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露像个麻袋一样被他扔在马上,怒道:“你放开我,你就不怕那姓徐的来找你麻烦么?” 石奴一听到徐怀山的名号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转脸看向了花如意,小声道:“大姐,这行不行啊……” 花如意皱眉道:“你有点出息成不成,那姓徐的又没长了千里眼顺风耳,怎么就知道她在咱们手上。” 石奴一想也是,稍微安下心来。他的身上满是臭汗,李清露跟他同乘一匹马,被熏得头昏脑涨,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大霉,还不知道接下来会被他们怎么折磨,心中更是忐忑了。 一行人回了洛阳城,到了城西的一间酒楼里。花如意带人暂时在大堂里吃饭,等会儿就带她去见白子凡。 李清露被迫跟花如意坐在一张桌边,一脸倒霉的模样。 大师姐和小姜肯定已经跑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地来追自己。李清露这么想着,心里好受了一点,可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活不成,就不免悲从中来。 她才十九岁,还没见过多少世面,头一次来洛阳就被人扣住了。她看着酒店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金刀门的人。自己掉到了贼窝里,一点办法也没有。 花如意看了她一眼,嫌弃道:“一脸丧气样,都说见了尼姑要倒霉,没想到道姑也一样晦气。” 石奴倒是对这小姑娘很感兴趣,道:“你是出家人,吃不吃荤酒?” 李清露垂着眼,不想理他。石奴倒了一杯酒递到她嘴边,逗她道:“张嘴,喝一口。” 李清露皱起了眉头,抿紧了嘴。石奴道:“你给我吃泥巴,我请你喝酒,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快给老子张嘴!” 石奴强行往她嘴里灌了半杯酒,呛得李清露直咳嗽。石奴便哈哈大笑,仿佛捋了虎须,用力拍了几下大腿,十分快活。 花如意道:“行了,你没见过女人么?” 石奴眉飞色舞地说:“这可是徐怀山的女人,跟外头的那些庸脂俗粉能一样吗?” 他说着,又低头看李清露的身段,道:“别看这丫头穿的素,素有素净的好处。你看这腿,又细又长的,啧……真是绝品。” 一回到金刀门的地盘上,石奴仿佛涨了八百个胆子,变得放肆轻狂起来。 李清露活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盯着看过,十分气愤。她的裤子撕破了一道缝,从大腿往下一览无余。她尽力想把腿挡起来,周围的人却越发挤眉弄眼地盯着她看,气得她眼圈都红了。 花如意漫不经心地道:“姓徐的又不缺女人,必然是玩过就算了的,你还当个宝。像他那样身份地位的男人,能记得这种黄毛丫头才怪了。” 她正说着话,大堂门口的光忽然被挡住了。小二哥过去迎接,却见一个黑袍人身后带着十来个侍卫,每个人都穿着黑色劲装,腰间挎着刀剑,肩上绣着金色的海浪纹团花。小二哥认出了他们的打扮,脸色顿时变了,连连向后退去,道:“你……你们走错了吧?” 带头的那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腰间佩着一柄北斗七星剑,头上戴着一根金簪,神色阴悒。他开了口,冷冷道:“没走错,本座找的就是你们。” 洛阳城中,以中央大街为界,往西是金刀门的地界,往东是业力司的地盘。一般来说,这两边井水不犯河水,但也难保有些意外的情况出现,比如说眼下。 徐怀山站在大堂门口,看着被扣住的李清露,招了招手道:“过来。” 李清露十分诧异,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她一时间有些混乱,自己跟他也没什么瓜葛,方才只是狐假虎威,借他的名义吓唬金刀门的人。他不会真的得了消息来救自己吧? 洛阳城中到处都是业力司的耳目,她被金刀门的人扣住了,很容易就会传到徐怀山的耳中。但他肯来救自己,还是让她十分意外。 她下意识想站起来,花如意却按住了她的肩膀,道:“别动。” 徐怀山微一扬眉,仿佛觉得这几个人在城西的地盘上硬气了不少。他眼中流露出了一点玩味的神色,道:“你们抓她干什么?” 花如意道:“这丫头拿了我们主子的东西。她不老实交出来,咱们就不能放人。” “那破镯子?”徐怀山漠然道,“不是你们从风陵渡抢的吗,怎么就成了金刀门的东西了?” 他走到跟前,一把拉起了李清露的手臂,道:“没事瞎跑什么,跟我回去。” 他这么旁若无人的,根本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花如意恼怒道:“姓徐的,你别多管闲事。这是金刀门的地界,你把手伸到这里来,活腻了不成?” 她这么一喊,大堂里的客人纷纷站了起来,拔出刀剑指向了徐怀山。 徐怀山依旧一副冷淡的态度,道:“这丫头是我的人,你们抓她,问过我的意思没有?” 花如意怒道:“动手!” 一群人提着刀围了过来,徐怀山一示意,业力司的侍卫便冲了上去,跟那些人叮叮当当地打在了一起。李清露躲在墙角,心慌意乱的,只觉得腿露出来十分不妥。徐怀山注意到她的衣服撕破了,把外袍脱了下来,扔在了她头上。 李清露把衣服从头上扯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把他的衣服穿在了外面。 他身高腿长,李清露穿上了他的衣服,一直垂到脚面上,总算能把腿挡起来了。 这里是金刀门的地盘,一旦打起来,总堂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支援。