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从望心镜里看到玄微仙尊心火将灭,才拜托清虚仙尊前去查看,黎宗主不必多疑。” 即使修为不低,大祭司依旧显出一副垂垂老态,没人知道他究竟活了多少岁,众人只知晓他已经在白鹤山待了几百年——哪也不去,就守在望心镜旁边。 而大祭司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利用望心镜做出预测和占卜的人。望心镜给出的预测杂乱无章,想要从中分辨出自己真正想探寻的结果不是并不是一件易事。 黎雁铭闻言不知道相信没有,只是冷淡地垂下视线,反正玄微也不是他合欢宗的人,黎雁铭无意与他们争论。 “阿弥陀佛,不论是不是玄阴会干的,贵宗接下来都应该加强防范了,以免再出人命……毕竟元婴期以下的弟子可是只有一条命。” 光明寺主持对白鹤山掌门行了一礼,然后拿起玄微仙尊正骂骂咧咧的元神,将其放入自己的封天印当中温养起来。 “在玄微仙尊能够重新凝聚实体之前,就让贫僧来照看他吧。” 在场几人自然没有意见,行凶者暴露的信息太少,现在除了加强防范和暗中排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五宗大比还要继续下去,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在众人陆陆续续离开以后,大祭司看向清虚仙尊,主动询问道:“尊者的那位小徒弟最近表现如何?” “没什么异样。”清虚仙尊淡淡地回答,也向大祭司道别打算离开。 大祭司忽然重新又叫住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从望心镜推演的结局来看,此子若是长成,必将藉由黑暗赢得大权,届时整个仙域都将生灵涂炭,尊者何必……” “赵先生,”清虚仙尊只是略微侧头,稍显不虞,“我已经说过,我会在裴倨走上歧路的那一刻亲自清理门户……他是我的弟子,您不必过于挂念。” 大祭司知道清虚仙尊心意已定,再说下去只会白白惹恼他,于是也就不再多言。 往日里他跟清虚也算是关系融洽,但那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曾经有恩于他,这份贫寒时的恩情可以让清虚仙尊多次出手相助,却不足以让他听命于自己。 清虚仙尊走后,大祭司走到扶桑木做的长台上,用一双枯瘦的手轻轻抚过望心镜镜面,喉咙里流淌出一阵复杂灵语,再次推演未来的画面。 这一次,望心镜给出的画面和以往有了少许不同,大祭司看到一个白发及腰的高挑背影,立于巨龙之首。 他急切拨动画面,想要看到此人的容貌,画面却如镜花水月一般转瞬消失。 大祭司没有沮丧,他迫切地叫来身边的学童,吩咐他去把今年五宗大比的所有弟子资料都带过来。 他一份份翻阅名册后,找到了里面唯一一个月族。 祭司眼神一顿,慢慢把写着她名字的令牌挑出来,一字一字念到:“司…吉…月。”
第51章 走剧情 第二轮比赛随着淘汰的队伍越来越多, 后面的比赛也被安排得越发紧凑,按照一天十场比赛的安排继续比下去,第二轮比赛很快就要结束了。 在比赛正常进行的同时, 白鹤山上各处却并不算平静,夜间巡回的修士比五宗大比刚开始时增加了一倍,甚至白天的看台上人也坐得不如从前满, 消息灵通一些的家族开始闭门不出。 中后期的比赛也越来越激烈,司吉月坐在最底层台阶的位置上,低着头,双眼注视掌心内的小玩意,一个小小的泥塑血鹰, 是桓叶刚刚捏给她的。蹲在她头上的原型血鹰歪歪脑袋, 好像看出来这是缩小版的自己,高兴地啾啾叫了两声。 “你们听说今天上午的比赛了吗?”卫承兴对司吉月三人道:“死人了,有三名修士被杀死在格斗场上……” “听到了。”司吉月点点头, 虽然当时他们都不在,但是周围人一直在议论,所以也大概了解一些。 “……其中,有一个修士, 是光明寺的,弟子?”桓叶说完以后,抬头看了一眼单安平。 单安平今天显得异常沉默,丝毫不见往常叽叽喳喳的样子, 好一会儿后,他说:“是我同门的师弟, 师父说……五宗大比原本就是生死自负,让我们不要执念过深。” 他努力表现得不悲不喜, 但是放在双膝上的手却紧紧地握成拳头,卫承兴只略瞧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知道单安平心里难受,但是这时候不管怎么劝慰,都显得无济于事。 卫承兴从腰间摸出一枚暗器仔细擦着,说:“那名动手的散修完全就是恶意伤人,他的招数一开始就是奔着杀死对手去的。” 卫承兴把脸上嬉笑的表情完全收起来时,身上多了股莲华门的肃杀之气。他淡淡地说:“被打伤的弟子里也有两个是我们门派的人,掌门已经放话,下一场只能让他横着走下格斗场了。” 他说完,把暗器往地上一掷,暗器暗携恐怖灵力,在岩石地面中深入三尺。 “反正这仇,莲华门寻定了。” 单安平静坐不动,垂着视线低声默诵经文。司吉月摸了摸自己手里的泥塑,看向单安平,她倒是有点好奇单安平的想法,虽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是……司吉月又看了下单安平短短的发茬——他毕竟是小和尚嘛,难免被戒律约束着。 司吉月想到这里,拍拍单安平的肩膀,没有安慰他什么,在心里悄悄做了决定,如果在比赛上碰见那个小组,教训教训他们好了……光明寺不杀生,剑修可不在乎这个。 霍玉宸这段时间除了比赛,其余时间根本不露面,连卫承兴都找不到他,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随着裁判宣布场上比赛的胜负,今天的十场比赛也彻底结束了,看台上的观众都陆陆续续地站起来打算往外走。 司吉月拍拍手中的尘土,问桓叶:“这个血鹰怎么解决呢?” 桓叶从她手里把泥塑接过来,然后慢慢合起手掌,泥塑在她手中咔哒溃解,发出土块破裂的声音,桓叶再张开手掌时,掌心只余泥土碎屑。 “这样不太可惜了吗?” 司吉月疑惑地看着桓叶,伸手拍拍她的手,帮她把土块抚下去。 “不会……因为,原来就是泥土,这样,只是让它们回归本源。”桓叶拍掉掌心碎土,她停顿片刻,对司吉月补充道:“小月亮……下次再,重新捏给你。” “好哦!”司吉月从她刚刚说的话中回过神来,美滋滋地答应了。 倒是她头上顶着的那只血鹰,眼见另一个“自己”被捏碎了以后,探出脑袋愤怒地啄了啄桓叶的脑袋,“啾啾”乱叫着飞走了。 接下来几天内的比赛简单得出乎五人意料,他们的对手跟曾天他们和光明寺的五个佛修相比,明显弱了不少。 卫承兴原本都打算坦然接受倒霉现状了,结果接下来的两场比赛顺利得让他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以致于卫承兴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被人暗箱操作了。 司吉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对手强点也是打,弱点也是打,只要能赢,她并不在乎跟谁比。 顾家在这段时间里又派人来邀请过她,司吉月在后街待了很久,但是鲜少能见到顾风平,他好像很忙,但是偶尔来一次就会被月族人团团热情围住。 司吉月刚开始还对顾风平满怀警惕,但是相处久了以后就下意识跟他亲近起来。 也不仅仅是对顾风平,司吉月很喜欢跟青峰和白凤在内的所有月族人待在一起,血脉带来的亲近感远比她想象中要深。 顾风平平时总是转着手中的檀木佛珠,笑眯眯地看着司吉月和小辈们打闹,他那狐狸似的神态总是让司吉月想起梁茂尘来。 尽管自己跟后街上的这些月族孩子年纪相差并不算大,司吉月仍然常以惊奇和些许的嫉妒观察着白凤他们。 司吉月想不到他们为什么每天都能过得这么平和而宁静,没有忧愁。 这些月族孩子也同样以羡慕的目光看待司吉月,他们在彼此眼中,似乎都是非常奇怪的人,与自己同龄,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却又跟以往认识的人都不相同,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好奇地打量司吉月的佩剑,羡慕又小心翼翼地说:“尊者,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剑吗?” 司吉月于是将腰间的示君递给他,那少年瞬间兴奋起来,小心地摸了摸,然后试着朝面前的空地挥剑。 旁边另一个孩子很羡慕地看着拿剑的少年,好似拿到那把普普通通的剑的人也能真的变成仙人一样。 他带点失落和忐忑,问司吉月:“尊者,为什么我们不能修炼呢?咱们不一样吗?” 司吉月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那孩子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沉默地低下头,嘴角和眉梢都无声地垂了下去。 司吉月没察觉到这孩子的难过,她摸了摸自己的肋骨,说:“我的肋骨是全的哩。” 那少年听完她说的话后愣了一下,然后怅然若失地笑笑,点了点头。 顾风平这时恰巧派人来请司吉月去共进晚膳,司吉月把乾坤袋里剩的最后几个希罗果分给他们,跟这群孩子挥挥手再见。 她跟着青峰来到膳厅,顾风平微笑着示意她来自己旁边坐。 顾家不愧是世家之首,摆在司吉月面前的吃食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都是适合月族胃口的菜肴,这些东西司吉月以前见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吃了。 她就一边吃一边惊讶,眼睛里洋溢着感染力极强的幸福感,每吃一道菜就要快乐地“哇”一声。 顾风平在旁边看着小孩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忍不住包容地笑了笑,他面前的菜没怎么动。 顾风平没有胃口。 但是,他轻轻用手指敲着自己膝盖,看小孩吃饭也挺有意思的。 司吉月很快就吃饱了,但是胃里还能继续塞一点,于是她吃饭的节奏慢下来,司吉月瞅瞅顾风平,忽然问:“你是不是很累啊?” 顾风平手中转着的佛珠一停,意外地抬了抬眉,笑了,哄小孩似的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家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很麻烦吧?你的兄弟姐妹呢?”司吉月腮帮子鼓鼓地说问。 顾风平沉默片刻,淡淡地说:“我母亲是顾家上任的家主,她是修仙者,但是只有我父亲一个夫君,也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没有别的同胞兄弟姐妹,这就是我能以一个月族的身份,登上家主之位的原因。” 顾风平没有瞒着司吉月的意思,正是因为他不会舍弃月族的身份,顾风平才不得不思虑更多。 他从前只是想着尽可能多地庇护一些同族,但是司吉月和霍玉宸的出现却给月族带来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新可能。 想到霍玉宸的那天所说的提议,顾风平视线沉凝片刻,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一开始同意帮霍玉宸实施完善这个计划的时候,心里其实不太平静,不过几天过去,他的心态已由歉意转变为漠然。毕竟他已凭自己的意志做了选择,后悔已无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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