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怎么……”阿晏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她自从走后,还未向问香、琇云她们报平安。往窗外一看,寅时刚过,天还未亮,连忙起身,纵身一跃,就想穿墙而过,却被陆渊拉住。 “小渊?”阿晏身子浮在空中,一脸疑问。 “你要去哪儿?”她每次都是如此,要么话不说就消失,要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若即若离。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与她商量,不能让她就这般离开。 阿晏解释:“我一夜未归,得回去给问香、琇云她们报个平安,省得他们担心。”这还是陆渊第一次问她的去处,阿晏很开心。 “那你还回来吗?”陆渊犹豫几息,问。 “当然会回来。”琇云的婚约还没解除,这其中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她当然得回来。 陆渊听到肯定的答案,心下稍定,“我白日会去国子监当值,你若回来见不到我,可去那里找我。” 阿晏听后灿烂一笑:“好。”正好到时候也问问他,他为何要阴婚。 “还有,你穿的这般隆重,不换吗?”陆渊又叫住她。 阿晏垂眸一看,“总觉哪儿不对,竟是忘了这个。”手一拂,身上的嫁衣瞬间从她身上消失不见,满头珠翠也被她取下,她又变成了原先那个整日穿着简单青衣的阿晏。 陆渊松开手,阿晏便穿墙而过,飘了出去。 接着,陆渊去了前厅,母亲、父亲、兄长均在,想必来了有一会儿。 “渊儿,昨夜可……”陆夫人一脸关怀,刚想问陆渊昨日睡眠如何,便被陆渊打断。 “母亲,父亲。”陆渊对着陆津点头示意,便坐在兄长旁边。 陆夫人望着陆渊总是欲言又止,可看陆渊正在有条不紊的进食,迟迟张不开嘴。 陆茂学将碗内的粥喝完,用帕子擦拭完嘴角:“渊儿。” 陆渊也刚好吃完。将筷子放下,准备回应母亲,没想到却是父亲先开的口,道:“父亲,何事请说。” 陆茂学一边净手,一边慢悠悠道:“你母亲有话想对你说。” 陆渊将视线挪在母亲身上,道了声“母亲。”他刚才不是没注意到母亲的眼神,只是怕自己在气头上,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便一直没回应,毕竟母亲这次先斩后奏,对他实在是太过惊骇。 纵然知道母亲是为了他好,但是这种好对与他来说不必要,而且还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次,阿晏还能替婚过来,若真是那个叫琇云的女鬼嫁过来,那徐经义的殉情又有什么意义,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成为了拆散他们这对苦鸳鸯的罪魁祸首。 陆夫人听到儿子那冷冰冰的声音,眼眶一红,泪珠忍不住滚落下来,“渊儿,为娘知道你还因为昨天的事情怨我。” 陆茂学见夫人哭泣,饱含威严的眼神看了一眼陆渊,伸手轻轻的陆夫人身后拍了几下安抚。 “母亲折煞儿子了。”陆渊对父亲威胁的眼神视若无睹,依然彬彬有礼却淡漠。 陆夫人哽咽道:“为娘也不想这样的,你这还未弱冠,便给你娶了一个鬼媳妇。可是你被玄空大师批的命一直都是为娘心中的一块重石,眼看你快要弱冠,为娘这心呐,就像是在油锅上煎的一样,时刻不得安宁。” 陆渊见母亲这般哭诉,哪里还气的起来,心中叹了口气,道:“儿子不孝,让母亲为儿子担忧了。”这些年,他也知自己命数为家人带来的众多烦恼。 “你是为娘生下来的,为娘岂能弃你不顾,也是你福星高照,实该解除此劫。”陆夫人突然话锋一转。 陆渊安静的等着母亲接着往下说。 “还是在临城的时候,与你姨母湖边游玩,遇见一个道行高深的道长,他一见我就道出了关于你的死劫,还说了解决的法子。” “为娘听后,也是略有怀疑,可见他说的实在是细致,连你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都能说上一二,还有最近天冷了,你还总是凉水沐浴,这点也和道长说的无虞,也就容不得我不信了。” 陆渊听到此,眉头突然锁起。难怪昨日母亲突然说起此事,原来是有人告知于她。 “那道长提出的解决死劫的法子,为娘不是没想过,告知与你。可娘深知你的性子,若你知道,定然是不同意的,便出此下策。前两日你兄长回来,便是为娘让他去临城迎娶这廖家小姐去了。” “瞒着你举行合婚祭,都是为娘一人所做,你要怨就怨为娘吧!”说着,便泣不成声。 “母亲,孩儿没有怨您。”陆渊听完,走过去,安抚道。 陆茂学附和道:“渊儿,你母亲也是一片苦心,你还是原谅她吧!” “是啊,弟弟,母亲这段时间为了你的事情,劳心劳力,全都是为了你好。”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廖家小姐是否心甘情愿嫁于我?”陆渊叹道。 陆夫人闻言,停止哭泣一脸诧异,抬眼看着他。 人已死了,他们又怎么会知她情愿不情愿? 陆渊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未免母亲担忧,又道:“母亲,您放心,此事我定然给您一个交代。时候不早,儿子去国子监了。” 陆津也紧随其后出去了,实在是他留下来也不知道如何劝说母亲,索性留给父亲来劝比较合适。 陆夫人没听明白陆渊所说的,扑在陆茂学怀中哭:“他是不是还在怨我?” “没有的事,你儿子你还不了解。