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平的叔叔是个危险人物,可等她反应过来想下船的时候,她所有的利益链就已经被那个老狐狸掐在手中了。 “你倒是个运气好的,竟没被徐昌平发现。” 听她用装睡来偷听徐昌平讲电话,白夏还高看了她一眼,蠢是蠢了点,心眼倒不少。可惜也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对方看中的正是她贪慕虚荣的心理,能用钱收买的棋子是最廉价的,也是最容易被抛弃的。 正准备继续追问徐昌平的叔叔是谁,却见她突然精神一振,疯了似的朝对面喊: “徐昌平!我在这!在这!” 快来救救她啊! 白夏转头,透过繁茂的树丛,正看到一个男人往这边小跑过来。 来人中等身高,在当兵的人当中并不算高个,长相却白净斯文,看起来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相机,她在裴延城给她搜集的器材书上见过,这可是个价值不菲的稀罕玩意。 原来这就是徐昌平。 徐昌平跟周沐瑶约好了今天一起去城里,结果等了半天她也没来,正烦躁的来宿舍找她,谁知道竟撞到这一幕,可不得忙不迭的赶过来。 “你怎么才来呀!我都被人给欺负死了,你瞧我手都破了。” 白夏:? 你手破不是自己往墙上扣的嘛? 躲闪白夏的视线,换了副面孔的周沐瑶,娇滴滴地冲来人撒娇,清秀的小脸上还委屈地挤出两滴泪,看上去的确有几分我见犹怜。 谁知道托着相机跑到近处的徐昌平,却瞧都不瞧她,反倒径直停在白夏面前,面露担忧: “你没事吧白同志?” 白夏:? 这两人怕不是都有什么大病吧! 等着男朋友来安慰的周沐瑶,尴尬地举着手愣在原地,清秀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狗男人。心里啐了一口,面上却还是柔柔弱弱地上前拉住徐昌平的胳膊,刷存在感宣示所有权。 被拉回神的徐昌平,依依不舍的收回粘在白夏身上的目光。 真漂亮,近看更漂亮。 “你们这是在?” 转头心不在焉地拍了拍周沐瑶的手。 知道这是个见色眼开的,周沐瑶更觉得他靠不住,熄了几分刚刚喊人的激动,虚伪地笑笑: “我把白夏的笔记本弄丢了,她有点生气,所以两个人闹了一点小矛盾,现在已经没事了。” 白夏看着她挑了挑眉,显然对她的知趣很满意,弯腰拎起墙边的暖水瓶,笑得别有深意: “借来的东西周同志可要好好保管,下次再弄丢了,别人兴许可没我这回这么好说话。” 周沐瑶:......嘤,又威胁她。 白夏今天穿的薄线衣配长裤,款式很普通,但是面料却是松紧得很有弹性,勾勒出清晰的身材曲线,弯腰时巴掌宽的细腰跟挺翘的臀线,更是晃花了徐昌平的狗眼。 “我来拿,怎么能让女同志干这些粗活!” 双眼发直的徐昌平甩开了周沐瑶的手,上前狗腿的要给白夏拎水瓶,可他手伸过去的方向,不像是要拎水瓶,反倒更像是朝白夏的手去的。 眼疾手快的躲过了他的触碰,白夏脚下往后侧移了一步,看向徐昌平的笑意不达眼底。 “徐同志这么急做什么,这是你家周沐瑶的暖水瓶,我给你就是了。” 话落就干脆地递给他,却在他眉开眼笑地来接时,手下使着暗劲将水瓶内胆震裂,布满裂缝的水瓶内胆,在徐昌平毫无所觉地接过后,突然炸开! 一小时前才接的滚烫开水,尽数浇在了徐昌平的双腿。 烫的他气急败坏地将水瓶丢出老远,毫无形象地扯着裤子哀嚎起来。 “艹!他妈的烫死我了!” 五月末的山北已经没那么冷了,穿的都是一条薄裤子,一大瓶开水浇上去虽不足以烫死人,但也能去层皮。 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的周沐瑶,动作飞快地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成为被开水殃及的池鱼,而一旁的白夏却跟无事发生一样,依旧笑得和善,周沐瑶悄悄收回视线,抚着胸口心里后怕极了。 还好,还好她还算老实,不然这开水,可能就换成洒在她身上了。 “徐同志你怎么没拿稳呀,吓了我一跳!” 见徐昌平狼狈地龇牙咧嘴地抖着湿透的裤腿,白夏倒打一耙,先怪起对方来了,话落也不等他反应,转身就往外走。 临走前还瞧了周沐瑶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 什么玩意。 * 从宿舍楼后走出来,白夏竟然又遇到了,先前领她去找周沐瑶的文艺兵。 对方穿着军装,四肢修长,挽起的袖子露出手臂上薄薄的一层肌肉,姿势懒散的坐在石墩上,看到白夏立刻兴奋地招手跑过来。 “同志,笔记本没拿到?” 见她去了这么半天手上还是空的,邵曾远皱着一张脸,像是早料到一样。 “嗯没拿到。” 白夏淡淡应了一声,脚下步子不停,继续往文工团外走,一副不想跟他多聊的模样。 可惜对方显然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依旧精神抖擞的跟在白夏后面,盯着她利落挽起的发顶。眼珠子转了转,意味深长地咂了咂嘴后,走上前跟她并排,摆出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 “嗐,你不是我们文工团的,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周沐瑶......啧,你还是少接触吧。” 一句话说得有故事极了。 预想中的美人回眸没见到,邵曾远讶然。 嘿,八卦都不感兴趣? 