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家庄,小吕正在家里团团转。 “不去了,小幸运不去了,我们去报警,去劫车……现在就去秦皇岛。” 小侯躺在床上刷手机。 “你醒醒,佳音今年十七岁。她已经大了,她想去,谁也拦不住她。你拦她你就是罪人,造成她一生的遗憾。” 他竟然有心情唱起来。 “我们的青春,是一首乱七八糟的歌,歌歌歌~”小吕喊他闭嘴,一边也哭着刷手机。 “走了,开走了,呜呜。”她哭着给微博点了个赞。这是她刚注册的微博,只关注了陈佳音。 …… 北京,杜雨晴的母亲正紧张兮兮地念佛,家里的佛堂上全了香,整个屋子都是香的味道。杜父坐在轮椅上,虔诚地礼拜。他们家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亲戚们都要求前去找孩子,被他们拒绝。 “团团在北京过得并不开心,虽然她面对什么我们不知道,但她不开心。她最开心的时光都是跟明灯一起度过的,我希望明灯能治愈她。也许东北就是她的宿命。”杜母道。 “什么宿命不宿命的?”杜父说,“人定胜天,宗教都是寄托,即使走出来,也是团团自己跟着佛祖走出来,不会有人牵着她走的。” “嘘!”杜母皱眉,“佛祖面前,小心说话。” 杜父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 “你把佛祖耳朵捂上,我说完再说。” 王弘升家里,王母正蹲在地上擦地,王弘升在晾衣服。他小心避开窗台上的花朵,跟母亲说:“今天去商场给您买件新衣服吧。” 今年冬天难得的暖气足,花儿都开得痛快。杜鹃花粉红的大瓣让屋内有了欢乐的底色。王母笑了:“你上网买一件,商场多贵啊。我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的。” “妈,”王弘升哭笑不得,“我也想要穿新的,你就当是陪我。” “你——”王母抬起头打量了儿子一圈,“你也帅,你穿麻袋都好看。”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吃力地站起身,洗了洗抹布就打算出门。 手机响了。 王弘升心底一沉,王母堆笑道:“好,好。”就回头跟儿子道歉:“……临时找我去,说加班,让我陪孩子在家,顺便洗洗涮涮收拾屋子。乖宝你自己在家待会儿,哦。” “噢。”王弘升闷闷地。王母换上禁脏的衣服,“中午点份儿外卖,别客气。” “当然了,我还能委屈自己?”王弘升换上一副不屑地表情,心里暗道:怎么让妈看出来了,难道是跟苗苗混太久的缘故? 王母很迅速地出去了,王弘升晾好衣服坐在家里,把自己家的窗帘桌布垫子床单什么的都给塞到水盆里泡上洗衣液。他突然一打滚,十点过了! 十点钟班里要开小班会来着,他点进APP一看都过去十分钟了,再进入,果然得到苗雨晴一句批评——同学,太阳晒屁股啦! 班会说的是下学期的课程内容和提前要预习的知识点,还有假期作业在年前的完成情况。苗雨晴在最后夹带了一些私货,说一说杜雨晴的事,并说不愿参与的可以退出,反正大家都是非实名。 结果居然没人退出,还曾加了一个。苗雨晴道,并不是想做什么欢迎仪式这种虚的,是她通过了解发现杜雨晴的精神状态不大好,也许温暖的班级环境能让她变得更好,希望大家能给她及时的鼓励。 “我们初二(6)班是一个和谐的班集体,这句话作为学委,我一直没有落实,只是每次班会都挂在口头上。可是我们的班集体真的和谐吗?每个人在班级里都快乐吗?就连我,都曾经产生过厌学的情绪。不能这么下去了。” “我们初二(6)的改革自苗雨晴始。首先是,我建立了一个匿名投稿箱小程序,每个人都可以随时匿名投稿,倾诉自己在学校的一切。至于投稿箱的安全程度——我不说了,大家自己看吧。这不是我自己的主意,是浙江一所中学的创意,他们利用这个投稿箱解决了三起校园暴力问题。其实没那么严重,也可以说说自己的心情,吐槽一下作业的不合理什么的——别告诉我没有哦,每次Q群匿名聊天大家可挺嗨的。” 一阵笑声。 “为了防止有人享受告密的快感,对于告密者我们有惩罚。后台由我进行审核,如果发现有人把别人的隐私公之于众,请大家进行举报并发送给我。比如发现谁和谁搞暧昧啦,关你什么事,嘴欠呢。” 这回连王弘升都笑了。 “杜雨晴在班里一直是个有些安静的同学,似乎每次除了作文课上,其他时间都被默默忽略了。我希望等杜雨晴回来时,匿名投稿箱里的“杜杜专栏”能装满对她想说的话,无论是好话还是坏话,只要真诚。总之最后,感谢大家。” 王弘升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班会结束,他主动给苗雨晴去电话,鼓励他继续做下去。苗雨晴说:“那你就多写点,支持我的工作。” “没问题,我早就准备好要对她说的话了。” 王弘升在班级里作为“男妈妈”,对每个同学都有些不一样的了解。比如杜雨晴,其实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有时候晚上等聂阳问题或留堂背诵,在班里没事干,就帮他摆桌椅,换水。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你们还真挺像的。”