你要相信他,他从小到大可曾让你操过什么心?你也要相信他的能力,他定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真的?”陆夫人半信半疑。 陆津追陆渊,拦着他的肩:“小渊,昨夜睡得如何。” “尚可。”想起昨夜的满怀馨香,心中生出几分柔软。 陆津看着陆渊那破掉的嘴角,转眼道:“为兄也想提前告知你,可是,你也知道母亲的性子,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我刚一到家,她老人家便把我派去临城,实在是来不及告诉你。” “无妨,兄长,事情已经发生了。” “唉,你的死劫一直都是母亲的心病,也就前几年好些,离你的弱冠若是近,母亲却是不安,你也要理解母亲。” “我知道的。兄长。” “那好,你去当值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陆渊与陆津道别,便骑上马,去了国子监。 阿晏一出门就往城郊飘,忽然想起,她昨夜竟和陆渊在一起一夜,难不成整个陆宅都没有人发现异常吗? 还是昨夜之时,大家都在睡眠,就算昏过去,他们自己也不知? 带着满腹疑问,阿晏转眸看向京城,心下决定,等处理好琇云的事,她定要再试试。那样她就可以长久的留在陆渊身边,不用每隔一会儿就得离开了。 行至半路,阿晏的眸子突然变红,她感觉到一股自己很厌恶的气息,本能的想毁灭。
第32章 一闪而逝 那股气息一闪即逝,阿晏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若不是她忧心琇云的事情,她定会追过去,将它毁灭。 阿晏回到棺材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琇云依然还在沉睡,但问香和徐经义守在琇云身边,满脸焦急,见她回来,顿时松了口气。 “阿晏,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臭道士抓走了呢!”问香率先走过去,抱住她。 “昨夜发生点事儿,就回来晚了。”早知道昨天就不那么贪玩,先回来报平安,他们也不必这般担惊受怕。 “你没事吧!”徐经义也问了一句。 “没事。”阿晏道。 阿晏又看了看还在沉睡的琇云,当即做出决定:“今夜,琇云若还是不醒,咱们就得想法子了。”这里风水宝地,阴气浓郁,琇云还醒不过来的话,那就不是他们自己能解决的了。 “是去找九叶,还是去白怨哪里?”问香问。 “去白怨那里。”阿晏思量一番,九叶比白怨还阴晴不定,更何况,九叶才娶了第八个男妾,现在正是蜜里调油,一般不会见外客的。 还是只认钱的白怨比较好打交道。 “好。”问香想也不想,应道。 “徐经义,至于琇云和那人的婚约,你不必担忧,我定然能给你解除了。”她记得陆渊对于这场婚事也是十分不赞同的,不然他父母又怎么会瞒着他举行阴婚。 “多谢阿晏姑娘大义,徐某感激不尽。”徐经义拱手道。 等问香和徐经义都睡了,临近午时,墓群突然来了一群人,其中还有两个熟人。 正是阿晏与陆渊‘阴婚’的时候,看到的一位夫人,还有一个是她以为迎娶琇云的‘新郎’。 也不知道他们突然间来到这里是所谓何事。 阿晏浮在空中,看着他们在其他的墓群前,烧香祭拜,然后便站在琇云的棺材,准备开棺。 阿晏想阻止,可她的手频频从那些人身上穿过,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什么。 问香和徐经义还在里面,若是棺椁打开,此时正是午时,他们俩就算不灰飞烟灭,也会造成重伤。 阿晏焦急无奈之下,却看到他们只将棺材打开一个约莫一掌宽的小口,阿晏放下心来,又见他们昨日锁住她鬼身的娃娃放进一个漆木盒,在放入琇云的棺材里。 接着,便封棺,站在棺材前,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直到正午时分,才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吉时已到。下棺!” 这才有几人挑起琇云的棺椁就往墓坑里放,这里的墓坑可比廖家墓群那个挖的要深的多,挑着棺椁的壮汉很是吃力的往下放,还要保证棺椁足够的平稳。 终于,棺椁放好,便由昨日迎亲的那个男子拿着铁锹起土倒在棺椁上,便把铁锹交给一旁的人,接着刚才挑棺的壮汉有条不紊的将棺材埋好露出土丘,又将青石板一一铺在土丘上,然后才将墓碑竖立在坟包前。 阿晏简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陆渊之妻廖氏。 不用问,眼前这俩人定是小渊的亲人无疑,只是为何要给小渊举行阴婚呢? 无论是她在地府,还是在阳间,所见都是活人女子嫁于死掉的男鬼,那些女子多数都死于非命,下场凄惨,有的还会化为厉鬼为祸人间。 当然也有男子愿意娶阴鬼为妻,但那些多数都是贪恋虚荣,被女家巨大的利益所吸引,这些男子最后也和那些嫁给男鬼的活人女子一样,活不了多久便被鬼妻招入地下团聚去了。 可小渊家并不穷,琇云的家的宅子还没小渊家的大,小渊家犯不着为了‘贪慕虚荣’娶琇云这个女鬼为妻。 究竟是为何呢? 随后,这群人又祭拜一番,才离去。 阿晏也跟着一起,回到了陆宅,在宅院里绕了一圈也没找到小渊,突然想起,临走之时小渊所说,他去国子监当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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