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拿了轩辕剑从湖中出来,看到朱天麟和阿罗站在一处,知道应该是五道派他来查探情况的,他把太极剑扔给阿罗,自己握着轩辕剑,朱天麟见礼:“参见殿下。” 严都平整理衣袍:“你们果然被除了仙籍?” “是,触犯天规,罪无可恕。” 这是严都平意料之中的事:“也好。山中的残魂怕不是等闲之辈,你在,多份助力。” 朱天麟点头,看着轩辕剑:“此剑乃上古第一神剑,怎会流落在此?” “上古神器,大多应时而生,天人混战,洪荒妖兽无数,需要强大的兵器止战,如今三界太平,古物自然尘封,否则就成了引战之物,唯有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才会现身。” 三人同往云龙山去,戾气渐重,严都平能感受到手中的轩辕剑一直在指引方向,这样熟悉,看来是老熟人了,如果严都平没有猜错,山中藏着的,大概是赢勾的残魂,当年黄帝杀赢勾,就是用的轩辕剑,真没想到,他这一点残存的魂魄能在几千年后又醒过来,果真是恶灵难灭。 三人寻至山顶的一个不太显眼的洞口,有黑紫色淡雾频频进出,正要进去,山顶萦绕不散的尸气突然压下来,意图困住三人,严都平灵力最弱,在黑雾中难以辨别方向,他对朱天麟道:“朱将军,有劳你用扇子开路。” 朱天麟举扇一挥,严都平闪身进入洞府,阿罗发现这些尸气并不是自己降下来攻击他们,尸气之外还有人操控,但是黑雾遮眼,他看不清外面是何人,情急之下,他盘腿坐地,将尸气尽数吸入腹中,以自身灵血困之,抬头看去,空中操控尸气之人竟是泰山府的参事。阿罗虽然说不出他的名字,也知道他是炳灵太子的手下。 朱天麟看他嘴角有血,过来察看他的伤势:“你使的什么法术?这么多尸气吸进身体里面,会被反噬的。” 阿罗抬手擦去嘴边的黑血:“无妨,我以我血困之,很快就能消化。” 朱天麟不明白:“你的血能解尸气?” “黑吃黑罢了,我的血比它邪了十倍不止,自然能化解。” “你身子受得了?地府的律法我也知道些,这不是明令禁止的法术嘛?” 阿罗起身:“地府严禁吞噬术,不是因为对身子不好,而是因为大多鬼魂没有运化自用的能力,容易被邪祟恶念控制,今日如此,实在是情况紧急,等回了地府,我自会去领罚。” 朱天麟又问:“可有看清操纵之人?” “泰山府的,此处的罗刹残魂,大概是有人故意唤醒的。” “为何?” “对付殿下。” “我们可要进去相助?” “不必。” 朱天麟点了点头,站到阿罗身边,早闻阎君手下牛头马面二将十分厉害,来历神秘,法术奇异,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赵公明元帅对五人到地府供职的事十分放心,想来可学之处甚多。 且说严都平进入洞中,那里所藏果然是赢勾的残魂,他和轩辕剑都没什么可犹豫的,手起刀落,将残魂击碎,碰撞之间,剑气燃起真火,将残灵焚烧殆尽,洞中的黑紫之气被火光驱散,余孽既除,轩辕剑也自去了,重回混沌,无需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哟~
第16章 砗磲 严都平从洞中出来,看到外面的尸气已散,阿罗上前询问:“殿下,如何?” “轩辕剑都出马了,还能出错嘛。” 阿罗笑笑:“也是。” 朱天麟问:“怎么不见殿下手中的剑?” 阿罗是知道的:“上古神物,来去自知,此刻应当重归混沌了。” 朱天麟点了点头:“今日真是开了些眼界。” 天已大黑,朱天麟了了差事一身轻松,便跟在二人身边问问聊聊,一道下山,阿罗在阎君身旁禀报:“殿下,今日山顶之上的尸气,有人控制,想来洞中残灵苏醒,并非偶然。” “看清了吗?” “只认出是泰山府的人,在炳灵太子身边见过一回。” 严都平脸色一沉:“坐不住了,存了置我于死地的心,来试探我灵力是否真的封禁,他竟然用泰山府的生灵符唤醒罗刹残魂,胆子真是够大的,天规地规犯了个遍啊。” “自取灭亡,怨不得谁了。” 严都平却突然想到,炳灵既然知道自己的行踪,那必然知道瞳儿的存在,也一定会去看看自己收的徒弟是什么来头…… 严都平心中大呼不妙:“速速回去!” “怎么了?” “瞳儿可能有危险。” 严都平飞马回城,阿罗一路狂奔,朱天麟问清位置先行前往查看,严都平回到客栈时,看到杨瞳屋里一片狼藉,尸气未散,门边散落着不少鬼蜂尸体,还有没死透的,毒针不停蠕动。 朱天麟说他到时,三姑娘抱着头缩在门边,手上脖子上粘着几只鬼蜂,额头磕破流了不少血,他到得还算及时,性命无碍,只是眼下昏迷不醒。 严都平一言不发,坐在床边给她把脉,尸气被结界和乾坤袋挡掉不少,并没有侵蚀脏腑,但鬼蜂剧毒已行入经脉,虽然只是凡间常见的黄蜂,但此蜂以毒花毒草为食,养在阴寒潮湿之地,有些道行浅的仙家精怪被蛰一下,都难忍剧痛。 严都平按着徒弟的脉,用仅有的一点灵力为她祛痛:“阿罗,用玉牌传信给道行尊者,我需要有髓的血砗磲,请他跑一趟南海。” “是。” “我有!” 朱天麟从腕上褪下莹润血红的手串:“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一十六枚,成色不错,够不够?” 严都平转身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必意识到的凶光,阿罗先一步接过手串递给殿下:“成色极佳,眼下即便去南海,也未必能寻到这样好的。” 