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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天凉和黎苏坐在一边，佐天凉道，“不许喝了。” 睿王听罢抬起头看了一眼佐天凉，然后轻笑一声说，“怎么，喝你一点酒都不舍得了？这么小气！” 佐天凉知道睿王心里难受，他于是说道，“你这么买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睿王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倾斜着，他低头苦笑一声，一时间竟然是充满了无奈。 “佐天凉，不公平！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他说着，抬起头来，双眼通红。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之事。”佐天凉轻声回答。 睿王听了，无奈摇头，“你说的很对，我从小不得父皇宠爱，母妃也不得宠爱，所以长大以后，二哥是可以留在皇城之内的，而我，只能去边疆，只有在立下功劳的时候，父皇才会正看我一眼，也会捎带着对母妃关注一些，所以我用尽全力去争取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母妃，可是现在，就因为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王煜还有一个所谓的王斌，父皇竟然就这么决定将母妃禁足！更可笑的是，贵妃又复宠了……” 睿王说着，脸上的愤愤之色更加明显，他冲到佐天凉前面要拿佐天凉的酒。 黎苏抢先一步夺过酒壶扔到一边，她看着睿王道，“够了！你心中不痛快我们都知道，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问题，让琪妃娘娘摆脱当下的困境，你喝点酒抒发抒发心中愤懑也就够了，难不成还真要把自己喝个半死，喝的烂醉如泥不成？” 睿王身子无力，一下子坐在地上，他突然大笑出声，“我不甘心……” “遇到这种事情，换做谁也会不甘心，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明真相！” “我已经派人去查那个王煜，他是最关键的人物，只要盯紧他，就没有什么问题。”佐天凉道。 睿王点头，“好，一定要查清楚！” “王爷！”流风匆匆进来，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 “何事？” 流风想了想，小声说道，“皇宫传来消息，琪妃……琪妃薨逝了。” 这句话就如同一个炸雷，在座的三个人都震惊住了。 睿王反应最大，他死死盯着流风，“你再说一遍？”“琪妃薨逝，宫中刚传来的消息。” “不可能！母妃怎么会！” 流风低下头不说话，黎苏和佐天凉也赶忙站到睿王身边，这个消息的确是让人震惊，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事实。 “先进宫。”佐天凉拍着睿王的肩膀道。 睿王身子发抖，脑子在这一瞬间也清醒了，他不顾一切跑出去，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怎么会这样……”黎苏喃喃，她觉得有些难以接受，那日进宫，琪妃还好好的，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会就突然薨逝？ “睿王现在这个状态，我也不放心，我和他一起进宫，黎儿，你在家里等着我回来。” 黎苏郑重点头，“好，你去吧。” 睿王进宫后，直奔琪妃那里而去，远远的，只见外面已经悬挂着白色绸子，那白色有些刺眼，他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疼痛，脚步有些虚浮，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小心！”佐天凉从他身后扶着他。 睿王跌跌撞撞跑过去，越往里走，他的心就越凉。 直到灵堂前面，他看到了身上盖着白布的琪妃。 “母妃……” 听到声音，翠儿回过头来，她哭着，“王爷……” 睿王一边摇头一边上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睿王跪在琪妃身边，一颗心就如同刀割，他眼泪不断往下涌，但是他张嘴又发不出声音来，他甚至没有勇气掀开那白布，他就这么跪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睿王转头看着翠儿，声音嘶哑得厉害。 翠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睿王嘴中重复着 “贵妃……贵妃……”不知不觉，他已经握紧拳头。 突然，睿王站起来，冲出去。 “睿王！你去哪？”佐天凉急忙跟上，他拉住睿王，在这种状态之下的冲动最容易出事。 睿王眼睛红的好似能够滴血，他哑着嗓子道，“我要去找父皇，母妃不能就这么没了……他们……他们还欠她一个公道！” “你冷静！你这个样子去找皇上，你是要质问他吗？” “质问又怎样？难道不应该吗？冷静，这个时候你要让我怎么冷静？我的母妃就躺在那里，她再也活不过来了。”睿王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在这武国，皇上是最高的权威，不管他有没有错，都不容许人去质疑，这一点，你懂。”佐天凉道。 睿王冷笑一声，“是啊，最高权威……” “琪妃自尽，你要明白她的苦心，她这么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全你。” 睿王捂着胸口，几乎要窒息，是啊，他的母妃为了他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做不到就这么忍耐！他挣脱佐天凉，直接赶往皇帝那里。 佐天凉无奈叹息一声，他也能理解睿王，可是又不能眼看着睿王这么断送自己，想了想后，佐天凉赶往另一处，如今能够调和他们父子之间矛盾的，在这皇宫里也只有一个人了。 皇帝在御书房，琪妃的离世在他心中的确是起了一些波澜，但是，他不会因此有过多的痛苦。 所以睿王不顾阻拦闯进来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皇帝那一如往常的样子，平淡，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死了的人，于他来说无关紧要。 睿王心里被狠狠刺了一下，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直看重的父子血缘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他开始恨这个坐在君位上的男人。 皇帝看着睿王，他道，“钰儿，你母妃……一时想不开，做了这种傻事，朕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她已经去了，你要接受。” 睿王盯着皇帝，突然笑了，笑得瘆人，“父皇，那么，你可有一丝一毫的伤心？”
