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心里暗自咬牙。 她也不想一来就这么招人眼,可聂混跟聂勋拥抱后,就反手牵住了她手腕,十指交扣攥的牢牢的。 像是明目张胆地秀恩爱,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似的。 听见聂勋询问,聂混顿住脚步,前前后后拥簇的青年男女也纷纷驻足。 十几道视线齐刷刷盯着白夭看,盯得她浑身难受。 聂混隽逸的面庞浮现抹疏朗温和的笑意,手臂略用力,将她带到身边,然后大手搭在了她纤柔的腰肢上。 以十分亲昵的姿态,向众人介绍怀里的姑娘,嗓音低沉柔和,透着掩饰不住的怜爱宠溺。 “夭夭~,这位是爷的三哥,你称呼他一声三爷也成,随着爷唤声三哥也成。” 接着,又看向聂勋,揽在白夭腰上的手,缓慢的上下抚了抚,笑的波澜不惊: “这是夭夭,我的,女人。” 白夭似乎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继而,又猛地压制住了。 她娇艳欲滴的朱唇维持着上扬的弧度,鸦羽般的浓睫低垂,美丽妖娆的眉眼,怎么看怎么含羞带怯。 “见过三爷。” 美人娇羞怯怯,却又透着丝丝小雀跃的神情,如三月桃花明媚,四月海棠娇艳,乍现的风情别提多赏心悦目了。 不止聂勋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就连另外几个青年男子,也只觉得心痒艳羡。 聂四爷的女人? 这是千年铁树开了花,这花,还是绝世仅有美轮美奂,真是让人开了眼。 “咳…” 聂勋收敛心神,状似严肃的扫了聂混一眼,略略压低声儿。 “要不,先让人送你这位…夭夭小姐,回你楼里去?” 白夭偎在聂混身边,垂着眼没吭声,温顺的模样,仿佛什么都听聂混的。 “不了。” 聂混垂目看着怀里的姑娘,浅浅含笑,眸光柔和,任谁一看都是爱极了。 “我带夭夭见见父亲。” 这是,要给白夭正名分啊。 聂勋神情莫测,似是隔着人群望了眼厅堂内里的方向,蹙眉提醒聂混。 “改日再见也不迟,知道你要回来,父亲召集了族亲和世友,大家都等着给你接风呢。” 族亲和世友? 白夭眼睫眨了眨,这说明,顾家的人也在。 那么,聂大帅准备塞给聂混的那个未婚妻,也在。 当初聂混拒娶,故而离家出走,率五百亲卫赶去了正在交战的川省边界,亲自率兵攻打川省,耍的是一出先斩后奏的戏码。 他虽然是跟聂大帅置气,但到底还没失去理智乱来,而是借机去做正事了,聂大帅虽然也恼火,但更多的是欣慰。 于是,当初聂大帅对外宣称的是,聂混年少热血好面子,立誓要先立业后成家,故而等战事平息,他就会回来迎娶顾珮妤。 订婚宴的事,也因此耽搁下来。 当初四海城内,谁人不赞叹一声聂四爷的血性和大志,称他是真汉子。 顾家,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可如今,聂混是立了功封了地,但他这一回来,竟然还带着个女人。 说实话,聂勋觉着,他独自在外这么久,男人这个年龄血气方刚的,又遇上这么美个佳人儿,哪有不收入房的道理? 但你收就收了,同为男人,大家都能理解你。 可你这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带回来,还带到大帅跟顾家人面前,大大咧咧介绍'这是我的女人'。 这不是打大帅和顾家人的脸吗? 聂勋以为,他这么暗示,聂混总该懂了。 于是,轻轻拍了拍聂混的肩,浅叹一声,“老四,别胡闹,我让人来送这位夭夭…夭夭姑娘,去你楼里。” 说着,他回身冲人群中招了招手。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聂混慢条斯理接了话,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 “那不是正好,省的我再单独一个个请你们来,择日不如撞日,我正好将夭夭介绍给你们,都认识认识,走吧。” 话落,他揽着白夭抬脚前行。 聂勋呆了呆,连忙伸手拦他,“唉!你这是干什么你?你的庆功宴,你非得…非得让父亲动怒?” 聂混笑的波澜不惊,修长的手抬起,将他挡在面前的手臂压下来,慢悠悠笑了声: “三哥,这是我大喜的日子,父亲怎么会动怒呢?过往,他总拿我的亲事说嘴,而今我有了心上人,父亲应该替我高兴才是。” 说完也不等聂勋再唠叨,带着白夭径直掠过他身边,穿过人群,踏上典雅悠长的甬道,往尽头的会客厅走去。 “聂混!” 聂勋磨了磨牙,盯着两人的背影低低吼了一声,似是有些气恼。 然而,看着那郎才女貌两相依偎的一双人走远,他眼底的恼火渐渐趋于平淡。 也对,就算大帅怒了,丢的也不是他的脸。 聂混娶不成顾珮妤了,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想着,他长腿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离得近了,听见那姑娘娇软轻糯的声腔,压的轻轻地如春风柔语,在跟聂混说悄悄话。 “四爷,聂公馆可真漂亮,就连这廊道里的壁画,都很精妙。” 聂混闻言放慢了脚步,四下打量一眼,低声嗤笑。 “精妙吗?爷倒是觉得,古朴不够古朴,新鲜不够新鲜,古人的架子披了件儿花里胡哨的西洋皮,处处不伦不类。” 聂勋唇角微微抽搐,加快了步子越过两人,先进了会客厅。 白底金漆的雕花双扇门敞开着。 聂混和白夭落后他几步,刚跨进门,就听见聂勋的大嗓门。 “父亲,老四到了。”
