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身子,吹干头发, 柯诗奕便准备睡觉了。 睡觉前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章戚依然没有发来消息。 她不会是想得到夸赞, 又或是从凶手那得到什么新线索,她只是想听一下那个凶手的故事。 …… 一个昏暗的走廊里,破旧的墙壁上有一道道血痕以及血手掌印。 头顶的灯也许有些年份了,灯光在走廊内忽闪忽闪的。而闪烁的那几下,恰好映照出前方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尸体。 头发不长,还有些微卷,整个脑袋低垂着让人看不清脸。沾满鲜血的白衣长裙,随着她身躯的晃动而晃动着。 恰在此时,从走廊深不见底地深处,传来一阵尖利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似男似女,似老人似小孩。如同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在你心头狠狠的一划,让人听着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伴随着阵阵阴风,让处在当场的人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肾上腺素飙升,脑海中都会下意识的脑补着些什么,令人毛骨悚然。 走廊里回荡着的笑声还未停止,后方就传来了沉重地脚步声。 一步……两步……身后的感觉越发明显,感觉那人好似都要贴上了后背。 下一秒,伴随着温热的呼吸,阴森鬼魅的沙哑男声在左耳边响起。 “你为什么不救我……你在现场却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柯诗奕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那被惊吓而剧烈跳动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然而全身冒出的冷汗,以及心有余悸的心,都在提醒着她刚刚那个噩梦。 她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三点多。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正是章戚的。 ──你看到了什么。 陈述句,而非疑问句,他确定柯诗奕一定有看到什么。 ──我看到了凶手坐在死者身上又哭又笑。 回复完短信后,她起身走到电脑桌前打开了台灯,让本身黑漆漆的房屋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她坐在电脑椅上,对着因为台灯的原因,而在玻璃上映照出的自己发呆。 面容艳丽,但根本掩盖不住憔悴。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衬的她脸色越发苍白,眼底的青色也极为明显。 这一觉,睡的还不如没睡,不仅短,而且感觉尤为疲惫。 第一次,在虚拟世界中对徐倪见死不救,由于他还活着,所以影响不大。 第二次,虽然是室友,却并没有直接看到她死亡的过程。场景难以从心中抹去,但好在之前被她自我暗示给压了下去。 这一次,她真正的见死不救了。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坏人,见死不救的行为可以说是有违了她的道德。 哪怕知道这是虚拟世界,这是假的,哪怕救了也改变不了现实中的任何事,而且都是为了找到真凶才这么做的。她也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在意。但刚刚那个梦告诉她,她很在意。 柯诗奕叹了口气,看来她要避免像这次一样,直接自定义到案发当天来看案发现场了,而且最近需要出去散散心了。 同时,她也明白为什么这么bug的一个功能,系统却并未想办法限制了。 就如系统所说,你能找到答案就是你的本事。同样的,你能撑住这种心理压力,那也是你的本事。 回到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柯诗奕才再次睡了过去。 这一觉倒是比较安稳,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直到被章戚的电话吵醒。 打电话来是让她今天去做笔录,毕竟她算是报案人和目击证人。章戚也没法瞒过去他是怎么知道那有命案的,所以她这个笔录跑不掉。 柯诗奕有些头疼的唤出虚拟面板,看着距离离开虚拟世界的时间不多后,她才放心了不少。 她这种获得证据和线索的行为,真的太难在警方那透明化了,这也是她拒绝当警方顾问的一个原因。 就像这次,录完口供后,警方肯定就会去调查附近监控做进一步确认。然后就会发现,她早早的就到附近出现过。再一查,换窗户的事估计都会被扒出来。 这让她怎么解释?未卜先知吗? 但如果直接把证据带出去就不一样了,哪怕哪天章戚对她不信任了,突然心血来潮去查一下线索和证据来源,他也什么都查不到。 这也算是一种“死无对证”了。 