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世间万物的万华镜爆裂了,神帝那尊贵的胸口上已经出现了第一道冰裂,冻冰很快铺展到了第三重天,刚回去没多久的玄灵帝君又顶着寒风回来了。 回来便看见这样一幕:南江汜正趴在地上艰难的抓着少宫的手,少宫的皮肤还是软的,他自己却已经冻成了冰柱,脸上还维持着绝望痛苦的模样,带着风霜。立在一旁弯腰拿刀的神帝那尊贵的脖子上,又有了新的裂痕,眼见脑袋就要滚落下来。 玄灵帝君施法,这才发现根本控制不住这冰原的蔓延,他百思不得其解。此时黄煜举着一盏宝葫芦上来了,“天降暴雪,究竟怎么回事?下面快淹了。” “这上面也早就淹了,再这么下去天就要塌了!” 黄煜一看倒地不起的少宫,心里就明白了,“快救人,快救人,先救她!” 玄灵帝君给他举着宝葫芦,施法给他遮了个罩,这宝葫芦就是黄煜拿着取暖挡冷风的。 见黄煜着急的先救少宫,玄灵帝君心里有了猜测,他看了看周遭的凌乱,华丽的九重天此刻凌乱如旷野,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究竟是何人?” 黄煜犹豫了一会,还是直言,“她是天书的守护神,天书有条例,若她死了,六界都得完!”
第20章 九重天上重新恢复往昔,已经是两月以后,南江汜艰难的睁开眼,看着给自己号脉的人,叫道:“师傅……” 黄煜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亏你心里还有你这个师傅,遇此大难,不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保命,还跑到她身边去做什么?” “少宫跟我说过,她的原身是万里冰原,所以那日,我知是她遇了难,所以才赶着去见她。” 黄煜心里叹了口气,忍不住站起身背对着他,“我黄煜一生浪荡,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痴情的徒弟。” 只听南江汜说:“我现在真后悔,为何小时候不专心学习法术,否则必不会有今日之祸。” “你的命盘不允许”,想到南江汜的命盘还是少宫一手造成的,黄煜心里就忍不住苦笑:不过造化弄人罢了。 “神帝重伤不治,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喝水吃饭,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江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南江汜声音带着笑,“那我能娶她为妃吗?” 黄煜倒吸一口凉气,转过身看着他,一脸没救了的感觉。想了想,还是说:“这话你自己去问她。” 黄煜转身走了,南江汜在后面喊道:“谢师傅!” 天宫暂由玄灵帝君代管。玄灵帝君放下案头的笔,起身,去了神帝的寝殿,神帝正平躺在床上睁着一双茫然的眼,脖子上绕了几圈绷带。 玄灵帝君有心想去试探他的脉,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去,“成也天书,败也天书,做了这么多年的六界之主,你也不亏。” “我这几日帮你代理政事,才发现你这几年竟做了这样多的事,太阳星君当年犯了大错,他不该求少宫留下你。若他知道你所做的这些,他该后悔莫及。” 玄灵帝君转身,看向那躺在床上的人,“少宫重伤,天书流落在外,以防有变故,不如我直接杀了你,将这帝位还给明家一脉,你好得还能落个清白之名,以免日后捅破闹得也难看。” 一丛蓝光从他手心燃烧起来,玄灵帝君一指他的神元,想给那已经脆弱至极的地方最后一击。 但医官恰在这是突然折回,玄灵帝君收手,南江祗因此保了一命。 玄灵帝君背过手,面不改色道:“什么事?” “哦,东乐山君送了新的药材来,想给陛下试一试,邀帝君过目。” 玄灵帝君便只能跟着出去了。 等南江汜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去往他们关押少宫的冰窖,太阳星君正好忙完回来了,看着他一边扶着墙一边捂着胸口,忙过去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你来的正好”,南江汜一看见他便说,“你身上暖和,陪我走一趟,我怕我走不到那里,就先冻成冰了。” 于是太阳星君扶着他走了一趟,“她现在好着呢,如今玄灵帝君执掌天宫,哪里会虐待她?只不过刀入心脉,元气恢复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还好抢救的及时啊,当时真是……” 刀入心脉…… “是父神刺的,对吗?” 太阳星君心大,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呃……” “当时场面混乱,我被寒风扫到重伤,自顾不暇,但隐约看到了父神的影子。” 太阳星君扶着他一路到了冰窖,开门之前,太阳星君施了法,饶是如此,门开之时还是扑面而来一股冷意, 二人的睫毛瞬间便挂了一层霜。 太阳星君再次施法,罩着二人走了进去,只见这冰窖大小,比原先足足小了一半,都被冻冰覆盖住了。 少宫侧躺在床上,后心一片殷红,没有包扎,因为没有人能靠近她,不过她的血也不怎么往外流。 