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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有些情不自禁地追逐着这只小蝴蝶，她娇憨可爱，莽撞起来像是一头小野猪，更为重要的是，她不允许别人说扶曦的坏话。 “扶曦哥哥怎么比不过眉什么云！谁说的！” 她挡在扶曦面前，仰起头拼命喊着，“扶曦哥哥比眉什么云强，就是强！” 扶曦红着脸捂住她的嘴，连拉带哄地扯到后面，一番解释之后，眉间云看见她哭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十分委屈。 而扶曦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似乎对面前这情况有些迷茫，最后索性起身就这么跑了。 眉间云看着扶曦跑了的身影，心里又给他打了负分。 他大步走了过去，哭着的小姑娘转过身，“你、你谁啊？” 眉间云看着那双哭肿了的双眼和红鼻头，只觉得她哭得好丑，但是他却移不开目光。 他探手，想要去擦她脸上的泪，却被她敏锐地躲开了。 她戒备的眼神，让他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态，不怀好意的笑了，“我就是眉什么云。” 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记住。 “你就是眉、眉什么云！”扶蝶立刻不哭了，通红的眼睛盯着他，似乎过于紧张，打了一个嗝出来。 眉间云愣了，看着她的小脸迅速涨红，跟在沸水里由白变红的虾一般。 “我叫眉间云。” “我管你叫什么！眉什么云，我告诉你……” “眉间云。” 他再次开口，扶蝶愣住，“眉什么……” “眉间云，不管说什么你总要叫对名字。” “要你管！” 小姑娘有些恼羞成怒，愤愤不已地原地踩了一脚，小脸气鼓鼓得像是个小包子。 眉间云再次探手，她却已经转身，让他的手再一次擦身而过。 他看着自己两次都落空的手，微微扬起嘴角，还真是一只小蝴蝶，抓不住啊。 眉间云发现，这小蝴蝶总喜欢做扶曦的跟屁虫，丝毫不在意扶曦不上进的样子。 在她眼里，似乎扶曦哥哥是最好的，比他这个眉什么云要强好多。 可是扶曦不喜欢她跟着，每每都是迅速逃开。 每一次这只小蝴蝶被甩掉的时候，他总会过去，但每一次，他的手都被她闪过。 有一次他有些急了，在她想要再次闪过自己的时候，手狠狠抓住了她的发尾。 “啊！” 她疼得当场喊了出来，瞬间落下泪来。 眉间云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泪珠，慌得连忙松开了手，扶蝶哭着看他，“讨厌你！眉什么云，最讨厌你了！” 她哭着捂着自己的头发跑了，眉间云愣愣的站在那里，只觉得讨厌你三个字，如三道惊雷，将他劈得外焦里嫩。 他不是想让她讨厌自己，他是想让她……看着自己，他想让她的眼睛里，能有自己的倒影。 可是他发现，因为扶曦，一开始就不可能了。 再一次比试，又对上了扶曦。 这一次，扶曦被揍惨了，揍得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眉间云！我哪里惹你了！比试而已，你下手这么重！” 他看向了那只小蝴蝶，她的小脸写满了讨厌你三个字。 眉间云冷冷开口，“惹我了，你哪里都惹到我了。” “你神经病啊！” 扶曦捂着肚子自地上爬起来，被眉间云再次出手击倒在地，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他沉着一张俊脸走出比试场地，他和扶曦，是一生一世的死对头。 一次意外，若不是他接住了自高树掉下来的扶蝶，她很可能就这么一头栽在地上，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眉间云看着周围，若不是他心血来潮来偏僻地方走走，这只小蝴蝶会怎么样？ 扶蝶满头是血，眉间云慌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不敢轻易动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怀里，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品，艰难的塞进她嘴里。 她的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服。 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她的身体在不停发抖，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眉间云看着这样的扶蝶，看着她的血染红了自己的衣服，低低开口，“别怕，我陪着你，别怕……” 怀中的小蝴蝶听到他的声音，脸上的泪水落的更凶。 他就这么抱着她，不知道等了多久，一直在喃喃低语，别怕别怕，我在呢，我在呢。 这期间，扶蝶的小手一直不肯放开他的衣服，血液已经流满了她的小脸，看上去触目惊心。 “不要睡，听话，小蝴蝶，不要睡……”眉间云轻唤着，“听话啊，再坚持一下，很快就有人来了，你会没事的……”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柔软。 怀中的小蝴蝶快要松开的手又揪紧了些，他就这样哄着，直到有人赶了过来。 “间云！” 听到这声音，眉间云有些恍惚的回头，在这一刻，他竟然有些庆幸眉间雨来了。 “救她。” 他开口，一直不停地说话，声音已经明显沙哑。 眉间雨连忙探出手抱起了他怀中的扶蝶，眉间云原本是想要跟上去的，但他一个踉跄，又跌了回去。 “我带她回去，你稍后跟过来。”眉间雨说完这句话，抱着扶蝶迅速往回赶。 怀中的扶蝶，在这个时候睁开眼，她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一张脸。 “是、是你吗……” 她低低开口，她不知道方才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只知道他的怀抱让她不再恐惧，是他的声音，一直在换回她要走远的意识。 