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睫毛。”另一个孩子指了指眼睛。 司吉月的脑子转不过来了,“那你们的哥哥姐姐?” “因为是姨娘生下的孩子,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懂得稍微多点的孩子很坦然地告诉她事实。 司吉月希罗果都顾不得吃了,张了张嘴,“仙域的人也能娶很多妻子吗……?” “可以哦,只要够强就好。” “可以有很多很多妻子,也可以有很多很多相公。” “也有哥哥和哥哥在一起,姐姐和姐姐在一起。” 司吉月整个人都呆滞了,三观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冲击。 她不敢置信地追问:“你们都有月族的哥哥姐姐吗?” “嗯!”围在她周围的一圈小萝卜头都用力地点了点头。 司吉月又兴奋起来,“那我能见你们哥哥姐姐吗?我还没有见过除了我以外的月族哩,你们哥哥姐姐人怎么样?脾气好吗?” “我哥哥特别好,他很爱我的!”一对双胞胎里的小男孩认真地说,他从身上那套深蓝道袍的领口下拽出了一条骨链,“这是我出生时哥哥送我的礼物。” 他又指了指自己弟弟,“寻安那一条是秀秀姐姐送的,秀秀姐姐比我们大一岁。” “哦哦!”司吉月凑近了些,小心地用手摸了摸,“好漂亮。” 见她夸人,周围小朋友的攀比心也起来了,都挤过来跟她炫耀自己的项链。 司吉月被小团子包围,痒痒的,像是被一群小狗扑倒了一样,好不容易才笑着挣扎出来,她重新坐好问:“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啊?怎么大家都有?” 双胞胎里的哥哥,李寻望好好收起自己的项链,说:“是我哥哥的肋骨做的。” 司吉月:“……?” 她又问了一遍:“……什么???” “肋骨。”周围的孩子以为她没有听清楚,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司吉月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来了,她谨慎地问:“你哥哥是去世了吗?” “没有啊,我哥哥还活着啊,这些希罗果还是他给我的呢。” “……”司吉月沉默片刻,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没死,你带着他的骨头干什么?” “这是月族的祈福方式啊,把肋骨送给自己亲人,姐姐你不知道吗?” 司吉月茫然地摇了摇头,片刻后又难过地说:“……你们讨好我不会是为了我的肋骨吧?!”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们都已经有了呀。”周围的孩子们飞快否认,“我们都很喜欢月族的!” 司吉月瞅他们一眼,又瞅一眼,最后还是不知道该说些啥,好在这时候夫子走进来,孩子们都回了到自己座位上上课。 *** 裴倨站在一扇恰好能看见山脚小镇的窗户边,一言不发,一切翻涌的情绪都被鸦羽一般的睫毛遮掩住。 “你都站了一下午了。”秦商子在剑里颤动两下,他实在不想继续陪这小子在这里发呆了,“要是暴露了,前面一年多的功夫可都功亏一篑了。” “我知道。”裴倨白玉似的脸庞上浮现几分偏执,“……我就去看一眼,我只看看她。” 说着说着,他就好像被自己的话骗过了一样,转身就往山下走。 秦商子在剑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小子早晚得憋出点毛病来。
第18章 肉包子 一直到下课从学堂里离开,司吉月都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怀里还抱着小孩子们塞给她的几个希罗果。 和四大陆的其他修士一起上完常识课以后,“捌玖拾”跟在她身边,唯唯诺诺地问:“师姑祖,您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您只要说,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来解决。” “是啊是啊,有我们在,谁敢动您一根手指头?!” 三个人拍着胸膛向她保证,司吉月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个:“你们好烦,别叫我‘师姑祖’了。” “捌玖拾”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应该称呼您什么?” “……不知道。”司吉月走得飞快,仿佛慢一步就要被什么追赶上似的。 三人组又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地追上去,“老大!还是叫老大吧。” 司吉月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看上去情绪不高。 “捌玖拾”随后对司吉月认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真实姓名,“捌”是王慎春,“玖”是赵建元,“拾”是钱林唐。 得知司吉月要去天药房取丹药以后,三个人又开始狗腿地给司吉月带路。 钱林唐很自豪地说:“老大你早说啊!我就是天药房孙师尊的亲传弟子,你要什么药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哦。”司吉月反应平平地答应了一声。 “老大,今天晚上有我师尊的公开课,你来吗?来的话我们替你占个最好的位置。”赵建元搓搓手,殷勤地主动向人提议。 司吉月耳朵动了动,点点头,嚼着希罗果,口齿不太清晰地说:“来。” 天药房支撑着整个青云派卫生设施、人口生育、以及环境保护等等。 