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 邝如许跟江芝去交钱的时候进他们家看过, 实在是过于漂亮精致。 “嫂子, 老师家今天休息吗?” “没说的话,应该还上课。”江芝喊还抱着书的子城, 点了下他脑袋,“帆帆都收拾好了,你怎么还没开始装东西。” 帆帆学的单簧管,子城不爱学那个,去文工团参观一上午,看着什么都不是很感兴趣。最后,还是邝深拍了板。 “要是什么都不喜欢,那就先学个二胡。以后在家里还能给爹娘拉首曲子听听。” 于是,子城每周的休息日便又有了个安排。 两个孩子是周静找的师傅,江芝去交钱的时候,昊冉也被他娘按头学了单簧管。平日里都是邝如许或着邝统接送,糯宝生的欢喜,性子又乖巧,常被老师允许坐在高高凳子上翘着小脚啃苹果。 通常她一个苹果啃不完,哥哥们就都下课了。 下雨天,邝如许担心几个孩子雨天弄脏了老师家地板,引老师不快。 “去的时候多注意一下,带两条手巾,进去的时候擦擦身上和鞋就可以了。”江芝按着刚进屋还有些调皮的小糯宝,“外头下雨,今儿就不带糯宝了。” 邝如许给子城扣扣子,也怕冻着糯宝了。 “那行,嫂子,我们就先走了。” “去吧,路上当心。” 家里雨伞统共也没几个,两个小孩撑一把,糯宝手里的大黑伞都被江芝哄着给了如许。 等人都走远了,糯宝还趴在窗户上看。 “去管管你闺女。”江芝换好衣服,指使坐在客厅里摆弄木头的邝深,“别让她贴在窗户上,再给凉着了。” 邝深轻“啧”一声,坏事都想起他了。 糯宝被邝深报下来的时候还有点不高兴,邝深疼她一向没原则,把她放在自己面前的小凳子上,从后虚环着她,很有耐心地跟她商量:“爸爸给你做个伞,好不好?” 糯宝拿着木头都要站起来:“要、要!” 站起来都没个桌子高的小团子倒是很有气势,还要跟邝深比划着,说自己的要求。 “要,带膀子的!” 邝统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养鸟,现在年纪大了,家里也养不开鸟,就喜欢没事的时候带着糯宝去卖鸟的巷子里瞅几眼。 江芝没忍住,笑起来。 邝深不悦地看她一眼,对着自己闺女时,却又耐心起来:“可能有点难度。” 糯宝似懂非懂地“哦”了声,把地上的家伙式把弄得七零八落。 等江芝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小团子鼻子上都带了点黑印子,一见着她拿包,就要跑过来喊“妈妈”。 江芝弯腰把她抱起来,擦了擦鼻子上的小黑印。 “小调皮的。” 糯宝多精的一个小宝贝,两手搂着江芝脖子,想跟她一起出去。 是个闲不住的。 江芝哄她:“宝贝,你不都跟爸爸说好了要一起做伞伞的,对不对?你现在是不要爸爸了吗?” 糯宝眼睛转呀转地看向邝深,又看到从厨房出来的邝统,很重地点了点头:“爸爸,爷爷在,我要妈妈。” 小宝贝鬼精地不行,还知道把邝深分出去给邝统。 邝深不帮忙,江芝被糯宝闹得没办法,只能把她带去了店里。 出门的时候,外面还正下着小雨,邝深打伞送她们到家里。 一到糕点店,糯宝就跟回家了一样,“叔叔”、“姨姨”地喊个不停,闹了一屋子的欢乐。 小宝贝现在比之前吐字清晰多了,在店里没事的时候也喜欢“蹬蹬”地跑着,也就是现在店里人少,不然,江芝还真不放心把她带出来。 江芝接过娄安递过来的上个月购买清单,看了两眼,才想起来邝深。她朝外面看了眼,邝深正跟颜凛站在外面说话,都没进屋。 “神神秘秘的。” 邝深走后没一会儿,颜凛就把他新找的两个看店帮工带过来给江芝过目,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大男孩。 江芝简单跟他们交代两句,就让他们各自去忙。 夏天正是雨水多的时候,下午的时候,雨又开始哗啦啦的下大。 店里正是一个人都没地午后阴雨天。 糯宝都被放在了店里小车上睡觉,娄安趴在桌子上打哈欠。 只有娄平一如既往地好状态,站在门口等着迎顾客。 “欸,对面怎么关门了?”娄平眼都睁大了,“东家,对面今儿这么早就收摊?也不怕雨后东西都给放潮了。” 这才刚过午饭,下午两三点左右的样子。 不止他们奇怪,就连顾客进他们店门的时候也是惊讶不行。 “你们知道对面的咋不干了不?他们家送的能抵钱的卷还没用呢。”来的顾客是个中年男人,也是个话痨,跟称东西的娄安一个劲儿地叨叨,“大兄弟,你知道不,我们家住在煤场边,每次来一趟百货大楼这都跟赶集似的。好不容易周末有个休息时间,他还没开门,你说这气不气人。” “气人,太气人了。”娄平给他称重开单子,忍不住地想埋汰,“这刚干的糕点店就是不行,做生意没我们这老字号踏实。你说说对面,这生意刚干没两个月,都开始娇气矫情起来。雨天不干,酷暑嫌晒,比大姑娘还大姑娘。啧。” 男顾客:“......” 他还是第一次见陪听的比说的骂地都要起劲儿。 送走男顾客出门的时候,娄平还在长吁短叹:“您说说,那是多好的一个店面,怎么就给关了呢?” 