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就算是想要和云揽月说句话都难,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然后一名玄甲兵便挡到了李鸣和云揽月中间, 自成一条银河,挡住了李鸣可怜兮兮的狗狗眼。 也是因此,云揽月什么都没察觉到, 只是安静地走在玄甲兵的包围中间, 似乎完全不担心接下来的事情。 李鸣再一看绿萝, 好家伙,也是面无表情的, 似乎他们当中就自己在紧张了。 不过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挡着,李鸣寻思着在这件事里自己怎么都不能算是个高个子, 两个高个子都很淡定, 他自然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如此一想,他微微松了口气,脚步也轻松了些。 去将军府的这段路不长,就是一大堆玄甲兵跟着, 看上去颇有些骇人,李鸣注意到路两边有不少隐晦的视线在打量他们这边。 好在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 他们总算是安安全全的走到了将军府——毕竟被包得严严实实,自然不会出现像之前那样小孩偷信的情况。 不过李鸣有一点不明白,明明信被偷了,怎么他们不去找信,反而加强了对他们的看管呢? 这个问题在到达将军府后得到了解答。 似乎对于刘盘等人,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一进大门,站在前方的病弱青年便松了口气,随后瞥了刘盘一眼:“到这里就好了,也不必担心再中那调虎离山之计。” 刘盘顿时老脸一红。 而此话一出,之前还有些不清楚的事情一下子就明朗了起来。 比如那小孩为何那么轻易得手,原来是因为玄甲兵都去抓客栈内栽赃他们的人了,而抓到之后,自然也要废大力气押送,却没想到押着押着,那人还有同伙。 想到这里,李鸣忍不住感慨,这修仙王朝的水可实在是深! 帝王驾崩之后,整个王朝就仿佛旋涡的中心,也不知这最后谁才是赢家。 当然,李鸣不想参与,他已经想好了,只要把信送完,他就赶紧跑路,他和云揽月的约定仅止于送信,再要喊他别的事,他可要闹了! 刚想到这儿,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听得李鸣都忍不住揪心,他抬眼望去,只见那被称为军师的青年咳得腰都弯了下来,脸上也泛起一阵不健康的潮红。 刘盘赶紧扶住他:“小谢!你没事吧?我们赶紧进屋!别在外面吹风了!” 那青年抬手摆了摆:“先处理姜大人的事情。” 随后,他目光如箭一般刺了过来:“那信,当真是白纸?” 李鸣被他盯着,很是不自在地看向云揽月,而云揽月则开口道:“当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放在外面?” 于是李鸣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没抢到信。 青年闻言,顿时想要过来拿信,然而云揽月却后退一步:“有什么想看的,还是进屋再说吧,耽搁不了一时半会儿的,还请谢大人保重身体。” 青年抿了抿唇,深凹进去的双眼定定地看了看云揽月,随后轻咳两声,还没等他说什么,身边的刘盘便跟个熊似的拉过了他:“她说得不错,你快进去!” 被薅到一边的青年忍不住瞪了刘盘一眼:“别把别人跟你家猫似的搬来搬去!” 刘盘:壮汉委屈。 不过这回青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转过身就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他刚开始走得快,结果走着走着就没忍住咳嗽,又被拦了下来,搀着慢慢地走。 李鸣在后面看着,觉得这人快气死了。 嗯,暴躁老哥,奈何病弱。 进了屋之后,未等青年开口要信,云揽月却先一步看了看屋内,很是自在地四处瞧了瞧,随后才道:“你为何不吃丹药?” 她看着青年,像是不理解一般地问道:“修仙王朝自成一套修行体系,却也不拒其他修仙者,你们应当有治疗病症的丹药,不应该如凡人一般。” 闻言,青年笑了:“若真有你说得那么好,陛下又如何会死?” 云揽月皱眉:“人总是会死的,便是修仙者中,成仙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死在成仙路上的多的去了。” 她说得通透,却依旧是修仙者的视角在看问题。 于是青年说道:“就像人会死一样,人也会生病,王朝的修行从来不修自身。” 云揽月想起了她所见过的王朝的手段:“修和你们王朝中人契约的人或者物?” 听到这里,李鸣下意识看了眼绿萝,好像,他没修过绿萝……不是,这该怎么修啊? 然而青年却摇了摇头:“那是手段,不是修行。”却没有解释他们具体修行什么,只问道,“信呢?” 云揽月看了看他,没有追问,而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朴素的信封,里面装着厚厚的信,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字,看的李鸣眼睛疼。 “来时我特意换了信封,以防有人抢走,倒是没想到夫君如此威武,竟将那信封抢了回来。”说着,她看了李鸣一眼,搞得李鸣怪不好意思的。 毕竟这抢回来的也没用。 想到这里他便谦虚道:“还是你预防工作做得好,我抢回来也没什么用。” “不。”青年忽然道,“信封才是最重要的。” 他拿起李鸣抢回来的信封,又从云揽月的信封中取出信,细细地看了两者,随后对两人客气道:“多谢你们送信,接下来国都内怕是会有动乱,你们若是担心,可以早日出城,我们会安排玄甲兵护送。” 