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是酒瓶狠狠摔到地上的声音,玻璃渣溅的很远,地上流满了红酒,让人避而远之。 这里不算安全,面前这个大金链子的男人,是这里的常客,家里有矿,长得瘦的跟猴一样,头发烫的红毛,一把年纪了还有些像精神小伙。这次找事,找上了小陆总,一时间,大家都想看戏,却又怕被误伤,只得远远的驻足观望。 “老子就是说你有爹养没娘教怎么滴!” “你不也是寄人篱下吗?拽什么拽啊?” “我告诉你,这个酒吧全靠我消费,没我,或者我去举报你们,你们分分钟倒闭关门!” 男人嚣张的气焰像是要骑在别人头上侮辱,他被几个人拦着,都劝他不要再说了,可他依旧不听劝,喋喋不休的骂。 “还是个有文化的。”沙发椅上稳坐不动的男人轻笑,带着嘲讽。 他掸了掸指间的烟头,将猩红摁进烟灰缸里,十指交叉抵在下颚处,扬起头,露出好看的脖颈。黑色衬衫并不规整地穿着,可能因为烦躁而松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就这么让衣领敞着,本是禁欲的气息被打破,让人更直面地被撩动,而非主动妄图亵渎。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盘,时针指向数字7,已然是晚上七点整了。这个人整整浪费了他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还没去冷壹那里商量事情,也没去宋知那里好好了解情况。 这半小时,什么也没干,就赚了些没用的纸钞,还是这个垃圾的钱,啧,这笔赔钱买卖,下次可不能再做了。 陆祁指尖轻叩着桌面,看向男子,嘴角扬着笑说道:“姓朱的,说谁没娘教呢?开玩笑也不能开到自己身上啊。” 对方脸上淡淡的笑就是在对他挑衅,瘦猴男子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厌恶道:“说的谁,您还不知道吗?” 陆祁蓝色瞳孔被霓虹灯闪过,依旧透着以往的冷漠,启声道:“来人,拿刀来。” 他本来不想搞这么大动静,也不能怪他气量小。对方在他的赌场逍遥快活,在酒吧左拥右抱的时候却在说他的坏话。 说就说咯,为什么要提及家人呢。 陆祁冲着对方缓缓勾起嘴角,目光散着寒意,死死盯着他。 “朱,在,业,是吧?”陆祁将亮闪闪的刀子在他面上晃过,嘲笑道:“什么也不干,还在业,家里有矿,坐吃山空吗?” 朱在业不吃这一套威胁,还试图拿腿踢陆祁,却被对方先一步察觉,狠狠地被踹了一脚。 “草!你TM有本事和我单挑啊!” 朱在业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不知道小陆总是军校毕业的,这身手,再看看身材瘦小的朱在业,一看就知道孰强孰弱啊! 还用比吗?还没开始小陆总就赢了好不好! “放开他。”陆祁挥了挥手,语气轻飘飘的。 “去死——草!” 朱在业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刚挥舞起拳头,就被人踹倒死死摁在地上,准确来说,是被踩在地上。 面前的男人手上拿着刀,在他脸上比比划划,倏然刺向他,又停在离他一厘米的地方,不动了。 男人笑出声来,朱在业只是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啊。面上早就惊恐地说不出话了,只是眼睛直直追随着那个刀刃,生怕下一秒就刺进了他扑通扑通狂跳的小心脏里。 “老陆!” 苏离风火速冲开人群跑过去,将陆祁拽了起来,眼睛带着些许生气的意思,问:“你要干什么,捅死他吗?” 陆祁不解又无辜道:“怎么会,我是那么血腥的人吗?” 陆祁以前脾气挺躁的,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先动手打人,以前差点失手杀人,差点杀了自己敬重的队长。尽管是无心之失,这也自此成了他的一个阴影,也就是他让苏离风在的时候看着点自己,别让他冲动。 苏离风一听陆祁又和谁要打起来了,这不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生怕这位爷再犯病。 苏离风也注意到地上躺的那个大金链子了,不可思议地嗤声道:“就这?就因为这动怒?老陆,你想想这买卖赔不赔?” 陆祁悠悠道:“赔大了,可是他骂我母亲。” 苏离风见他眸子里又是那股子阴鸷的意味,急忙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那的确不对,但你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