男顾客拎着鸡蛋糕走的时候都有些凌乱,一度真觉得对面那家店要倒闭了。 但令娄平失望的是,对面那家店当天晚上就又重新开了门。 因为带着小糯宝,江芝那个时候就已经回去了。 大下雨天,一条街的生意都不好。越到这时候,就越喜欢看别家的店面生意。 娄平闲着没事,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眼睛看向对面,抓了把店里瓜子嗑着:“真是奇怪了,那家,白天不开,晚上开,这是准备卖给谁呢?好端端的白天生意不做,做夜间生意,也不嫌晦气。” 刚走过上台阶的郇米:“......” 娄平不认得她,见有客上门,忙起了身。 “我不是说您,是说对面,这家开的多渗人啊。街上没人它开门,街上有人它闭店,”娄平“咦”了声,做作的搓了搓胳膊,“您说说多吓人啊,下午我们家好几个顾客就是从那边被吓过来的。您以后认准店来,可别走错了,再被那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郇米脸色变了又变。 都是快关门的生意,颜凛掀帘子从里面进来刚好看见了面色铁青的郇米。 “......” 娄安已经习惯了自己亲哥那张碎嘴,眼皮都没抬,拿起笔“刷刷”地就开始计今天的账,没抬头,只帮亲哥找补了句。 “您别搭理他,我哥碎嘴子。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关门生意,我们再多给您装二两,算是赔罪。您别见怪。” “不用!” 郇米看了眼颜凛,真觉得自己来这是来添堵的。 “江芝呢?” 颜凛摇头,只念了声佛号。 郇米来这也不是找颜凛的,她跟邝深那人说不上话,来找江芝也不是为了那狗屁糕点店生意。 半是聊天,也半是跟邝深递两句话。 开那个店是因为她看着江芝干起来的,知道利润有多少大。但没开起来,除了味道差些,也是岔了几分运道。 有一说一,她也确实分不出太多的心在这个生意上面。 但没想到,现在别说见到江芝了,她整个人都被颜凛给僵在了店里。 气氛一度有些安静的尴尬。 连娄平都看出来郇米不是个安分买东西的顾客。 他犹豫了下:“来都来了,您要不要顺便买点?” 郇米凌厉视线扫过他,只觉在他身上看到了童枕的模样。气的心肝疼,一甩帘子,转身就走出去了。 来去极为奇怪。 娄平刚想张嘴问什么,就看着郇米头也不回地去了隔壁,手动合上自己刚张开的嘴巴,用并不小的气音跟娄安吐槽。 “难怪这么奇怪,原来是对面店的啊,那就正常了。” 娄安:“.......” 但说归说,对面那家店第二天却依旧是照常开门。 江芝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安排新来的两个帮工看好前后店面,稳住顾客秩序,转身就进里间忙活自己的大客户。 这个时候小孩子过生日很少注重仪式感,但周静除外。 次日,昊冉过生日的时候,她特意来店里订了个大尺寸的蛋糕,还很遗憾江芝不会做双层的。 江芝很认真记下她的意见,保证有条件会去进修,争取让她下次再来的时候就能订到合心意的蛋糕。 周静坐在他们店里等蛋糕,很忧伤地叹口气:“怕是没那机会了,家里人来找了。最迟秋天,我们可能又要搬走了。” “这次又要搬哪儿去?”江芝知道他们家条件好,周静两口子履历光鲜,调去哪儿都是抢着要的存在。 “回深市吧,那要新开一个学校,缺老师,上面给的调令,杨风得回去。”周静跟江芝也熟悉,轻轻舒出一口气,“还以为能多陪我娘几年呢。” 江芝笑着搭了句话:“应该能打个申请吧,阿姨跟着去不就行了?” 周静沉默了瞬:“我娘不在了。” 江芝愣了下,旋即道歉:“对不住,我不故意的。” “没事,我爹也已经新娶了媳妇,也没弄的家宅不宁。”周静摆了下手,“再说,杨风家条件也复杂,爹娘有跟没有都一样。我们这辈子就好好地当好昊然的父母就行,他才是我们期待而来的宝贝。” 江芝点头,很赞同:“所以不都是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生命里的一道光么?是他们治愈了我们。” 而他们的生活,也都因此而有了意义。 “是。”周静浅笑,又跟她聊了几句。最后,约好时间来取。 盛夏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托儿所已经开始放假了。 周静让昊冉请小朋友们来家里做客,小昊冉在托儿所没多少朋友,但他认识班里的人气王糯宝。 糯宝自打上学这半年,每周的行程都安排地满满的,不是被凌爷爷带着出去玩,就是去别的小朋友家做客。偶尔,还会有其他小朋友跟她一起回家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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