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更好奇,请神符什么人都没有请来吗?满场的三色光不可能都出错了吧?” “……” 任凭围观的人的好奇心有多旺盛,黑气终于是在屏障内完全的覆盖住,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看清楚了吗?” 江沅站在项飞沉面前,握着桃木剑随意挽出两个剑花,直接将他周身的那股黑气吹散到四周,露出了他完整的人样,以及对方脸上那股震惊到难以接受的扭曲五官。 项飞沉近乎呆滞地看着江沅。 他知道江沅说的是什么,在她有意提醒下,项飞沉目睹了这一切的变化—— 这满场的三色光神仙亲临的征兆绝不可能是偶然。 江沅竟然可以直接回应他人的请神符,甚至,她就凭手里那把平平无奇的桃木剑,阻隔了他的黑气。 这,怎么可能呢?! “这有什么不可能?” 江沅听到项飞沉不可置信的声音,左手掐诀,调动鬼气,硬生生在黑气中拉开一扇鬼门。 铁链拖地声由远及近。 白无常的声影在鬼气中显现出来,他眉头一皱,“这什么气混杂在一起,乱七八糟,江沅,你下次能不能挑个好地方。” 上次是鬼气混着血腥味,又脏又臭。 这次倒好,鬼气、邪气、煞气、阴气,什么都夹杂了一点,气息浑浊,鬼沾染了也觉得难受。 他扭头看向项飞沉,嘴里的舌头尽量高高抬起,不愿意沾染到下面的黑气,“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抢地府亡魂养邪物的人?我查过了,他师父已经投胎,不过建了这道观的道士还在地府排队,我给你带上来了。” 说着,白无常拉动铁链,从鬼门里拖出来一个不情不愿的道士。 后者一头白发,连道袍都是一身白,从外貌上看,颇有种道骨仙风的味道,但一开口,就把这种感觉完全破坏,“无常大哥啊,后世子孙做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托梦让他这么做的!” 项飞沉:“……” 江沅:“……” 白无常不耐烦地把他从鬼门里拉出来,和江沅解释,“他活着的时候,尽骗人了,就一点三脚猫的玄术,连给人算八字都算不准,所以死后就在地府做工赎罪,原本他一个月后就可以投胎了。” “对啊!我都要投胎了,这怎么就和我扯上关系了?!” 白发老道哀嚎。 真是鬼在地府坐,锅从阳间来。 好端端的,他就被丢进油锅里过了两遍,说是他的徒孙在阳间害人,让他上去看看。 谁又能想到,他这三脚猫玄术建立起来的道观,竟还能传至三代,发展的有模有样,甚至能够阻碍到他投胎了呢? 然而,白无常和江沅都没有理会他。 白发老道卖惨不成,悲愤看向项飞沉,在勾魂索的牵引下,飘到他面前,即便是玄术水平再差,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浓厚的邪气—— 这口锅自己是背定了! “让你害人!让你做坏事!” “你要是技艺不精,就不能像我这样骗骗人,不同样能够赚钱养道观?!这道观还不是传至三代了?” “你要是天赋过人,走上这歪路,不就浪费了你的天赋?说来说去,邪术害人害己,你这个不肖子孙!” 他抬手就给了项飞沉几个暴栗,眼看他双目血红,他又回瞪回去,“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现在这样获得了什么?名声地位实力?全都毁了,你还要害得我不能按时投胎!” 一想到回到地府,还得继续在油锅里翻滚,他就心痛不已。 白发老道把项飞沉教训了一遍,见他还是执迷不悟,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很快退回到白无常身后,“无常大哥,我这徒孙也教育不动啊,您看着……” 再说下去,他都怕被项飞沉揍一顿。 白无常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江沅,“人带来看过了,我先走了?” 江沅点点头,“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白发老道见状,根本不用白无常动手,自己就飘进了鬼门里面,还伸手招呼白无常快点回来。 “……” 白无常和江沅道别,才进了鬼门。 鬼气消散。 项飞沉流露出被折辱的表情,讥讽反问,“你是在展示自己的玄术超绝?连白无常都任由你拆迁?还把道观的老祖宗叫上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当然不是,只是为了让你知道,上清观的请神符为什么格外灵验,而林安观,气运却始终没有那么好。” 江沅看到他面露不解,“你还不明白吗?上清观的观主是我的徒弟徒孙,而林安观的观主因为活着的时候骗人太多,至今仍在地府受刑。” “……” 项飞沉猩红的瞳孔放大。 上清观存在至少五百年,按照江沅所说,上清观观主是她的徒弟、徒孙,那她岂不是…… 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祝解为什么会称呼对方为祖师奶奶,又是为什么说无为观有她挂单长老,反而是无为观高攀。 江沅见他终于明白,提剑走到他面前,“那这笔账,也该清算了。” 项飞沉因为不忿上清观的请神符格外灵验,所以走上邪术的路子,将整个林安观变为饲养邪物的地方,害了不少亡魂和活人,这一笔因果,如果不由上清观来解决,也会一并记在上清观的账上。 江沅左手取出一张黄符,将其抛出。 