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枕都开口说生意了,江佑也不好继续往下问,怕犯了他们什么忌讳。 江佑没再问,童枕倒是又提着兴趣问了句。 “江二,你刚刚有看到什么不对没?” 江佑看了童枕一眼,准确来说,他是在透过童枕看他身后的邝深。想了下,也没瞒着。 “我们去那棵树下看看吧。” “行啊。” 童枕好热闹,自是上赶着。江芝眉头蹙起,心也有些掉着。 二哥,刚刚到底看见了什么? “这树怎么了?” 童枕绕着老树走了一圈,除了地上的落叶,也没看出有什么其他东西。 江佑往斜后方扫了眼,看见巷口的枝丫,大概确定了方位。然后,就蹲着开始扒拉地上的土堆和落叶。 童枕很义气,也不嫌脏,陪他一起翻腾。 江芝觉得江佑情况明显不对:“二哥,到底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是看见徐翠把筐子整个给颠倒,倒出来不少东西。” “倒出来?倒出来什么?是粮食吗?” “应该不是,看着有大有小,像是有包装。” 他记得很清楚,有个包装在太阳底下折的还有光。但现在说这个,江佑都觉得像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白天见鬼。 他舔了下唇,很是迟疑:“而且,按理说,徐翠身上背的筐子应该是空的。” “卧槽。”童枕身上的汗毛都被江佑这两句话给吓炸起来了,“江二,你大白天讲鬼故事?” 江佑摇摇头,脸色也不大好看:“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江佑出去的时候兴致高昂,感觉自己是逮到机会能把徐翠给按到地上了。可终究还是没什么都发现,回去路上,人都有点蔫吧。童枕脸色也有些沉,少了张扬笑意。他发现的事情,也是有些棘手,但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说。 估计一会儿还是要跑去问问他哥。 江芝安静地走在江佑一侧,想说什么,又顾着一旁的童枕,迟迟没开口。 三个人心怀鬼胎在公社分开后,江佑送江芝回大队。 一路上,江芝看了江佑好几眼。 “二哥,你还在想上午的事儿吗?” 江佑对着江芝坦诚许多:“对,我确定她肯定是倒出来东西了。她的竹筐里应该是空的,怎么可能还是满满的粮食?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我看着她明明没有弯腰,那她倒出来的东西去哪儿了?” 江芝猜想应该还是那个系统的东西在搞鬼。 江佑不知道系统,也想不明白。末了,只能深深叹口气,再看向江芝的时候,郑重了几分。 “徐翠有点太邪乎了,你平日里跟她少接触。记着没?” “记着了,”江芝应下来,看向江佑,缓缓开口,“二哥,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既然二哥已经察觉了,那还是告诉二哥吧,省得他再着了徐翠的套。 “什么事?” “就我受冬寒生病那次,其实我是做了一个meng......” 江芝话说一半就哑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江佑疑惑看她:“做了个什么?梦么?” “对,”江芝点头,还在试图开口:“我梦见xu......” “嘘?嘘什么?” 江芝脑子突然抽疼起来,根本开不了口,站在风中,人摇摇欲倒。 “怎么了?头疼?是不是感冒还没好?”江佑脑子想法瞬间散了大半,扶着江芝,一连串的关心,“还能不能走?” 江芝缓了好一会儿,目光才恢复清明:“二哥,我没事。” “烧不烧啊?都跟你说了,让你在家多歇歇。这病刚好就跑出来,真不要命了?” “不烧。”江芝反应还有些迟缓。 那本书的事情是不能跟别人说的吗? 江佑见她嘴唇突然有些白,没再往下絮叨,站在外侧挡住风口:“不烧也赶紧回去吧,别在路上吃风了。” “...好。”江芝揉着脑袋,总觉得还有些不对。 这一上午发生的事儿有点太过于刺激,两人都有些疲惫。江佑送完妹子回家后,简单跟她说了两句房价的事,江芝记下。 又不忘叮嘱他:“二哥,我问房子的事你先别跟邝深说。” “没说,放心吧。” 房子买不买是一回事,他也想着妹子要是能攒的住钱,能有一个自己下脚的地方也挺好。 也没必要事事告诉邝深。江佑在大队部待了几年,见过太多怂包软蛋,不是东西的男人。 要是他小妹真凭着自己本事把房子买了,那他还怕以后邝深争房子呢。 他可不要替小妹多防着点:“我都说的是我看房子。别担心,邝深知道不了,你自己别说漏嘴就行。” 说完房子的事,江佑也没久留,背着筐子回了大队。江芝歇了会儿,起身把买的东西归纳好。而后,就陪陪宝贝闺女,领着她在院里踩了会儿还没有完全融化的积雪。 “这是雪,”江芝握着她小手指戳了戳雪团,见她手指一个劲儿地往后缩,笑着把她抱起来:“凉不凉啊?” “凉”糯宝露出小奶牙,还没玩够,踢了下小腿,想下来。 江芝没勉强她,把她放下来。小宝贝又戳了下雪,跟江芝一起笑起来,又跑着去找子城。 “哥哥,”糯糯手指头上沾了点雪,想给子城分享看看,小腿“蹬蹬”地就朝着子城屋里跑去,“凉。” 江芝还没从上午走出来,恍了下神,忙去抱糯糯:“哥哥在学习,不许打扰哥哥。” “小婶,没事,我没学习。”子城窗户本就是开着的,看见糯宝跑过来,自己先把门开开了。 江芝放下心,也没再抱糯糯:“那你在屋里干嘛呢?也不出来玩。” “我在写观察日记。” “什么?” “我们周老师之前布置的作业,让我们选一株地里的庄稼命名,并观察它生长,年头放假就要交。但我去的太晚了,赶不上了。” 江芝跟天下所有家长一样,都很担心自家小崽子交不上作业:“那怎么办呀?” “周老师让我找,最好是早晚都能见到的,便于观察。”子城看着糯糯,撑着小下巴笑起来,“我就想起了妹妹。我问周老师,我能不能写个妹妹观察日记。” 小孩子真的都是天马行空的发散思维。 “老师怎么说?” “周老师说妹妹同意的话,也是可以的。这就是我跟妹妹以后长大了所拥有的属于彼此的独有记忆。” “所以上周,我一回来就问妹妹,妹妹同意啦。” 江芝对上子城聪明的小眼神,揉了把他的脑袋,“那你都纪录了什么?” “好多呀,妹妹新学会什么单词、新尝了什么味道等等吧,我都给妹妹纪录下来了。老师说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来就等妹妹长大了就再也不会忘了。” 江芝点头:“确实,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突然,她似有所感,匆匆安顿好两小的,又借了子城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回到屋里,端坐桌旁,开始着笔写脑子里翻开过的那本书残影。 她刚写了“系统”二字,脑子就又开始抽疼起来,疼痛迷离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正在丢失着什么。 过了好久,直到周瑛从地里回来,怕她出事,敲她屋门。江芝才从睡梦里惊醒,撑着胳膊起身,却发现胳膊上压着她借来的田字格。 泛黄的纸张背面赫然正是她的笔迹,短短两行字: “系统 尊重规则” 江芝怔楞许久,低声呢喃:“尊重规则。” ...... 同天傍晚,童枕换了身黑衣,背着上午的竹筐,径直去了水渠旁。 邝深避人见他:“怎么了?” “哥,你看这些。”童枕对着邝深没有隐瞒,从竹筐里掏出上午买的面粉,打灯照给邝深看,“这面粉价格比咱们大院的低上五分,但品质比院里的可好太多了。哥,你看,颜色正,带麦香,无杂质,搓着还细腻。” 童枕刚来的时候,邝深什么都让他背过、见过、摸过。 “哥,你说咱们大院是不是遇上事了?” 童枕想的也不算多,这种货按着他上午的价。一旦大规模流入市场,他们大院粮食生意至少得砍半。 邝深离了大院,也不会想着再沾手他们的生意,只提点了一句。 “你打算怎么办?” 童枕叹口气:“我还没想好该告诉谁。葛仲不管这个,我也不想掺和郇姐跟她哥之间的事。” 什么时候米面粮食都是黑市交易最基础的,也是市场最大的生意。 粮食这方面,郇家两姐弟都各有占比。 童枕不想触这个眉头,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自己想。” 邝深留童枕在那,就是希望他能改改身上的毛躁和过分活泼的跳跃。 他没想过护童枕一辈子,现在,也到了他该自己成长的年纪。要想成长,就别怕犯错,也别怕担责任。 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端的就看童枕选择后,将面临的什么后果。而那样的后果又是否是他能承担起的。 童枕站在邝深对面,委屈地应了声。 邝深没那个耐心当深夜解惑的老师,也不惯小孩性格,跟童枕说清楚了,便准备走。 童枕从小没什么朋友,本质上就一特怕孤独的小孩,回家了也就空荡荡一屋。他想多跟邝深说会儿话。 “哥,我今天跟江佑一起,碰见一特奇怪的事儿。” 邝深不是很感兴趣,敷衍点了下头,抬了下手,就准备走,偏又被童枕拉着。 “我们还遇见那谁,就那个姓江的。” 邝深顿了下:“我媳妇?” “...嗯。”童枕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就被邝深敲了敲头。 “放尊重,喊嫂子。” 童枕闷闷点头,很听邝深的话:“哦。” 邝深整了下衣服,也没再动:“说说吧,你们上午碰见什么奇怪的事儿了。” 童枕絮絮地从今早给江佑送雨衣开始说起,小嘴叭叭地不闲着,讲了半天,最后终结于他慧眼识粮食,当机立断买了两斤。 “所以,哥,我一觉得不对,就带着这粮食过来找你了。” 邝深没理这个,耳朵自动筛选着自己想听的,眉头轻皱:“你说,江佑看见徐翠从筐子里往下倒东西,但地上没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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