顿了顿:“当然,若是你们不想出城,也可以留在这将军府内,想来只要将军在一日,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盘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嘟囔:“这是我的府……” 青年没有搭理他,继续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呢?” 这要是李鸣选,他当然选出城了!信件已经送到,他的任务也完成了,还不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苟一苟,好和李争鸣学学修仙? 然而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便有两道声音,一道从外面一道从脑海里,打破了他的妄想。 云揽月:“出城就绝对安全?这多事之秋,恐怕这国都早已出不去了吧?” 李争鸣:“你要看信。” 李鸣:…… 合着他就是个打工人,毫无话语权呗。 而对于云揽月的话,青年也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一边的绿萝也开口了:“我们来时,将军引发的视线不少,都不像是普通的凡人。” “咳!”刘盘顿时不好意思的咳了咳,“我也想低调进城的,谁知道看城门的大老远就看见大喵了,我都没来得及收!” 青年沉默,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家不靠谱的将军。 于是他叹息道:“那就给他们收拾几间客房吧。”说完,又看向刘盘,似笑非笑道,“这里是将军府,具体的安排就不用本军师来了吧?” “不用不用。”刘盘赶紧摆手,“我夫人会准备的,你赶紧去喝药吧。” 青年微微颔首,将信件收到袖子里,便慢悠悠地走了。 而将军府这边也有人来带着李鸣他们入住,只是李鸣眼巴巴的看着那谢姓青年越走越远,他的信也越走越远。 [老李啊,你这信估计看不了。] 李鸣试图在脑海中和李争鸣沟通,奈何李争鸣完全不理他,似乎是铁了心想要他看信。 烦得李鸣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我不管你听不听得见,反正我决定了,这信能看就看,不能看就算了,我才不为这种事搭上性命!] 他在心中信誓旦旦地和李争鸣放狠话,结果刚回了屋,见四下无人,云揽月便对着李鸣说道:“我们得去偷信。” 李鸣:……哈? 他左右看了看,绿萝和他们没住一个屋,这还算不错的屋子里只有他和云揽月两人,这我们定然指的也是他和云揽月。 不是,他记得自己就是个凡人啊? 这偷信的事想来修仙者自己就可以完成,干嘛还要找他个凡人去凑热闹呢?关键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再说了,这信可是一直保管在云揽月那里的,信也曾经拆过,他不信云揽月真就是个圣人从未看过信,这交出去了还要偷回来,也太离谱了吧? 见李鸣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云揽月耐着性子和他解释道:“我是看过信,不过看的是信纸上的内容,完全没考虑过信封上也能做文章。” 她微微皱眉:“我自是信任姜县令的,也将他看做指引我方向的师父,可他从未告诉过我信封上的事情,我多少有些担心。” 说到这里,她垂下眼眸,表露出李鸣从未见过的脆弱。 “我也不想怀疑他人,可我曾遭遇背叛……就是那位小师妹,我未曾讲过关于她后续的事吧?其实是我不愿意回忆起来。” “小师妹从来都是他人夸赞的对象,我也一直以为她是个好人,可……可她却协同魔修,偷袭于我。” 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当时你看到的脸上的伤,就是她造成的。” 云揽月低下头,似乎陷入了低落之中:“自那以后,我再也不信自己看人的本事,遇事总是多疑,这……是不是很不好?”
第42章 云揽月不愿意回忆当时的故事, 这或许确实给她带来了不少的苦痛。 李鸣想起自己最初见到她的时候,第一眼确实是惊艳的,红色的衣服很是吸引人的眼球,外加那双眼睛, 让他忽略了其他。 直到后来在凉亭, 微风掀起了她的面纱, 露出了面纱之后狰狞的伤疤,李鸣才第一次触碰到了她不愿提起的内容,他也注意到了云揽月当时情绪的变化。 作为一个男性,说不在意容貌是假的,李鸣就是一个俗人, 抵挡不过追求美丽的人的天性。 不过到底是和云揽月接触了一段时间,他已经跳过了通过容貌决定第一观感的阶段,到达了更注重心灵美的第二阶段, 因而也没有受到容貌影响太大。 是以, 李鸣一直没把云揽月脸部受伤的事放在心上——放心上也没用, 还能天天盯着问?这种让人伤心的事,最好还是避而不谈。 倒是李鸣一直不过问, 反而令云揽月心里有点犯嘀咕,也就用寻药一事试探了下, 只是李鸣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一层在。 现在云揽月旧事重提, 还拿伤疤说事,李鸣顿时也没法拒绝她的要求了。 而至于这难过之中有几分真心……李鸣看着云揽月的表情,却没法给出个准话。 按照以往,李争鸣肯定要跟李鸣说云揽月这话是故意示弱, 不过他们刚巧目的一致,于是李争鸣也保持了沉默。 李鸣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这任务一看就不好做, 他一个凡人,如何参与到偷信这么大的事里来? 而且更重要的是—— “我会转移府内的视线,你找准时机,去那位谢军师的屋中偷取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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