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每日都要应付祈年提出来的各种约会。 她原不知道,“恋爱”中的小病娇会黏人成那副模样。 昨日她不过刚睁眼,梳洗一番推开门就看到少年一袭天水碧的衣衫,抱着数枝新开的雪色梨花,低头倚靠在墙壁上等她。 见她开门,蓦然抬头望了过来。 一双桃花眼笑得灿烈灼热,“师姐,我来给你送今晨新开的花。” 沈瑜一愣,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几枝带着新鲜晨露的梨花,心中略微茫然着∶ 他的爱意似乎果真就如这繁郁皎洁的梨花一般,热烈蓬勃。 虽然不知道祈年为什么会误以为自己喜欢她。 但对方这样坦诚热烈,倒叫一心和他敷衍做戏的沈瑜并不好受。 至于谢翕…… 自从那日廊下一别后,她好像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不知那人是不是心里厌烦自己,所以才有意躲避。 不过少了一个需要应付的麻烦,她倒乐得如此。 是日,天清气朗。 风微云淡的崖边,一身白裙的少女垂了膝弯坐着。 她那松散髻发边斜插着三支白玉骨簪,逶迤而下的裙裾像一朵被风揉乱的游荷。 沈瑜微微偏着头,听身侧少年给他念话本子。 太羞耻了。。。。 羞耻得她虽然表面淡定,实则已经快捏不住指间的杏子糕了。 祈年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她爱看狗血话本子的小癖好,搜罗了一堆闻所未闻的猎奇话本子念给她听。 但他哪里懂得,这种东西还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看比较快乐。 被当众念出来,无异于公开处刑。 忍到极处,不可再忍。 沈瑜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手里的杏子糕送到对方唇边,“别念jsg了,快歇歇吧。” 祈年一滞,竟有点微微脸红了,“我不累……” 谁知下一秒,张开的唇间被强硬塞进了一块儿甜腻的软糕。 少女眯着一双带笑的杏眼看他,而后随意拍了拍手上残渣,“吃吧吃吧,这么半天我都听累了。” 对方听她如此说,终究红着脸乖顺下来。 这边他刚要吃完,沈瑜眼疾手快的又递过去一块儿。 两人坐得极近,时不时附耳低语言笑晏晏,看起来氛围倒是格外的融洽。 是以谁也没有留意到,重重叠叠的崖壁后头,一个伫立已久的阴冷秀美少年提步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沈瑜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要起身回去。 而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都说神兽白泽通晓世事,那么祈年师弟可知道——噬心咒要如何解吗?” 她曾问过谢翕关于噬心咒的事,可那人沉默半晌,却只是摇了摇头,“噬心咒无解,只能每月领解药舒缓。” 既然谢翕都那么说了,当下她便也没有再多问。此刻提起来,也不过是抱了点儿想要碰碰运气的想法。 就见被她问到的祈年神色一滞,有点儿不解似的,“……怎么师姐也来问我这个问题。” 沈瑜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话中的那个“也”字,不由偏了头,眯起杏眼道,“除了我,还有谁问过你?” “陆师姐,霜意师姐。” 祈年微微抿住唇,说着,“两日前,她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 许是白日里和祈年到处游逛的缘故。 沈瑜躺到榻上的时候只觉得比往日更疲倦几分,是以她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于是就没留意到,紧闭的门扉忽然从人外面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有人携着冰冷沉寂的气息靠近她的枕侧。 榻间少女穿着月白小衣,鸦黑长发下是一张睡颜沉静的小脸。 她咕哝着红唇,眉心闪过一道昏睡符发出的幽蓝光芒,像是在说着什么梦话。 谢翕凑近了去听,她说的是“祈年师弟……” 那双注视着她的漆眸便愈发的危险阴冷起来。 伸出冷白指骨抚弄少女花瓣似微微开阖的菱唇,触到那排糯米一样细白的贝齿,指尖染上几分湿漉之意。 少女毫无所觉的任他施为,那被迫抵在他指腹上的微张菱唇像是一个无意献祭的吻。 垂眸抚弄她的人却忽而嗤笑了一声,“祈年师弟…… 我的好师姐,竟是梦里都在想着别人么?” 月色清幽。 榻间覆在少女身上的绸被忽然鼓动了一下,似是有什么东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下一秒,貌美冰冷的蛇尾少年从衾被间凫了出来,将她圈在怀中。 两人枕在同一只枕头上,是一个交颈而眠的亲密姿态。 他垂下眸,张开艳红薄唇去含她玉白耳畔上的银蓝耳珰,又用牙齿轻轻咬噬着。 直到湿漉漉了才舍得松开,小巧的耳珰被从薄唇间吐出,在熟睡的少女脖颈上蹭出一道暧昧水痕。 蛇尾少年先是亲了两下她的下巴,又不满足的舔·弄起来,甚至少女的十根葱指都被他放进唇边又咬又含,舔得掌心和指缝都湿漉漉的。 他做尽了亲密之事,却唯独不敢去碰她的菱唇。 最是动情之处,漆黑的蛇尾紧紧缠住少女腰腿。 