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 突兀的敲门声带来不安,狼狈的名媛阔太们往他们这边聚集,跟何雪莉他们站一块,恍然不觉自己身上带有尿骚味。 池荣兴把心一横,询问外面是谁敲门。 “是我,霍太太。” 名媛阔太们议论纷纷。 “霍太太没事,她找来了!” “开门让她进来吧,被罪犯发现她就糟了。” “对呀,还可以问她外面的情况。” 池荣兴冷漠地看着她们提各种建议,了然门外的人的险恶用心。 如果说霍太太是同伙,她们未必相信。 “霍太太,你只有一个人吗?”池荣兴的语气漫不经心,面容却冷峻严肃。 “是,只有我暂时逃出来,你们快去解救小薇和方太太吧!” 一群女人霎时七嘴八舌,纷纷要求警察们开门让她进来。“别磨叽了,快让她进来!” “她自己在外面很危险,你们到底懂不懂?” 叽叽喳喳的,杨霆等人头痛欲裂。 池荣兴摸摸下巴,飞快地夺过一名的刑警的枪,指着某个阔太的额头低声警告:“安静。” 该阔太吓得差点咬舌头。 其他女人呆若木鸡,随即见鬼似的远离池荣兴。 池荣兴继续举枪瞄准其中一个阔太。而杨霆灵机一闪,问门外的人:“霍太太,请问你今天戴了手套来吗?” “没有吧,怎么了?” “有!”祁太太突然插嘴。“打牌前,我看到她戴着皮手套来!” 门外一阵安静。 杨霆扬起嘴角:“霍太太的手套是不是有紫色的羽毛?” “是啊,那对手套是限量版,全国只有三双,其中一双在霍太太那里。”祁太太记得很清楚,因为她很喜欢但没抢到。 其他名媛阔太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事跟开门有什么关系。 杨霆举起一个物证袋给大家看,里面有一根紫色羽毛。“这是在死者的头发里发现的,死者死前被人捂过嘴巴,所以霍太太的手套羽毛为什么在死者的头发里?” 她们陆续露出惊恐之色,不敢再吭声。 池荣兴帮腔:“恰好在你们打牌的日子里杀人,恰好有罪犯囚禁我们,太巧了吧。” 同伙。 她们恍然大悟。 “那千万别开门,她会向罪犯通风报信!” 待祁太太说完,她们忙不迭点头。 池荣兴很满意她们识时务,遗憾地对门外的霍太太说:“非常抱歉,我们不能开门让你进来。” 门外又一阵沉默。 没多久,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不紧不慢,很烦人,仿佛敲的不是门,是敲他们的脑子。 “都说不开门,她还敲个屁!”杨霆烦躁地抓头发。 “她故意的。搞烦我们内讧,也能阻止我出去支援。”池荣兴的心情很糟糕。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何雪莉很担心许千鹤,“要不放她进来打一场?” 池荣兴不置可否,烦闷地蹲下来思索对策。 祁太太悄声问杨霆:“许法医……还有一个穿西服的小伙子,怎么没回来?他们被罪犯抓了吗?” 杨霆硬着头皮撒谎:“他们留在外面监视罪犯的动向,等会我们派人接应。” “不是吧,你们让一个法医监视罪犯?你们警察这么缺人吗?” 杨霆:“……” “霍太太杀人,和她的女儿霍薇没关系吧,一会儿能放她和方太太进来吗?” “这……先解救她们出来再说。” 祁太太点点头,回到角落去。 何雪莉抱着两个勘察箱,忧心忡忡地低声问苏慧:“学姐不会有事的对吧?她总是很厉害,能面对一切困难,所以这次也会想到方法度过难关的对吧?” 苏慧也担心许千鹤,但表面不显,反而笑着安慰她:“当然,不准小觑我们的许美人。” 她抱紧勘察箱点头。 另一个幽暗的房间中,铺地的暗红色包围许千鹤。 暗红如海,覆盖地板、墙壁、天花板,包括房间里所有物品。没有血的甜味,只有霍薇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许千鹤抬脚,发现鞋子沾上拉丝状的暗红物质。她放下脚,暗红物质归于整片暗红之中,寒意穿透鞋子入侵皮肤。 头顶蓦然投下斑斓的灯光,在暗红的地面组成一朵花。天花板增加红红蓝蓝的光束灯,把房间变成一个舞池。 怪诞的变奏曲响起,高耸、被暗红物质覆盖的家具变成一对对舞伴,伴随音乐起舞。男士身穿彬彬有礼的燕尾服,女士珠光宝气,晚礼服高档耀眼。 他们环绕孤单的许千鹤跳舞,熠熠生辉的珠宝映照她素净的脸,华美的晚礼服衬得她的黑色警服单调沉闷。 她疑惑地注视一切,不解其意。 接着变奏曲换成悠扬的古典舞曲,四周的贵族跳华尔兹,散发优雅的气质。 许千鹤依然疑惑不解。 转眼,五颜六色的舞台灯光变幻成鹅黄色的灯光,跳舞的人群变成鼓掌的观众,暗红色的舞台上投射“国家科技进步奖”的颁奖投影。 许千鹤的照片出现在获奖者一栏。 观众盯着她鼓掌,仿佛是对她的赞赏和鼓励。 然而,粗黑的蛇尾抽在投影上,粉碎幻象。 “……怎么可能……” 房间恢复暗红色,一道人形慢慢地浮上暗红的海洋,肩膀披着一层暗红物质,像披着斗篷。 霍薇的容貌没有改变,卷发垂下,暗红物质为她自动剪裁成高贵的晚礼裙,遮挡她的重要部位。 