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霜好戏看完了,打算离开,就被叫住了。 “沈小姐,今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柳姝婳小步走至她身前,轻轻一福身,端庄有礼。 沈元霜看着比她矮了半个头的柳姝婳,冷若冰霜道:“顺手罢了。” 柳姝婳却不觉得她冷漠,反而看得出她应该是个外冷心热的女子,不然不会出手相助了,于是心里好感更高了。 “不知沈小姐家住何方,来日我定当登门回谢。”柳姝婳期待地看着她,她想和她交个朋友。 沈元霜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边手有点痒想摸摸她的头,一边唾弃自己并大骂柳姝婳是个傻子,竟对情敌如此友好。 两相矛盾下干脆翻身骑马离开,留下一句话:“举手之劳,无需挂齿。” 柳姝婳怔怔地看着她一骑绝尘,目露羡慕,真是位有个性的女子啊! “夫人,那位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沈元霜。” 柳姝婳惊讶,“就是今日我和将军一道去拜访的沈府?” “是……” 吴管家想了想,又加了句:“沈小姐曾爱慕将军。” 柳姝婳:这朋友怕是做不成了。 而另一边…… 孙刺史气得扇了孙又菱一巴掌,并勒令她回房思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出府。 孙又菱坐在铜镜前捂着红肿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怨毒,“柳姝婳,都怪你,你给我等着。”
第16章 思念 柳姝婳的种子发芽了。 这是她一大早起来发现的,原本光秃秃的土壤上冒出了尖尖的嫩芽,绿油油的,煞是可爱。 这才过了几日,柳姝婳欣喜无比,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吧,接下来是等它们长成嫩苗。 她想用手去碰碰它们又怕伤了嫩芽。 那日叫人将土地翻新后,她就把原来在花盆里的玉米种子以及空间里发了芽土豆,红薯一块种了。 颇有成就感的柳姝婳想喊人来把后院的一小块空地也给刨了,准备多种一些。 但想到快要入秋了,接着便是寒冬,担心到时好不容易长成的幼苗被冻死了,于是犹豫了。 罢了,先翻翻书看是否有其他法子。 闲来无事,柳姝婳想起给家人写信,提笔告诉他们女儿无事,过得很好,不要记挂,叮嘱爹娘要照顾好身体,阿弟要安心温习功课,来日定能科举进士,金榜题名…… 明明很平常的话,柳姝婳却写了几页纸,写着写着泪水朦胧了双眼,一滴一滴落在纸上,点点晕染开来。 写完后,将它们装入信封,喊来秋然,让她把信送出去。 秋然出去后,常嬷嬷进来,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格外心疼,上前安慰她:“夫人莫要太过伤心,分离聚合乃人之常情,哭多了容易伤身子,尤其对眼睛不好。” “嬷嬷,道理我都懂。”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思念家人。 “哎。”常嬷嬷用手绢轻柔地帮她擦了擦眼泪,柔和道:“今日恰好是十五,正是月圆之日,不如您晚膳后抚抚琴,纾解心中的苦闷?” 柳姝婳想了想,自己好想很久没有弹琴了,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秋然拿到信后第一时间便吩咐人送了出去。 “这是夫人的信,尽快送去京城相府,万不可耽搁。” 侍卫点头示意知晓。 她却不知府里侍卫那到书信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送去驿站,而是交给了一个人。 萧佑从审讯室出来时已是傍晚,身上带着血腥味,面容冷峻,晚风一吹,散了不少,但衣角的血迹却难以忽视。 张承拿着一封书信前来,交给他,“将军,这是府里截下的信,请您过目。” 将军府一直有规定,来往书信皆有人看过后才会送进或送出,以往没有女主子,截下的书信都是专门有人查阅。 但这封不一样,是夫人写的,下面的人斟酌了下还是交由将军亲自过目。 萧佑打开书信,第一眼便看到上面的泪痕,大拇指在上面摩挲了几下,才大致浏览了几行。 不得不说,才名远播的柳姝婳也写得一手好字,簪花小楷,笔力劲道,又不失风骨,自有一番风格。 萧佑看完后将信收好,递给张承,“尽快送去吧,以后夫人的信直接送出去。”意思是不必再拦下来给他过目。 张承犹豫道:“将军不怕夫人是柳相派来的……额,将府内详细的事告知柳相?”卧底一词还是没说出口,换了种委婉的说法。 毕竟他们到现在还不清楚柳相心中所想,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万一夫人知晓了些不该知道的给那边传信,岂不是…… “不必,柳松云不是傻子,若他有心探取消息,不会以这样的方式。” 张承点头明白。 “对了,孙家那边怎么说?”明显指的是那日珍宝阁的事。 “回将军,孙大人说他已经教训了女儿,希望您不要计较,他愿意奉上五十石粮草谢罪!” 说到最后张承明显激动了,这可是五十石啊,够吃上好一阵子了,以往那孙良可是一毛不拔,如今却主动献上。 “嗯,到时吩咐兄弟们仔细核算,咱们那位孙大人可是个老狐狸。”