青云派在其直辖的领地内拥有合法使用暴|力的垄断权,因此门派内自然而然产生了一些机构如长老会、监察门、后勤部和天药房等等。 而青云派的教育工作则是长老会负责。在学堂中担任教导职务的人一要有修为,二要进行考核,这些工作大部分是由长老们的亲传弟子和掌门门下弟子承担。传授的各种课程包括功法、历史、技术等等。 教育的内容不会因为性别而不同,在仙域里出生的孩子,能通过灵气检测的话,三岁以后就开始学习修炼的理论知识,到六岁时正式迈入修行,九岁时接触五行元素,一般在十八岁筑基,修为不够的话,可以选择用丹药冲击,当然,有人对自己身高样貌觉得不满意的话也会选择延期。 出生在仙域的孩子想要加入一个门派修为至少要达到练气期,而四大陆只有筑基以后才有资格进入仙域。 在仙域里出生的孩子,很多一出生就定了师父,他们的长辈在为其选择师父时,除了考虑具体元素属性,也会考虑师父的人脉关系,所以他们往往拜入自己父母或者是父母的朋友门下。 仙域很早之前就延续着这种“师父带徒弟”的教学模式,但是每个门派中都会有公学,在某方面擅长的老师会开设公开课,因为内容鞭辟入里,可用性很高,所以很多散修和外门弟子会去蹭课。 司吉月来到仙域已经两个月了,却至今没有见到第二个月族人。 修仙界讲究强者为尊,在学堂里的所有弟子中,司吉月已经是最强的那一个了。她在这方面灵性很高,很快娴熟所有的课程,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比来了一年的师兄优秀。 无论大家是否相信这些传言,也不管他们喜不喜欢司吉月,多数弟子都钦佩司吉月在这方面的天赋,修仙界崇尚强者,只要足够强,就能得到向往和憧憬。 会有一部分人因为她月族的血脉对她冷眼相待,但是司吉月不在乎。司吉月的骄气和脾气毫不遮掩,众人也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她身上有着一股让人眼前一亮的生命力,像是一场深冬磅礴的雪,掩埋住生命中的一切谩骂和讥讽,浩浩荡荡铺盖出一片高傲的洁白。 落日的余晖将影子一点点拉长,在这条漫长道路的尽头,司吉月一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边用乱七八糟的调子诵唱诗歌,那不成曲的调子是师父教的,说是《起源录》中的诗歌。但是现在司吉月都快学完这本书了,还没有在书里见到它一次过。 想起沈灼洲,她又记起中午临走前他塞给自己的几个肉包子。 司吉月把包子掏出来,看向“捌玖拾”,犹豫了下问:“你们有谁是火系的灵力吗?” “我我我!”王慎春激动举手,摩拳擦掌打算给司吉月好好露一手。 “帮我烤烤包子,”司吉月开心地说,“你们吃吗?我师父自己做的。” 赵建元和钱林唐受宠若惊,搓搓手,说:“老大,我们也能吃吗?” 司吉月已经拿着一个凉包子吃起来了,“吃呗。” 她说话嘟嘟囔囔的,吃完一个又接过王慎春新烤好肉包子,还没咬上去,手里的包子就消失了。 司吉月刚愤怒地蹙起眉头,抬起头往后看,意外地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时此刻站在她身后——抢走她包子的裴倨。 他穿着灰绿色的道袍,左耳挂着一个黑玉吊坠,随着咀嚼的动作一摇一晃,昭示着主人的愉悦。 裴倨白玉似的脸庞带点浅薄的笑意,低敛下眉眼看着司吉月。 司吉月跟他足足对视了五六秒。 她终于回过神来,上前一把薅住裴倨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把我的包子给我吐出来!” 裴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居高临下地投射到司吉月放在自己下颚处的那只手上,看到她戴在无名指上的石头戒指以后,唇角微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 裴倨抬手攥住司吉月的手腕,他掌心滚烫,衬得手里那截纤细、柔软的手腕像雪一样,只是稍一用力,上面就留了一个红印。 身高和体型带来的力量差距让裴倨轻而易举地把司吉月的手给移开,司吉月用力到手指泛白,耳垂都涨红了,那只手还是被裴倨攥住慢慢拉开。 从小到大,裴倨非要较劲的时候,司吉月很少拗得过他。 “小月儿,”裴倨漆黑的眼瞳低下去,瞥了眼她腰间的示君,“那把剑你还在留着……?”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管得着吗?!”司吉月握住示君,充满敌意地盯着他,落在裴倨眼里像是小猫在冲人哈气。 “那把剑早就不适合你了。”裴倨目不转睛地盯着司吉月的脸,淡淡道。 司吉月飞快地抽出示君,剑锋直直地指着裴倨的喉结,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她像是真的生气了,语气沉凝地说:“我不需要你侮辱我的剑!” 裴倨先是直勾勾地盯着司吉月,几秒之后难耐地咧出一个笑,少见的明朗。他把两只手面朝司吉月举到肩前,做出个两人之间表示认输的小动作。 司吉月生气地“哼!”了一声,可裴倨始终都笑着看她,于是她最后还是把剑收起来了。 她被裴倨盯得不自在,佯装平淡地瞅他一眼后,司吉月率先开口:“我们婚约结束以后,你有没有遇到过其他佳人?” 裴倨不笑的时候,那张端庄肃穆的脸上就会平添几分神性,他直直地注视着她说:“从未。” 司吉月嗤笑一声:“哼,我都换了三个了,废物。” 裴倨:……? 裴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神情重归于一片寂然,他弯腰凑近司吉月,脸色平静到有点吓人,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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