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最好跟着它把上头的东西背下来,若有心,也跟着识几个字,这里不是凡界,哪有人不认字。” 扈轻唯唯诺诺的说是是。 花老板拿起她一根手指头往单子上按了下,接着有声音从纸上冒出来,是花老板的声音,吓扈轻一跳,差点儿扔掉单子,急忙捧住了。 惹得花老板咯咯笑,顺手掬了旁边竹管里流动的水涮了涮她拿过扈轻手指头的手:“你先认花记单子,等下来问过我,我告诉你今日的任务。” 扈轻忙点头:“花老板您不用管我,我一定好好记。” 花老板点点头进了里面去。 扈轻松一口气,不就是点读笔哪里不会点哪里,怎么自己真变成土包子? 她静下心,脑海里浮现方才花老板介绍花草时的话和顺序,脚下按着花老板的步子重新走一遍,一遍又一遍。 末世生存艰难,往往一个不留心就把小命葬送,出任务要牢记周边的环境地图和变化,说不定哪里就藏着丧尸。而在基地里也要时时留心事事过心,不定自己忽视的哪一张面孔哪一句话会带来祸端或机遇。 扈轻能以普通人的身份保住自己三年,她时刻紧绷的神经和大脑立下汗马功劳。 她想得还要多一些,这里的灵花灵草能入那等高档消费地的眼,可见是值钱的,自己记住了,不定哪天在哪里见到没主的可以挖回来卖钱。 花老板没精力去多关注一个寿命短暂的凡人,她是散修,没有门派支撑修仙需要的大笔资源只能自己做些生意,幸好她种得一手好花得了这固定的营生。但她每天的大部分精力仍是放在修炼上,所以才雇人来送花换花,哪个修真的人敢浪费时间?便是侬花阁里的客人,消遣也是另一种修炼的法子,而那些姑娘们,接待完客人也在争分夺秒的修炼。 扈轻记牢了这里的花,总共有一百一十种,又点读了几遍单子,不说一个字一个字都记牢了,但每一项每一条都记清楚。 去找花老板。 花老板也不考一考,盘腿坐在蒲团上微微点了点头:“你拿两盆九品梅送到碧连天,更换了门口那两盆回来。今日的事便做完了,你可以直接回家了。” 这样的工作,她太可了。 九品梅种在不过膝的泥金小瓮里,老桩枯瘦,有花无叶,开出的花梅形淡粉,且树上只有九簇花,每一簇有九朵苞。 扈轻知道这是灵花,动作间很是小心,一左一右抱起卡在腰间,越过青石路面往对面去。 她在末世虽未觉醒异能,但病毒肆虐的环境对普通人的体质也有提升,加之刻意训练,她的力量速度都有提升。来到这里后,竟也直接带到这具身体里来。而且不知是不是生活在有灵气的环境中,扈轻觉得自己更加身轻如燕力大如牛了。 她轻轻松松往对面去。 花老板扫过她背影一眼没多在意,随口一句:“力气倒是大,正好了,我也不想雇个臭男人。” 到后门跟前,扈轻小心放下花,敲门,门开,有个不耐烦的脸伸出来,年纪四五十许的婆子。 扈轻觉察得出对方也是修真之人,客气礼貌:“叨扰了,我是对面花店的伙计,去碧连天换花。” 婆子盯着她的脸,不屑又怜悯,原来是个短命的凡人,还破了相。 “进来吧。” ----
第19章 脑子里有虫 婆子放出一只白纸鹤,翩然定在空中翅膀一点一点,已经见识过青岩纸鹤传话的扈轻并没表现的太惊讶。 婆子嘴角微不可见的向下拉了拉:“往后你都这个时候来,纸鹤会带着你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乱跑。”她阴恻恻扯出个笑容:“乱跑会死的。这里可不是你们凡人地界,没有官府给你撑腰。” 扈轻好脾气的笑笑:“多谢提醒。” 不要跟无关紧要的人置气,这是她在末世学来的宝贵经验。 那婆子哼了声,转身走了。 扈轻望了眼,面上笑微微心里却是皱眉,她没法参照常理去猜修真之人的年纪,可那婆子眼神浑浊总觉得没有修真之人的仙气呢。 她摇摇头,追着纸鹤踏上去往碧连天的路径。 现在的她对修真界仍是不了解,以后她再见到这种人就能一眼看出这是修行不得进元寿将尽的表象。 修真之人也要分个三六九等,最根本便是灵根的区别。有扈暖这样优异天灵根被宗门珍视的,也有灵根驳杂宗门不收修行艰难的。普通永远比优异多的多。 这婆子就是灵根低劣难进益的,不然不会在这种地方捞个看后门的差事,如今大限将至,她心头烦恼又恐慌,对着别人不敢发泄,对个凡人却是敢瞪眼的。凡人,蝼蚁尔,本来存着这新来的送花工敢不敬她正好教训教训出邪火的心思,谁知这丑陋妇人却是呆傻得很,算了算了,她珍贵的时间干嘛浪费在区区凡妇身上,不如赶紧去闭关,说不得一个感悟就可延寿百年。 扈轻跟着纸鹤,不知自己逃过一劫。她一路谨慎,暗暗记下路线,只觉四周围静得似夜晚,想到这是什么地方倒也不足为奇,最后纸鹤停在一片茫茫水边,碧绿荷叶间有楼台立在其中。 扈轻脸现迷茫,这水望去远远的边,如野湖一样,而昨日里自己跟着花老板来见的水却不是这里,侬花阁究竟有多大? 纸鹤定在空中不动,扈轻来不及多想,见那白日闭门的水边木楼前一左一右两盆九品梅开着欲谢,上前换过新梅,将旧梅抱在腰间,纸鹤已经向原路飞去。 