严都平接过:“本君可是要将它研成粉的。” “无妨,救人要紧。” 严都平将血砗磲放在徒弟掌心,他轻轻按着,玉髓沿着她的经脉,缓缓流进身体,杨瞳身上鬼蜂蛰出的伤口迅速消了红肿,待玉髓流得差不多,他取其中七枚研成粉,敷涂在还看得见的伤口上,剩下的九枚也没打算归还,干脆套在徒弟手腕上,让她就这么戴着。 这时阿罗打了清水来,严都平又继续给徒弟清理额头上的伤,蜂毒一去,她稍微有了点意识,先是一直喊“疼”,接着低声啜泣,哭着念叨“师父救我”。 小孩子这样病着哭泣,真的很可怜,阿罗有些无措地站在旁边默默自责,真的不该把姑娘一个人留在客栈。 严都平也很自责,听到徒弟一声声“师父救我”,他感到无地自容,心里莫名慌乱,要是小徒弟就这么没了,他不仅这师父做得失败,阎君的位置也不必坐了,还有什么脸面当什么幽冥之主,滚回罗酆山闭关再造去吧。 羞愧之后是恼怒,他低估了炳灵的无耻,那是个真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凡间少女下毒手的仙家,说出去只是几只沾了尸气的黄蜂而已,谁能想到你严都平的徒弟这么没用。但如果没有结界,如果瞳儿身上没有齐月和师兄的两枚乾坤袋,这会儿恐怕真的已经一命呜呼了,要知道凡人修行可历劫飞升,鬼魂修行是永远无法飞升上境的。 严都平耗尽灵力,杨瞳渐渐好转,不过她受到惊吓,精神可能要养好一阵子。严都平帮她盖好被子,起身时竟有些头昏眼花。 阿罗上前扶住他:“殿下,还好吗?” 严都平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朱天麟,阿罗知道殿下有话:“您与朱副使去外间说话,属下守着姑娘。” “我在这儿安心一点。你去寻间药铺抓点药回来,菖蒲一钱半、桑枝一钱半、艾叶一钱半、雄黄五厘、朱砂五厘。” “属下这就去。” “有钱吗?” “有的,三姑娘为防不便,在属下身上放了些零碎银子。” 严都平点头:“去吧。” 朱天麟有点忐忑,回想阎君刚才的眼神,他也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在此地太过巧合。 “此物是你家传之物,但我须得留下,望你不要介怀。” “殿下言重,属下当真觉得救人要紧,身外之物尽其用,是它的造化。” 严都平在桌边坐下,示意他也坐,亲手沏了两杯茶:“九重天如今什么模样,你是清楚的,仙界连泰山府都干得出这样阴狠卑鄙的事,迟早会乱上加乱,覆水难收。” 朱天麟以为阎君会拷问,但他并没有:“属下在此,绝非受人指示,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严都平淡笑:“原本我也觉得不妥,但碰到砗磲串就释怀了,那上头有你母亲和你的气息,都带着暖意,和我徒弟手心的温度差不多,可见你们是有机缘的,也都是良善之辈,仙魔的气息大多是冷的,暖的,难能可贵。” 朱天麟终于安了心:“还有这回事儿?我不知道,但我母亲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子。” “东西我不会白拿,有什么想要的你可以尽管提,如果一时想不出,可以缓一缓,但等我遇到合适的物件给你,你就没没法儿和我提要求了,明白?” “是,属下明白。” “去吧,徐州的事儿你直接向五道将军回禀。” “是。” 朱天麟起身行礼就要离开,严都平看着他,抿了口茶:“五殿和其他九殿还是不一样的,你往后无事,可以多和阿罗聊聊。” 朱天麟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属下领命。” 阿罗回来之后,严都平给瞳儿喂了药,才想起来调息,他在徒弟床边打坐,一坐就是一夜。 清晨,严都平醒来,感觉身子不仅没有了昨日的疲惫,灵力反而更充沛了一些,他抬手,将远处桌子上的太极剑隔空取了过来,剑身的红色淡了一点,但严都平心中并没有很高兴,这次的增益源自他对徒弟的愧疚,不如不涨,宁愿她好好的。 转身去看她,小孩儿已经醒了,睁着眼睛一言不发,他愣了一下:“醒了怎么不说话?” 杨瞳眨了眨眼睛,无声流着眼泪,严都平想她是吓坏了,醒了还是害怕,起身坐到床边安慰她:“没事了,别怕。跟师父说说,昨日什么情形。” 杨瞳猛地摇头,怎么都不肯说,严都平又问:“饿不饿?” 杨瞳点点头,严都平唤阿罗:“阿罗,端点清粥来。” 师父声音不大,杨瞳以为阿罗也在屋里,坐起来探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阿罗的身影,但没多一会儿,阿罗还真是端着粥过来了。 严都平接过粥碗喂她,杨瞳就一口一口吃,一声不吭,等她吃完,严都平把碗放好,还是回到床边坐下,轻声问她:“瞳儿,为什么不说话?” 杨瞳摸着嗓子,只用唇形说:“疼。”她又把手和胳膊伸给师父看,想告诉师父身上被黄蜂蛰得疼死了,可是伸出来一看,上面只浅浅有几个红点,还多了鲜红的手串,她觉得奇怪,发出了沙哑的声音:“这个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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