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舟上的并非万剑门整个宗门,也有长老和掌门在飞舟外护法。 但是那日飞舟遇袭,燕无争出手,剑光清亮,却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所以即便程云被杜无悔劝住,也有少部分,以燕无争不可随意落在其他修士手里为由,请长老和掌门出面,将人带回。 万剑门沉默了一日,之后终究还是请人与神算阁交涉。就连应沧澜那边也受到了其他长老暗示。 但是盛梳不出来,燕无争身上有锁魂咒在,谁也拿盛梳没办法,事情就这样耽搁下来。 盛梳在厢房里教育两个马甲不能随便放纵偷吃灵植的时候,实际上神算阁和万剑门正在两相对峙,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上盛梳。 如今盛梳甫一出门,万剑门便按捺不住寻上来了。 盛梳无言,不知道主角团毅力可嘉也就算了,你们怎么也没放弃? 燕无争马甲不是都给仙君马甲了嘛? 等到了万剑门待客的地方,发现院中有一株万年灵桦树,枝叶均可入药,却轻易地可耻心动了。 本体和万剑门众人交涉的时候,负责三心二意想东想西的仙君马甲在若有所思: 灵桦树,用这个换,他们会给吗? 在厢房里乖乖炼药的燕无争“啪”的一声就把炼丹炉合上了。 他起身,而后罢工似的直直躺倒在本体的床榻上,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不走。走就罢工。 盛梳:“.......” 都是她把自己惯的。 她只能把心思暂时地拉回来,知道其他两个马甲因为她有这样的危险念头,磨磨蹭蹭地贴在一起摸头发,也装作没感觉到。 万剑门态度摆得很端正,先礼后兵。 对此盛梳的态度也很清晰。 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不知道,不了解。 问就是你们那位仙君允许的,不赞同找你们那位仙君去。 关山袖中手指握住剑,面容沉肃,显然是失了耐心:“我不知小友因何缘故可以无视锁魂咒,但是,助人炼化人骨,乃非大功德,反而是冤孽一件,小友乃卦修,难道就不怕因果循环,最后报应在你这个帮凶身上吗?” 说到这里,都摆明牌了。 盛梳也反问:“是罪人的是他,怎会报应于我?” 关山大怒,他早已筑下结界。化神期长老的可怖修为如潮水般向盛梳涌来,没有攻击性,但即便是修为压制,按理说也足够她这个筑基期卦修喝上一壶的了。 所以关山并未收敛:“敬酒不吃吃罚酒!” 其他人也拔剑。 仙君马甲眯了眯眼。就见那女修不过区区筑基,衣裙飞扬之间,竟然轻而易举地将他修为挡了回去,分明是有人兜底。 关山大骇。 就见那女修转着龟壳道:“什么助人炼化,我不知,但我想请问长老,我卜算到燕无争在飞舟一角,且适于助我试药的时候,燕无争难道不是贵宗的阶下囚,囚禁他的难道不是贵宗的法阵?” “而且请我们神算阁上船的时候,分明是诸位答应,只要能炼出丹药,就允我们所有条件。” 盛梳:“没有试药之人,何来丹药?” 关山又惊又怒:“你!” 关山的弟子也是震惊懊恼,察觉她有所依仗,更是愤怒。 事到如今,他们和长老又如何不知,是他们太想瞒住此桩,又自信神算阁不会轻易对燕无争做什么,明明燕无争其实已受到惩处,却仍然令昔日大师兄落在她手里,现在才处处受到掣肘。 明知道燕无争不该受到如此对待,却一点叫这女修弃暗投明的理由也无。 而且在仙君手中时,燕无争便已背负了锁魂咒,修为尽毁,不知天生剑骨卓越至何等境地,才能至此方能挥出一阵剑气。 落到这女修手中,却又深中断肠草之毒,若非有天生剑骨,怎么可能撑到如今这个地步? 世上就没有凡人能承受住这样的痛楚,何况是被这女修和那位仙君控制的燕无争,他们再不出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燕无争真的被炼化成容器,神魂俱灭吗! 程云当日是乍然得知,可他们受宗门要求,没有及时发难,难道就不痛悔内疚? 如今才发难已经是亡羊补牢,可居然也为时已晚。 他们的确是后来才知燕无争被带走,可是在燕无争眼里,恐怕只是他待了十数年的宗门对他恨之入骨,又怕不能啖尽他的血肉,才这么着急地把他让出去,眼睁睁看着他被丹药炼化。 可他仍然没有丝毫怨言。 哪怕这些弟子中有宗门遇袭那日受了重伤的,知道这一遭,心中十分的怨恨,也淡了七八分,反而心情十分复杂,甚至隐隐有些酸涩。 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燕无争。 眼见将人带回无望,心境也自然是激荡。 谁知那女修却突然调转话锋:“其实,想要回燕无争,也不是不可以。” 燕无争马甲是知道本体想法的,并未生气,只是仍然假装似的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再度表示,不走,走就自杀。 仙君马甲安抚地拍了拍。 燕无争马甲披着自己最喜欢的道袍,伸手拽仙君马甲身上的天衣。 因要符合仙人气节,他身上天衣极为昂贵,乃是神器,为月牙色,带着绛红点金,远远望去有海上生明月,波光撼洞庭之景。 这样一拽,甚至有星光在他身上荡漾。 仙君马甲现在正在上工,安抚了一次便很铁面无私地没有搭理他了,只是炼完丹药之后顺手就给燕无争马甲塞了一颗。 无他,三个人都有些馋了。 尝到味道的盛梳心满意足。 