她右手举剑,以桃木剑为笔,在黄符上绘制出有镇邪驱邪效果的符咒,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落下最后一笔时,黄符闪过一道金光,周围的黑气像是碰到了克星一般,自觉绕道避开。 项飞沉看着她的举动,眼神露出一丝痴迷 —— 这不就是他苦苦追求的玄术境界? 挥笔随意成符,提剑直指妖邪,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江沅画完镇邪符,抬手就把符贴到了项飞沉的额头,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黑气被尽数吸入到项飞沉的体内,并被牢牢封锁。 项飞沉的甚至被这些黑气占据,神智失了大半。 他整个人也被这些黑气撑大了一圈,在地上翻滚哀嚎,本能地想要将邪物和黑气都排挤出去,但有镇邪符在,他的这些挣扎都是徒劳。 黑气消散。 周围的人才看看清道观门口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安观的那几个长老和知道内情的弟子,眼看情形不对,转身就想逃跑,但跑出两步,他们又反应过来,往道观里面跑有什么用呢?但是往外跑…… 林安观外面围观的人这么人,他们现在出去,岂不是直接被所有人按在地上,自投罗网? 总之,是往哪里跑都不对。 江沅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根本就没有阻拦那些逃跑的人,反而是记住了这些人的动静,按着人数,提剑绘制了二十多张镇邪符,按头贴到了他们身上。 镇邪符有镇压邪祟的作用。 这些人专门饲养邪物,身上早就被邪气入侵,贴了镇邪符后的样子,就跟项飞沉一样,满地打滚,体内的那些黑气都被尽数封锁。 至于林安观剩下的那些弟子…… 他们多数是不知情的,也就没有饲养过邪物,只是多少都用过请神符,被邪物附身过,只需要驱邪符就好。 江沅抬手就往人额头上贴了一张空白黄符,这种程度的驱邪,她甚至不需要再重新绘制。 “一百零一。” “一百零二。” “……” 江沅贴符还不忘计数,这些都是得计在玄门管理处的账上。 她一边数,一边伸手往布兜里掏,却掏了个空,这一叠的黄符都用完了。 围观的人早就注意到江沅的这些动作,看到她伸手进布兜,却没有拿出来,有机灵的已经想到她的黄符没有了,不少人都掏出随身的空白符纸,想要让江沅用他们的。 当然,他们也知道江沅这随手掏出来的黄符,和他们的是不是一样的。 “神仙,用我的用我的!” 籍光亮此刻在众人里脱颖而出。 他一下子蹦起来,把手里的一捆黄纸扔向江沅所在的方向,原本力度还不够,眼看半路就要掉下来,这捆黄纸却诡异地飘到了江沅手里。 在她贴黄符的这段时间,围观的人只多不少,混在人群中的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在接收到提示后,艰难地从里面挤出来,接手林安观的这堆烂摊子,帮着江沅给人贴黄符。 “二百零三。” 江沅记下所有黄符的数量,镇邪符用了二十八张,驱邪符是二百零三张,一张都不能打折。 她把剩余的驱邪符都分发给玄门管理处的人,自己则走进了林安观。 就像她给项飞沉展示的那样,道观的风水影响因素众多,上到创建道观的老祖宗,下至如今道观里的弟子,还有选址、香火等等,都会产生可大可小的影响。 像林安观这个情况,他们的老祖宗仍在地府做苦力赎清罪孽,在他投胎之前,都会影响到林安观的风水。 但如今的林安观,非但没有受白发道人的影响,甚至因为坐落在宜市新城区这边,借助这边的风水将整座道观的风水给抬高了,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年林安观势头那么盛,甚至研究邪术,都没有人察觉到端倪。 江沅顺着林安观的风水流动,走到道观后半边的院子。 林安观后面背靠一座矮山,坐落在山脚,被山的气势压着,如果不是选址的问题,恐怕林安观的气势还要更盛,但他们明明可以有更有利的选择,却偏偏选择这个地方。 江沅左右看了看。 风水讲究对称、顺从运势的走向,这些林安观都完全反着来,不按照常理出牌。 她找出风水逆反最厉害的方位,拿桃木剑轻轻往地上一戳。 木剑轻而易举的戳进地里。 地面却不断的传来震动感,底下似有无数的亡魂哀嚎,又很快被一丝神力镇住。 这是…… 江沅感受到一丝熟悉的力量。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快步走进林安观内弟子居住的场所,道观的场所布置都差不多,观主坐镇东边,她都不用算,就直接冲进了项飞沉所在的房间。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 一床一桌案,地面上散落着数张破碎的黄符,散发着厚重的血腥味。 江沅径直走到与屋外的小院对应方位的墙面,直接抬腿就踹。 “……” 后面赶过来支援的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和吴愁,眼睁睁看着墙壁被踹出了一条裂缝,随后,整面墙壁抖动起来,裂缝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完全地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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