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欢是栗子精? 李妙欢有一双绿色的眸子,栗子是绿色的壳子… 被剥了皮,糖炒栗子要剥皮。 李妙欢是一只栗子精。 颜笙还以为李妙欢和圆胖橘是亲戚。 谁吃栗子都需要剥皮,这算不得残忍。 可这样说起来,陆析吃一颗栗子剥皮都要赎罪,可真是圣光普照。 “呸”,颜笙嫌恶地啐一口唾沫,转念暗骂:陆析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对陆析的厌恶感不知不觉中又上升一厘。 颜笙掂量着问道:“李妙欢还有救吗?” 这栗子趴在圆胖橘爪子里一声不吭的,实在有些古怪,怕不是魂飞魄散只剩一枚栗子壳。 “还没死透,有救是有救,毕竟还没有被娘放炒锅里。但想要恢复人形,还是要去找清疏派的崔掌门,求他祖传的扶胥之术。” “清疏派非金丹期不得入内。我们父子两人境界不够,进不去。换个地方?”颜笙揉着鼓鼓的腮帮子,说道。 她观想体内的真气流动,虽丹田处真气充盈,却始终没有再生出一枚金丹。 圆胖橘摇晃挠头,甩开颜笙的手。在确定颜笙没有要炒栗子的意图后,圆胖橘摊开手掌并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妙欢几百年前下山伏妖受了重伤,虽修为层级还在元婴,身体早就残破不堪,您看她连壳子都不够翠绿了。如今人形都打没了,只能依靠清疏派的术法回生。” 果然不是颜笙的锅。 颜笙就说一个筑基修士,就算吸收小金人的灵气,临时提升了境界却也没修出来金丹,也不至于靠意念就能打败一个元婴期的修士。 颜笙算了一算,因半路邂逅李妙欢耽搁了时辰,她身上隐身符算来也快要失效,随口提议道: “…要不我们先下山?为父有个旧识,是崔掌门的旁系老祖宗,早就飞升。清疏派的术法他也懂一些,看看能否撞撞运气。他在山下的具雉国有些经营,算来这几个月正好会到。” 圆胖橘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找娘就好了。娘已经到了渡劫期,且清疏派是名门正派,应该不会阻拦鹤冲派掌门拜访。” 颜笙继续三连摆手,厚颜强笑道:“既然麻烦,那怎么能麻烦你娘呢。门派事务繁忙,又少了李妙欢分担,总不能让他分出精力去忙我们的事。” 好不容易逃出来,哪里还想再回去? 颜笙可不想面对自己那把她养肥杀掉的夫君,并暗自腹诽着陆析残暴虚伪的种种劣行。 “不麻烦。”陆析的声音,像一缕青烟一样飘入颜笙耳中。 颜笙身子一绷,倒吸一口凉气。 很快地,颜笙的猜测就得到证实,她瞥见圆胖橘忽地举着胖得不见五指的手,冲着身后高声呼喊:“娘!” 隐身符的功效是半个时辰。颜笙仔细估算过时间,现在离隐身符失效还有不到一刻钟。若她努力一点,应该能逃出升天。 颜笙对圆胖橘低声道:“你先带着李妙欢下山,我同你娘亲有事要说。” 圆胖橘懂事地点点头,还不忘倒油:“爹娘可是又要双修了?这样爹就有金丹了。爹可要加油,这样阿欢就不用被糖炒了。” 颜笙哑然失色。 圆胖橘的双臂举得很高,捧着那颗栗子慌张溜下山,生怕自己跑得慢了,李妙欢就被颜笙夫妇做成了“开口笑”。 颜笙脚后跟慢慢向下山小路挪移,忽感觉头顶一凉,隐身符被扯下,手腕被巨大的力道镬住。 陆析拉着颜笙的手腕,带着她走近插在地上的稻草壳,自上到下打量着颜笙:“这是下山的路。夫人是打算弃壳而走?” 颜笙嘴唇一瘪,眼皮不自然地眨动着,半带讨好的语气说道:“我说这是凑巧了,你信不信?” 陆析把颜笙蜕下的躯壳再次幻作一枚药丸,渐渐逼近颜笙后,他沉声道:“你觉得我会信?” “你不信,我信。”颜笙理直气壮地强调,但瞥见他阴恻恻的目光,就知道她的说辞只会激怒对方,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师父也是,好巧不巧非要在别人双修的日子里扰人清梦,被她夫君抓奸在梦。这下好了,她的卖力演出全都付诸东流。若不是她醒得及时,恐怕连命都要没了。 陆析质问: “方才你说,姓崔的旧识?是崔攸宁?” 颜笙小鸡捣米似地点头,余光瞥见陆析阴沉铁青的脸,急匆匆解释道:“崔攸宁他早就飞升了。抓奸可不能污蔑好……坏……呸呸……他不是人。” 细瞧瞧陆析的面容,在听到她拙劣的解释下稍微缓和些神色。 陆析的长相如无暇美玉,就是可惜,不是个好人。她一直觉得陆析是世间第二隽朗的公子,崔攸宁比陆析的容貌稍胜一筹。 可惜,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析手指微动,朝着颜笙施咒,她的腿部再次动弹不得,感受到陆析的靠近。 “难道你也是妖怪?”颜笙看到陆析手中的隐身符,再次想起只有妖怪才能看破隐身符。 陆析不作回答,冰冷的手指在颜笙的唇边抚弄。 颜笙咬紧牙关的抵抗却无济于事,被强硬地掰开小口,灌进去药丸。 颜笙知道若是她吃下去药,又会陷入昏迷,之后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山顶,所以这次她迟迟不肯下咽。 药丸的苦涩融化在口腔里。 陆析冷不防问道:“颜笙,没想到你还想着崔攸宁?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与他毫无瓜葛。” 颜笙反复摇头,急促否认:“没这回事。