南江汜走近她,饶是太阳星君护着,他还是感觉冻得有点打哆嗦,忍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少宫被惊醒,回头看向来人,这才坐起身,“你来做什么?找死啊。” 太阳星君刚要行的礼卡在了一半,因为他发现,少宫好像根本没看见他,于是老老实实闭了嘴,干脆当起了冰塑。 南江汜搭上她的脉,片刻后说:“实在太冷了,指头好像有点失灵,你第一次重伤的时候就是我救的,也没这样啊。” 上次是天书故意为之,和这次被人重伤当然不一样。 少宫搪塞说:“因为天劫快过去了,我的法力要恢复了。” “那真是太好了”,南江汜说,“我还没见过你原本的模样。” 少宫眼神一暗,抬眼盯上太阳神君,“你,背过身去。” 太阳神君一愣,乌龟似的,慢慢悠悠转过身去了。 少宫这才手一勾南江汜的脖子,将他重心拉低,吻了上去,干脆利落的轻啄了一下。 南江汜心中动容,连月以来的思念翻涌成海,扶着她的肩膀占据了主动权。他只感觉自己吻上的是一块千年寒冰,触感却是柔软的,心绪流转带着热度,冰火两重天不过如此。 “我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恨这九重天,也恨这里的规矩,你本事那么大,可有救你的法子?” 那日天庭之上的对峙,不过是神帝安排的一场戏,没想到,他竟将神帝将她绑上来的理由当真了。 少宫说:“也没人能奈我何,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在这里养养伤正好。” 南江汜瞬间一脸的委屈,困在这里半死不活的哪里好了? “诶,别这样”,少宫说,“怪可爱的,额,不是,怪招人心疼的。” “等我离开这里,一定会好好学习法术,再不会有今日之事。” “等我法力恢复,一定先解了你的诅咒。不恨我么?” 南江汜摇摇头,“不恨,实在恨不起来。” 太阳星君就算回身闭上了眼,但耳朵还是好使的,听闻此处忍不住插嘴,“咳,殿……殿下,我们先出去让少宫姑娘修养一阵吧,这屋上头的冰都有点化了。” 南江汜抬头看了看,才说:“你是不是越冷才会好的越快?” 少宫点点头。 南江汜又说:“那我今日先回去,明日再来看你。” 太阳星君送他出了门,又借口落下东西回来一趟,盯着少宫“你”了个半天,“你你你你……来真的啊?”他压低声音,“天书怎么办?若是被它知道了,万一、万一……” “这本就是天书设下的情劫,它既然敢做,就得承担后果。” “天书给你设下的天劫,哪一次不是为了考验你,将你变得更强大,不是真让你找个心上人过一辈子的。这红尘中事,和你有哪门子的关系?” “我都不知道它怎么想的,你倒是先知道了。” “我……我,哎,你魔障了,听不进别人劝。将来若有什么天降异象的灾难,别怪我没提醒你。” 太阳星君夺门而出了,少宫重新侧躺在了榻上,她脑袋里的烦心事转了一个遍,最后发现均无解,不如耐心养伤来的实在,于是闭上眼小憩起来了。 难得的是,她竟做了一个梦,少宫活了这许多年,是很少做梦的。 她梦到索天鞭卷着天书流落魔界,那妖族的巫医与陆亦庄庄主弦午跨过神魔边界线追寻索天鞭,却不敢擅自大战惊动魔尊。但最终二人合围,困住了索天鞭,直到逃到千山湖以后,弦午才迫不及待大展身手,将鞭子里困住的魂魄逼了出来,拿到了天书。 这魂魄已入魔,便是一个亟待修炼的小魔物,魔尊难得的多管一下闲事,竟赶来看戏了。 “是哪一路的神仙,竟欺负到我族人的头上”,天空中一团黑气聚拢,魔尊乘琚那威严的身躯像屹立不倒的山川,身侧还跟着一个半人高的小孩子,“慕白,看着,这就是欺负到我们头上的人,身为魔尊,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敢欺负我族人,打回去!”那小孩说完,眼睛瞬间红了,里面冒着一股火气,原来是一个小魔王,少宫甚至能看见他嘴里的两颗小尖牙。 “好”,魔尊摸摸他的头,“让你看看为父,是怎么把这些欺负到人头上的人打回去的。” “魔尊!”那巫医冷声制止,声音透着紧张,“你的族人还给你!这里是千山湖,乃神魔边界线,魔尊擅自大战,不怕挑起事端吗?” 说着,那被逼出索天鞭的灵魂又被那巫医收回到索天鞭里,疲累至极的索天鞭从半空飘落下来,魔尊伸手收在了手里,交给了身边的慕白。 那小孩义愤填膺,“你重伤我族人,我得像你讨债!” 巫医说:“他本是仙人,机缘巧合才堕入魔道,在他是仙人之身时,可是由我神族管理,怎么能算是欺负你族人?他堕入魔道不过几日,魔尊不用这么紧追不放的护短吧。” 弦午也忍不住开口,“魔尊,你毁了我一座庄园,我至今还没有向你讨债,就凭这个自甘堕落的魔物,也值得你与我大战一场?” 魔尊仰天长啸,“二位若是不说话,我最多让我儿子练练手罢了,可你们这一开口怎么这么讨人厌呢?啧,我心情不太好,恐怕还真要打一仗来出出气了。” 魔尊伸手一抓,千山湖半边湖水卷起空中,猛烈冲向眼前的二人,惊呼声淹没在流水声里,空气湿润了好几个度。 慕白目睁口呆的看着淹了神族的大半湖水,“父王,他们冲到哪里去了?” “滚回老家了。” 少宫惊醒,天书终归还是落到了神帝安排的人手里,可那些人拿着天书究竟要作什么歹势,竟逼得天书都托梦给她了。 没有了守护神,天书不过是一本任人摆弄的物件而已,因为它没有灵气,也不像其他为人熟知的宝物那样可以进化出魂魄,化出神元,甚至化为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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