花如意想拖一阵子,啪地一声,提着鞭子朝徐怀山抽了过来。徐怀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却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闪身躲过了那一鞭,连剑都没拔,反手往回一捣,剑鞘重重地捣在了她的肚子上。 花如意接连后退了几步,一手扶着桌子,怒道:“别让他们走了!” 石奴见她受了伤,登时怒吼一声,提着刀砍了过来。 徐怀山眼疾手快,一偏头躲过了刀势,一把攥住了石奴的手腕。石奴的胳膊粗壮有力,被他攥在手里,竟然动弹不得。他的五指被捏得张开来,锵啷一声,刀落在了地上。石奴的脸涨得通红,头上暴起了青筋,吼道:“你放手!” 徐怀山道:“好。” 他抬手一扬,将石奴像风车一般甩了出去。石奴沉重的身体砸在了桌子边,轰然一声木渣粉碎,疼的直咧嘴。 徐怀山连眼都没眨一下,缓步走到石奴跟前,一脚踩住了他的胸口,冷冷道:“喜欢看腿是么?来,本座让你看个够!” 他撩起了衣襟,露出一条穿着靴子的大长腿,稍一用力,便把石奴踩得一阵剧痛。 徐怀山漠然道:“仔细看清楚了,好不好看?” 花如意吓了一跳,连忙道:“别……徐教主,手下留情!” 金刀门的人被业力司的人打的节节败退,又见头目被制住了,十分害怕。 石奴被踩得不住吐血,肋骨断了好几根。徐怀山的眼里毫无怜悯之色,甚至还流露出了阴狠的光,对方越痛苦,他就越兴奋。 李清露在旁边看见了,有些害怕,又觉得十分痛快。他为自己出气,她心里自然是感激的,但这人毕竟也是个残忍的魔头,比那些人好不到哪里去。若是落到了他的手上,说不定也要受折磨,她心思一动,觉得还是得想办法逃走。 她余光瞥向客栈大门,往那边悄悄地挪了一步,又挪一步,想趁着混乱逃出去。 徐怀山道:“白子凡在什么地方?” 石奴吐了一口血,说不出话来。花如意的目光闪烁,道:“白堂主不在……不在洛阳城中。他行踪不定,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两个人口中也没什么实话,但徐怀山打了他们一顿,也能震慑白子凡。他冷冷道:“让你主子别再躲了,本座的耐心有限,不想跟他再玩下去了。” 花如意打不过他,只能忍气吞声,道:“是,我一定转告白堂主。” 再耽搁下去,金刀门的援兵就要到了。徐怀山达到了目的,便高抬贵脚放了石奴。他转身招呼道:“走。” 一群人便如来时一般,列成两队,簇拥着徐怀山走了。 李清露刚溜到门外,徐怀山便大步走了出来。他像提猫崽子似的,一手提住了她的脖领子,道:“跟我走。” 李清露十分不情愿,奋力挣扎道:“我不跟你走,我要回家,你带我去哪儿啊!” 徐怀山一脸冷漠道:“你的命是我救的,以后本座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乖乖跟着就是了。”
第十四章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金刀门的地界,因为有徐怀山在,金刀门的人也不敢来追。 李清露挣扎了一路,喊的嗓子都哑了,却没人理会她。 徐怀山终于被她烦的不行,放开了手道:“你这丫头也太没良心。本座把你救出来,你不等我就要自己溜了?” 李清露心想:“我跟你也不是很熟,为什么要等你?” 她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诚恳道:“徐教主,多谢你救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只能回去早晚三炷香,祈求你平安如意。” 徐怀山垂眼看着她,道:“所以呢?” 李清露小心翼翼地道:“所以……你能放我走了吗?” 周围的侍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有些不知好歹,却又透着一股天真气。天底下的漂亮姑娘有不少,这么有趣的却也不多见。大约教主就是相中了她这一点,才兴师动众去接她的吧。 徐怀山一脸淡漠地说:“不行。” 李清露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四下环顾,周围都是业力司的人,没有人会帮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是倒了什么霉,刚出了狼窝,又掉进了虎口。徐怀山抓着她的手腕道:“走吧。” 过了好几条街,来到一个安静的所在。前头是一个颇大的宅院,上头挂着个黑漆的门匾,用金漆写着天覆堂三个大字。门前有两个威武的石狮子,又有两列侍卫守着大门。 一群人见了徐怀山,立刻抱拳行礼道:“恭迎教主。” 徐怀山嗯了一声,带着一众兄弟走了进去。庭院中花木葱茏,地上铺着整整齐齐的青石砖,房屋也建的十分精巧敞亮。过了前头一进,后头还有好几进院,住着不少人,是业力司在洛阳的堂口。 李清露像个不愿跟大人走的孩子,一直在抵抗他,但几乎没什么作用。进了院子,徐怀山把手一放,李清露接连倒退了好几步才站定,怒道:“你干什么?” 徐怀山没理会她,扬声道:“来人。” 几名侍女闻声过来,纷纷道:“教主,有何吩咐?” 徐怀山道:“给她弄点吃的。再打点水来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看好了别让她跑了。” 侍女们答应了,上前福了一福,道:“姑娘,跟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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