你要信我。” 陆析见颜笙雪白的脖颈间微微颤动,听见颜笙吞咽的声音,眼神逐渐迷离涣散。他这才安心地解开束缚,淡声道:“信了。走吧。” 颜笙慢步跟在陆析身后,如被赶尸人驱使的僵尸一样,直挺挺的,脚下踩着一条直线。 陆析见颜笙乖乖跟在他的身后,肩膀略有松懈,他背对着颜笙继续向山上的方向走着。 颜笙僵硬的两旁边忽然有了笑意,她动作流畅地从袖口中掏出一柄短刃,戳向陆析后背。 陆析是渡劫期的修士,颜笙的动作对他来说,也还是太慢了,他稍稍一动身子就避开了。 谁知颜笙另外的手臂伸出袖子,露出一道长长的疤痕。这应该是她过去在凡间留下的伤痕,她修仙之后再想去除它已经迟了。 陆析凝重的目光落在上面,动作迟疑。颜笙前一晚时候就发现陆析盯着这道伤痕,不住地抚摸着。当时只觉得有些疑惑,确又不敢问出口。 颜笙却没有继续趁其不备袭击他,反而在自己手臂伤痕的旁边,鲜血沿着划过的地方涔涔流淌。 颜笙腰间的乾坤袋闪闪发亮,一根绳索顺着袋口爬了出来,蜿蜒盘旋在她的胳膊,伏在她的伤口上贪婪吮吸着血液。 若不是情况紧急,颜笙根本不想招出捆仙绳,每次召出来都要贫血好一阵子,真怕掏绳次数多了,自己死于失血过多。 绳身逐渐呈现淡红色。颜笙食指挑向陆析的方位,示意捆仙绳跟上。 绳子飞向陆析,延伸出陆析两到三倍的长度,把他包得像一枚巨大粽子。 陆析试着挣了几下,但却无法挣脱。 陆析毕竟是千年大派的掌门,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此刻面上看着云淡风轻,不像是处于劣势。 颜笙走到陆析身侧,在他旁边用力啐了一口。那颗本该咽下的黑色药丸滚落在地上。 陆析的眸色此时才浮现一丝慌乱。 颜笙手指轻抚陆析面庞,像是江洋大盗打量一件精致瓷器,笑道:“陆掌门,我本想同你好好度日。只是可惜,你不是人。” 陆析全然颜笙所指,沉默半晌。他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低语道:“下次一定温柔。” 颜笙听着他不知羞耻的话语,脸颊泛起一抹淡红,羞恼道:“你不要戏弄我。谁和你说这个了。我是问,你是不是妖怪?” “不是。”陆析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不是妖怪,隐身符还没失效陆析就能看见她? 颜笙温然一笑,觉得陆析嘴里没几句实话,心里头倒生起几分悲悯来,道:“别嘴硬。你不是妖又怎么看得见的我?” “你怎知符咒是真是假?就像你那颗消失不见的金丹。” 陆析看着颜笙,似笑非笑。 陆析继续发力去挣绳索,这绳索仿佛有生命,越束缚越紧,快攀爬上他的脖颈。 “别担心,它不会害人性命。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可不像你。” 颜笙攀着陆析的双肩,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不过,它可是捆仙绳子,不论人、妖魔还是神仙都解不开。” 颜笙颜笙才松开陆析,转头就走,并说:“以我喂的血量来看,大约三天才能放开你。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说罢,颜笙就离开了,头也不回。 颜笙走在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在思考这几日发生的事。 她想要下山的目的,绝不是要去救关系并不算良好的李妙欢。更多的是她发现这个世界不太对劲的秘密。 几千年来,除去金蝉派以外,整个修仙世界几乎无人登上仙位。只有一个崔攸宁,而他并非纯正凡人。 起初颜笙以为是金蝉派的功法缘故,可是昨夜她与陆析…… 颜笙跃升了一个大境界,陆析却止步在渡劫期,丝毫没有得到裨益。虽说陆析没有守住精元也是其一缘由,但颜笙也同样没有守住。 还有一点颜笙感到奇怪的,陆析看上去并不想渡劫,甚至有一种直觉,陆析在刻意回避渡劫。 颜笙说去借术救人是虚的。此行下山更是为找崔攸宁,去询问个中奥秘。 想着想着她发觉自己走到小山坡,上次下山的地方。 下山之前,她犹豫了一下,若是能拉上陆析一起就好了,他法力颇高,倒不是失为一个助力。 颜笙再次回到了放着陆析的地方。 陆析早已经解开绳索,但仍停留在原地低头沉思。 颜笙挠挠鬓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慢慢朝陆析走近。 陆析抬起头,正巧望见折返回来的颜笙,说道:“不是说放我自生自灭。” 颜笙尴尬一笑,开口道:“汪。” ----
第8章 故人来 曙光已经将鹤冲派附近的天空耀作全白,连映着水面蓝调也荡然无存,像一块偌大的通透白壁。 圆胖橘在别鹤山脚下的驿站醒来时,圆脸皱作一团。他沿着床沿跳下床,紧抱在怀一个拙朴的花盆。 花盆里深埋李妙欢的栗子,他并非意图把李妙欢种出来。区区一个小盆,哪里能盛放一整棵栗子树?他真正忧心的是,义父母两人把李妙欢挖出来,偷偷拿砂糖炒熟。 一推开门,圆胖橘就看见驿站的掌柜迎面而来,对他笑道:“小公子醒了?颜娘子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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