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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夭笑意收起，“出什么事了？” 小青蛇歪了歪头，言辞不太肯定。 「希望没出什么事吧，我的感应不太妙。」 「跟你们去沅省打仗那几日，我抽空回去看了看，正赶上冬眠期，山中精怪很多没露面，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想回去看一眼。」 每个山头的大妖，都跟山脉本身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念联系的，毕竟它们从山中诞生，修炼所需灵气全部从山中来。 闻言，白夭也没再多问，只故作轻松的调侃了一句。 “难为你，这时候还能想到深更半夜来跟我知会一声。” 小青蛇傲娇的一甩脑袋，「那是，不能白吃你这么久的供养。」 白夭轻笑一声，点了点他蛇头，语声柔和。 “一路顺风，早去早回，告诉箫弥，我会照顾好忻娘和瞳儿。” 小青蛇晃了晃头，「话我会带到。」 「另外，陶浅之让我带句话，聂混的礼数很周到，他很欣慰。」 还欣慰上了？真把自己当聂四爷的师父了？ 白夭一脸好笑，顺口问了句。 “四爷给他送了什么？” 小青蛇，「那只千年老桃树，扮商贾扮久了，只喜欢银子好吧。」 白夭，“……” 等聂混沐浴过出来，小青蛇已经回去了。 白夭换了身珍珠粉长睡裙，臂弯里挽着又聂混的睡袍迎上前。 “大过年的，听说过给小辈发压岁钱的，倒是头一次听说小辈给长辈封红的，怎么，四爷嫌那老妖怪太老了，所以给他压压岁吗？” 聂混失笑，接过她递上来的睡袍，随意扔在床尾，一把将人抱起来，笑声在胸膛里震颤。 “你又知道了。” 单薄的睡裙被他身上未干的水渍浸透，白夭玉面腮红，水润眸光脉脉含情望着他，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 “我还没洗澡~” 聂混埋首在她肩窝里，嗅着清暖花香，眸中幽火已盛，唇轻轻贴了贴她娇嫩的肌肤。 “不急，一会儿爷陪你…” …… 翌日一早，白夭出门前，陶浅之已经派人将忻娘和瞳儿送了过来。 她亲自安置母女俩回房间，从楼上下来，走向坐在堂厅里翻报纸的聂混，三言两语解释了藤嵇三人要回嵇山的事。 聂混点点头，“你去吧，爷会交代芳姨和莹玉照看她们。” 白夭含笑弯腰，贴进他怀里抱了抱。 “我正午前回来。” “爷不出门，等你。” 她今天要唤醒顾邵华，可能要多花费一点点时间。 从堂厅出来，院外，顾珮妤已经坐在车内等了一会儿。 白夭坐上车，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没开口，车子便这样驶出了聂公馆。 下山的路上，顾珮妤面色不太好，蹙眉掩着帕子，像是在强忍着呕吐。 白夭见状，吩咐司机开慢些，然后侧头看向她，声音清浅。 “其实你不用每次陪我一起去，我既然答应过，你不来，我也会按日子赶去医院。” 顾珮妤一手抚在胸口，闻言侧目看她，想说什么，又是一阵恶心涌上来，她连忙扭过头去对着车窗。 白夭眼睫轻眨，抿唇静默，没再开口。 坐在副驾驶位的小丫鬟满脸担心，回头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后面的路，司机开的很稳当，好在顾珮妤也是个能忍的，竟是一路忍下了山，等到车子停在医院外，她才匆匆推开门，奔了下去。 副驾驶的小丫鬟连忙追下车，“夫人…” 白夭从车上下来，就瞧见主仆俩立在台阶一旁的角落里，顾珮妤弓着腰十分难受的样子，小丫鬟在替她顺背。 白夭立在台阶前等了一会儿，然后拾阶而上，语声清淡丢下一句。 “你慢慢来，我先进去了。” 顾珮妤艰难抬头，只看到她墨蓝色大衣的下摆，白夭人已经跨进了医院的厅门。 小丫鬟在她耳边小声念着，“四夫人到底没有过身孕，不知道您的辛苦，怎么说都一起来的，怎么就这一会儿都不愿等。” 顾珮妤冷下脸看她。 小丫鬟顿时语消，埋下头不敢再吭声。 顾珮妤浅提口气，缓过这波干呕的难受，淡淡开口。 “她是这样的人，没有你想的那些心思。” “走吧。”
