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面前,血光冲天而起。 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 这样浓烈的腥味让宁宸渊一行人脸都白了,好几名师弟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场景,捂着嘴趴在门边把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哪怕平日里都是一副高冷圣女模样的素问,此时哪里还端得住沉稳。 她被这场景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腿肚子一阵阵的发软。 见此惨状,她已经合不拢嘴,低声喃呢了一句。 “这是……地狱么?” 此时,高台上的法华大师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们一行人邪笑的表情里还有些诧异。 似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破除眼前的幻境。 听见素问的呓语落在他的耳中,似乎那是一个笑话一样。 “……地狱?哈哈哈哈——” 法华大师在笑,他脸上的神色僵硬且邪魅,像是被怨灵控制了心智附身了一样。 他从高台上慢慢的走下,向着宁宸渊等人靠近。 那周身的邪气犹如实质不断的在他的周围萦绕,化作阵阵破风的撕裂声。 踏出每一步就像落在宁宸渊等人的心窝上。 他们本该惊叫着赶紧跑,可却像是被施了定魂咒,寒意从脚底涌上充斥了他们的全身,根本一步也动不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个化身恶魔的住持大师,就跟收割人命的勾魂使者一样,一步步走向他们。 这来源于心中最深的恐惧! “快……跑……” 一道声音从满是尸骸的残肢堆里传来,法华大师的去路被人拦住了。 他一低头,脚边的一具“尸体”居然动了,一只满是血迹的手掌正握在他的脚踝上。 “尸体”艰难的抬起头,宁宸渊好不容易才从这张满是伤痕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那是天火教掌教——钟机子! 离教以丹药闻名,而天火教素来以剑法灵动亦如“七月流火”著称,也是江湖上一鼎鼎有名的势力。 “七月流火”这个“流”字,并非指的是流星的“流”。 水向低处此为“流”之意。以这四字描绘其本门功法,大抵有剑芒“以星顺势,渐入寒光”的赞美。 掌教钟机子武功高深,其剑法更加诡辩莫测,鲜少敌手。 而如今,钟机子竟被邪祟杀了个濒死。 看着对方这般血肉模样的样子,宁宸渊等人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跑——” 看着宁宸渊等人还傻傻愣在原地,钟机子双眼赤红,死死的抓住法华大师的脚踝不甘松手。 今次他已经是在劫难逃了,不仅中计入了邪祟的圈套,甚至让整个天火教为之覆没。 他不知眼前这只怪物到底是哪方的孽主出世,竟连法华大师这样的得道高僧都会被它控制,作为了一把杀人的利器! 各派掌门带着自家的法器前来,主动走入它的陷阱之中,眼下正被怪物一一击破。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期望那几名还活着的晚辈能把消息都传出去! 原来万慈寺的“百祭大典”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是为了诛杀天下正道之士的骗局! 所有人都被邪魔诱入了自己的老巢,顷刻间就要馋食殆尽了!
第141章 这样的法力,这样的智谋,甚至连各宗各派的法器都不能抵御的手段。 恐怕在请帖发出去之前,万慈寺就已经沦陷在了孽妖的掌控之中,这世间恐怕已经没有什么名门正教能将其降服了! 但当宁宸渊等人来到万次数的时候,他们所持有的法器如惊雷一般的炸响,钟机子也在这弥留之际看到了一丝希望,陡然睁开了眼! 对于这样强大的妖魔,周围俨然已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不管来的人是谁,钟机子只求他们快点逃跑,哪怕只有一人逃出去,那或许是唯一的正道之光! 伴随着钟机子最后的嘶吼声,法华大师的九环锡杖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身体。 杖座化作尖刀利刃,直取对方心脏! 宁宸渊脸色一片惨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时众人才发现,他们竟然能够动了! “这道宗的法器真叫本尊不能小觑啊……” 一道雌雄莫变的嗓音在整个诛仙台上方响起。 这声音飘忽不定近乎妖冶,话语间对他们等人充满了兴味。 宁宸渊惊惧的张望四周,他们一直以为法华大师是由邪灵所化。不曾想,这现场居然还有别的“东西”! 话音刚落,台上法华大师身体一僵,他的脖子上陡然出现了一道殷红如细线的痕迹。 体内的鲜血停了两秒钟,才从那道血痕里猛然喷出。 一时间,法华大师首异处! 那颗头颅从大师的脖子上滚落到地上,只留下一个不断喷血的恐怖血窟窿! 可大师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到死都是一副平静祥和的神态。 