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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某种第六感那般，他定住脚步，听着身后的震动声，维茜该不会是在和洛兹联系？ 鬼使神差的，阿提卡斯转身走了过去，而沉浸在劲爆内容中的维茜没能反应过来，毕竟也是被实力格外强悍的领导给绕后，她察觉不了，也不丢人。 阿提卡斯几乎不会去做随便偷看下属隐私的事情，但他瞥见了洛兹的聊天界面。比起自己和她空荡荡的聊天窗口，与维茜的页面是爆满的。 一丝奇异的不爽与酸涩从内心破土，缠绕了他的心房，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伸出了手。 直到手里的光网机被抽走，维茜的后背一惊，头皮发麻地看向对方，下意识的危机感让她做出应战姿势。 早有预料的阿提卡斯横过右臂，挡住了她势如疾风的戳眼珠招式，然后给了她一个眼神。 “对、对不起首领！”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维茜连忙鞠躬道歉，再不敢去抢光网机。 她一边内心呐喊着完了，坑死洛兹了，一边忍不住地频繁去偷看首领的脸色。 但在这种时候，维茜知道自己不能开口说什么，并且绝对不能为洛兹求情。阿提卡斯会有自己的判断，他喜欢当面质问，不需要第三者来转述，更不想模糊掉本来能精准传达的意思。 所以，你很难在他面前被冤枉，他会还给你清白，但你同样难以在他面前是撒谎。戳破或者沉默，只在于他想不想给你颜面。 金色的竖瞳中这些文字一串串浏览过，就像没有温度的显示屏，阿提卡斯捏着机器的手很稳，只有指节出现过轻微地收拢迹象。 洛兹没有给他发一条信息，却给维茜事无巨细，情绪激动地说完了这个月的所有。这只是让他神经触动的一条，另一条则是坦威特。 压下内心的波动，阿提卡斯将东西还给了维茜，对方就算极力压制，还是没能表现得若无其事，看起来很担心洛兹的样子。 “首领……夫、夫人会被坦威特伤害吗。” “你觉得呢。” “……好吧，坦威特不屑于欺辱女性，但我、我觉得夫人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维茜，你那么喜欢魅魔，却不怎么了解这个种族，抱着这种盲目的心态接近，会受伤的。” 维茜顿住，没想到阿提卡斯在这种墙头冒火的情况下，还给了她一点忠告。他真的是太仁厚了。 只是希望，这种宽厚也能给家里的洛兹，她真的好担心今晚的战况啊。 再怎么掩藏，还是暴露出了心绪，阿提卡斯读出了维茜的忧虑，他镇定地说，“我不会对洛兹小姐怎么样的，我一早就清楚魅魔的性格，她不会是例外。” “……” “不过我还是需要早点回去，禁卫军这些天的调度就交给你了。” “是！” “还有，一直给洛兹小姐偷偷传递我工作的信息，也很累吧。” “……” 他看到面前的副官快要跪下去了，战战兢兢的。阿提卡斯没有责怪的意思，或许还有点微妙的放任，毕竟他总是太忙，又很少主动去联络洛兹，有维茜在中间维持，似乎也不错。 坦威特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可并没有脱离他的掌控，甚至还有回归初心的意思，而且让一切都提前了。 最初的设想就是，忙碌的他实在没空去陪伴魅魔妻子，这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本身他就繁忙，再拒绝休假，或者时常加班，就能不用面对洛兹，分居太久的下场大家都清楚。再正直的男人，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九分真一分假的高强度工作状态营造出无法回家陪妻子的局面，大家都会对他表示认同，不会觉得有什么大的错过，他依然站在了道德高点。 反复几次，把工作时间延长，然后洛兹就会空虚，最终抵抗不住魅魔的天性去找了别人。 于是他进一步抓到她的错误，而他事先就提醒过她，不要乱来，那么就算抓住了，她没办法去否认，无论如何都是处于舆论弱势的。 现在，机会来了，突然出现的坦威特把事情加速了。 思及至此，阿提卡斯当然更加要回去，当场抓包，把洛兹的越轨行为坐实，这样她就没办法与自己争辩，也不能撒娇抵赖。 而他，早就做好准备了，不要再心软，一鼓作气将无法接受的厌恶的魅魔从自己的世界里驱逐出去。 冷静点，快速地处理这件事就好。 他不会想要洛兹的忠诚，反正也要不起。 “维茜，叫调查小组过来，我要知道坦威特最近的情况，马上。” “是！” 坦威特并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查起来很快。网络上或者现实中，任何信息，包括他去过什么店铺，待了多久，见过哪些人都能清楚。 利刃雇佣兵团是都城最大的合法雇佣兵组织，背后的靠山有两个。其中有一人是空战队首领，家族中世代在宫廷任职，占据着大大小小的职位，从艺术到军事，拥有着雄厚的实力。 阿提卡斯并不会因为个人的好恶而主观判断，否则不会提拔维茜，他一向公私分明。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空战队首领的前妻就是魅魔，尽管被绿的体无完肤，那位上将还是深爱着前妻，并且单方面地对阿提卡斯抱有敌意。 