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抬我进来的?” “我不认识,是几个面相丑陋的壮汉。他们放下人后便走了,紧接着妈和邱道长赶了过来。” “邱道长?” “是的,邱道长给你疗了伤,服了药就随妈出去了,邱道长告诉我,你会安睡一段时日,让我不要惊慌。之后就没有再进来过。” 肖汉详细的讲述着那晚发生的事情。 安心听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天给安心疗完伤后,邱道长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随柳凤兰一并回了柳凤兰的房间。 肖汉以为他们有事要商量。 于是看二人走后,也识趣的关上门窗。 过了大概一刻钟,肖汉正在给安心擦洗伤口处又渗出来的血渍时,楼下柳凤兰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我把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儿媳妇要是有个好歹我和你没完!” “我这也不是为你好吗?” “为我好?为我好你害的我家破人亡?!” 柳凤兰的叫喊声里带着哭腔,肖汉闻声急忙跑下楼去。 岂料开门撞见的那一幕,让这个八尺男儿难堪的恨不得赶紧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只见柳凤兰的床榻上,赤裸着上半身的邱老道正匍匐在平卧在他身下的女人身上。 柳凤兰虽有怒气冲他,可也是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二人见门被人推开,都慌忙的抓起随手之物遮挡脸面。 肖汉见状不知如何是好,满脸羞愧的摔门出来。 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便兀自回房了。 肖汉回房后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楼下也没有再传来吵闹声。 一处院子,突然间被愤怒和背叛填充着,仿佛连蚊蝇都不屑停留,寂静的让人有些发怵。 第二天早晨,肖汉起床后,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即刻下楼。 他的脑袋里都是昨晚无意撞见的画面,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生身母亲。 母亲的晚节不保,彻底毁了在他心中的形象。 可是,他又没有资格斥责母亲,毕竟他也是母亲含辛茹苦拉扯大的。 正当肖汉还在心烦意乱犹豫不决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肖汉闻声慌忙跑下楼去。 柳凤兰的房门被从里面锁着,等他破门而入之后,他的母亲早已经悬在梁上没了呼吸。 肖汉懊悔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恨他不该怪怨自己的母亲。 安心听完整个过程,心里一阵苦笑。 她不知道这叫不叫因果报应。 但不管怎样,逝去的老太太,是她爱人的母亲。 逝者已矣,安心劝肖汉节哀。 归根结底柳凤兰的死还是和那邱道长有关。 这个人面兽心的妖道,迟早要找到他,让他把这一切都还回来! 安心心里发着誓。 祭拜完柳凤兰后,安心恍恍惚惚的从已成灵堂的房间里走出来。 屋外的阳光甚好,洒在身上暖暖的,可她却丝毫不觉得惬意。 安心信步走到院中的古树下,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望着天空发呆。 这是她最近一段日子的常态。 白天唤不来紫蝶,晚上又等不到阿红。 她们究竟是生是灭,半点消息都没人肯与她透露,真是糟心。 树上原本浓密的叶子,这几天也已经落光。 树杈上藏着的黑色丝绒绣袋,此刻也清晰可见。 绣袋是安心当时装了一颗小石子用力扔上去的,所以此刻想要取下来,还真是不容易。 安心望望绣袋,又望望天。 心中的愁绪似阴云聚拢,压抑的她憋闷难受。 安心长长的叹了口气,眼泪又浸湿了眼眶。 一阵疾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她的眼睛。 安心以为这股突然而来的强风会帮她把绣袋吹下来。 可风过尘埃落,当她再抬头时,绣袋还乖乖的挂在树枝间,纹丝未动。 真是过分!! 安心失望的埋怨老天,恨他不开眼! 邱星球这只老狐狸,你不会得意的太久!我迟早会找到你,为我的婆婆、银簪、紫蝶和阿红报仇! 安心又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发着誓。 抬头看了眼绣袋,自己就要离开了,但愿它会一直直好好的等着自己回来。 “啊!” 真是人要倒霉了,连喝水都塞牙。 就在安心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知何时垂下来的树枝,竟然划破了她的头! 安心看着掌心从额角擦下来血渍,愤怒的抬起头,一把揪住散落下来的那根树枝拼命的往下扯。 突然,一个亮亮的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掉在她的脚旁。 安心俯身一看,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天呢!” 掉在她脚旁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天绿眼婆婆送给她存放种子的银簪子! 安心高兴的将它拾起,无比爱惜地捧在手心里。 它还像最开始那样,光洁剔透,在阳光下折射着幽幽盈润的光泽。
