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光退定金可不行,还要给我们补偿!她敢瞒着我们这么多人往里头掺土,谁知道还有没有掺其他东西?” “就是!种出来的菜可是给人吃的!吃出病来找谁?找她她会认嘛!就知道躲在屋里当个缩头乌龟,到现在都不敢出来!” 一帮中气十足的军嫂,就站在李静月家的院门前不走了,说着又拔高了音量朝里面吼: “李静月!当初可是你自己来找我们,要给我们订化肥的!我们可没求着你!” 要不是因为她,她们怎么会退出白夏他们招募的试验田?每次路过看到吴冬香她们的地,就觉得心肝疼,怎么就信了李静月的话,丢了这么一大座金山。 李静月缩在屋子里不敢见人,第二天天不亮就去了厂里,晚上都没敢回来,甚至还借着回娘家的借口,一连好几天都歇在城里。 摆明了就是装死躲着她们。 做了几天过街老鼠的李静月,脸色都憔悴了,心里却恨得很。农机站的销售员不是说埋在土里就行了吗!她们为什么非要学白夏溶进水里浇地! 说来说去,都是白夏的错。 * 她要是愿意承担责任,不躲还好,这一躲其他军嫂能消气才怪。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尤其是看到吴冬香菜地里的菜都吃了好几茬了,还郁郁葱葱的,一棵挤一棵排列的整整齐齐,挨得这么近长的却一点都不瘦,就跟土里的营养用不完似的。 那她们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一不做二不休,就将李静月的事捅到了政治处。 有部队介入,她也不敢躲了,事情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三天后。 李静月因为坑害同胞,还涉嫌投机倒把,被通报批评。 不过谅在她没有赚钱的目的跟事实,投机倒把的事情没有追究。但是才上了一个星期的学习班的名额,却被撸了,就连市里的工作也受到了影响。 至于收到的那些订化肥的钱,自然是全数退回,甚至还一家又赔了一斤。 这一遭,李静月不仅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名声也臭了。 表面上看事情就到此为止,可她不知道的是,原本明年该轮到她男人的晋升名额,这下也彻底泡汤,未来几年都不会再考虑郑营长。 有个品行不端的妻子在背后作妖,还一无所知,怎么让上面放心他能委以重任。 这下,只有李静月家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最近烦嘛?” 秋末的夜晚刮起了凉风,脸颊下的胸膛倒是一如既往地炽热,随着他低沉的嗓音,连带着胸腔也传来阵阵震动。 白夏蹭了蹭酥麻麻的脸,转了个方向继续靠着他。 “你是指那些上门打听复合肥的军嫂嘛?” “嗯。” 裴延城靠坐在床头,宽大的手掌拢在白夏的肩头轻轻摩挲。 补充道:“要是觉得烦,就交给我来处理。” 话落微凉的唇瓣落在白夏的眼睫。 每次事后的温存,都让这个在外面喜形不言于色的裴团长格外地黏人。 白夏指尖慵懒地绕着他突出的喉结,对于他说的事情倒是无所谓。 “不用,她们扑了几次空就不会再来了,我上午上课,下午又基本都在给张教授做助理,更何况,化肥的事情我该说的都说了,什么时候上市卖多少钱,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裴延城抓住了不老实在他脖子上动来动去的小手,在心里默默应了一声,可不就是个小忙人,他现在白天要见媳妇估计都得预约。 几块试验田有成效之后,复合肥批量生产进入市场的项目书,就递交到了军区。 若说什么时候能上市,白夏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她的配比数据也一道递交了上去。生产复合肥的计划书不仅上报给了军区,首都的农科院好像也收到了消息,应该是取了份样本回去分析。 两人改良复合肥的计划,张万清一早就征得了那边的同意的,所以也不会存在研发产权的纠纷,一切都是为了增产。 原以为年底就可以投进市场,让大伙儿赶上新年春季的基肥,却没想到,一拖拖到1971年盛夏都还没有消息。 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军区西边已经开垦出了一万亩耕地。 不仅将一片野草遍地的荒芜,变成松软的能种植的土地,连周边也都建起了一人多高的围栏,将耕地都圈了起来,防止人畜乱入,到时候破坏农作物。 一开始军区计划开荒,就是打算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农场。 每年山北的开销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虽说他们是北方最大的军区,出来的都是出类拔萃的战士军人,中央不可能亏待了他们,但跟上面再亲,能有皇城根下的四九军区亲? 坐拥这么一大片土地,不好好利用,光靠中央的拨款可不是长久之计。 而去年张万清跟白夏改良的复合肥,简直就是三伏天喝冷饮——正中下怀。 * “嫂子!有你的挂号信,寄到宣传室的。”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热,明明是北方,入了夏却像进入了蒸笼,不仅烤的人不行,还一丝凉风都没有。 白夏躺在后院屋廊下的竹凉椅上,穿着一身宽松的白纱连衣裙,赤着脚没穿鞋,莹白幼嫩的脚趾尖都热出了粉色,就连冰凉凉的竹片,也似是被她的体温印得滚烫。 “哎,来了。” 拿着蒲扇懒懒地翻身坐起,有些精神不济地伸了个懒腰,微哑的嗓音扬起朝院门外应声。 她一个冬天生冬天长的腊梅,在这酷暑下炙烤,可真受罪。