第231章 苏醒 顾珮妤推门进来时，白夭已经净过手，准备开始给顾邵华施针。 顾老爷立在病床另一边，看着她动作，沉默了几秒，抬眼看向白夭，斟酌着温声询问。 “四夫人，昨日医院给绍华检查过，说他如今的身体已经在逐步恢复，而且，先前按你的吩咐试过，汤水也是能喂进去一些了，只是…他还得等多久，才能醒过来？” 白夭眼睫低垂，微侧的面庞和颈线十分柔美，只有微微上挑的眼尾眉梢带出几分妖媚。 闻言，她朱唇唇角浅浅上扬，语声轻慢。 “他随时都可以醒过来，只是他自己没有醒而已。” “也或许，是他的身体沉睡太久，暂时麻痹了苏醒的意识。” 说这话时，她捻着银针的素指指尖，有凡人眼目不可视的浅金灵力，顺着针柄汇入针尖，渡进顾邵华的头颅中。 他搭在被面上的指尖动了动，然而，这微弱的动静，被顾老爷和顾珮妤忽略。 两人的心思都在白夭的话上，两双眼睛齐齐望着白夭。 顾老爷闻言略显激动，试探着又问了句，“那是不是需要，用外力，刺激他一下？类似于唤醒沉睡的人那种，刺激痛觉什么的...” 白夭轻声失笑，侧过头看他，“顾老爷倒是很懂。” 顾老爷干笑一声，自我调侃了一句，“久病成医，邵华躺在这儿这么久，我看的书多了，自然也不白看。” 白夭含笑颔首，“的确不白看，这正是我今天打算做的。” 顾老爷一时没理解，下意识，“嗯？”了一声。 白夭直起腰身，重新捡了枚银针，语声缓慢的解释道： “痛觉刺激能提高昏迷病人的觉醒度，这是最简便，也最能看到成效的唤醒方式。” 顾老爷子睁大眼，“真的可以？！” 顾珮妤也满眼期待。 白夭没看两人，而是垂眼打量顾绍华的面色，徐徐陈述了一句。 “但是，有些话说在前头，是真的会很疼。” 顾老爷哪顾得上这些，在他看来，已经沉睡了很久的顾绍华，若是能因为疼痛苏醒过来，那不管多痛，都不值一提。 他连忙接话，“没关系，白姑娘尽管试。” 得了应允，白夭一点儿没手软，她笃定顾绍华很快能醒来，所以这两针扎的很利索。 第一针进穴时，顾绍华明显眉心蹙了起来，指尖也微微蜷缩。 这变化在顾老爷和顾珮妤眼里，简直称得上是天大的喜讯。 “邵华！邵华！”，顾老爷弯腰握住他的手，老眸含泪喜极而泣，整个人都绷紧了。 白夭面无波澜，继续刺入第二针。 顾绍华紧闭的眼睛，是瞬间瞠开的，瞠开的同时，他胸腔里仿佛有一口气，生生溢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紊乱不定的急促呼吸声。 “邵华！” “大哥...” 久未睁眼，顾绍华的眼睛不能适应白日的光线，他下意识紧紧闭上眼睛，抬手要遮目，却发现手被人紧紧握着。 顾老爷泪湿衣襟，紧握着他的手在颤抖着，哽咽喃喊。 “邵华，邵华你醒了...” 这声音苍老无力，又透着劫后余生的欣喜，顾绍华怔怔听着，心中酸楚，干涩的唇动了动，哑声唤他。 “父亲...” 此时，突生‘呲啦’一声，屋内光线瞬暗。 白夭立在窗边，回头对上顾家三人的视线，唇角浅弯，清声道。 “我的任务完成了，这就离开了，不打扰你们叙旧。” 说完，她抬脚往门边走。 顾老爷和顾珮妤连忙出声唤住她。 “四夫人。” “四弟妹。” 顾珮妤作势要跟上来，“我送你回...” 白夭摇摇头，“我自己回去，一会儿会让司机再过来接你。”，留下这句话，她走出去，将门从外关上。 顾珮妤立在原地，怔怔看着病房的门扉，惊讶于白夭的洒脱与淡然。 她做了这么了不起的事，怎么能走的如此云淡风轻，像是无足轻重一般，仿佛是不在意自己费心医治了这么久的病人，也不在意他们会不会感谢她。 “珮妤。” 顾老爷低轻唤了一声，顾珮妤恍惚回神，回头看过去。 顾老爷摇了摇头，目露感慨，“谢她的话，不急于这一时，我们不会忘记她的恩情。” 顾珮妤闻言，若有所思轻轻点头，转身走回床边。 顾绍华依然满脸茫然，看看妹妹，又看向顾老爷。 “这是怎么回事？” ...... 回到聂公馆，白夭从莹玉口中得知，聂四爷去了主楼，已经呆了有一会儿。 “说没说在那边用膳，还是回来？” “没说在主楼用膳。”，莹玉乖乖巧巧回了一句。 白夭点点头，抬脚上楼，“你去问问忻娘，看她是想一会儿下来和我们一起用膳，还是在房间里。” 忻娘是个内敛柔弱的女子，过去在聂公馆住着时，她也都是在房里用膳。 白夭换了身衣裳，从楼上下来时，莹玉正端着膳食往楼上送。 “夫人，四爷回了，在餐厅等您，忻娘说在房里用膳，奴婢给她送去。” 白夭扫了眼给忻娘送的膳食，轻轻点头，接着便下了楼往餐厅走。 今日是新年初二，芳姨和郑毅还没回来，孟枭也还在寺观里陪孟徊，餐厅里只有聂混和白夭，他们俩都是不怎么吃的，白夭是一口不动，聂混倒是每次都很给面子的吃下半碗。 看着桌上的六菜一汤，白夭顿感浪费，一时想着，要是藤嵇在就好了。 “四爷去主楼，跟大帅说聂祥的事？” 聂混牵唇点点头，“左右呆着也无趣，陪老爷子唠了唠打发时间。” 这嘴硬心软的性格，白夭觉着十分好笑。 她素手托腮，给聂混夹了箸子青菜，漫声跟他聊着。 “聂祥在不在？他可知道四爷替他劝大帅了？” “早晚是要知道的。” “嗯？”，白夭黛眉轻挑笑了一声，“这么说，大帅应了？” 聂混撂下碗筷，扯了帕子擦拭唇角不存在的油渍，眉眼淡淡。 “应是应了，就是把人丢给爷了，早知这么麻烦，真懒得管他闲事。” 白夭了悟眨眼，“大帅要聂祥，跟着咱们回安城啊？” 这也是在把聂祥，往聂混身边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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