第四百零九章 肖玲玲的私心 紫蝶唤不来,有银簪在也可以呀! 它不是也有灵性有道行吗?索性就让它帮着自己一起寻找那臭道士吧! 银簪的灵应该是女性,那日被妖道鞭打时,安心听得清清楚楚求饶的是女性的声音。 而且还很年轻。 “银簪姐姐快显灵,鄙人有事相求!银簪姐姐快显灵,鄙人有事相求!” 安心把银簪放在石凳上,双膝跪地,虔诚的磕着响头。 “银簪姐姐快显灵,鄙人有事相求!银簪姐姐快显灵,鄙人有事相求!” 安心一鼓作气地磕着,额头都磕出血了,银簪还是银簪,死物一样纹丝不动的躺在石凳上。 难道是她道行高深,嫌自己叫的年轻了点?所有有些生气了? 嗯,应该是! 于是安心又将簪子小心的摆放好,虔诚万分地磕起头来。 “银簪婆婆快显灵,鄙人有事相求!银簪婆婆快显灵,鄙人有事相求!” “你干嘛呢?怎么对着一只簪子磕个没完没了?” 肖汉不知何时坐在石凳上,看耍猴似的,看着安心莫名其妙的样子在傻笑。 “咦?这不是妈的簪子吗?怎么会在你手上?” 肖汉把簪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问道。 他的问话让安心心里一惊,怎么?这难道不是自己丢的那只簪子吗? 怪不得我拜了它半天都没反应!原来是个假货! 安心心里一阵卧槽。 揉揉剧痛无比的额头,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土,转身就走。 白浪费了半天感情。 额头上锥心的疼痛,一刻不停的袭来。 安心不由得皱紧眉头,倒吸一口冷气。 不过柳凤兰的簪子怎么会在树上呢? 为什么会和自己丢掉的那只一模一样? 两支簪子一模一样,到底怎样才能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丢掉的那支?! 安心烦躁地皱起眉头。 “这只簪子是妈当年唯一的陪嫁。” 肖汉爱惜地把银簪揣进贴身的衣袋里,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听得安心心里毛愣愣的。 既然是唯一的陪嫁,就应该被妥善保管,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挂在树上呢? 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柳凤兰不在了,她老人家的房间也就理所当然的落了锁。 除了逢七祭拜,平日里安心和肖汉几乎都不怎么进去。 一应遗物也都还没有收拾。 既然肖汉说这簪子是婆婆当年唯一的陪嫁,不如就借收拾遗物之名,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 人一去,昔日温馨舒适的房间,无端端的就阴森起来,尤其满屋子的吊孝白布随风而起时,安心总觉得柳凤兰好像就站在她身边。 于是安心打电话叫来了大姐肖静静和二姐肖玲玲。 名义上是让她们收拾一些老人家的旧物拿回去好做个纪念,日后也可睹物思人。 实际上是叫她们来给自己壮胆的。 一听说有东西可拿,二姐肖玲玲跑的可比大姐肖静静要快,早早的就来了。 与肖静静比起来,肖玲玲又最和柳凤兰聊得来。 或许当年柳凤兰和她这个最得圣心的二女儿透露过她的一些隐私也未可知。 “二姐,你认识邱道长吗?” “什么道长?没听过。” 肖玲玲忙乎着翻箱倒柜,说话时都舍不得停手,顾不得抬眼。 以至于安心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是真不知还是故意敷衍。 “妈有没有和你提起过她有个相好的?” “你瞎说什么呢,妈都多大岁数了还有人愿意和她相好?” 肖玲玲说这话时停下翻找东西的手,抬头瞪了安心一眼,眼神里有明显的生气。 看来柳凤兰和邱道长的苟且之事如果不是被肖汉歪打正着的撞到,她估计是打算带到棺材里的。 翻找了一圈后,肖玲玲有些失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样子是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不过在柳凤兰上了锁的一个小匣子里,安心找到了一张黑白小照片。 照片是一对年轻男女的合影。 女人的眉眼与柳凤兰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少女时的柳凤兰。 而那男子看着有些面生,但似乎冥冥中又好像见过一般。 安心趁肖玲玲不备,把照片偷偷藏了起来。 等肖静静赶过来时,柳凤兰的房间几乎已经被安心和肖玲玲翻了个底儿掉。 除了一张照片和一封长信,别的安心什么也没找到。 肖玲玲则是收拾了一包柳凤兰生前很少上身的昂贵衣服,也准备回去了。 从始至终肖玲玲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失望。 安心不知道她究竟想要找到什么,不过看样子,她是真的没找到。 “二姐,这就回去了?” 肖玲玲出门时,刚好遇上了下班回来的肖汉。 肖玲玲见了肖汉,像见了救星一样,赶忙撇下包袱,把肖汉拉向一边。 “阿汉,我记得咱妈不是有个银簪子吗?是不是给你媳妇了?” 肖玲玲虽然极力压着嗓音,但还是被百米以外的安心听见了。 自从苏醒后,安心的听力就格外的好,好的有些离奇。 只要聚精会神,不管多远的声音她都能听的到。 比当初绑定系统大大时候的听力都要牛掰。 怪不得肖玲玲一脸失望,原来她要找的东西一直都在肖汉身上,她能找得到才怪! 安心不禁掩面失笑。 “没有啊,簪子一直在我身上。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说着肖汉就把手伸进怀里去掏。 安心一见肖汉这动作,瞬间就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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