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冷哼,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没多久,他放下浇水壶回客厅,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 “浇完了?” 他从容不迫地打开电视机。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许千鹤紧张地扣手指,提着礼物的祁言也很紧张,比第一次狩猎更加紧张。 他脑补许父是一个严肃的父亲,不苟言笑,总之会很难搞。 而许千鹤忐忑父亲不想看见自己,虽然提前跟妈妈说过回家,但谁知道父亲是什么态度。 背着背囊的两人,煞有默契地冒汗。 开门的人是中年妇女,古典的鹅蛋脸和钟灵秀慧的杏眼跟许千鹤的非常相似。 许母看出两人非常拘谨,忙喊他们进屋。“你就是小鹤的男朋友吧?她跟我提过你。” “是的,阿姨。”祁言看向已经站起来的严肃中年人,递出见面礼。“我买了云雾山毛尖茶叶,还听说阿姨喜欢丝巾,我挑了一条,希望你们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许母喜笑颜开,与板着脸的许父形成鲜明的对比。“你们快坐,我去倒茶。” 她暗自朝许千鹤打眼色,示意女儿趁机和父亲聊聊。 祁言正襟危坐,许千鹤忐忑地扣手指。 她小心翼翼地偷看白发变多的爸爸,试探地呼唤:“爸爸。” 父女俩最后一次见面,是她毅然选择当法医助理的那天,爸爸很生气,骂得很凶。她则坚持己见,干脆搬出去住。 刚当上法医助理那会,她不敢回家,也赌气不想回家,后来成为正式的法医,是没时间回家。 她一直愧疚惹爸爸那么生气。 许父两鬓霜白,沉着脸嗔怪:“还知道回家。” “我……”她抓紧裤腿,拿不准爸爸还生气或是别的。 “哎呀回来就好啦,这么严肃干嘛。”许母嗔怪丈夫,递上热茶。“你瞧你女儿和阿言挑的茶叶,多香,多有心。” “小鹤经常叨念您,最记得你喜欢喝云雾山的毛尖茶。”祁言微微一笑。 许父紧皱的眉心不易觉察地松展半点。 许千鹤顺着妈妈的话正式介绍祁言,谈到他参与考古,发现爸爸又皱眉。 祁言心头一凉。 许母适时插话,活跃气氛。 言谈间,许父话不多,最后才问祁言:“你不介意小鹤是法医吗?” 此言一出,许千鹤和许母惊愕。 “爸爸……” 爸爸是认可她当法医了吗! 祁言正色回答:“不介意。说实话,我最喜欢小鹤的一点是,她非常热爱自己的职业,我爱她的热忱。” 许千鹤顿时面红耳赤,悄声嗔道:“你干嘛说这些……” 对面的许母臊得掩嘴窃笑。 许父也没想到他突然告白,无措地喝一口热茶。“咳咳咳!好热……” “那当然,刚烧开的水泡茶。我准备做晚饭,小鹤你来帮忙。” 许千鹤心领神会,随妈妈进厨房。 客厅剩下许父和祁言,谈男人之间的话。 “别看了,你爸不会吃掉他。”许母递给她菜篮子。“你爸刚才那么说,是不怪你了。你不知道,他天天下班回来都要看广城的晚间新闻。” “为什么?” “看看广城的命案多不多,怕你太累呗。” 许千鹤心头热乎,热泪盈眶。 “傻孩子,你爸更气的是你离家出走,以后多回家吧。”许母擦去她眼尾的泪水,手指因为上了年纪而粗糙。 她却感到亲切,如鲠在喉点头。 客厅的电视机声音掩盖两个男人的谈话。 许父其实并不介意他参与考古。“我知道你们俩需要经常出差,见面的时间可能不多。热恋期间不在乎异地恋,但时间长了,两人缺乏沟通就会产生矛盾。小鹤第一次谈恋爱,又喜欢藏事在心里,很多方面需要你主动。现在的形势不同以前,你们俩要互相照应。” “我明白,我会好好照顾小鹤。” 不慌,他一直是主动的一方。 许父又叮嘱别的,从不苟言笑变成话痨。 晚上,两人留宿,祁言睡客房。 许千鹤学会建造开放式的巢穴空间,复制家里的模样。 周达和池荣兴说,复制环境当巢穴空间很难,但她学起来不算吃力,以为是天赋使然。 夜渐深,换上宽松居家服的许千鹤来到客房。“爸爸今天和你聊了什么?” “想知道?” 她点头。 祁言扬起右脸,“你亲一口就说。” 她脸红,轻轻地带上门。 祁言充满期待。 可惜她没亲上去,而是说:“我能不能看一看你的疤痕?” “看疤痕,我要脱衣服哦。” “你脱吧。” “……” 靠!真当他是君子? 心痒难耐的祁言步步逼近,浑然不知危机靠近的许千鹤等他走来。不料,被他逼退到门后。 他的胳膊抵住门,半囚禁她在怀里,无名之火飞速蔓延全身,灼烧他的腹下。 “你知不知道我忍得很辛苦?” 她没反应过来,单纯的眼神使他的神色晦暗不明,眸里藏着凶险的春/潮。 “你真不知道让男人脱衣服代表什么?”他报复性地含她的耳珠,密密麻麻的酥意钻进骨髓,助长无名之火。 许千鹤猛然身体酥麻。“别……别在这里……” “害怕叔叔阿姨听见?” 这人好坏,故意用鼻尖蹭刮她的耳朵,温热的胸膛贴近她的胸口。 