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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慢就算了，那菜单上就三个菜，其余的也不算什么，难道说这家店你在网上看见就是用这三道平平无奇的菜出名？” 余栀一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她垂眸看了一眼。 说话这人年岁倒是大概和她差不多大，面如冠玉，周身虽还带着贵气，但他是怎么带着轻蔑眼神从那张嘴里说出如此欠扁的话！ 根本就还没有尝试过，就在明显地指桑骂槐，余栀一又扫了眼跟他一起来的男人，轻声道：“这三道今天的反响还不错，客人要试试吗？” 余栀一说话带笑，看样子毫不在意他说的话，黎词眯起眸子看了眼站在一边的余栀一，漫不经心地笑着开口道：“那好啊，都上。” 听见这话，坐在一旁的小魏这才放松了些身体，呼出了一口气。 明明是句很正常的话，但配合着这人的嘴脸倒不是一般的欠揍，余栀一加快了步伐慢慢走近后厨。 就算今天不能让他觉得好吃，那以后还不能吗？！ 今天的天气稍微凉快了些，黎词看了眼这一楼大厅仅有的一个立式空调，慢慢把窗户又推开了些。 呵，这冷风还不如吹吹外面的凉风。 “你好，这是你们的菜。” 淡淡的香味袭来，黎词眉心不自觉舒展了一下，他缓慢回头，看向放在桌上的菜。 尽管没有充足的光线或是典雅高档的环境，但不得不说，这桌上的菜的确看上去还算不错。 黎词心里的烦躁稍微消散了片刻，他看了眼离开的余栀一，捏起筷子夹了一筷子。 守着别人吃饭不好，但余栀一又很想知道这人的评价到底是什么，或者说能够得到些点评，所以她放下碟子离开之后，就一直在那桌人周围晃。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被她听到了这人的评价。 这人反应有点奇怪，入口眼神还是亮了亮，可咀嚼几口之后就皱了皱眉，余栀一端着碗赤豆小丸子上给他们后面一桌的时候，很清楚地听到了他轻哼了一声。 她寻声看去，年轻男人眉心蹙了蹙，挑剔道：“也就一般水平吧，这食材也不是最好的，勉强可以吃。” 说罢，好像又想起了菜单上的价格，最后还是闭了口，小声喃喃道：“这厨子还得多练，其实感觉还是有点天赋。” 这人每道菜吃了几口之后就没有再动筷子，甜品倒是都给喝了下去。 余栀一敛了敛眸，其实这么挑剔的食客还是第一次遇见，无论是以前她开店还是现在重新开店，他这样的都是第一个。 不过...看这人这幅少爷样，余栀一也能够理解。 虽然心底有些泄气，但想起还没叠满的厨艺值，余栀一又信心满满，以后说不定挑剔的食客都能排着队来吃呢。 “老板，我们下次还来！”余栀一帮陈吟秋那桌女孩儿结账，又去后厨把放在冰立柜的里面的打包好的菜递给了她们。 余栀一拿着打包盒出来的时候悄悄看了一眼，拿出来的时候简直就和放进去的时候一模一样，不管是温度还是菜色或是味道，丝毫都没有改变。 想到放在后厨的冰立柜，她眸色暗了暗，简直就是比黑科技还黑科技，以后要是买一天的食材也不用担心不新鲜了... 送走所有食客大概是下午两点，余栀一累得有些抬不起手。 “栀一啊，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杨爷爷一桌人来的时候是十一点多一些，帮完忙走的时候却是接近两点，余栀一有些愧疚，说什么都没有收他们那桌的钱。 “好嘞，今天谢谢爷爷奶奶啦，慢走哦。”她看着杨爷爷一群人有些高兴的背影，叹了口气。 以往基本没有遇到像今天这样这么多人的时候，虽然说对比起其他店里的客流量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对于她来说，确实已经不少了。 是她开店这么久，从来没有遇到的。 之前开店来的人不算多，且来的时间基本都没有重合上的，她一个人倒是完全忙得过来。但现在，就拿今日来看，她一个人都是根本忙不过来同时接待客人和在后厨做菜的。 余栀一在后厨切好一碟芒果，拿了两个叉子，又倒了两碗赤豆小丸子走出后厨，把东西放到了靠近窗边何姨坐着的桌子边。 “何姨，今天多谢啦。” “吃点东西垫一下。” 何姨拿过勺子，笑道：“我吃过饭才来的呢，我垫什么，你才是要垫一下。” “想吃什么？何姨帮你做。” 余栀一看着已经站起来的何姨，摇了摇头，语气柔和，“何姨坐下吃点东西吧，我就吃点这些就行，晚上我不开门，等下晚点我们一起吃饭。” “只一”小店晚上营业时间是到七点，平时其实晚上来的人更少些，她通常都会在七点之前关门。本来今天还说人多的话她也许会开店到晚上九点，但她确实是在今日之前确实没有想到光是一个中午就有大概十二桌人，即使是菜品不多，她也累得够呛。 余栀一今天晚上不打算营业，首先是估算错误，采买的食材只够中午的，要是晚上还要营业，现在去买买不到新鲜的不说，时间上还不一定来得及，其次是她真的手臂有点酸。 她心里隐隐有个找人帮忙的想法。 “也是，你这中午忙了这么久了。” 何姨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不过栀一啊，你真的不打算去大城市里工作了吗？” 听见这话，余栀一把视线从窗外的流水中挪回，看向何姨脸上的关切，轻声道：“如果我能把这店开好，那不是也不错嘛何姨。” 余栀一前几天确实动过这样的念头，但现在有了奇遇，她还是想再试试，如果可以自己当老板，可能会比当个打工仔好一些。 无论怎样，余栀一都想试一试自己想做的事情。 “都好都好，何姨都支持你。” “不过栀一，我觉得你这可能请几个人帮帮忙，你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今天天气有些不好，关上灯之后今天窗边都有些暗了下来，余栀一叹了口气，“我其实也没想到今天人这么多的。” “我明天贴个招工的告示吧，再去网上找一找。” “哎呀，不用这么麻烦。” ？ 余栀一脸上的疑问太过于明显，何姨抿嘴一笑，“我这里有个现成的人选。” “谁啊？” “你安弟啊，怎么样，他正好放暑假回来了。” “他一天天在家也是睡到自然醒，还不如来端端盘子，嘿嘿。” 何遇安，何姨和何叔的小儿子，现在应该是他大一放暑假的日子。 余栀一想起何遇安整天不是跑体育馆就是东走走西走走和朋友勾肩搭背的样子，挠了挠头，“不好吧，我是怕安安不愿意。” “放心，我先回家给他说，他愿意我再带来嘛。”何姨说完便放下了勺子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开，“那什么，一一，你休息啊，我先回家给他说。” 何姨风风火火的样子把余栀一逗笑了，她觉得可能由不得何遇安愿意不愿意了。 “叮咚叮咚。” 几日没有再听到过的声音响起，余栀一现在的动作和第一次的犹豫不同，她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把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 熟悉的界面，红圈却在陌生的好友后面亮起...
第12章 渔村追梦客 余栀一看向排在第二位的好友——渔村追梦客。 此时那位好友的后面正跟着几个红圈，余栀一知道这是他们说出来的话，且很可能会表明他们现在的身份，她直接点了进去。 * 七十年代末，偏僻小渔村。 “你说这洪老头熬得过来吗？这天气也越来越热了，怕是拖久了也不好。” “估计是不能了吧，现在不全靠一口气拖着呢吗。” 走在洪家门口过路的村民看了眼洪家，又赶紧挪开视线，“别说了，赶紧回家吧，下午还得把去趟码头。” 两人路过的人家是庆鱼村有名的大善人家，洪家。 往日的洪家一家十几人聚在一起那可是热闹得不行，可现如今，却是一片死寂。 前不久洪家老头身体不适，再然后就是浑身疼痛，去医院之后医生说是什么癌症。洪家几个孩子好不容易带着自家父亲去省城看病，看来的却是自家父亲只有几月活头的消息，那可谓是心都拔凉拔凉的。 要说钱不够还能凑一凑，但现在是没办法治，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眼看着自家父亲就要不行了，几个孩子连忙带着父亲回到了家。 洪家老头洪红看着自家这待了好几十年的破旧屋子，躺在床上觉得有些恍惚。 总觉得这人世间离他越来越远了。 家里几个儿子女儿都带着孩子回了这偏僻小渔村，洪家老头知道自己恐怕时日无多了。 “爹，尝尝这羊肉。” 洪家老头看向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羊肉来到自己床边的大儿子洪力，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是半点也说不出来。 最近几日总觉得自己快去了，可意识在迷迷糊糊之间却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去城里，偶尔在城里那群人嘴里听来的故事——他们嘴里铁血峥峥的汉子，神乎其神的英雄好汉，有着与自己不同的粗犷和豪迈，能够随意从心行动，能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从那时候，洪红就把他们口中的人物放在了心上。 洪红自己没读过书，要不是从他们口中听来，那是一点都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如此这般的人，他向往也崇拜，是与他完全不一样的人，也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成为的人。 也就是临终之前，自己还能想象一下和他们做一样的事情，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声说话的场面已经刻进了他的心里，好像这么着就可以离他们近一些。 自家这几个孩子都是孝顺的，知道自己想吃什么，尽管是在这偏僻的地方也还是把难买的羊肉给自己弄来了，但，他现在闻着味道却是一点也张不开嘴。 洪力看了眼父亲憔悴的脸，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来也是自己没用，就连自己父亲这时候想吃的东西都弄不来。 前几日，躺在床上几乎吃不下喝不下的老父亲突然开了口，只说是想吃羊肉，洪力那会儿凑近了些，只听见父亲在嘀咕着什么‘烤羊’。 生在海边长在海边，这里多的是海鲜，但少的是新鲜家禽，要去一趟可以买到家禽的市场都得走上远路，吃的人少，这鸡鸭鹅猪牛还算好买，但这羊确实不易买到，能够买到的也不大新鲜。 今天能够买到这羊肉还是洪力去找了不少地方买来的。 可惜今天这样看来，自家父亲好像并不想吃...洪力叹了口气，放下了碗，眼底有些浮起的水雾。 “爹，你先睡着，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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