再对章戚说明自己刚醒,吃个饭就去的柯诗奕,挂断电话后就开始等待离开虚拟世界的时间到来。 <<<<<<<<<< 离开虚拟世界后,柯诗奕回到了刑子和刚帮她搬完一轮东西的时间点。 她看着空旷了不少的房间,准备开始收拾剩余的东西。 当然,收拾东西前,她要把从虚拟世界中拍到的视频证据发给章戚。 发给章戚的这个视频,是已经经过他剪辑的,主要把头尾她出现的部分给删掉了。 这一次,章戚回的格外的快,也问出了她意料之中的问题。 ──这个视频你哪来的? 柯诗奕回答的简洁明了: ──秘密。 她能做的就这些,警方信不信就由不得她了。 …… 章戚在收到柯诗奕的视频时,身子立刻坐的笔直,同时不假思索的就问出了那个问题。 不过不等柯诗奕回答,他直接把视频发给了顾裕:“看一下这个视频的真实性,真实的话就直接把这个女人给我找出来。” 顾裕看到视频后,除去面露的愤恨以外,就是对找到直接证据的喜悦。 这可是铁证啊!只要视频真实,这个凶手就跑不了了。 趁着顾裕干活的时间,章戚也没有闲着。他一直在想,为什么吴驰宇的案底中并没有弓虽女干这一项。 既然凶手都痛恨到要将人杀害了,如果是弓虽女干的受害者,凶手怎么可能不报警?这完全没有理由啊。 在看到那个视频中,凶手又哭又笑宛若疯癫的那一幕,那就越发觉得不可能了。 除非…… 章戚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可能性,低声呢喃道:“除非……报警了也没用……” “比如……未成年犯罪。” 未成年人犯罪的案底会被永久封存,除非特地想到这方面去单独调出来,否则根本查不到。 章戚紧抿着唇,不由得想到了上一个案子一开始和柯诗奕的那通电话。 半晌后,他在顾裕的大喊声中起身,面色凝重的朝顾裕的方向走去。 …… 柯诗奕全部收拾完毕后,便叫了辆车,把剩余所有的行李都搬了上去。 离开前,她从书包里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给陈敏如留了个言并放在了餐桌上才离开。 由于柯诗奕第一天搬家,许觅冉从徐倪那听到消息后就说要在她新家一起聚一聚,大家一起吃个火锅什么的。 柯诗奕本就想最近去散散心,对于这种热闹的活动自然也不会拒绝。加上这个豪华公寓里也有洗碗机,吃完收拾也方便。 徐倪和刑子和也都答应了下来,这次的食材也由两位男士负责购买。 徐倪苦哈哈的看着挂断的电话,撇着嘴说道:“我觉得在我表妹那奇特的装修下,胃口都会变差不少。” 刑子和双手插兜走在前面,口中嚼着口香糖嘲讽道:“不论打架还是泡妞,你想的基本都跟事实相反。” 徐倪不服气了:“难道你不觉得吗!?” 刑子和扫了他一眼:“你就不会看点美的?你丢的是肾不是眼睛。” 徐倪:“那地儿哪有美的了??” 邢子和条件反射的回答道:“柯诗奕啊。”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但刑子和反应迅速的补充道:“还有我,哦对,许觅冉也凑合。” 徐倪看看姿态肆意往超市里走的刑子和,低声道:“这么来说,看我也行啊……” 另一边,许觅冉也很快赶到了柯诗奕新住址,帮她一起打扫打扫卫生。 由于她也是第一次来,因此在刚踏入大门的那一刹那,她就被眼前的装修风格震惊了,没想到竟然有的人家里会装修成这样。 也许这就是艺术家……?
第39章 晚上七点, 所有参加人员都到了柯诗奕的新住处,一群人围在大象桌子上开始涮火锅。 这极具烟火气息,一群人在自己家涮火锅这种事, 是柯诗奕提一次体验。 虽然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但如果自己看的话就发现, 她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 带着如有若无的笑容。 这次照样有徐倪在,鸳鸯锅肯定是少不了的。 柯诗奕盯着邢子和他们从餐厅打包过来的高级肥牛,默默地把自己的筷子伸向了一旁的素菜上。 许觅冉看着一直往锅里放素菜的柯诗奕, 又看看她纤细白嫩的手臂, 皱眉道:“十一,你不能总吃素菜, 多吃点肉。” 柯诗奕在锅里夹菜的手顿了顿,说道:“我最近跟人打赌输了,惩罚一周不吃肉。” 许觅冉是知道柯诗奕性格的,对于她会跟人打赌这种事也是没有想到,笑道:“那你还挺诚实,挺好。” 徐倪在捞着清汤锅里的肉, 对柯诗奕道:“对了,我表妹过两天想过来看看她的新租客,柯诗奕, 你过两天有空吗?” 柯诗奕点头道:“应该有空。” 徐倪把肉塞进嘴里,含糊的说道:“行,那到时候我通知你。” 邢子和看着徐倪那模样,挑眉道:“不知道有个人还记不记得在进超市前的对话。” 徐倪夹菜的手一顿, 放下筷子在自己脸上拍了两天:“邢哥你这就不懂了,我这是在给你诠释什么叫啪啪打脸。” 邢子和都不屑于理他, 他拿起一旁买来的冰啤喝了两口,说道:“我妈塞了我五张沐西岛的15天免费旅游券,从四月一号到四月十五号,你们有人想去么?” 许觅冉大四了,实习就在自家公司,她第一个表示有空。徐倪现在无所事事,没工作不上学,只要身体那时候没问题了他就能去。 柯诗奕虽然也想去,生存时间也完全够。而且免费这点不说,还是跟朋友一起,最主要的是能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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