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 她心不在焉地回头。 “你应该肚子饿,我出去找吃的。” 她一愣,随即明白他意有所指。“你要找杀人的那种,不然我自己泡面吃。” “知道了。”祁言笑着刮一下她鼻尖。 然后她心事重重地到卫生间洗澡。 暖水淋苍白的脸蛋,她闭上眼纠结片刻,做了一个决定。 因为要洗干净衣服上的血迹,她花了些时间才洗完。等她出卫生间,祁言已经在厨房鼓捣,甜味四溢。 他的脚下,放置几个黑色硕大的塑料袋。 她凝视他的背影片刻,到阳台晾衣服。 饱腹后,她提出洗碗,悄然抽出一把中号的水果刀藏在袖子里。 “祁言。” 他正站在阳台收衣服,闻声回头。 两人晾衣服的时候煞有默契,都把内衣裤晾在角落,用其他衣服遮挡。 许千鹤目光炯炯,直视男朋友带笑的双眼,鼓起勇气开口:“我昨天去见了一个人。” “谁呀?”他准备收长袖T恤下来。 “一个很奇怪的人,他住在巴东县,声称自己杀了人,但是现场只剩下血液没有尸体。” 祁言停下收衣服的动作,背对许千鹤。 “凶手说尸体自己跑了。” 晚风静止,上方悬挂的衣服一动不动,时间也仿佛因此静止。 他放下晾衣杆。 晾衣杆歪了,他连忙扶正。 许千鹤握紧刀柄,如果眼前的男人不是原来的男朋友,她大概会一刀捅过去。 她知道刀没法伤害,徒劳挣扎。 “然后呢?”他没有转身,声音有些抖动。 她并没后退,注视他的背影继续说:“更离奇的是,凶手把尸体分尸了。” 他昂首,似乎仰望夜空。 “你相信这个故事吗?” “你来告诉我是不是故事。” 凛冽冰冷的气息倾泻厅堂,寒意宛如碎雪,冰冻她的每一根神经,身体像上次又要发麻。 “如果不是故事呢?”他低下头,声音暗哑低沉,带着冷冰冰的金属感。“如果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是我呢?” 这一刻,她感受到他从没展露的气息,心脏紧缩着。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许千鹤握紧刀柄走过去,越靠近他的后背,手越抖。“祁言,你能不能抱一下我?” 他沉默片刻。 “祁言?” 她的左手抓着他的衣角。 顷刻,高大的影子笼罩下来,冰凉的指尖捻起她柔软的下巴,他的瞳孔开始变成暗红。 “你的眼睛……” 他扬起顽劣的笑:“是不是想离开我呀?” 她居然看见,他的左脸堪堪维持俊美妖冶的容貌,右脸却逐渐凹陷,隐约形成骷髅头的形状。 她震惊得失语,看着他的右脸彻底变成半个骷髅头,白惨惨,冷冰冰,与左脸的肉芽撕扯。 黑洞洞的右眼眶注视她,即使没有眼珠,她也感受到炽热、渴望和痛苦的眼神。 第一次暴露丑陋的内里,她震惊的面容纂刻进祁言的眼眸,他颤抖地松开她的下巴。 他以为能克制住。 他以为她能接受自己丑陋的形态! 猩红的左眼斜睨她的脖子。 他标记了她。 只要他愿意,只要她提出离开,他完全可以再次囚禁她! 恶毒的占有欲疯狂滋长,长成一棵罂粟花发出诱/惑的气味,邀请他做出不顾一切的决定。 人都是自私的,他没必要再克制。 就这样永远在一起没什么不好。 许千鹤的眼神恢复清明,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她深知他误会了,没顾上他疯狂欲//念的眼神,问:“你记不记得,怎么拿到我的微信?” 他一怔。 这是只有他们俩知道的事,从旁人的嘴里问不出来,除非夺舍的怪物继承他的记忆,又除非他是本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肯给,第二次我和别人干架,去你的中心做伤情鉴定,缠着你才肯给。”他的瞳孔恢复茶色,右脸渐渐恢复原样。 “缠?”她恍然大悟,“你当初说需要配合律师跟进,问我拿微信询问伤情鉴定的相关事宜。要不是你被揍得头破血流,要不是那天我的临床同事调休,我才不给你。” 不经意暴露真实的想法,他是本人无疑。 他心虚地瞟来瞟去,没敢说他故意挨揍。 “所以你是本人?” 这个问题很傻,却是她迫切想知道的。 “你以为我被夺舍了?”压抑不住的狂喜形于色,恶毒的欲/望烟消云散,他忍不住捏一下她羞窘的脸蛋。“你怎么这么可爱。” “你先说是不是本人。” “当然是。以前是,现在是……”他抓住许千鹤的手,按着自己的心脏处。“未来也是。要是你不信,可以解剖我的胸膛、挖出我的心脏,看看它是不是为你而跳动。” 许千鹤抽回手嗔怪:“我的刀只剖死人,谁想看你的心脏。” “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眼眶湿湿的,她悄然快速眨眼睛,眨掉泪光。“为什么要离开你?” “害怕我呀。”他笑,眼里并没笑意。 她抿唇:“之前确实害怕,现在不那么害怕了,因为——” “因为什么?” “不告诉你。” 