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带着老花镜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基本明白怎么回事了。 “伪造的。”他说,“两个大人都是伪造的,孩子的是真的。但手机的事不清楚,很可能她有两个号。” 叛逆的孩子一气之下出走漠河,关了手机不想让任何人找到。没想到父母也在玩失踪。 “查。”领导说。 盛开扭头就走!走到一半听见同事问:“查哪?” “北京市的记录,关于这个姜京生和姜燕妮夫妻,工作单位和住址,你们起开,我找我们的人查。” 盛开如释重负,就看着不一会儿一群人鱼贯而入,穿着制服。再后来,他被送上车,拿着档案直接进去警局了。他一个良民,这辈子第一次进警局内部,上次还是补办身份证。 “查,所有人!”领导的指示那么铿锵有力,所有人如同工蚁般有序忙碌起来,看样子今天这两口子的尿布都得翻出来。盛开申请到一张座椅,“你们查你们的,我查我的。” “你查什么?”一个民警问他。 “我们的主角呀,姜辞墨。”盛开在电脑上打字,“她的学校,她的室友,她的生活,她的一切。查不出来就走访,带上几个会说话的女警,别吓着广大群众。” 他查她的犯罪动机。 你会是嫌疑人吗,姜辞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列车外结束,第三卷摩拳擦掌中,明天准时到来。
第21章 静候佳音 1月10日,晚上6:30。 姜辞墨坐在地上,头靠着杜雨晴的腿,肉肉的很舒服。她有气无力地看着窗外的白雾。 “黄昏了啊。”她喃喃道。 “没有黄昏,我们被困在时间里了。”杜雨晴刚说完就觉得不对,那窗外的白雾中,竟然真的透出一丝焦黄,好像雾被烤糊了。她看了眼手机,现在是晚上六点半整。 “时间在正常流动。”姜辞墨说,“不知道空间是不是在动。” 由于不能联网也没有信号,无法使用GPS定位,可以确定的是火车一直在沿铁轨行驶,那应该还在北京-漠河的既定路线上吧? 如果火车就这么开下去,万一出了轨道…… 姜辞墨打了个哆嗦,她发现好像车厢变冷了,其他人也有这种感觉。 “给曲奶奶弄两层被子,佳音看着她,其他人再去一趟前面。”姜辞墨爬起来指挥,“去看看能不能开开驾驶室。” 周龙之前已经尝试过了,他身上带着所有能找到的钥匙。大家冲到最前面的车厢,让开一条路让周龙开锁。 开不开,里面反锁了。大哥拿脚踹,踹不动,他自己反弹回去,撞在墙上。 “我去,我的老腿。”他表情痛苦。 “窗户打开能不能行呢?”姜辞墨道。周龙竟然直接拿手拌,“能开,K字头和P字头可以,再快不行了。”说完那窗子就大开了。一股强冷空气吹得姜辞墨额前的头发竖了起来。 有点好笑,姜辞墨自己笑了,其他人都在捂脸。 她身上穿着羽绒服,里面套了一件侯佳音的小绒衣,哆哆嗦嗦伸出手。冰凉的雾气触碰到她的指尖,化作水流,顺着手腕留下。 这是真的雾气。 她把身子也伸出去一点,想看看雾气中包裹着什么,有没有陆地。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后背,她感到过山车一样天旋地转,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脑袋在这个过程中磕到了窗户框,眼冒金星,她后知后觉地“啊”了一下。 “憋气,关窗!”大哥在叫,她后脑勺跟着一起共振。周龙吓坏了,立刻把窗户关上,就看到叮咚捂着鼻子,下巴上泛着牙膏一样的白沫。 刚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辞墨身上,隋风这才蹲下来抱住叮咚,不停问他怎么样。大哥把隋风扯走了。 是的,直接扯走了,一个成年男性,直接抠图平移走了。大哥脱下外套铺在地上,把叮咚放平,专程拜访左侧卧,对周龙说:“去拿个氧气瓶,有没有冰袋?” 他把叮咚的左腿弯曲,揭开衣领,叮咚正在大喘气,嘴唇樱桃一样红,大哥开始切脉。 “跳的快啊。”他皱眉,冲过道大吼:“冰袋呢?” “来啦!”周龙拎着两样家伙狂奔而来,右手上的是一块枕巾抱着几个冰块。大哥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怎么车上连个像样的冰袋都没有?”周龙心说这能怪我吗? 冰袋敷在额头上,氧气瓶塞在嘴里,过了几分钟,叮咚“嘣”地坐了起来,仿佛诈尸。 氧气瓶嘴从他嘴里滑落,他说:“什么狗大腿?摄像头里装的不是□□?” 大哥站起来,从地上拾起衣服紧裹在身上,“他好了。” “这啥啊,大哥?”姜辞墨问。 “一氧化碳中毒。”金启辛叹了口气,“出不去了,出去就死。幸亏心脏病小孩没来,不然得交代在这。你们车组赔钱!”他吓唬周龙,“赔得内裤都不剩!” “哥你真逗。”周龙把东西收拾好,收拾到一半发现完全没必要,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乘务员了。“只要能出去,我什么都不要,就要这条命。经过这件事我也看明白了,钱乃身外之物……” “这个小盒才是永远的家呀。”大哥接茬。 两句话,沉默了一车人。真丧气。 众人沉默着往回走,七节车厢,仿佛一辈子那么长。姜辞墨看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心里想着,这个夜晚,要多久才能过去呢? 不过到了七车厢,远远听见有音乐声。 