦……” 冯平又道:“瑄瑄以前也是个爱说爱笑的小姑娘,只是这场灾变夺走了太多东西,而她又必须负担我们每个人的安全,所以有时会显得不近人情,但是相信我,”他顿了顿,“梁医生,你的选择是对的。” “我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从面对灰狼时,她让你们先上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个好人,也是个好队长,”梁英哲无奈道,“我只是觉得她一直在针对我。” 冯叔笑了笑:“她不是个难讨好的人,她只是不喜欢别人违逆她。” 不喜欢别人违逆她?梁英哲无奈一笑,一个末日独&裁者。 越野车里在谈论谢铭瑄时,另一辆车里却在讨论梁英哲。 火吻第一次开A类房车,有些兴奋——按照她的驾照等级,她是不能开这种车的。 谢铭瑄凉凉瞥了她一眼:“我跟你保证,没有交警会来拦你。” 火吻早已习惯了她时不时地讽刺,眨了眨眼:“嗳,我发现你对梁医生很不同。” “怎么不同了?”谢铭瑄挑眉,“我没像虐他那样虐你,皮痒痒了?” “不是,不是,”火吻肯定道:“你对他是不同的,你有点……怎么说,过于在意他的看法,我昨晚就该发现,可是我昨晚太困了。” “我有在意他的看法吗?” “当然有,哪怕是张雨微这种来毒害你的人,你都能好好和她说话,甚至能体谅她的身不由己,但梁医生只是在承诺时犹豫了几秒,你就忍不住一直挤对他,瑄,”火吻有点激动,“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瞎说什么!”谢铭瑄一下毛了,要是火吻在开车,她都想给她一下。 “那你为什么这样?总之你很反常!” 没完了是吧?谢铭瑄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承认,我对他有点刻薄,但那不是因为我喜欢他,而是因为他长得……” “长得怎么了?他很帅啊!” 谢铭瑄不情不愿道:“长得有点儿像我前任——但这有个前提,我非常讨厌我前任。” 火吻兴奋道:“你居然有前任!” “你这话什么意思?”谢铭瑄眯着眼睛,十分危险地看着她。 火吻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很难想象你会喜欢上哪个男人,想到你也会像怀春少女一样在爱情中犯傻,我就觉得很……割裂。” “谢谢,”谢铭瑄没好气道:“我只是谈过恋爱,并没有在爱情里犯过傻。” “那你讲讲呗!为什么讨厌前任?” “懒得讲。” “讲嘛,讲嘛!”火吻拉着她的袖子晃来晃去。 谢铭瑄不耐烦道:“你好好开车!” “你讲,你讲我就好好开!” 谢铭瑄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火吻这厮是越来越会耍赖了。 其实一定要说谢铭瑄谈过恋爱,也不太准确,在她心里,那也许算不上一段恋爱。 但确实是她唯一的一段关于爱情的经历——一段令人无语的初恋。 那时谢铭瑄还在上高中,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女孩一样,她开始期待一段恋爱关系的降临,甚至试着去思考,哪种类型的女生是更受男生欢迎的。 她观察了学校里很多受欢迎的女生,将她们的特质一一记录下来。她得到的答案是:漂亮、白皙、清瘦、文静但开朗、乖巧、长发、穿裙子、成绩中上。 而她符合的只有两点,长发和成绩中上。 谢铭瑄觉得适合她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放弃。 她就在那时遇到了汪湛,一个成绩优异的转校生,皮肤白皙,文质彬彬,一双温和无害的柳叶眼,身上有种翩翩贵公子的气质——那是一种在当时很受女生欢迎的类型。 高中时候实行小组学习,老师让他加入了谢铭瑄的学习小组,他坐到她旁边时,谢铭瑄第一次知道害羞是什么感觉,脸颊毫无预兆地红了,红得烫人。 那时就像忽然被打了鸡血似的,原本放弃的事情都被她拾了起来,她开始减肥,每天只吃蔬菜,对着镜子练习温柔的笑容,甚至穿起了从来不愿尝试的裙子。 她笨拙地拿着习题册去找汪湛请教,只是为了找机会和他说几句话,仿佛说了这几句话,她就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追到了这个在学校里炙手可热的转校生。那时真是在学校里出了一把名,连从走廊里经过,都能听到女生们议论纷纷的声音:看啊,就是她拐走了我们的新校草。 “后来呢?”火吻问。 “后来?”谢铭瑄没好气道:“后来他去武术学校找我,碰到我在训那帮小崽子,一个人把几个男的打得嗷嗷乱叫。汪湛好像吓着了,但他当时没说什么,还和我出去吃了个晚饭,没事儿人似的,结果第二天就跟我提了分手,理由是我们不合适。” 