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笙身子一沉,被轻轻落在绣榻上,看着陆析眼角泛着薄红色,眸子映着灯火的熠熠光芒,她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手向前推了推,道:“可否把灯熄灭?” 陆析甩下身上的披肩,一瞬间熄灭灯火,悉心地把帐前的帘子解开落下。 颜笙从乾坤袋里掏出的适合他们的双修秘籍《大乐经》,煞有介事地端详着。陆析看都不看,一入绣帐,就撕开帘外时儒雅的假面,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野兽。 与陆析不同,躺着的颜笙倒是颇为轻松,她抬头朝帘帐缝隙间望去,总觉得流入的月光晃晃悠悠,晃得她有点头晕,使得她压抑不住喉咙里的婉转低吟。 陆析采补方式是不对的,是不以精进为目的。 颜笙心里还记着《大乐经》,对着他嘟囔着几句,奈何对方沉浸其中,完全听不懂人言。 颜笙索性闭上眼睛,内视体内的真气运行情况。 她的内魂跟着翻涌奔腾的真气,不断向上冲刺着,可惜每次差一点冲过天灵上那道门,真气就懒懒散散爬回原处。 颜笙有些沮丧。她不确定在子时之前,能否窜过那扇金色大门。她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探问一句:“快…子时了?” 听不到回答,颜笙看了一下附近的沙漏,里面呈放的沙子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她认命地合上眼皮,继续催动体内真气,还是未能如愿达到预料的高度。 忽觉察她的真气没有立刻落回去,反而被一股力量托着冲过了那道门。腹中充盈的真气翻涌流动,撑破她的五脏六腑,流入她的奇经八脉,势不可挡地冲上气海。 刚张开眼,颜笙就见到陆析也停下了动作,撤了出去。两人都浑身湿漉漉的,汗水与颜笙修行时特有的水雾混杂在一起,陆析正自上方俯视着她。 这姿势有点微妙,颜笙脸一下子蹿红,伸手遮住陆析的眼睛:“别看。” 陆析揽着颜笙坐起身子。颜笙则连忙在两人周身施加清洁咒和干燥咒,并迅速整理好贴身衣物。 陆析抛去面上一闪而过的淡红,脸色安详而泰然,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 颜笙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副作用,不是故意的。我升了一点点境界。” 感觉要被灼热的目光烫穿,颜笙连忙错开视线,却又不知该将目光落在哪里。 “我还以为我快死了。”颜笙声音有些嘶哑,此刻心情尚佳,不免和颜悦色起来, “还有点饿了。”她的眼睛被泪濡得泛起淡红色,视线越过陆析身,看向被忽视的桌子。 陆析取来桌面上一盘金桔。 颜笙浑身的力量全都被这夜晚抽干,嗓子有些干燥和疼痛,没出息地张口,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等待投喂。 一颗金桔滑进喉咙,光滑的果皮与圆润的果肉,自外至内酸甜可口。这是她最喜欢的水果,就算有毒她都会吞下去。 陆析怎么知道她喜欢吃金桔。也许是凑巧。 颜笙口中咽下了小金桔,感觉到腹部充盈的真气,不免笑弯了眼睛,细着声音,“多谢陆掌门。其实我觉得修大乐挺好的。修这个比走无情道之类的歪门邪道功法要好。” 陆析轻轻“嗯”了一声。 颜笙心想,或许陆析还有的救,不如劝他放下屠刀,与她一块同修大乐。 说起来,大乐效果惊人。 突然间自己的修为境界从筑基初期变为金丹初期。腹中好像有一颗金丹,总不可能是陆析的金桔化成的吧?她探向体内的真气流转,似乎真的是金丹期。 哎,金丹期。陆析说过嫌弃她的筑基。会不会她金丹了就把她杀掉。一想到这里她脸上失去了血色,低声喃喃道:“金丹期比筑基好吃?” 陆析摇头,“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不是妖,鹤冲派也没有食人的妖物。” “圆胖橘不是妖物吗?”颜笙疑惑地问道。 陆析没有回答颜笙,替她拉好被子:“夜色已深。雷劫估计要等到明天,早些睡吧。” 因忙碌了整整一日,颜笙平躺在床榻上只瞎琢磨了一会儿,脑袋就昏昏沉沉的,很快合起双目沉入她那一片空白的梦乡。 颜笙从小就不会做梦的,今日脑中除去一片广袤无垠的白以外,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一个身着鹅黄长袍的,头戴金冠的年轻男子走到她身边。他身材颀长而瘦削,面容如玉石般洁白,双目狭长而灵动,眼尾微微上挑, “师父。”颜笙见到师父走近,忙站起身子,毕恭毕敬地行礼。 年轻的师父点了点头,眼睛眯成一道缝,面容慈悲而安详,笑道:“笙笙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过往种种生死劫总能安然闯过。这次生死劫果然平安度过。” 颜笙垂下眼睑,整张小脸耸拉下来。 派中的弟子都飞升了,只她一人还在人间磋磨,她实在有些愧对师门。 师父看着颜笙委屈的模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又道:“是天数的不公,你不必自责。” 颜笙虔诚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师父,今次前来可有何事?” 师父并未立即开口,先是在她附近踱来踱去,眉头深锁,站定在颜笙面前,郑重其事地开口,“笙笙。恐怕你只剩一年性命。” 听到此话,颜笙的小嘴微微张开,神情犹豫,“我已经跃升至金丹期。金丹比筑基多一百年寿数。” “金丹期?