第238章 对峙 皇帝面色突变，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儿子话里的不满和质问，他盯着睿王，冷笑一声道，“你这是在质问朕？” 睿王没有丝毫的退却，他死死盯着皇帝道，“难道儿臣问的不对吗？母妃为何会到了这个境地，她又为何会自尽，到现在为止，父皇仍然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皇帝搁置下手里的笔，他怒然站起来，“你要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儿臣很明白！但是儿臣无论是什么身份，这性命乃是母妃给的！” 皇帝突然冷笑，笑得瘆人。 “好啊好，这就是朕一直信任的儿子！你可知，朕能够给你这一切 也能夺走你这一切！” 父子二人对峙着，谁也不会退让。 佐天凉来到了皇后这里，现在唯一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救睿王的，只有她了。 皇后听闻佐天凉来了，倒是惊讶，出来相见时，只见佐天凉满脸急色。 “凉王爷，这是怎么了？”皇后急忙问。 佐天凉急忙行礼说道，“睿王接受不了琪妃离世，气势汹汹去了皇上那里，这般情况之下，睿王冲动，只怕会惹恼皇上，还请皇后娘娘过去一趟。” 皇后一听，也是心急，她道，“这换做谁也是接受不了的，本宫这就去。”说罢，皇后直奔皇帝那里。 她到御书房的时候，睿王跪在地上，皇帝的御桌前面散落着奏折，皇帝脸色通红，身子微微发抖。 “皇上。”皇后微微出声。 皇帝见皇后来，脸色算是稍微缓了缓。 皇后担忧地看了眼睿王，然后对皇帝说，“皇上，不管怎样，不能生气气坏了身子，琪妃离世，睿王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皇帝冷哼一声道，“那他就敢来这里质问朕？更可恶的是他还想逼迫朕！” “睿王，你可是伤心过头，糊涂了不成？”皇后轻轻捏了捏睿王的胳膊。 可是此刻睿王正处在深度悲伤之中，他看着皇帝，语气依旧不曾有缓和。 “父皇，难道贵妃的命是命，我母妃的命就算不得什么了吗？” “你……”皇帝也极为愤怒，一时竟然被气的说不上话来。 “父皇！人人都知道贵妃心怀鬼胎，她害的我母妃惨死，难道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您还要偏袒那个女人吗？”睿王此刻已经无畏，他直逼皇帝，心中的怒火已经不允许他还能和颜悦色。 “你……这是要干什么？谋反吗？”皇帝手指指着睿王，有些微微哆嗦。 “儿臣并无此心！十年征战沙场，儿臣从未说过什么，效忠朝廷效忠父皇这是儿臣身为武国皇室之子应该做的，可是父皇，您这么做，真的让儿臣寒心。” “你……反了反了……朕今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皇帝扬起巴掌朝着睿王扇过去，只听一清脆的响声，屋子里顿时静谧。 睿王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脸火辣辣的，他反倒是扯动嘴角，笑出了声，今日，他才彻底明白，皇室之间没有父子情…… 皇后立即上前阻止皇帝，她抱住皇帝的胳膊，“皇上息怒！皇上，睿王突闻噩耗 一时不能接受是常态，睿王十三岁就征战沙场，为国效力十多年，这中间的辛酸劳苦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便是没有功劳，他也是有苦劳的，常年在外见不到自己的母亲，如今终于能够定居京城，母子二人可享受天伦之乐，却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接受不了啊……皇上，血浓于水，再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儿子，是琪妃拼死生下的孩子，琪妃如今尸骨未寒，皇上即便是看在逝去的琪妃面子上，也饶恕了睿王吧。” 皇后一番说辞，倒是让皇帝冷静下来，心中本来就对琪妃有所愧疚，再加上想起睿王这些年征战在外，的确是辛苦，于是他压下自己的怒火。 皇后见状又感觉回头对睿王说，“睿王，快给你父皇认错，若是琪妃在世，也是不愿意看到你们父子这样的，你可不能辜负了她的苦心，最起码。，要让她安心离去，好吗？” 皇后的一番话似乎有安抚的作用，即便睿王依旧不甘，却也不再有过激的言语。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如今先处理你母妃的后事，等过了这阵，你先歇在府里，朝中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就是了。” 皇后微微蹙眉，不让他参与朝中事务，这不是明摆着要把睿王晾在一边吗？ “等你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回来，你走吧。”皇帝说完，就转过身去，不再看睿王。 睿王眼底波澜起伏，他缓缓站起来，周遭都围绕着巨大的悲伤，他静静走出去，可是他沉默的样子，看起来却比发怒还要可怕。 佐天凉在外面一直等着睿王，见他出来急忙迎上前，“再怎么伤心，也不能斩断自己的后路，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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