搭讪生涯惨遭滑铁卢,邵曾远还不信了,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继续跟在她后面自话自说: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兵种呢?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不说其他团,就是我们文工团的女兵,就没有我没见过的,那你...是其他军区的?” 这就对了,进了学习班的,他又没见过,肯定是其他军区的! 越想邵曾远越觉得自己猜对了,据说为了方便她们学习,其他地方来的女兵都暂时编进了他们军区。山北军区那么大,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知道编到了哪里,反正不是他们文工团。 身后的瘦高男人喋喋不休的像一只大鹅。 白夏从没见过这么聒噪还没有眼力见的人,停下脚步转头开口: “我不是军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摆明了不信的邵曾远打断,他还胸有成竹地一甩头: “那不可能!你在学习班学习怎么可能不是女兵呢!同志你别怕啊我不是坏人,我是文工团的邵曾远,是个好人!” 是不是好人白夏不知道,是个话唠倒是真的。 “你不知道学习班还有家属吗?” “我知道啊,裴团长的媳妇嘛!可家属就她一......啥意思?你就是裴团长的家属?” 邵曾远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奶奶的,他的消息是有多落后啊,只听说裴团长的媳妇是农村来的,谁知道这么好看。 这是哪的农村啊,世外桃源吧。 “是我,同志你还有事吗?” “啊没事没事,原本以为您是女兵,想着我新排的舞台剧有个角色一直没找到,想请您来试试的,却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既然是团长夫人,那就不好打扰了!” 他就不该把这个出场没一分钟的配角,设定成什么绝世大美人,搞得现在高不成低不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团里吃香的女同志看不上这么点演出时长,愿意演的他还嫌弃人家长得不够好看。 眼看着就要下乡演出了,邵曾远急得头都要秃了。 “原来是这样,我没有相关经验,这段路邵同志你恐怕白跟了。” 邵曾远抬手挠了两下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 “嗐,您这说的什么话,是我将您领进去找的周沐瑶,我再把您送出来不是应该的嘛!” 称呼都改成您了。 “邵同志还真是热心肠,对了,可以找你问个人嘛?” 白夏眼神闪了闪,装作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热心肠’三个字夸的邵曾远心里直发虚,尴尬地摸摸鼻梁,见她有话问,立刻拍着胸脯打包票: “您说,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知道徐昌平的叔叔是谁吗?” * 打听到想要的名字,白夏也不作停留,直接往家走。 这个点方自君肯定已经去了团里,裴延城那边通讯中断,了无音讯,急这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什么。等方自君晚上回家后,打算再去找他说周沐瑶的事。 一回到院子,白夏就将院门拴紧,连带着进屋门跟窗帘都拉得严实。 随着她一步步走向床榻,凝实的身体也渐渐化为虚影。 裴延城离开了三周,失去外挂后的修炼速度,跟不上她每日所消耗用来维持实体的法力,现在几乎每过一天,维持人行的时间都在减退。 只怕裴延城再不回来,她也得消失了。 白夏脱了鞋袜盘腿坐在床中央,手心朝上搭在两侧膝头,待精气运转过两个周天,静下心来开始默念口诀。 随着一串古老的文字从她口中呢喃而出,光洁的右手掌心开始浮现出一个图腾,花样繁复特别,正是先前跟裴延城签订的合心结。 细如发丝的藤条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时强时弱像是不稳定的电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落日西斜天色将晚,白夏才疲惫地睁开眼。 没有感受到裴延城的位置。 还是她的修为太低,当初那道雷劫到底伤了她的根本。 掌心一翻,手心的图腾也消失不见。 自古两个烙下合心结的伴侣,可以不受距离的限制,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原本这是个最快找到裴延城的办法,但是却受法力的限制,若隔得太远,耗费的尤其盛。 以白夏化为腊梅后的能力,不说找人,就连结下契约都很难办到,当初那么轻易就签订成功,估计还是因为裴延城身上的功德光。就像一个巨大的发电厂,给她源源不断的供电。 可惜现在发电厂不仅不在身边,她还不知道到底在哪。 “白夏?白夏?你在家吗?” 院外传来剧烈地拍门声,白夏耳尖动了动化成实体走出去。 刚打开院门,一脸慌张的王小莲就撞进她怀里,瞧见她立刻双手紧紧地攀着她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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