火吻忍了又忍,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 “对不起,对不起,”火吻乐不可支,“我真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我还以为他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 谢铭瑄眉毛一掀:“他敢?” “他估计就是想到,以后万一对不起你,估计能被活活打死,所以才连夜溜了。” “怯,”谢铭瑄不屑道:“我们习武之人,向来不恃强凌弱。” 火吻又笑了一会儿,等终于笑够了,才道:“不过,瑄瑄,你这样强势的性格,肯定是会让男人有压力的。” “那是因为他太弱了。”谢铭瑄看向窗外,“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的喜好。他怕我,不是我的问题,是他的问题,是他们的问题。” 火吻沉默了良久:“你说得对,我也曾为了爱情改变自己,减肥,忍耐脾气,委曲求全,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最终都没什么好结果。”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烦梁英哲了吗!” 火吻莞尔:“那为什么还要让他加入队伍?” “烦他是我的个人情绪,”谢铭瑄看向火吻,“为了以防万一,我们需要一个有治疗能力的木系异能者,这是团队需求,我分得清轻重。”
第34章 第 34 章 2023年12月1日,气温已过零度,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夹雪,山区的地面上泥泞难行。为了安全,谢铭瑄收起了更为舒适的A类房车,四人挤在越野房车里,轮流开车前行。 梁医生渐渐适应了鲶鱼小队的生活,见识过谢铭瑄神奇的空间和几乎取之不尽的物资后,他倒也没了怨言。毕竟灾变后还能吃到精心烹调的肉和蔬菜,甚至还能天天洗澡,有干净的衣服穿,对于每个幸存者来说,这都是不敢奢求的。 每日遵循谢铭瑄的要求,晨间进行身体的基础训练和异能练习,习惯了倒也没那么痛苦。灾变前他偶尔也去健身房,后来工作越来越忙,近两年去得少了。现在虽然有些丧失人权,但他很会安慰自己,权当是在健身房请了个私教。 冯叔送了他一柄剑棍,遇到丧尸时,他也会抽出剑刃,跟着队伍里的其他人杀几具丧尸,虽然看过谢铭瑄和火吻杀丧尸的效率后,他觉得自己出不出手,压根儿没什么意义——但他已经摸索到了和新队长的相处之道,别抱怨,别质疑,她怎么说就怎么做。 梁英哲性格随和,他不是个谄媚的人,也不过于清高,待人接物十分得体,这样的人很难让人讨厌,灾变前他就是医院里最受欢迎的年轻男医生。在他的有意缓和下,他和谢铭瑄的关系终于松弛了下来,起码队长大人没再继续针对他。 火吻刚被冯叔替换下来,正靠在床上吃炸薯条。谢铭瑄盘腿坐在卡座里,盯着桌上的地图,皱眉道:“我们天黑前赶不到林崇了。” 林崇是去金城的必经之地,他们原本准备在那里过夜。 “反正我们住房车,”火吻耸了耸肩,“找片荒地休息呗。” “只能这样了。”谢铭瑄有些烦躁。 梁英哲看了她半晌,问道:“你在担心动物吗?” 谢铭瑄点了点头:“城市里只是丧尸多,但丧尸毕竟没有智力,受本能驱动的死物罢了,没有动物那么难缠。” 灰狼之后,他们又遇到过一次野猪的袭击,那些野猪和成年男性差不多高,身长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三米多,几乎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火吻的火焰已是精纯至极,竟也对它造不成致命伤害。最后靠谢铭瑄诡异莫测,速度可怕的峨眉刺,专挑要害刺,也耗了一个小时才将它耗死。 在野外,动物的威胁确实很大,但它们的活动一般会避开丧尸较多的城市——似乎它们厌恶城市里丧尸的味道,偏爱人迹罕至的密林。 自从摸清动物的行动逻辑,谢铭瑄便极力避免在野外过夜,只是长途行车,不免有意外发生,比如天气异常。 随着夜幕低垂,能见度急速降低,气温也降至零下,路面结冰,湿滑难行。谢铭瑄远远看到路边有个破旧的加油站,便和冯叔说了停车,决定今晚在此安营扎寨。 站内有几只丧尸在游荡,为了避免它们扒房车,四人套上雨衣,下车将站内的丧尸清了一遍。 一天没下车活动,四人都坐得浑身僵硬,此时也就把砍丧尸当成睡前运动了。谢铭瑄甚至专门取了柄天权剑,在那儿教梁英哲该怎么劈、砍、挎、挂,才能用更小的力气达到砍杀丧尸的目的。 “精准比力气大更重要,你得先冷静,得看准了它的脖子再劈,你是医生,肯定清楚,这儿是最脆弱的——”她话音未落,剑刃划过丧尸喉咙,便将整个丧尸头颅劈了下来,谢铭瑄看向他,“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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