好像那抹透着邪魅的笑本就保持在他的脸上,似乎在宁宸渊等人抵达之前,他就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头颅犹如一个皮球一样骨碌碌滚到了众人脚边! 素问这时已经端不住圣女的姿态,尖叫不停后退,一下子撞到了宁宸渊身上 。 她慌忙拔出腰间的唐刀,指向场中那具还立着的尸体,仿佛下一秒这躯干还能扑过来吃了他们一样。 雪色的唐刀在瑟瑟发抖,她已然握不住兵器了。 随着那道诡异嗓音的落下,四周的燔柴炉中火焰拔起丈高,幽光绿火,照得周围的山壁一片惨色。 风中的邪气不断汇聚,残破的宝盖、经幡在骤起的山风中,被火焰点燃,仿佛要将已落下夕阳的夜幕再次烧红。 在诛仙台的高台上,气流如风卷残云而过,邪气犹如实质一般凝结,刮着四周呜呜直响,犹如夜鬼哭嚎! 一道黑影在汇聚的邪气中,犹如幽魂有了实体,它渐渐显出了本来的面貌。 这东西就这么立在那,周围所有的光芒仿佛都被它吞噬了一样,留下的黑洞似的死亡世界。 祈佑安泰的黄纸符文被吹的漫天都是,顷刻间跟触碰到了高温自燃了起来,天火化为黝黑的灰烬飘落在满是鲜血的地上。 这样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仿佛一切都被黄泉里的三千业火焚烧殆尽,充斥着这个世界的,只剩下满眼的红,这是个血流成河的世道。 那道飘忽的声音再次响起,傲然且狂妄,却比死更加的冰冷! “何为地狱?吾即地狱!” 迷雾中,一道男子的身影若隐若现。 黑衣银甲,束发朱颜。大抵,这便是尘世间极恶的存在! 此时的素问也蓦然想起多年前的事,师尊欺霜真人曾跟她提过一道问题。 “万慈寺内藏有剑冢,剑冢之中有一至宝,名曰重邪。此剑至邪,得之富可敌国,权倾天下。” “修行之人若是能之,功力可助涨数百年,却需沦为非人非鬼。徒儿,若是此剑出世,你可愿以血供养?” 现在这个假设已经真实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愿不愿意这个问题,很显然不是她这等凡人有资格可以去讨论的。 素问只悔恨师尊当时为何不曾跟她说过,邪剑出世是得以天下之血来祭祀,是不是所有人死光了才算完结? 她颤抖的看着越来越近妖魔,早已胆战心惊。 春秋末期至战国初期,越国有一铸剑大师,其名欧冶子。 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纷乱,天下名剑尽出其手,冠绝华夏。 欧冶子曾为越王勾践铸了五柄宝剑:湛卢、巨阙、重邪、鱼肠、纯钧;为楚昭王铸了三柄名剑:七星龙渊、泰阿、工布。 《越绝卷第十一》记载:吴王阖闾之时,得其重邪、鱼肠、湛卢。阖闾无道,子女死,杀生以送之。 欧冶子铸剑时曰:吾每铸一寸,邪长三分,只铸半截,却已邪气凛然,故名重邪。 从古至今,所有人皆以为邪剑重邪早已遗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可真实的事件却是,阖闾无道,女怨自戕,阖闾“凿地为池,积土为山”葬之。 出殡之日,引白鹤起舞,万人观礼。阖闾“使男女与鹤俱入门,因塞之”。 剑随尸葬,饮千人血万人骨,吸魄绝魂,而生灵识! 秦统六国,天下献宝以贺。 徐福斯人盗墓取宝,献重邪。 嬴政得此至宝,夜夜同塌,随身不离。剑灵惑之,嬴政焚书坑儒,沉迷长生,令徐福东渡仙山求药。而后,嬴政重病垂死,重邪长留阿房兰池宫。直至秦二世死,阿房宫为项羽覆火以炬。 而后,项羽为刘邦所败,退守垓下,突围乌江,最后霸王别姬,自刎于乌江,他当时所用的武器,便是这把重邪剑。 重邪吸食万人精魂,邪气已然滔天,乃致天下战火连绵,世道陷入一片混乱。 许负见刘邦得此邪剑大惊,曰,此剑有灵,能魅上惑主,得之,主公必死!许负相言,无一错处,刘邦闻言惊惧,遂弃。 许负匿于山林,葬剑藏之。复归后,刘邦封许负为鸣雌亭侯,时年十九岁。 至此,所有文献上,才再也没了重邪的只字片语,而宁宸渊等人也从未想过,许负当年是将此邪锁在了这诛仙台下! 诛仙台诛仙,重邪一出,众仙陨落! 重邪的剑灵被浓郁的邪气覆盖,以宁宸渊等人的修为,也只能隐约看见那里大致有一个人形。真身样貌什么的,还没有本事看清楚。 要知道此妖邪能以死气魂形等物凝成实质性的人身,就已经不知拥有多少年修为才可做到了。 满地尸身的死气不断升腾沉沉不肯散去,围绕在剑灵身旁不断盘踞。 周围的黑色死气百鬼倾巢,如同漩涡似的在他的手中汇集,最后俨然是一把武器的形状。 宁宸渊已顾不得其他,一把拉过身边最近的素问,轻功一点急急后退出了一丈之远! “快逃!” 素问被这力道一带,随即也醒悟了过来。连忙运丹提气,整个身子如一团青色的凌云,跟在宁宸渊身后撤出数丈。 身后的几位师弟听到宁宸渊的呼唤,脑子也纷纷清明过来。 他们连忙后撤,连滚带爬,分外狼狈。 可此时的逃跑已为时晚矣。 一道剑芒落在最后二人身上,他们连山门都还未逃出,便直接成了砍断了手脚趴在地上! 二人还未死绝,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坠落在地,彼此看着对方变成这么一堆烂肉,硬是被吓破了胆。 诛仙台上附着的死气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跟活了一样朝着众人汹涌的扑去。 死气所过之处,不断发出“嗤嗤”的声响,犹如被沸水落入冰面,地面像是烈焰灼烧一般,留下一片黑色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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