他的小鹤居然学会吊胃口,害他心痒难耐,恶作剧般突然抱住许千鹤。“是你说不害怕,不要后悔哦。” “你想做什么?” 准没好事。 话音刚落,他的背后张开一对成/人高的骨翼,坚硬惨白的骨架如同无坚不摧的堡垒,合起来把她圈禁在怀里。 “你已经逃不掉了。” 深情的低语又响起: “即使我曾经变得那么不堪,曾经被分尸,我依然爱你。” 许千鹤垂落持刀的右手,凝视隐藏蛇鳞的白皙手背。 “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 别多想,没有重生。 感谢在2023-03-28 16:37:09~2023-03-29 20:2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Ulovishi 9瓶;火烧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耳朵红了 晚上十点开始停电。 祁言连续按几次电灯开关,确认停电。一瞥满脸愁容的许千鹤,他灵机一闪。“我知道你怕黑,今晚我陪你睡吧。” 许千鹤勾唇冷笑,关掉房门。 想要更深入了解彼此,他任重道远。 本市大范围停电五小时,到了凌晨五点终于抢修好,恢复电力。 电视新闻紧急报道全国停电停水的地区,社会失序的形势愈发严峻。 还没吃完早餐,许千鹤和祁言几乎同时接到上司的来电。 “我要赶回去开会。” “我要去特研处开会。” 两人异口同声,随之一愣。 许千鹤诧异。“你要去特研处开会?” “是啊,馆长和兰教授要求。” 到特研处开会的人不少,许千鹤发现很多陌生的面孔。 身旁的祁言则饶有趣味地四处张望。“解剖室在哪?法医部呢?你平时是不是呆在解剖室比较多?” “你像是来旅游。” “嘻嘻,难得有机会参观你工作的地方,当然要仔细了解。” 说着,两名披着白大褂的女法医来跟许千鹤打招呼。 梳马尾的苏慧和戴圆眼镜的何雪莉,瞟祁言几眼。苏慧见过他,依然难以置信他能追小鹤到手。 许千鹤落落大方地正式介绍祁言,“我的男朋友祁言,也来开会。” “嗨~你们好。”他友好地笑。 “咦?他也来?” “他是历史系的硕士。” 苏慧和何雪莉大跌眼镜。 原来人家是学霸! 会议在隔壁市委的演讲厅举行,座次以领域划分,祁言和许千鹤被迫分开就坐。 许千鹤特意环顾四周,发现参会人员约四十多人,但没在猎人群中发现池荣兴的身影。 会议的主持人邢濯迈上演讲台。他刚硬的面部条线像被沾热血的刀锋削过,黑色西服几乎裹不住结实的肌肉。 这不苟言笑的男人扫视台下的参会人员,目光在某个座位一顿,随即移开视线。 他从不废话,单刀直入主题:“昨天开始,全国各地遭遇怪物的血洗,想必大家最想知道怪物的来源。很不幸,在座的大部分人是它们的同类。” 座上的部分学者对他一针见血的说法不悦。 邢濯熟视无睹,继续说:“谈起来源,我们首先要谈U型传染病的源头。” 此言一出,所有人又惊又喜。 “找到源头了吗?” 他操作笔记本电脑,利用投影的大屏幕展示一条比较落后的村子,穿着民族服饰的村民躺在草席上,有的咳血,有的皮肤溃烂…… “照片上的村民是全国第一批患有类似U型传染病的病人,他们的初期症状也是疑似感冒,然后咳嗽至内脏出血,致死率高达80%。” “染病的原因是什么?”一名临床医生提问。 “还不知道,需要到当地深入了解,这些照片从县里的诊所获得。村民迷信,崇敬村里的巫师,巫师治不好这病才去诊所治疗,诊所的医生找不到染病的源头。” 医学界的学者交头接耳。 “还有一件事需要注意。”邢濯看向历史民俗系学者的座位区域。“这条村子位于湖省的神农架附近,他们发病的时间从去年九月开始。” 许千鹤心头一跳。 比祁言和首次发动龙级灾难的肇事者发病早两个月而已。 昨晚,祁言大致告诉她去年到神农架后的情况,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染病。 他到神农架以后,在当地的旅馆留宿。寻找神农祭坛的几天身体无碍,直到11月10日左右,开始出现感冒的迹象。 三天后,他开始咳血,皮肤痒得局部溃烂。 病重的速度之快使许千鹤咋舌。 因为现在的U型传染病从发病初期到晚期,短则两周,长则半个月。 然后他浑身疼痛走不动,晕倒在林中。可能那时,乔麦遇到昏迷的他并带回家,打算救他,谁知道出现恐怖的情况使乔麦杀人。 她听完后心如刀割。 “神农架附近的一座古墓由市博物馆的馆长陈西风先生,以及他的团队首先发现,他们在古墓里找到一些物品,接下来请陈馆主展示。” 六十多岁的陈西风走上演讲台,为大家展示雅西族的蓝色傩面具、雕刻象形字和楔形文字的泥板、壁画局部。 许千鹤看见其中一块壁画,画着脸上贴纸且被淹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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