眉间雨低下头，笑着开口，“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自那天之后，那只小蝴蝶不再跟着扶曦，而是跟在了眉间雨的身后。眉间云看着那双眼睛里的情愫，看着她的眼睛始终追逐着那道身影。 而他，还是那个她讨厌的眉什么云。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眉间雨和她从前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他。 可是眉间雨，不喜欢这只小蝴蝶。 这让眉间云觉得庆幸又自卑，果然是这样吗，他比不过自己的哥哥，连这样的事，也要让他走在自己前面。 一次醉酒，他实在忍受不住内心的感情，借着酒劲将这只小蝴蝶紧紧抱在怀里。 “我哪里比不过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喜欢他！” “眉什么云，你醉了，放开我！” 扶蝶满脸通红，使劲儿的想要推开他，“你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眉间云红着一张俊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带着酒气的唇就要亲下去。 嗖！ 一道流光自她的兽环里出现，直接将他打飞出去。 “流氓！” 扶蝶红着脸，看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又说了让他心脏泛疼的三个字，讨厌你。 躺在地上的眉间云，将手缓缓抬起，那上面似乎还带着她身体的温度和气息。 那只小蝴蝶，又从他的手中溜走了。 自那之后，扶蝶更是躲着他，他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了。 眉间云冷笑，她追着的眉间雨，只是把她当成邻家妹妹而已。 逗弄，发怒，讨厌，远离。 他一直都在重复着这种恶性循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扭转一切。 直到一等家族之位争夺战，眉间雨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哥哥，为了家族荣耀，献上了自己的生命。 眉间云只觉得，始终挡在他前面的那个人突然消失了，而他，依旧看不清前面的路是如何。 压在他肩膀上名为眉间雨的山消失了，他却觉得肩膀更加沉重无比。 他的哥哥，甚至尸骨无存，只有一枚刻有眉字的家族徽章被拿了出来。 眉间云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家族徽章上面那红色，是他的血吗？ 在这一刻，眉间云终于明白。 一直挡在他面前的人，是他前行道路的指引者，是他前行道路的光。 现如今，这光没了。 眉间云握紧了那枚染血的家族徽章，手掌狠狠用力。 他要成为像哥哥那样的人。 再一次见到扶蝶，眉间云看着她悲戚空洞的眼睛，她的心似乎也跟着眉间雨走了。 她终于看向了自己，但眼底却永远不会是自己的倒影。 他和眉间雨，长的太像了。 这是第一次，眉间云别开了自己的眼神，主动离开了扶蝶身边。 他清楚的知道，他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捉住这只小蝴蝶了。 又过了许久，久到他们已经彼此成长到对方不太认识的样子。 她没有嫁人，而他也没有娶妻。 还是那只小蝴蝶，却没了当初将自己当做替身的眼神，这让眉间云的心，似乎又开始活了过来。 四大宗门之内，他是隐灵宗门主，她是御灵宗门主。 他们看似没有交集，却在他的努力之下，不断牵连彼此。 他想着，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也挺好。 他可以守在她身边，陪着她就这么一起老去。 但是他也想再试试，可以不可以抓到她，毕竟她这只小蝴蝶在他的世界里，一直萦绕不去，魂牵梦绕。 眉间云自己都没想到，他能这般专情。 他也没想到，扶蝶也是如此。 他们想要的，都是得不到的感情。 又是很多年过去，他发现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逗弄，甚至还会微微脸红。 他发现，她的眼睛里，似乎开始有自己的影子。 可是眉间雨，一直横在她心里，根本忘不掉、抹不去。 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多久都可以，等到这只小蝴蝶愿意飞向自己的那一天。 只是眉间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数十年，他从最开始的期待希望，到后来的压抑无奈，再到痛苦和无法割舍的坚持。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抓到她。 四大家族之位的争夺战到来，眉间云出战，一如当年的眉间雨。 他知道参加这场争夺战意味着什么，他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当那道传送阵亮起耀眼的光时，眉间云微微眯起眸子，然后垂眸，低低笑了。 小蝴蝶，若是我死在里面，你会为我哭泣吗？ 若是我没有死，活着出来。 我是不是可以抓到你了？
第798章 并肩前行 夜天溟赶来玄晖一族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两个月之后的时间了。 老爷子在听到司律带回的消息之后，毫无意外地又晕了过去。 夜天溟只觉得自从找到了自己那逃家的儿子之后，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晕过。 四大家族之位，夜家？ 夜天溟清醒之后，第一时间吩咐几位长老不许将消息告诉任何族人，老爷子自己则是关在房间内许久，出来的时候，直接找来了司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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