她后悔惹火上身。“别这样。” 他不依,从耳珠侵略到脖子,品尝她柔软的肌肤,像一只堕落的恶魔。“惩罚你诱/惑我……” 听见她呼吸急促,他心生蔫坏的主意,猝不及防地侵略她的唇,攻占唇内的阵地。 她来不及反抗,或许是反抗变成迎合,心有灵犀地缱绻纠缠,如同在水中游戏的双鱼。 彼此的胸口传递各自的心跳震动。 心脏朝向心脏,对方的致命弱点全然暴露。 但面对的不是生死,而是双方的情感同频,心脏共振。 爱上对方,是往死亡的堕落,也是追生命的光芒。 良久,祁言先败下阵来。 他在她的耳边低头,声音沙哑,泛红的双眼残余情/欲的魅惑。“你再留在这里,我就控制不住了。” 光看到她眸子氤氲就不想忍。 脸色潮红的许千鹤推开他,慌乱地离开客房。 祁言喘着粗气抵门。 得,又要再洗一遍澡。 第二天匆匆吃过早餐,两人赶着回程。 “外面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多住几天?干脆别走了。”许母含泪嗔怪,完全没想过两人昨天如何安全抵达。 许千鹤昨晚告诉父母明天出差的事,妈妈和祁太太一样哭闹不让她去。最后,竟是爸爸说服妈妈。 “国家需要他们,是他们报效社会的时候,我们要支持他们。”许父虽然严肃,可是眼神深藏不舍与骄傲,瞒不过所有人。 “哼,就你伟大!我不管,我要我的女儿和未来女婿平平安安回来!” 祁言顿时心花怒放。“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小鹤,不让她受伤分毫!” “你这孩子,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会的。” 许千鹤到爸爸面前,依依不舍地拥抱。“爸爸对不起,那天惹你生气。” 许父绷紧的严肃脸终于崩塌,双眼隐约闪烁泪光。他轻拍闺女的后背,哽咽道:“爸爸不生气了。” “我令爸爸骄傲了吗?” “当然。” 车上,许千鹤一直用丝巾盖脸,传出抽鼻水和抽泣的声音。 驾车的祁言第一次见她哭,不知所措又心疼,平日巧舌如簧,此刻笨嘴拙舌,只知道把纸巾盒放在她旁边。 上高速前,他到奶茶店前面停车。“小鹤,你在车里等我一会。” “嗯……”她抽抽搭搭地应着,以为他要上卫生间,没注意到他拿背囊下车。 待车里剩下自己,她抽出几张纸巾尽情地擤鼻水。眼睛酸酸涩涩,化妆镜中的她眼睛红肿。 噫,好丢脸。 然后她挠手腕,撕下一大块死皮。 “怎么又脱皮,要脱多少次?” 趁他不在,她撕掉能够着的死皮,连同沾鼻水的纸巾扔进垃圾袋。 另一边,双手变骨爪的人掠过小巷,对方痛苦的叫声吓得楼上关紧门窗。 祁言蹲在尾随普通人类的怪物旁边,吸收它的骨骼,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枕着大腿托腮。 “叫什么,帮你提早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你该感激我。” “呜……”它愤怒地瞪眼,但打不过对方。 可怜的它一边承受剔骨之痛,一边忍受抽血之苦。 五个手臂粗的抽血管盛着它新鲜的血液,它的体温下降飞快,痛苦的惨叫变成断断续续的呻/吟。 没多久,它的骨骼被吸收完,剩下冰凉的皮囊。 祁言打了个哈欠,收拾好五个抽血管,从奶茶店的后门进去。 早餐没吃饱,现在补一补,哄一哄女朋友。 十分钟后,他背着背囊、提着两袋热乎乎的奶茶回车上。 许千鹤顾不上用丝巾肿眼,疑惑地注视血红的奶茶。“新鲜做的?” “是啊,我冲泡的,不知道味道行不行。”他递给她一杯,暗暗打量她红肿的眼睛和红鼻尖。 胸口绞着疼。 时隔一个多月再接触鲜血做的食物,她闭眼喝掉。 管饱,忍一忍。 “好喝吗?” “甜的,还行。” 她继续用丝巾盖脸。 祁言粲然一笑,驾车上高速。 来时清理过公路,回程时顺畅多了。 不到五小时,两人平安回到广城的市区。一路上,他们看见不少市民趁白天出门抢粮食和日用品。 车里的收音机接收到本地的电台,转播政/府的新闻发布会。 虽然还没公布怪物出现的原因,但是发布能缓解饥饿的蛋白剂。政/府希望人类与怪物和平共处,共同熬过艰难的时期。 “太天真了,它们尝过杀戮弱小的快意才不想要什么蛋白剂,再过人模狗样的生活。”祁言驶向小区。 “权宜之计罢了。” 她听说周达他们同时在研发什么大脑芯片。 回小区前,两人先绕去商场买远行的必需品:防蚊水、帐篷、速干衣和毛巾等等。祁言到深山老林考察的经验丰富,她照抄就行。 小区的血污不比离开前多,是巢穴的功劳,连在小区外面徘徊的同类也没有。 感到锁定自己的视线,她抬头望A座的方向——童柏站在四楼的窗户后面。 她朝他点头。 他也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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