苗雨晴道,“一个女妈妈,一个男爸爸。” “终于有人把这两个词换过来了,我很舒适。”王弘升放松地说,“她脾气比我好,每次都是她等聂阳,从来没有聂阳等她,她也不生气。” “聂阳……”苗雨晴欲言又止,这几天她一直挺纠结,感觉不该揭同学的短,但王弘升似乎一点不知情。“聂阳每次对杜雨晴说话都好凶啊,杜雨晴看着怕怕的。她还总让杜雨晴陪她做事,有时候我们聊着天,她就把杜雨晴弄走。还有啊,有一次我听见她说自己家保姆受伤了,让杜雨晴给她家当保姆,说她需要锻炼。不就是讽刺她胖嘛。” 王弘升没说话,苗雨晴想起他是男生,补充道:“可能你听着没有这个意思,但她绝对是有这个意思……虽然杜雨晴总说聂阳不太会说话,但聂阳对我们都挺好的,就是对杜雨晴不怎么样。听说过恋爱脑的,她这叫什么,友情脑?” “其实我听着有这个意思。”王弘升想,自己也没她以为的那么迟钝。他只是男生,都是人,思维逻辑有什么不同的。他又不傻。 “哦吼,不说这个了。”苗雨晴晃晃脑袋,把不好的事情抛在脑后,“还是说说你吧,过年忙了什么?有没有时间出去玩玩?我和嫣子她们去密室,三女两男缺一个,你去不去?” 王弘升根本没听进去苗雨晴的话。 “你说她家保姆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抓着手机问。 “啊?”苗雨晴也不记得了,“今年九月份?啊不,去年,她说的是她家保姆瘸了。什么情况?” 王弘升心里,升起一股疑云。自己妈妈这份月嫂工作是去年年初找的,工资高,但很忙,比上一份工要忙几倍。妈妈跟他说主人家里有个“小孩”,他就以为是个很小的孩子,其他的妈妈并不愿多说。去年九月份,妈妈在收拾瓷器柜子的时候从梯子上掉下去,摔伤了腿,不过很快又去工作了。她说那家的小孩很依赖人,不愿意新保姆来。 难道说…… 王弘升很想问清楚,可是妈妈不喜欢跟他讲自己辛苦的事,怎么跟妈妈开口呢?
第62章 二十六,写日记 中午,火车上乘客各自午觉,不午觉的——比如杜雨晴,继续写日记。陆娜自从听说了自己可能被写进去之后,就着重要求杜雨晴描述她的“动人的风姿”,比如蜈蚣辫和泫雅法卡,还有这身衣服。还说要突出她的特点,让她变成一个讨喜的人物。 “只是自己写着玩。”杜雨晴道,“要这么认真吗?” “当然。”陆娜道,“注意形象是我的个人信条,女人要自信满满又优雅迷人。” “你很迷人。”阿锴说。 俩人对于“有爱大声说出来”贯彻落实得非常好,简直是过分,每天都要说几百遍我爱你。别说,陆娜心里觉得自己还真的更爱他了,是从“依靠”转变成真正的爱情,吸引她的从阿锴的温柔,变成了他磊落的内核。 阿锴给她讲了自己的前女友,陆娜讲了追求过她的那些男孩,阿锴问,有成功的吗?陆娜说她没有。 “看着姐姐们一个个被家里反对的对象,我觉得自己如果恋爱,对她们是一种刺激。” 只有阿锴,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冲动,他的坦荡勾引她继续冲动,有他在,她真的变成了勇往直前的幸福女孩。 金启辛在打瞌睡,他坐在叮咚身边,试图跟叮咚玩。可叮咚说他无聊,不跟他玩。 “你不喜欢捉迷藏吗?”金启辛问,“踢铁盒子,摔跤打架!”他小时候都玩这些。 “不喜欢,我想玩做菜。”叮咚说,“用杨树叶当盘底,迎春花当配菜,浇上串红的花蜜,切切切。”他拿出一张绿色卡纸,“我们画画吧。” “那你当勇者,我当邪神,我们战斗!”金启辛比出拳头做了个标准的准备姿势,叮咚奇怪地看着他:“你没有侵犯我的领地,战斗的意义是什么?人类有义务维护和平。” “啊哈。”金启辛讪讪地把拳头放下了,转头跟隋风说:“小男孩这么养不好,还是要运动。我们家虽然是两个女孩,小时候我都让她们到处跑,疯,野!也不能光学知识,得强壮。男孩更是。” “没办法,”隋风道,“他不喜欢。有时候他/妈跟他在公园打一会儿充气排球,一小会儿,他只能接受这个。其他运动都不行,跑步跳高,跳绳都不喜欢,一点不做。” 金启辛点头。原来男孩也有这个样子的,文文静静的。他又问:“哎,他随他/妈姓,你家里有意见不?” “有。”隋风笑得很隐秘,“我说你们再闹,我也改姓毕。” “你这就过分了,哪有这样的?”金启辛奇道,“夫随妻姓?时代急先锋,打响母系社会第一炮。” “也不全是,”隋风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也有一个姓毕的姥爷。” 金启辛抚掌大乐,直拍自己大腿。隋风用洞穿一切的眼神盯着他:“你跟你老婆抢孩子,为了让她们姓金?” 金启辛不置可否,道:“我的孩子,我养她们的时间比我老婆多。不,是前妻,ex-wife。我真喜欢她们,我想陪着她们长大。兄弟,我金大头从不说谎。” “我不是说你怎么样,你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我是问你有没有。”隋风对金启辛进行一个安抚,“我是想帮你出主意,你要是把我当外人我无所谓……” “当然没外道,”金启辛忙说,“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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