第33章 她去安慰他,那他呢,他不要破例 “老苏,你知道的,母亲是我的逆鳞。” 陆祁甩开了苏离风搀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倒在沙发椅上,半仰着,目光疲倦地看向他。 幼时的时候,他一直是不受宠的。 家中孩子众多,父亲花心,家里养的外面包的,唯一有的良心的是愿意养孩子。 于是偌大的陆家,大草场跑着好几个孩子。 他们的母亲有家庭教师,有名门千金,有不知名的十八线小明星,而陆金桓的正妻,则是青梅竹马沈嫣,是和他合作公司的女儿。 陆祁也曾想过,陆金桓究竟给那些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们死心塌地。可后来他也是报复性的去勾引,去撩拨那几个女人的女儿,才明白其实对于他这种人来讲,其实并不难。 条件,外貌,性格,都是可以伪装的。就把这些东西展露出来,猎物自会上钩。 而再看陆金桓,他算是高攀人家,后来自己发达成了本市首富,人脉也搞得不错,便是越来越高调起来。 在沈家人看来,沈嫣终日受气,想让她和陆金桓就此断了关系,可沈嫣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然开朗乐观。 她谎称愿意为了牺牲自己让陆金桓帮衬着沈家些,实则她在陆家过得也并不差劲。 陆金桓看在她是正妻又陪自己多年的份上,二人各退一步,你做你的阔太太,我入我的温柔乡。 当然,几个女子甚至于相见了还能坐在一起打麻将,其中的和睦真真假假就不知道了。 他又是苦在哪里呢。 苦在他是陆金桓的儿子。 陆金桓这个混蛋糟蹋了他母亲,让她入了陆家,以为这样就是补偿她了,还让她不要不识抬举。 陆家的人都这样说的。 说她不过一个农家女,能够被首富看上,也算是越上枝头变凤凰了。嫁入豪门,你还整天怨什么呢。 他小的时候常常见母亲一个人默默哭泣,他后来得知,母亲是有婚约在身,是特别喜欢的人,却被这个混蛋毁了一生。 陆金桓养在别墅内的,算是有五个。 除去他母亲,其他四个是串通一气的。 她们四个看不起农村,整天除了打麻将逛街消遣玩乐,好像特别喜欢整蛊辱骂他的母亲。 再后来,母亲她找了理由终于逃出去了,却发现自己早有身孕,不忍心打掉,最后还是把他生了下来。 这些他都是后来去了趟陆家,听陆家的保姆说的,她是个好人。 听说母亲她当时是找了一个很好的可以依靠的人,本以为可以这样安安稳稳的过,谁知道母亲大概在他十二岁的时候还是被抓了回去,至死也没有交代他的下落。 尽管,她把自己藏在了一个隐秘的角落,让他成了一个小流浪儿,他也并不怨恨她。 只是当时,隐约有些怜悯自己。看见其他孩子趴在父亲肩头撒娇,在母亲怀里胡闹,都是会暗自的难过。 他在淋着雨的街道走过,在寒冷的雪天抱着双臂缩在墙角过,也在被恶狗追时狠狠将石头砸过去过。他经历了那般多,最后是郑术也,从黑色豪车上下来,为路边近乎昏厥的他撑起了伞,挡住了雨水。 他只记得淅沥沥的细雨从伞面滑落,滴落在磕磕巴巴的水泥石子路,那个男人的声音让他感觉到了依靠:“上车。” 他身上被披着西服,但他已经动不了了,浑身无力,最后是保镖将他抱上了车。 后面的一切,就像是新的篇章。 可他始终无法忘怀,陆家的恨。 “陆祁。” 陆祁不知不觉已经沉思了很久了,他身侧忽的传来一声女声,还很是熟悉。 他别过头去看,女孩眸子很是温柔,正弯腰看他,脸上挂着清浅的笑,他听见她清糯的开口,与她以往那副清冷模样不同,声音带着很舒服的治愈感:“别杀人,气到自己,阿姨知道了也会难过的。” 说完,女孩掌心摊开一颗糖,是他曾经想要的那种透明纸包装的粉色硬糖。 “先缓和一下心情,好吗?” 云知刚刚在苏离风那里了解到了陆祁因何而生气,她也再清楚不过了。曾经,她也去过陆阿姨的墓碑前,和她说过话。 听陆祁的叙述,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女子,有时候可能会有些怯弱,但为母则刚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为此,云知共情到,气愤难过了许久。 最后,她还把陆家那几个太太绑架了,与她们“聊”点过往,并且相谈“甚欢”——她单方面的欢,毕竟那几个太太脸色那么差她还是看得出来的,一点也不想跟自己聊天,不想去回忆往事。 而且这件事,陆祁是不知道的。她不愿去触碰他的那块疤,只能背后去搞点小手段,以慰陆阿姨在天之灵。 云知安抚完陆祁,脸上依旧是挂着那副冷漠的样子。眼尾微翘,更多的不是娇媚,而是灵动。尽管天生猫系长相,骨子里却又透着温软的冷。 “姐姐呀。”池景小情绪不想藏了。 “嗯?”云知显然的心不在焉,一边应声,眼睛却直直瞧着那边的动静。 陆祁起身了,他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那个大金链子还又怂又孬地站在原地,手里拎着一瓶新酒。 云知不算太懂酒,但在这里的,一定价格不菲。 不过,末世,票票就没用了,晶核有用。 “姐姐。”池景紧锁着眉,咬重了字说道。 对方的眸子看过来,有些小疑惑。 “不是说过,糖只给我一个人吗?你骗人。” “这算破例,好吗?”云知给他顺毛,说:“陆祁哥哥他心情不好,触碰到了伤心事,我们就给个特例。” “不要。”池景语气里隐约带着气,他的眸子都是充满质疑地盯着云知,云知甚至瞥见他身侧白皙的小拳头握得很紧,死死揪着衣角。 “阿景,就这一次破例,而且已经破了。”云知耐心哄他,她不可能因为一个相识不久的任务目标,而陪他耍小孩子脾气。 陆祁再怎么说,是她并肩战斗了那么久的战友,于她亦是很好的朋友。哪怕道不同,也不会狠心到不理会对方。 池景拽着云知衣角松开了,整个人就像丧犬,耷拉着脑袋,他低低说了声:“知道了。” 云知去了解情况了,他就半靠在沙发椅扶手上,半长的刘海凌乱的遮挡住眉眼,发丝下是深渊一般带着阴鸷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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