很有节奏感,跳跃而有力量,音色干净高亢。到了一看,侯佳音正站在窗边弹吉他。真是个哆啦A梦,她上哪找来的这么大一把吉他? “我唱着这首歌,啦啦啦啦啦——” 原本是大张伟式的乐呵曲子,被侯佳音的音色带入了一个新境界,她说她没学过美声姜辞墨绝对不信。最妙的是,明明吉他的调性是松散的,而侯佳音的嗓音却并没有冲淡这股子欢乐的气息,而是增加了一股昂扬的气概,好像一只跳跃的百灵鸟。 曲奶奶拍手打节拍,看上去高兴极了。 姜辞墨被氛围打动,情不自禁跟唱道:“我走在舞台上,哒哒哒哒哒——” 侯佳音瞥过来,秋水般的眼睛闪着明媚的暮光,嘴角微笑,“我追逐一场爱,在心中亲吻她~” “千次百次不停留,就在这星空下!” “你们都会唱啊?”侯佳音弹累了,把吉他小心翼翼地放回盒里,姜辞墨才意识到她的床铺在08包厢,她惊喜道。 “很怪,”姜辞墨讲,“没专门听过,旋律就在脑子里。” “是的,写得很洗脑。”杜雨晴说。 “这不是快手神曲吗?我还摇过呢!”周龙道。 侯佳音习惯性说了声谢谢,大家纷纷奇怪她在谢什么,姜辞墨似乎明白了,抓着她的手说,“如果这就算谢的话,日后要谢的还多着。” 她在谢,在陈佳音几乎成为音乐圈“品味差、没营养”的代表的时候,谢谢你们愿意和我唱我偶像的歌。 但姜辞墨在跟她讲,她接受陈佳音作为艺人渗透入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这只是一首歌而已。 所以侯佳音感动。感动之余,她看着自己的背包吊坠,上面的徽章,衣服的logo,这一切都几乎写着陈佳音的名字。就连这把吉他…… “红蓝色,这是……美国国旗?”姜辞墨看着条纹有点像,很少有传统木吉他这么炫彩。 “这是送他的礼物。”侯佳音低着头,“他说过他最喜欢弹吉他。我是不是没告诉你,我是去参加他演唱会的?” “你说过。”姜辞墨抚摸着吉他,这个盒子好像也是精心设计过的,“哪天啊?” “一月十五,”侯佳音道,“他出道七周年的日子。再之后一月二十号,是他31岁生日,有个小小的生日会,可惜只有资深粉丝才能参加。” “你十几万粉丝的大粉都不算资深啊?”姜辞墨惊讶。 “我未成年不好出面,而且也没收入,比不上富婆们。”侯佳音坦诚相告,“得出示购买代言的交易记录,还有后援会的集资,还有超话等级,以及追星记录,不能有其他墙头。很麻烦的。如果负责人是我,我不会这么搞。他公司真的不作为。” 姜辞墨赞同。半天没说话,她听见侯佳音叹了口气。 “我跟你说个秘密。”她凑近姜辞墨的耳朵。 “我一直在想,他会不会认识我。每次评论区前排都是我,每次活动都有我,我感觉自己被他占满了,这让我很有勇气,但也生出一些荒诞的想象。我经常在半夜做梦的时候想,如果他知道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他的机会,他会不会在观众席的人海中多看我一眼?” “怎么会是最后一次,以后你挣大钱了,还能看他。”姜辞墨说。 侯佳音摇头,一滴眼泪从她的右眼滑下,落到裙子领上,折射出五彩的光,“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多钱,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但我想见他呀,我喜欢他。” 她靠在姜辞墨身上,姜辞墨下意识躲了一下,侯佳音立刻挪开了,“我看着他在舞台上灯光璀璨万人拥戴,好像我活到31岁时也能这么棒,一个色障,一个喜欢音乐不得不放弃化学的普通人,也能这么耀眼。可惜了,可惜可惜。” “可惜我比他多了一样心脏病啊。”她哭着笑。 姜辞墨一把抱住她,女孩在姜辞墨怀着撕心裂肺地哭,“我不知道跟谁说,她们都不信我,我过得很难。我马上要手术了,医生说成功率是40%。我竟然不知道跟谁诉苦,写了封信给他,可他早就不看粉丝来信了,信太多了……他都堆起来……他跟记者说的是假的,他不看信。” “我真倒霉啊,最后一次,就这么失去了,连道别都做不到。”侯佳音擦眼泪。 姜辞墨静静听着侯佳音的哭声,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佳音啊,我在想,有一点可能能安慰到你,这一次,他会看你的信的。” 侯佳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点点头,“会的。” …… 漠河,某宾馆。 陈佳音的经纪人骆小怡正紧张地起草一份声明,改了又改,直到天黑还没改完。 “姐,我来吧。”旁边一直干惯了这个的工作室团队的某员工道。骆小怡头也不抬,“你去那边看看饭好没好,我马上结束。” 小员工跑出去,不一会儿手机响了,骆小怡接起来暴躁道:“快念。” “好,好。”那边对接的员工气喘吁吁,桌上是一个黑信封,被人用粗暴的方式扯开了,他举着一封喷了香水的信,“亲爱的陈哥……” 骆小怡深吸了口气,“内容,念有用的内容!” “对不起骆姐。”员工连忙道歉,然后念出有些尴尬的话,“我是那个黑白小熊头像的热情的静候佳音,是经常给你发搞怪图像的调皮的静候佳音,是天天私信骚扰后援会会长提意见的严格的静候佳音,但现在你看到我这个ID,不会高兴只会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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