蛇身涌动,泛着冷光的粗砺蛇鳞仿佛也在流转着一般,一圈圈缠绕。 衾被之下,黑色蛇尾不住剐蹭在少女那截暴露在外的瓷白小腿上。 …… 沈瑜怀疑自己是抱着一坨冰块睡了一夜。 一觉醒来,本该暖融融的被子里都是潮湿冰冷的气息。 她抱着手臂打了个哆嗦,万分嫌弃的从榻上爬了下来。 而后很快梳洗一番,向着昨日和祈年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他们今天要去做一件大事。 或者说,是一件让沈瑜惦记了许久的事。 他们要去赢母山。 如果说这修仙界之中还有哪处能容得下人身兽尾的“怪物”存活的话,那必定就是赢母山。 相传居住在赢母山上的,都是山神长乘的后代,他们不论男女,一律是人身豹尾。 有神兽血脉,又民风彪悍喜欢群居,是以修仙界中没有哪个宗门敢轻易招惹。 此次他们前去,就是为了那传说中可解百毒咒术的焉酸草。 焉酸草本是钟鼓山的神草,后被移植到赢母山上来。 换句话说——谢翕的噬心咒,或许可解。 沈瑜整装待发,远远便瞧见了站在巨大银杏树下等她的祈年。 少年站在白剑化作的灵舟上,看到她时眼神亮了一下,“师姐……” * 沈瑜没想到,她会在赢母山看到两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白裙蹁跹的陆霜意身边,立着一个貌美清冷的少年。 ——正是多日未见的谢翕。 两相照面,陆霜意的目光在她和祈年身上游移片刻,冲他们点了点头。 沈瑜刚想客气的走过去寒暄一下,就被前来引路的小童打断。 于是也只得和身侧少年并肩而立,冲远处的两人遥遥颔了颔首。 她猜得果真不错。 从引路小童的口中得知∶谢翕和陆霜意也是来求焉酸草的。 沈瑜莫名又想起了初入这个小世界时,她无意间窥见的陆霜意的那段梦境。 心中也愈发确定了一件事——陆霜意如果真是重活一世之人的话,那么她想和谢翕交好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 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好空手而归,起码要做做样子,不让祈年起疑。 毕竟她开口求对方帮忙的理由是,自己想用焉酸草炼制丹药、提升修为。 眼下就更不好再和谢翕扯上关系了。 求取焉酸草的过程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灵草珍稀、余量不足这种状况出现。 只不过焉酸草必须在辰时采下效果才最好,而他们赶到时已经是傍晚,只好在赢母山借宿一夜。 沈瑜由小童引入一间厢房,和祈年住的那间屋子只有一墙之隔。 刚进入屋子,她就被那扑面而来的富贵气息震得一愣。 屋中的陈设竟然大多是黄金玉石,屏风上非常友善的绣着几只姿态矫健的人身豹尾小像。 还没等她感慨一会儿,刚刚离开的小童就去而复返。 小童告知她今夜是他们赢母山一年一度的山祈节,问她要不要去感受一番。 沈瑜却之不恭的点点头,“当然要去。” 那小童听她应允,似乎要对她嘱咐些什么。 只不过没等对方开口,外头就有一道呼唤他的声音传进来。 ——“小蛰,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 名唤“小蛰”的少年也只得向着门外扬声应了两句,匆匆同她指了指前去山祈节的路线,就被伙伴呼喊着离开了。 也因此沈瑜并不知道。 在民风彪悍的赢母山,像山祈节这样的特殊节日,本就是特地为那些还未择定伴侣的年轻男女准备的。 这一日姑娘们可以向自己心慕的男子赠酒。 长乘一族向来大胆,如果男子接受,他们当夜就会混到一张床上。 而那递过去的酒杯,自然也有催发情·欲的东西。 …… 萤火数点,长席矮榻。 沈瑜抱着裙摆坐到宴席之间,身侧是模样俊秀、一脸兴致盎然的祈年。 而在他们对面。 陆霜意清雅秀丽白裙蹁跹,和神色寡淡的谢翕相邻而坐。 宴席开始。 她看到了人身豹尾的姑娘咬着红花跳舞,腕间和腰肢上不停晃动的银铃,有一种娇俏活泼的野性美。 沈瑜津津有味的看着,眼珠子恨不得贴在对方身上才好。 她一边吃着瓜果小食,一边低头去喝手边清甜的果子酒。 而后她注意到一件事,跳完舞的豹尾姑娘会在酒樽里放一朵咬在唇间的红花,递给宴席间的男子。 那红花入酒即溶,将酒樽也染得红红的,分外旖旎。 大部分被赠酒的少年,都脸颊发红的收下了。 沈瑜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不免有些心中疑惑,赶着祈年被陆霜意喊走叙话的空档。 偏头去问邻宴坐着的少女。 那豹尾少女让她问得一愣,随即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是表达善意和喜欢之酒,是很好的东西。” 见对方如此说,她便也了然的点点头。 而后看向不远处的宴席间神态清冷的少年,忍不住心念一动。 或许,她也可以向那人表达一下友善。 当即提着裙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学着先前看到的那样,在酒樽里放了一朵艳丽红花,朝着那人走去。 等她站到谢翕面前时,明显看到对方漆眸一怔,目光落到她手中的酒樽上,又缓缓回到她脸上。 如此来回游移了几遍,有些不解的抿着唇问,“jsg师姐过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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