想让马甲和他们分开,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万剑门也不能轻易得罪。 盛梳这个本体是所有反派角色中受剧情和人设限制最小的,所以盛梳决定先把自己摘出去,向万剑门表示不是我想拦下燕无争不让你们带回去,是仙君马甲—— 反正沈扶闻身上的黑锅已经很多了,不介意再多一个。 她心中是这么想的,表现出来完全不是这样。关山脸色微变的时候,女修就用着令人咬牙切齿的从容声调道:“但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你们飞舟上那一株万年灵桦树的果实,我要一半,可以折算成灵石,但必须是市面上最高价。” 关山脸色难看,其余弟子更是怒不可遏。 飞舟乃神器,是万剑门一位已经陨落的大能于秘境中偶然所得,这一株万年灵桦树,也是秘境中带出来的,有价无市,根茎也早已与飞舟融为一体,根本不是他能做主送出去的。 然而盛梳伸出手指。 她还有第二个条件。 “我要燕无争的命牌。” 众人大怒:“你!得寸进尺!” 何谓命牌。如果说锁魂咒是对人神魂做出禁锢,那么命牌指向的就是修士的肉身。 有了命牌,可查看修士此生亲缘,生死,还可以通过命牌掌握修士的□□情况。对修士□□做出损害。 修士得宗门庇佑,命牌往往放在宗门大阵深处,非修士本人不能取走。 像沈扶闻,即便他觊觎天生剑骨,也没有对命牌出手,就是因为锁住神魂,还可以说是为了惩戒他,担心他做出不利于此界之事所以特地限制。 但若是要人命牌,和直说想将此人变作傀儡无异。 而且他也不可能轻易拿到命牌。 女修说这话,等于是要让燕无争本人答应从宗门大阵中取出自己的命牌并交予她。 这和让燕无争再次被锁魂咒束缚,被用作药人何异? 所以众人才会怒气勃发,关山更是直接挥袖:“放肆!” 盛梳却不在意。 她要这两样东西是有原因的。 系统还在疯狂上蹿下跳,甚至开始扫射盛梳这个本体,直到被结界内的燕无争禁言,才分外委屈和不敢置信地望向结界内的宿主: 宿主,为什么禁言我! 宿主现在还被那女修关着,是什么情况系统不知道,但它知道这都是那个大反派沈扶闻和这个女修害得。 它还想劝宿主,别和这个宗门玩了,他们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是真的相信你的,现在竟然还想把你的命牌给这个女修,他们和这个女修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 怪不得是反派! 剑修却只是在结界内,辨不清神色的缓声道:“与她无关。” 或许是到现在还在被迫试药,或许是经久的困顿让他精神有些不济,说这话的人咳嗽了一阵。 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听上去状况十分不好,等他说完之后开始呕血,系统才知道那个女修又逼宿主吃了不知多少断肠草。 “是我自己做的抉择。” 他竟然到现在也没有怨恨旁人,甚至心境依然颇稳,仿佛什么都不能令他心智动摇,他也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罢了:“你们谁都不必介怀。” 系统主机在震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暗处仗着和系统传音过,暗自偷听的破阵剑僵了一下,心虚地躲角落里画圈圈去了。 借破阵剑一窥的程云却久久未动,直到浑身血液冰凉,破阵剑才蹦起来:“傻,太傻了,没见过这么傻的!” 它是名剑,道心坚固,自然讲究恩怨分明,燕无争这种什么都不求的,它闻所未闻。 程云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觉胸口窒涩:“事到如今,他连我都不愿意恨。” 甚至连那盛梳,他也可以毫不介意地宽容。 可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那白衣飒飒,一剑封喉的剑修。 若非强行逆转了他的命格,若非为了宗门能擒住罪首,堂堂剑道魁首,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万剑门内仍然在十分激烈地争吵着。 无论是那日受伤还是未受伤,猜到燕无争隐忍缘由,还是没有猜到的剑修,都强烈反对女修的提议,并且痛骂她是草菅人命。 被女修反问“既然是罪人为何不能随意处置”之后更是剑气激荡,有好几人欲出手,最后才被关山拦下。 他如何不知盛梳是坐地起价,但是燕无争。 这位长老面色发白,咬紧牙关,重重应声:“好。” “长老!” 盛梳也有点惊讶,看了关山几眼。 她提出那两个条件,一个是因为万年灵桦树的果实确实难得,如果能拿去炼丹,那必然不必担心灵石匮乏可以轻易补足他们资金。 另一个原因就是,系统说的话虽然没真正让她有什么生死劫就在面前的紧迫感,但也的的确确让她开始在意几个马甲的结局。 既然知道日后有被清算风险,她自然是把马甲命牌捏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可惜命牌除了需要本人同意还要宗门愿意打开大阵,所以她才有此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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