第42章 “是从宣传室拿过来的, 好像就是市里寄的。” 看着站在半开的院门边的白夏,送信的小战士有些不敢多瞧,视线匆匆下移, 落在门槛的缝隙中,恰好有棵野蛮生长的小雏菊正轻颤着叶子。 市里? 白夏略有些疑惑地接过递来的信封, 上面没有寄信人的地址, 挂号信都是从邮局寄的。视线落在黄皮纸上的宣宁市邮局,白夏冲送信的小战士道谢。 “好的, 谢谢你小同志。” 树梢的蝉鸣吱吱作响唱着盛夏的歌,院内吹来徐徐的暖风, 夹杂着一股淡淡地梅香。 小战士嗅着好闻的香气耳根微微发红, 抓着后脑勺笑得腼腆: “不客气, 那嫂子我先走了。” “嗯, 路上慢点。” 掩上了前院的门, 白夏拆着信封继续往后院的廊下走, 展开写的满满当当的三页纸。 写信的竟然是先前给他们加工化肥的, 化工厂的齐科长。拐歪抹角的想要从她这里打探到,复合肥什么时候可以投入生产。 “化工厂的信?” 晚上白夏跟裴延城提到了这个事情。他们复合肥的项目是直接交给军区了的, 可现在显而易见的是, 过了这么长时间军区还没有跟他们对接,不然也不至于问到她这里来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导致生产出售许可到现在都没下来。 “对呀,估计人家都以为咱们把生产权给了其他化工厂了, 写了满满三页纸,寄过来的还是挂号信。” 刚洗过澡的白夏头发还湿着, 松散的披在后背,冰凉的水顺着长发垂落, 慢慢积攒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摇摇欲坠。 在她转头说话的功夫,瞧瞧滴落在纯棉的短袖上,氤氲出一个个狭长的水渍印迹。 微微透出下面莹白的肌肤。 刚冲过凉的裴延城拿了件背心套上,微微翘起的衣摆露出的紧致腹肌,比胳膊上黝黑的皮肤白了好几个度。 白夏的视线在上面停顿了两秒,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转而盯着窗外月光中摇曳的树梢,右手的食指无意识地扣着书页的一角。 裴延城看向闷头坐在书桌前的白夏,眸光中泛着柔光,拿过从衣柜中一道取出来的毛巾朝窗前的她走过来,直接将罩在了白夏的脑袋上。 柔软的毛巾面吸收着发丝上的水分,一直把她湿漉漉的长发擦个半干才收手。 出水芙蓉的美人出浴图,立马成了鸡窝头。 白夏不满地回过头睨他,小嘴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见他又手快的将窗帘放了下来,立刻不干了。 声音又急又娇: “你拉什么窗帘啊!” 拉完窗帘的裴延还立在窗边,对这么大反应的媳妇,表情似是有些诧异,但回头瞧她时的眉眼之间的神色,却有些玩味。 似是猜中了她的小心思。 白夏被他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的有些坐立难安。 慢吞吞地将书本和上,粉腮微微鼓起:“夜里好不容易有点凉风,再吹吹嘛......” 话是对裴延城说的,视线却游离不知道到了哪去。 “早晚温差大,你头发还湿着,吹凉风受了寒气容易感冒。” 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带了丝笑意,锐利的面部棱角都跟着柔和下来。 伸手将旁边的椅子搬到她的身后,裴延城拾起靠背上的毛巾继续给她擦拭头发,这回儿倒是温柔多了,不像刚刚那样几乎要将她整个脑袋都包起来。 “化肥的事情,我明天去问问情况。” 见他没什么奇怪的动作,白夏这才放松了僵住的背脊,顺着他的话点点头,任由对方给自己擦湿发。 小姑娘的头发长而浓密,却丝毫都不会打结,即便刚刚被他弄的凌乱不堪,稍微拨弄一下就无比的顺滑。 裴延城轻轻地理着手下的长发,一缕缕湿润的黑发从修长的指缝中滑过,微凉的触感似是也驱赶了夏日的燥热。 话音刚落又含笑道:“我家小姑娘就是厉害,弄出来的化肥这么多人都抢着要。” 低哑的声音放得很轻,语调轻松自在,不用回头看,白夏也知道他的唇角一定在往上翘,露出的犬齿更是显得蔫坏蔫坏的。 什么小姑娘,她的年纪都能做他的小祖宗了。 在心里怂着鼻尖腹诽,却也被他毫不谦虚的夸赞弄得有点脸热。 伸手捏了下微烫的耳垂,清了清嗓子难得有了几分腼腆: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嘛,张教授才是最幸苦的。”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还带着微微沙哑,落在裴延城的耳中,却尽是昨晚的媚。 手上的动作逐渐轻柔下来,毫无所觉的白夏,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还在津津有味地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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