扈轻出了侬花阁,将两盆九品梅放到空出来的位置,想了想,似乎修真之人最讨厌修炼的时候被打扰,左右花老板交待在前,她麻利的下班了。 走出百米,她脚步一顿,看向旁边另一条向前的路,临时改了方向。数着步数估摸时间,用了半个多小时,绕着侬花阁走了一圈。 心里暗惊,里头绝对比外头看上去的大,是阵法迷踪还是修仙小说里写的别有洞天? 摇摇头,自己还是见识太少,周围住着的又都是凡人,很多人连界河都不敢踏过一步,自己能向谁打听?想来以后时间长了肯定了解的多。 扈轻回了家,才到中午,正巧隔壁妇人出来。妇人见到她托托头上翠绿簪子,鼻孔朝天哼了声。 扈轻当看不见的进自己家,也是无语,莫名其妙就成了邻居的攀比对象呢。 她倒是从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里听过些讯息。说起来,这里的凡人几乎都是来养老的,也就是说,全是啃小族。背后没依仗的不会到这里来,而有依仗的,家里修士手指缝里漏点就足够养活他们。 所以这些人平日里最大的消遣就是围一圈说话,攀比。 每次出去倒垃圾或者买东西,扈轻都能听一路的八卦。 亲耳听这位邻居跟别人炫耀。她儿子,是朝华宗的弟子,她是跟着她儿子来的,据她自己说,以前男人对她和儿子不好,然后儿子测出有灵根,狠狠打了男人的脸。 这就是她主要炫耀的点之一,用极尽丰富的词汇形容男人的后悔和哭求,洋洋得意于自己甩了他。 另一个炫耀的点便是儿子孝顺了。 所以,扈轻真心疑惑她跟自己攀比的点在哪里?自己只是一个新来的啊。 扈轻点灶,下了一把面条。 香气传到隔壁,妇人眼珠子都发绿了,骂一句穷酸。没办法,她也想吃,奈何自己厨艺实在是糟,更奈何隔壁小寡妇不识相不知道来巴结她。 至于孝顺的儿子,哦,辟谷丹她不缺,可这玩意儿能好吃? 扈轻觉察不到隔壁的怨念,如今她一日就吃一餐,不知是不是末世里忍饥挨饿锻炼了出来,只吃一餐并没有影响到体力。 收拾好后出门继续找工作,希望能找到时间自由的兼职。 黄昏时空手而归。 第二日花老板那里的事情多了些,因为这一天侬花阁好几处都要换花草,换得还挺多。 扈轻比昨日晚一个时辰过去,和花老板打了招呼,花老板欲考验她故意没说话,好在扈轻将昨日的单子牢牢背了下来,根据单子上一样一样的找齐,有条不紊的来回好几次把花给换好。 这次去侬花阁没见着那婆子,只纸鹤在门后等她。 花老板看得很满意:“以后你就根据单子上来做,我忙着修炼,除了照顾花草别的事情能不打扰我就别打扰我。” 扈轻恭敬的表示明白,花老板果然转身进去又修炼去了。 这便是修真之人的日常,挺——专注的。 这头扈轻算是有了正经生计,过上了规律的生活。 那头乔渝真人却是有些心力憔悴。 他从来不知道认字有这么这么难。 他一个真人,出手间劈山断海,竟沦落到拿着刻刀一张一张的刻大字木牌,从数字到名字到日常用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教。 他徒弟的反应好可爱,歪着头,睁大着眼睛,恍然大悟状:“原来长这个样子呀!”或者“原来这个字是X呀!”。 每一次。 每一次! 他就不懂了,就两个字轮换着拿给她她是怎么做到次次读错还次次不一样的? 关键是,他很确定徒弟不是在耍他,她是真的记不住! 开颅吧,脑子里一定有虫。 其实这事也不能太怪扈暖。尽管她没上小学还没学认字,可平日里耳濡目染没少接触文字的机会,她的印象里,字是扈轻那个世界的横平竖直的简化字,而这里的文字——全是曲里拐弯的繁体字。 大约扈暖小小的想法是:字还能长这样? 如此强烈的冲击对比,她才入学几天没哭着回来就是心理素质好了。 ----
第20章 用喊的 可乔渝不知道这些原委,他在怀疑人生。 徒弟给他的打击太大,他的自信摇摇欲坠,他摇摇欲坠的去别的峰头串门。 找了跟他关系好的竹宣真人:“师兄,你徒弟认字不认字?” 竹宣懵住:“你徒弟不认字?” 乔渝头疼:“记不住。” 竹宣看着他了然的笑起来:“你徒弟才五岁,来了没几天吧,凡界又接触不到我们的东西,记不住也正常。我记得当初我那从凡界来的三弟子,也是这样,以后时间长了就好。” 取笑他一点不懂带孩子。 乔渝立刻松了口气,随口问:“那师兄的三弟子当初是怎么记字的?” 竹宣喜欢收徒弟,已经快排到十位数去,他用心回想了下:“好像是他下学回来自己学,别人写一遍他就写一百遍,苦功夫下到了自然记住了。” 频频点头,对自家这个徒弟的韧劲很满意。 乔渝心内呵呵,直觉要是说出自家徒弟的表现他们师徒都没脸,再没多话回了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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