而二人之中，有一个是邻国的能源石大亨，私底下还与人口贩卖有点牵扯，上一次洛兹被汉德他们拐卖，买卖的上线就是这位大亨的一位亲戚。不过因为不是大亨本人，罪名落不到他头上，只能扣押住那位亲戚了。 至于购买魅魔的买家，全世界多了去，但凯莉交代出来要买洛兹的那几个，阿提卡斯都警告了对方，还联络各地警局端掉好几个拐卖窝点。 所以利刃雇佣兵团会邀请和他决裂的坦威特加入，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并不奇怪。 也许空战队首领不是要和自己鱼死网破，毕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也没什么功劳上地争抢，顶多就是看不顺眼，故意膈应他。 坦威特作为新人加入，受到兵团老资格排挤对付，老虎兄弟并不是傻瓜，他会利用这边来威慑兵团的旧部。可能还有出于好奇心，所以接近了洛兹 因为自己厌恶魅魔是出了名的，结果找了魅魔做妻子，作为曾经非常熟悉的朋友，坦威特应该能看得出他并不想拥有这样的婚姻。 那么，坦威特一直在洛兹身边养伤，是想给他难堪，还是顺手帮忙，制造洛兹不忠的机会，好让自己全身而退。 他们共事了几十年，也会揣摩对方的心思。 这样去考虑，真是太复杂了，阿提卡斯认为坦威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 他知道坦威特越来越不适应副官的身份，不喜欢管束，偶尔也会想着挑战他的安排，试图证明自己。 只是那些小情绪他以前还能排解，后来随着时日地增加，一定是中途出现了什么，促使他下定决心。 是关于坦威特背叛的引爆点，整件事情的起因。 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需要洛兹去明白，反正，应该没多久，两个人就可以没有关系了吧。 怀抱着这种冰冷的审视与执行任务的迫切，阿提卡斯回到了家中。 在靠近屋子的范围他就已经嗅到了坦威特的气味，他太熟悉对方了。不过他能察觉到，那么屋子里的虎人只要没有迷失心智，也会感受到他的到来。 弗尔看到提前回来的阿提卡斯，他显得有些害怕，但还是跑上来比划，想要给洛兹打掩护的模样太明显了。 他知道弗尔在争取时间，想要让楼上的洛兹反应过来，不过阿提卡斯没有责怪什么，他只温和地说道。 “我都知道，弗尔，没关系，你先在这里等着。” 弗尔没有再慌慌张张地找补了，让开了去往楼梯的路。踏上木质的台阶，一步步的，气息来自于他的房间。 阿提卡斯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当他真切地看到洛兹被坦威特压在他的床上时，刹那间，冲上头顶的怒火是压不住的。 他好像无法接受别人碰他的妻子。 他也看到了洛兹在抵抗的动作，只是势单力薄，然后她就撑不住了。如果他回来晚了，说不定她的意志力就会动摇。 但是她为什么不使用魅术让自己逃脱？太害怕而忘记了吗？ 没有多少人能抵抗住魅魔的魅惑，她却没有用。 本来在潜意识里为洛兹寻找开脱的理由，但这已经违背了阿提卡斯的初衷。 他为什么要给洛兹找理由，他要的不就是这一刻的画面，他甚至可以退出，等到他俩真的发生了什么，然后再抓住把柄，接下来的离婚就会非常方便，并且他不会背负一点不好的非议。 顶多外人会说他活该，宣扬着远离魅魔，却与魅魔结婚，最后又被对方抛弃。 已经达到目的了，洛兹也表现出了惊恐和愧疚的样子，那么顺势就让她做出抉择吧。 可是，很生气。 而且还没有特意控制自己，去说那些刺伤她的话。 他知道的，在听到她的解释时，就猜到了坦威特是故意的。那个小子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气味，然后对着洛兹突然偷袭，故意让他撞见这一幕。 看清楚坦威特的神色后，阿提卡斯就确认了一件事，曾经的好友并不是想帮助他离婚，而是切切实实想给他难堪。 并且，对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洛兹。 不舒服的情绪膨胀了，事情在脱离他的控制，首先就是愤怒，情绪变得难以压制。 阿提卡斯很清醒，想得也很明白，但他确确实实地为眼前这一幕感到生气。 披散的卷发，痕迹快要消失的爪痕和掐痕，还有她一副惹人怜爱，又让人想要使劲摁住的脆弱与惊惧。 在对峙中，坦威特化作兽态跑走了，动机还是不太明显。这就需要阿提卡斯去挖掘他更多的消息，但如果是对方刻意隐瞒的，就会很难。 而眼下，最该解决自己和洛兹的问题。 谈了几句，没想到她还是老样子，好像对坦威特感到新鲜想要的事情不存在，又对着他流露出喜爱与期待。 这样地贴近和示好像是一根刺。 在她不知死活地提出开放婚姻时，阿提卡斯没有忍耐了，本能地攻击，避开了面前无知无畏的羔羊，粉碎了无辜的书桌。 分享他？共享妻子，让她去养情人？爱情怎么能够切割分享？ 观念上真的是一点都不相同，哪里还有人类的思维。 这一次，洛兹吓到立即道歉，脸色都青了一阵。 可看着她只是因为武力悬殊，保全自身说出来的歉意，阿提卡斯的内心是无动于衷的。她能提出来，就代表她内心是认同期盼这样的关系的，只是觉得他能容忍。 蹬鼻子上脸就是对她最好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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