她难以置信地审视许千鹤:“我不相信你没有欲/望。” 许千鹤恍然大悟,“刚才的幻象就是欲/望?” “没错,我能影射人心底的欲/望,他们总会在欲/望之中堕落,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抱歉,我对这些事没兴趣。” 霍薇怔了怔,露出看怪胎的眼神。“联姻前我调查过你。你和祁家次子一起不就为了荣华吗?你当法医难道不是作出科技贡献和晋升吗?” 许千鹤面不改色:“所以你现在要铲除情敌吗?” 她口口声声说能影射对方的欲/望,但言语间充满套话的陷阱,可见她的能力只是制造幻象而不是映射。 霍薇见她不上当,不悦地蹙眉。“你高估自己了,在我眼里你没资格当我的情敌,我也没想联姻。” 她困惑的表情取悦霍薇,霍薇勾起妖艳的红唇。“我哥死了,我还需要当联姻的工具吗?我还需要靠男人吗?呵呵呵,家里的所有产业是我的了,我即将是霍家的继承人!” “原来霍伦是你杀的。” “不是,不过我要感谢杀他的同类。”说着,她想起好玩的事,笑得更欢。“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巢穴空间能囚禁那些低等卑劣的怪物吗?” “为什么?”许千鹤偷偷地驱使两道尾影埋伏在她的四周。 “被同类标记过的你居然不知道啊。” “什么?”她有些不耐烦。 霍薇戏谑:“凡是被巢主标记的猎物,都能囚禁在这个空间,没有巢主的允许不能离开。我猜猜是谁标记你?是你的男朋友祁言吗?” “关你事吗?”许千鹤冷着脸。 “当然关呀!我掠夺他的猎物,凌驾于男人之上,多么痛快呀哈哈哈哈……” 笑声未完,地面的暗红色凝结成数不清的短箭,朝许千鹤射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色粗壮的蛇尾挡在她身前,挡下所有短箭。不料,所有暗红色的短箭没入蛇尾之中。 蛇尾由精神力创造,它受击,相当于许千鹤的精神识海受击,她的脑袋一阵钝痛。 霍薇气定神闲地吹美甲,“忘了说,它们会激发你隐藏的欲/望,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冰清玉洁毫无欲/望。” 刚说完,她的胸口被另一条黑色蛇尾穿过心脏,尖细的末端在她的眼前轻摇。 胸口鲜血淋漓,她恼恨地咬紧牙。 “我也忘了说,我有两条尾巴……” 剧烈头疼的许千鹤倒在暗红物质之下,面容与身体逐渐被淹没。 “……小鹤。” 许千鹤身处明亮的卧室,床铺、米白的色调、满柜子的医学书籍非常熟悉,是她睡了二十三年的卧室。 她闻声转身,刹那热泪盈眶。 父亲的白头发虽然夹杂在黑发中,但已经显眼,沧桑的皱纹侵蚀他了的岁月,夺走了他的恣意青春。 原来记忆中的严厉父亲,已经老了。 “就快要考试了,有没有把握?复习好没?”从小到大,父亲都使用这般严肃的口吻。 “考试?”她想不起是哪一场考试。 “这是入门级的考试,必须慎重对待。” 她错愕,记忆中没有这段对话,可能是幻象搞鬼。 父亲继续严肃说教:“既然你立志当一名法医,就要全力以赴,就算是助理级的司法鉴定工程师也必须认真谨慎对待!不急不躁,才能做好本职工作。” 她震惊:“爸爸,你……你同意我当法医了?” “什么话!”他气得瞪眼,“法医是医生的一个分支,不分贵贱。” 泪水始终没有夺眶而出,她笑了笑,释然。 这时门铃响了,妈妈去开门。“呵呵,小鹤,阿言来咯!” 阿言? 由于父亲在场,她故作矜持地离开卧室,然后迫不及待地来到玄关处。 熟悉的狼尾头,熟悉的蔫坏笑脸,还有熟悉亲切的声音。 “小鹤,看呆了?” 他狭长的双眼写满温柔的爱意。 许千鹤被他轻轻地捏脸蛋,眸子水色盈盈。 用餐时其乐融融,父母认可自己的男朋友,她感到很不真切,同时憧憬。 饭后,妈妈不让她帮忙洗碗,怂恿她多陪祁言。 两人在阳台上聊天,忽而祁言笑盈盈地话锋一转:“小鹤,我想起有一句话没跟你说过。” “什么话?” 阳光落在他粲然的笑脸上。 “我爱你。” 许千鹤咬紧唇,如鲠在喉。片刻,她深呼吸一口,展露柔美的笑脸。“祁言,这话留着出去再跟我说吧。” 此言一出,眼前的美好景象渐渐融化。连客厅中的父亲、厨房里的妈妈,也渐渐消失。 她笑着凝视逐渐淡去身影的祁言,喃喃自语: “你知道我为什么接受你的追求吗?不是因为你锲而不舍的执着,而是因为你会绞尽脑汁,引导你车胎上的小猫离开……” 窒息感猛然消失,她浮上暗红物质然后大口呼吸,心境清明。 “不可能的……你居然没有堕落……”跪地的霍薇捂住心脏处,不甘心地瞪视。 许千鹤坐起来,头发上的暗红色滑落到地面,脸以下的皮肤被湛蓝的蛇皮覆盖,焕发幽暗又独特的光泽。“幻象很美好,可终究是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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