前几日还只是筑基初期,短短几日怎变成了金丹?” “多亏了鹤冲派的陆掌门。”颜笙回想起来她做过什么,才觉得稍微有点难以启齿,低头掩住涨红的脸。 年轻的师父看着她满脸旖旎春光,就猜出来其中的缘由,他沉着脸,蹙眉长叹,“笙笙。你糊涂啊,为贪求所谓境界,忘记师父教你的心斋。若要修行顺利,当去人欲。” “师父,徒儿也是迫于无奈。马上就要丢了性命,这是不得已之举。” “你的命格非同寻常,自入门以来,虽多灾多难的,但哪次不是逢凶化吉?何必自毁心境,做出这等事。” 颜笙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蹙起秀眉满脸狐疑。 师父无奈摸着颜笙的头,说道:“等你醒了后抄八十一遍《清心经》。” 忽而,窗外一声震天彻地的雷鸣声,一道白色剑气蓦地自天而降。 师父的幻影被剑气劈散成无数道不成形的白雾,随后消散在空中再不复存在。 “师父!”颜笙朝着四下无人的苍白之境大喊一声。 懵懵地睁开眼睛,颜笙见一柄长剑的侧面映着月夜流光。惊讶之余,她瞪圆了眼睛,心砰砰狂乱地跳着,快要她逃出胸膛。 陆析蓦地把剑收进剑鞘,面色比夜色还黑沉,凛着目光凝视她,恨不得将她戳穿。 紧接着一道闪电穿透屋檐,直直击中颜笙的脊背,四肢百骸里流动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万千蚂蚁啃食过身体。 颜笙趁机抱住旁边的陆析,试图也将他引入雷击之中。谁料他闪过身子,早早给自身盖上一层防护罩,袖手旁观她遭遇一道道雷击。 劈麻了。 这雷击的强度不对啊。 她见过派内弟子们度雷劫,这分明是渡劫以上的强度。 难道说,这是两个人的雷劫? ---- 这章还是不太满意,我思考很久决定不作大删减,只改一些小bug。
圆房虽然容易流失期待感,但符合两人的设定,颜笙对陆析就是有一见钟情的天然吸引。这条设定不能改,不然后期破镜重圆也不太好圆。并且我已经设定年龄分级,不能白设定(虽然整天被审,审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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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独女柳映雪被册为太子妃,不日入宫。
天下人皆赞太子英明神武,是灵猫下凡,连连向柳家。
可是,柳映雪却笑不出来。
那太子只是一只普通玄猫。
七年前,她亲手把真正太子埋骨在后院。
是夜,她掘出尸骨,藏于枕下,思忖着将真相公之于众,以便拒下婚事。当晚连连噩梦,朦胧中见七年前的共犯谢长宁,掐住她的脖子,取她性命
转日,如今已是太子侍讲的谢长宁,前来拜会…
第5章 开溜 别鹤山今夜月色如无风静水,飞颜阁却不是这样,掌门夫妇的屋檐之上凝着浓稠的乌云。 颜笙沐浴在电闪雷鸣已有一个时辰之久。 同自己想的一样,这雷来得不寻常。她见过派中大大小小的渡劫,这雷劫完全不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该承受的。 好在金蝉派的弟子不怕雷击,相反要吸收雷击,以增强自身蝉壳的韧性。她不用术法叠改肉身,而暴露肉身使之完全承纳雷击。 至于多出来的雷击是不是陆析的,颜笙不清楚。两人之间境界差得太多,她探不到对方的境界是在渡劫第几层。整个修仙界达到渡劫期的不过三人尔尔。 待到颜笙恢复过来意识时,雷击已然结束,头发蓬松凌乱。陆析看了一眼她,还有她旁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衾裯,一起施加了清洁咒。 这事就这么翻篇了? 刚入洞房,就在她脖子上架一把剑。 “你要杀我?”颜笙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发生声响,她的猜测没有脱口而出,心虚地瞅了瞅陆析的面庞,生怕陆析与她两人撕破脸。 抬头就见陆析带着一脸阴森神情,走到床前一张小方桌附近,放下深褐色的物件。 颜笙深长脖子探视着,见桌上放着一只蜘蛛,被拦腰斩断,但看起来失去生机已经很久了,就像是标本。 脸色煞白地盯着标本,颜笙脑中浮想起画面:自己被做成小金人标本,和八十个前辈一起困住在暗无天日的阁楼里。 陆析侧目,对颜笙道:“你答应过,要和他断了。” 黑夜剥夺了视觉,仅剩下的听觉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毛骨悚然的声音,她登时额头与后背冷汗涔涔,怯懦懦地奉承:“夫君剑法真好。” 师父大概是附身在这金黄的小蜘蛛身上,藏在金桔里被送了进来。陆析原配该断的是,她的师父?难怪八十位前辈都是金蝉的着装,陆析平等地敌视整个金蝉派。她好巧不巧原来是被抓来泄愤的替死鬼。 陆析替颜笙塞好红红的锦被,将自己的被子也盖到颜笙身上:“明日别醒得太晚,耽误了修缮屋顶。” 这一夜,颜笙注定无法轻松沉入梦乡。 旁边的人随时都有伤她泄愤的嫌疑,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原本还以为陆析想把她养肥了再作处置的,如今她开始害怕起来。总觉得哪天他睡着,会脑袋不清醒地把她误杀了。 门房外夜不思寐的小虫,摩擦肢节发出沙沙响动,白日里几乎细不可察,然而在鹤冲派的静谧夜晚,都足以惊醒悬着心弦的她。 正想要辗转身子,颜笙借着纸窗透过来的晦暗光亮,瞥见陆析坐在附近合着双目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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