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这回孙良大出血了,孙又菱可真会坑她爹啊,萧佑讥笑。 夜晚月亮皎洁明亮,似一轮玉盘。 月光下,柳姝婳坐而抚琴,轻拢两下,熟悉感涌上指尖,一曲《思乡曲》悠然响起。 琴声悠扬,在黑夜中格外清晰,下人们都沉浸其中,心里感叹:夫人的琴声真好听。 萧佑走在青石板上,远处传来缕缕琴声,时而舒缓,时而低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流入心底。 顺着琴声寻去,入眼的便是一袭白衣的柳姝婳坐于月下,素手抚琴,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批了层柔纱,恍若月光仙子下凡。 琴声渐渐没入,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月光也随之黯淡,而那坐着的人儿也似要羽化而去。 萧佑心里一紧,喊出了声。 柳姝婳抬头望去,一身黑衣的萧佑背手而立,眼中还残余着刚才的慌乱。 她嫣然一笑,璀璨如花,“将军,你来了?” 你来了? 那一刻在萧佑眼中,她就像一位等待情郎的痴情女子,那一曲愁思是为他抚奏的,见他来了欢喜无比,喜怒皆在脸上。 “嗯,夜里冷,怎么不多穿点衣服?”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萧佑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 “谢将军关心。”柳姝婳拢紧外衣,“将军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听说你今日哭了?” 柳姝婳脸上一热,神情忸怩,“将军怎么知道了?” 唔,好丢脸。 “想家了?” “嗯。”她低头道。 萧佑有些心疼,走近握住她的肩,安慰她:“这儿也是你的家,若有不开心的可告知我,若以后有机会,我便带你回京可好?” 他极少会许承诺,如今却是见不得她难过。 “真的?”柳姝婳眼神放光,雀跃道。 “嗯,真的,作为报酬,可否为我弹一曲?” “好。” 柳姝婳拉着他坐下,为他弹了曲《解忧》。 她能感觉到他心事太多,又不会轻易向他人诉说,憋在心中,自己承受最是苦。 潺潺如流水般的曲子跃入心间,近日的劳累一下子化为灰烬。 萧佑喟叹,雍州少有乐声,他生于这片故土,常听到的羌笛声太过悲凉,远不如她的琴声来的清越动听。 月光如水,皓月之下,两颗心又近了几分。
第17章 消息 金秋十月,桂子飘香。 但雍州城并无桂花,有的只是梧桐和枯黄的落叶。 玉米已经长到一米高了,土豆红薯也成了幼苗发了藤,长势喜人。 原本柳姝婳还担忧深秋后,这些作物受不住寒冷。没想到,这都是一些高速生长作物,仅仅两个月便能结果。 据她所知,南方的水稻都要近四个月才能结谷割稻子。 而她下一步就是等它们结果后看看是何种模样,产量如何,再找专门的人大量种植了。 想想都让人欣喜若狂。 不过眼下还是去看看爹爹给她打点的铺子,在城东街道,是一家脂粉铺子。 她的嫁妆有许多,铺子也不少,但唯有它最重要。 由于是新开的铺子,加上柳姝婳一直忙于其他,便忽略了它。 如今终于有时间去看看了。 为了方便,柳姝婳一身男装打扮,身边只带了秋然一人。 马车不过两刻钟便到了,下马后柳姝婳才发现竟是在珍宝阁斜对面的一家毫不起眼的铺子。 上次因为在珍宝阁闹了不愉快,回府后不久便收到了珍宝阁掌柜的送来的价值不菲珍珠玲珑头面,说是东家让人送来的的赔罪礼。 至于这个东家是谁,她不知道,也没兴趣。 进店后,昏昏欲睡的掌柜微抬了下眼皮,懒懒道:“公子自行瞧一瞧,看是否有瞧得上的。” 柳姝婳从袖中拿出一块腰牌,玉质的,纹路素净,中间刻着一个「柳」字。 掌柜的一个哆嗦,清醒了,大小姐竟然亲自来了。 连忙从柜台前出来,作揖道:“见过小姐,不知小姐怎么亲自来了?” “不必多礼,以后喊我公子吧,我今日来就是随便瞧瞧。” 掌柜环顾了四周,低声道:“小……哦不公子可要看看账本。” 柳姝婳眉间微挑,懂他的意思,“好。” “您这边请。”说着绕过物架来到隔间。 “秋然在外守着,有人来便喊一声。” “是。” “公子,小的姓李名山,您唤我李山便是。”李山边说便为她倒茶。 “嗯,李山,近日爹爹可有消息?”萧佑说得对,书信来往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要紧的消息都是从这儿来的。 “回公子,前一段时间倒是没有,不过昨日倒是来了消息。”李山从暗格里取出一纸条,密封的,递给她,“您看。” 柳姝婳打开纸条,只见上面短短六个字:京有变,助萧佑。 柳姝婳看完后脸色严肃,陷入深思,爹爹是说京城有大变动,让她尽力帮扶萧佑。 至于怎么帮,那就没说了。 李山看她脸色凝重,试探道:“老爷可是说了什么重大的消息?” “嗯,你可知今日京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爹爹如此说。 李山回忆,正色道:“小的来京时便听到一些风声,说是太子惹怒了圣上,被免了职,在东宫禁足。” 柳姝婳大惊,虽说圣上一直不喜太子哥哥,但从来也没有罢过职,顶多嘴上训斥。 圣上一直宠信韩贵妃,更是对其所处的三皇子宠爱有加,致使三皇子的风头一直压过太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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