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自然也察觉出了体内元丹的欣悦反应。 此时的聂混,与她来说,就如同诱人可口,等待被吸食的灵气容鼎。 这是她苏醒后,两人初初回味交融之愉。 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又心悸又心慌,连忙捧住他的脸。 “四爷,停下。”
第214章 我肚子里,歪主意一大堆 聂混眉心蹙成川字,停下? 这怎么停? 聂混如烈火焚身般焦灼,让他控制体内的灵力,一时之间,他还真不能立刻做到。 白夭心悸的喘了口气,无法阻止聂混,只能念动控制元丹。 这一晚,可谓是漫长,令人神迷,而又煎熬。 天光放亮时,聂混倒是精神奕奕,他的身体并没有因为灵力在两人体内的涌动,而承受任何负面后果。 这令两人都安心了些。 看着低眉顺眼为他系衬衣纽扣的妻子,聂混凤眸柔和,突然低轻失笑。 “这是不是也算,一种修炼?” 白夭玉面腮红,眼睫掀起,轻轻嗔了他一眼。 仿佛是这样没错,倒也不必这么得意。 ... 走出营帐,瞧见孟枭和郑毅就站在帐外不远处,凑着头窃窃低语。 “四爷!” 察觉聂混与白夭出来,两人齐齐侧头,纷纷疾步迎上前。 “夫人。”,郑毅嘿嘿笑着,冲着白夭颔首以礼。 孟枭也跟着唤了一声,几人一边往军帐走,孟枭一边压低声禀话: “沿河道的几个村镇,属下都派人连夜去过了,不过现在是冬天了,虽说沅省这边气候要偏暖,但这些东西实在也不好找,整个市集上都买空了,也没多少。” “昨天夜里,属下和郑毅又带了一队人,连夜去河岸边掏蛤蟆洞,倒是比从市集上买来的数量还多。” 聂混淡淡嗯了一声,带着几人径直进了军帐。 此时的军帐内,众将官四散围聚着,不明所以的盯着军帐空地上的几个大浴桶和草笼子窃窃私语。 空气中又潮又腥的气味令人作呕,还有此起彼伏的呱呱声和咕咕声,也十分聒噪 见聂混进来,众人连忙收敛神情,站了军姿。 “四爷。” “四爷。” “四爷。”,蔺杰掩着鼻子凑上前来,满脸嫌弃,狠狠白了孟枭和郑毅一眼,瓮声瓮气的质问两人,“我说你们俩昨天大半夜不睡,带着人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去?” “合着半天,去逮这些玩意?干什么?营里穷的揭不开锅了?” “不是,这几笼子大鹅和大公鸡也就算了,这两桶泥鳅也算了!但这蛤蟆...这这这,能吃吗?!” 白夭闻言失笑摇头,上前两步,走到浴桶前打量了两眼。 别说,这堆蛤蟆挤在几个浴桶里,鼓着腮互相拥挤,呱呱叫的画面,还真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孟枭被蔺杰这话逗笑,推了推金丝镜框,摇头没接话。 郑毅则喷笑,上手就往蔺杰脑袋上招呼了一巴掌,没好气的训斥。 “吃吃吃,你他娘就知道吃!!” 蔺杰侧头躲闪,军帽被郑毅这一巴掌撩的飞了出去,他顾不得掩鼻子,唉的怪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抓,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只能僵在浴桶旁,眼睁睁看着瞬间被拥挤的蛤蟆踩压蹂躏的军帽,嫌恶的打了个激灵,呲着牙后退了两步。 蔺杰顿时没好气,反手捶了郑毅一下,气哄哄地怼他。 “你这说不说就随便动手的臭毛病,能不能改改?!我这帽子,他妈还能用吗?!” 郑毅嬉皮笑脸,摆开他手,哥俩好儿的搭上他肩。 “拎出来洗洗,干净了一样用。” 蔺杰气笑,“滚!先别说洗不洗的事儿,你捞去?!” 郑毅笑脸僵了僵,扭头一脸正经的跟孟枭道,“自家兄弟,不能亏待不是,你回头从库里,给他再配个新的大檐儿帽来,啊。” 说完又拍了拍蔺杰的肩,“多大点儿事儿。” 蔺杰嗤笑,一把甩开他胳膊。 孟枭跟着嗤笑一声,“装什么大尾巴狼,要么库里钥匙给你管?” 郑毅木着脸,全当没听见他的这句,主动上前去,站在聂混身后,尽职尽责的开口。 “四爷,这量怕是也不够。” “正巧百家门的弟子还没到,要么属下这就带人,再往下游走走,多捉一些回来。” 聂混缄默,够肯定是不够。 河面那么宽阔,就这么几桶泥鳅和蛤蟆,一下水,不出几秒钟就都瞧不见了。 这么想着,聂混沉了口气,侧首垂眼,看向身边的白夭。 “说起来容易,真办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白夭狐眸浅弯,“不要紧,也不是全无用处,改个计划就是了?” 聂混眉梢轻挑,“夫人又有主意?” 白夭抿唇一笑,素手探进他军装的衣兜里,随口道,“我肚子里,歪主意一大堆。” 聂混闻言失笑,眼睫低垂,看着她从他兜里掏出来的小青蛇,一时缄默。 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他兜里的。 白夭戳了戳藤嵇的头,将正在酣睡的小青蛇戳醒,随即捧着它准备离开军帐,转身时柔声与聂混说道。 “这些东西,到时可以装在麻袋里,如果抛到敌军的船上,数量够多,就可以引起短暂的骚动。” 秩序一旦被打破,对方军心涣散,就是聂北军出其不意攻克敌防的好时机。 倘若再有聂混带着百家门弟子潜入敌军后方应和,操作的好,端了胡东军不是难事。 聂混明白这意思,故而点头嗯了一声。 孟枭见状,趁白夭还没走,连忙插了句嘴。 “只是...夫人,这水上的是有应策了,胡东军最厉害的水匪兵...” 他们在水面上给胡东军的船只捣乱,水面底下,胡东军的水匪兵也会潜过来与他们应战。 白夭朱唇浅弯,轻轻柔柔道了句。 “水面下的人,交给我,你们不必管了。 说完,她便带着小青蛇离开了营帐。 不得不说,这话实在有些张狂了,即便聂混和孟枭郑毅知道她得本事,可蔺杰和其他人,却一无所知啊。 于是,众副将议论纷纷。 蔺杰当先开口,话还说的比较委婉: “四爷,这堆东西若是抛上敌军的船,自然是能引起瞬间的骚动,不过也就是出其不意,片刻的功夫罢了,夫人这属于雕虫小技,虽说有用,但这水下头...” 立刻有人附和他。 “是啊,胡东军的水匪兵有多刁钻,咱们可都看在眼里了,这些日来,单单是修补战船花费的军资都是笔巨款!” “对,不能放任不管!” 实际上,若不是因为白夭是聂混的心尖尖儿,他们更难听得话都憋在心里了。 一个妇道人家,有点雕虫小技,也不能来指挥作战啊! 这不是蹬鼻子上脸吗?大军若是由着她指挥,聂北军那不是注定要亡?! 聂混眉眼冷峻,没理会众人的话,只是回到沙盘前,屏蔽了这个话题,继续开始作战计划的安排。 只是这一天布置下的应战安排,没有关于水下的。 川沅两省的军政要点,都已经被聂混洗净。 在场的无一不是从聂混手底下出来的,对于他这般明目张胆的全然维护白夭,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 散场时,众人纷纷憋着一肚子话,对了个眼色,然后搭住孟枭和郑毅的肩,将两人给拐走了。 有些话,不能忤逆四爷,只能从孟枭和郑毅嘴里往外套了。 这些,白夭都不知道,她离开军帐,找了个僻静之处,就开始跟藤嵇谈判。
第215章 决定一切的,是我的初心,不是天道 远离了连绵坐落的军营,山脚处的石堆后,藤嵇幻化出人身蛇尾的形态。 他抬手一指白夭,蹙眉低斥。 “你这是插手世态,陶浅之如果在,一定阻止你,知不知道?” 白夭好整以暇地抱臂,“忘了谁带你离开嵇山的?你才与他相识几日?这么快就以他马首是瞻了?” 藤嵇一噎,学着她的模样,挺胸抬头双臂环抱。 “什么叫以他马首是瞻?大家都这么熟了,人家年岁最长,修为最高,怎么都是要尊敬前辈的嘛!” 白夭只觉好笑,“还年岁最长,怎么,你们共饮了几杯,就要称兄道弟了?你跟箫弥是不是还要尊他一声大哥?为他的令是从?” 藤嵇顿觉挂不住脸面,“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就以他的令是从了?!” 白夭轻声嗤笑,“别以为不知道,你跟我走前,陶浅之给你使了几个眼色。藤嵇,能耐啊,我不过睡了不足一个月,你们都默契到眼神相会,心意相通了!” “这可好,等回去了,有那只老桃树精护着你,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藤嵇闻言顿时耸着眉头唉了一声,连忙接话: “那,那要比情分...,那当然,当然我跟箫弥,还是跟你更相近的!” 白夭不以为然,“跟我近,还不肯帮我?不过是让你吓唬吓唬人,将他们逼退,又不是让你草菅人命造业障,坏功德。” 藤嵇头疼的啧了一声,以手扶额。 “你少跟我避重就轻了,战况走向事关华国国势的变化,这世间国局存亡都是天道注定的,你这么插手拨乱走向,会遭天道忌讳的!” 白夭心下浅叹,这话可真耳熟,还说不是以陶浅之马首是瞻? 她提了口气,徐徐开口询问,“天道在哪儿?” 藤嵇不明就理,伸出食指指了指头顶。 白夭见状颔首,“你见过天道?” 藤嵇,“......” 白夭又问他,“天道受谁指使?” 藤嵇满眼迷茫,“天道至圣,谁能指使?都是天道左右万众生灵。” 白夭嗯了一声,纤秀的眉梢挑起来。 “既然天道不受何人指使,为何天梯斩断,九重天天门隐蔽?” 藤嵇唇角抽搐,“那不是九重天决定的吗?跟天道有何关系?” 白夭冷笑一声,“天道看不见,摸不着,说它存在于天地间万万处,无上至圣,不可违逆。” “那九重天斩断天梯,隐蔽天门,摒弃三界六道所有修行者的苦难,摒弃天道的万众子民,难道是因为天道只偏爱九重天上那些人,抛弃了它其他的子民和生灵?” 藤嵇被这番话给震惊了,他呆呆看着白夭,哑口无言。 白夭静静与他对视,语气温和下来。 “既然天道抛弃我们,当初又为何让我们诞生?即便天门隐蔽,我们依然不辞艰苦,熬过千秋万载也要修炼,又是为什么?” “我们挣扎,是因为不甘心,是为了跨越种族贵贱的局限,是为了上行的余生,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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