第46章 告诉您这好消息,孤家寡人我当腻了 白夭抬眼,会客厅里,同样挤满了人。 不过这些人,显然要比身后跟进来的那些花枝招展又浮躁的年轻人,要成熟且沉稳。 其他那些或站或坐围在周围的人倒也罢了,白夭的视线,最后定在正中央的洋白鹅绒沙发上。 正中坐着的,是一男一女,不用说,也知道是这聂公馆的主人。 除此之外,她又重点盯了眼沙发左侧,是个坐轮椅的温雅青年,穿身银白长褂,眉眼与聂混七分相像,看过来的眼神也十分温和关切。 聂混一母同胞的兄长,聂礼。 她只看了一眼,身边聂四爷含笑懒散地语声就打断了她的注意。 “兴师动众的,让大家久等了。” “父亲,我回来了。” 聂大帅身形宽阔,两鬓斑白,相比起聂混,眉眼倒是与聂三爷更相像三分。 他穿了身儿黰黑色长袍短褂,大马金刀般坐在那儿,双手搭在拐杖的龙头处,拇指戴金曜石扳指,盯着人看时,眸光苍黑深沉又难掩锐利,通身上下散发着威戾煞气。 这是真正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单单眼神就能震慑这屋子里几十号人。 白夭眨了眨眼,微不可见地扫了眼一旁低眉顺眼地聂三爷。 她觉着,这屋里,仿佛就聂混一个人,能做到无视聂大帅的威严。 他还能揽着她清浅含笑,疏朗自在而漫不经心地面对聂大帅。 甚至可以说,笑的有几分吊儿郎当。 聂大帅绷着脸,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眼白夭,淡淡开口: “回来了,伤势可养好了?” 聂混菲薄的唇角牵了牵,“行军打仗,皮外伤在所难免,我也不是三岁了,不值得父亲因此担心。” 聂大帅眉心轻蹙,视线盯了眼他胸口处,沉凝反问,“皮外伤?” “嗯。” 聂混懒散地挑了挑眉,张开手臂在身前竖直比划了一下,鼻音上挑。 “不然呢?我这不好好站在这儿呢,难不成,父亲听闻我身受重伤,快要死了?” 他四下打量一眼,丹凤眸笑眯看向聂勋,“三哥,谁这么无聊?跟父亲开这种玩笑,害得他血压都高了,幼稚是不是?” 突然被点名,聂勋仿佛懵了一瞬。 他茫然的回头,看了眼聂大帅,一脸莫名地笑道: “这话问住我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整个四海城都在私下乱传,我猜…会不会是那些无所事事的长舌妇,听闻川省被四弟攻下的捷报,一时兴起乱嚼舌根儿。” 说着,聂勋自顾笑了一声,又看向聂混开起玩笑: “你这就叫,人怕出名猪怕壮嘛,谁让你如今这么惹眼。” “不过,你没事儿,这当然最好不过了,咱们都能放心过个好年了。” 白夭闻言,眸光中闪过一抹兴味笑意。 有一说一,这位聂三爷瞧着像个傻大憨,勇猛无脑的那种。 但这两句话,说的是真够自然合理的,是个巧人。 聂混听罢,低低笑了一声,不再看他,像是也不过随口一说,这个话题就这么过了。 他俊朗的眉眼间笑意慵懒,笑语听起来又痞又赖。 “是得过个好年,我这在外头风吹雨打血雨腥风的,总算没白搭,如今也算闯出点儿名堂来,身边还得了夭夭陪伴,最近实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受了上天眷顾,美得不得了。” 有些人已经因为他这番话,变了脸色。 聂混像是没瞧见,又像是根本不在意。 抬手懒懒搂住身边的白夭,他神情温柔看了姑娘一眼,深吸口气。 回头再看向聂大帅,郑重其事慢吞吞地开口: “父亲,告诉您这好消息,我想开了,孤家寡人我当腻了,白夭是我心仪的…” “老四!” 在聂大帅的脸色黑成墨前,坐在他身边的妇人突然站起身来,温婉笑唤,打断了聂混的话。 “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今晚还有你的接风宴,大家接到消息可一早就来聂公馆侯着,等着给你庆功呢。” 她说着话时,不动声色地盯了白夭一眼,语气始终温婉疼爱: “天色不早,不如你先回去整顿?晚些时候消停下来,再向大帅介绍你的朋友,如何?” 白夭眸光如水,静静与她对视一眼。 这妇人瞧着不过三十多岁,但寿数却过四十,穿一身晏紫色旗袍,身姿丰腴姣好,一颦一笑尽现端庄大气,不知道她身份时,任谁看了都是大户人家当家做主的主母派头。 然而,她把持聂公馆中馈十数年,生了聂六爷和七小姐,却依然只是个侧夫人。 会客厅里静了一瞬,就在众人以为聂混会有所收敛,就此打住时。 与众不同的聂四爷,让他们失望了。 只见他舌尖儿顶了顶腮,溢出声轻嗤笑音儿,搂着白夭的手轻轻捏了捏,开口时声线低磁淡漠。 “方姨娘。” 只这声儿称呼,就引起围观众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方夫人面上无懈可击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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