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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就站起来出去了，没一会儿，厨房响起淘米的声音。 江清燃猝不及防被扔过来一只小玩偶，脑袋还没转清楚，一脸茫然的低头去看。 兔子玩偶身上的毛被压得乱糟糟的，绒布三瓣嘴活泼的翘起，摸起来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散发着软软的奶油香味。 江清燃花了两秒钟的时间去回忆这东西的来龙去脉，耳廓上的红晕紧接着开始蔓延，连脖颈都仿佛带上了微微的红。 他抱着这只烫手的兔子，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 这太…… 另一边，时楚淘好米，切了点肉丁和白菜放在一边，打算做一锅青菜瘦肉粥。 在煮粥的空闲中，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问答App，在搜索框里输入“戒断反应”。 搜索结果足有好几万条，时楚上下翻翻，找出一个点赞量高又比较切合的帖子，点了进去。 第一条高赞回答就讲得很清楚。 “……陪伴时常至少三小时，避免情绪刺激，饮食忌辛辣、生冷，嗯……” 时楚边看边记，将这段回答复制粘贴到备忘录里，设了置顶。 她将底下的几个回答一一看完，又整理了一遍备忘录里的笔记，自觉已经是这方面的行家了，志得意满地抬起头，正好看见江清燃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了，不见有多少难为情，但两人对视时，仍然忍不住垂眼躲开对方的目光。 幸好时楚急于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并没有发现江清燃的不自在，翻着备忘录开始跟他打商量。 “我看了下，戒断反应一般持续一周，我的课都结得差不多了，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时楚边想边说，“晚上如果您有空我就过来陪您一会儿，平常如果不舒服也可以给我发消息。” 她很有人形香包的自觉，又强调：“我最近真的很闲，不出意外都能随叫随到，您有情况一定跟我说，没关系的。” “嗯。”江清燃挺认真地点头，“多谢你。” 时楚就更认真地看着他，说：“我本来就应该负责呀，这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 她一直看着江清燃，直到对方有点受不了得转开视线，点了头才罢休。 砂锅里的粥咕嘟嘟地冒气，声音低低的，像细碎的絮语，又如压不住的心跳声，不知在附和谁。 吃过早饭，时楚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时小楚！”沈悦年上来就叫了她一声，滋滋的电流音仿佛都带着怨气，“你人呢？还有二十分钟就上课了！” “啊？” 时楚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看见屏幕上显眼的“9：40”时也有点震惊，连忙放下碗筷，回了句：“我没看时间呢，等一会马上到。” 沈悦年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发出了一声高傲的“哼”，然后挂断了电话。 “那我先走了。”时楚匆匆起身告别，临到门口又转头补充了句，“下午我忙完了给您打电话。” 江清燃没来得及回复，就看着门在眼前一下合上。 他伸手摸了摸颈后略微红肿的腺体，轻轻闭了闭眼。 时楚卡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一路冲到沈悦年旁边坐下，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淡淡的女声。 “来得挺早啊。” 邻座的沈悦年吸了一口凉气。 时楚有点僵硬地转头，看见一个打扮很青春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后，眼神很平和，朝她抬了抬下巴：“既然这么着急，来，你们组第一个展示。” 沈悦年立刻唰地起身，绕过时楚走了出去，快步走到讲台上开始播放采访视频。 动作一个接一个，活像受过特训。 赵岚掀起眼帘看讲台旁的大屏幕，向教室最前方走去，声音仍淡淡的：“好，看看你们组拍的怎么样。” “拍的不好就等死吧。”隔着一个座位，李云溪小声为这句话做注解。 “没事。”时楚也小小声地回应，“我相信咱们的水平。” 赵岚站在第一排座位旁边，神色淡得像水，除开见到江清燃面容那一刹的惊讶外，没有再露出其他的情绪。 她是少有能作为Beta压倒一群Alpha学生的老师，专业能力很强，教学水准同样高，也是出名的给分严格。 “赵姐怎么不给点反应，她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李云溪试图从赵岚的表情上读出她的想法，紧张地一把握住时楚的手腕，“赵姐皱眉了！为什么？” “我完全看不出来她的表情在改变啊……你太紧张了，放轻松。” 时楚安抚了下焦躁的李云溪，还想再说什么，一转头，眼睛忽然被右后侧亮起的闪光灯晃了下。 “闪光灯关了，手机调静音。”赵岚没有回头，冷冰冰地说，“再有下次扣平时分。” 后排传来松了口气的声音。 “一会儿论坛上肯定有帖子。”李云溪回头看了眼拍摄的人，推推时楚，“自带话题度就是好使，我就知道不愧是你！当时怎么请到他来的？” 时楚给她个眼神，故作高深道：“只可意会。” 放完视频，赵岚简单点评了两句，就让下一个组上场了。 “可以可以可以。”沈悦年放下心来，“我就说这次肯定完美。” “怎么看出来的？” 沈悦年开始传授心得：“很明显啊，赵姐每次看烂片都叹气，但我刚刚在台上却没听见，下来的时候她还对我点头了，虽然很轻，但是我确信。” “哟！” “嘘，别激动。”沈悦年拍了拍李云溪，“此等秘密可是……你看什么呢？” “论坛啊！”李云溪点了点手机，“都有几十层楼了。” “嗯？我看看。” “小心被赵姐发现，哎你别放桌子下面，像我这样平放在桌面上，从讲台上绝对看不到……” 时楚听着她俩絮叨，也点开论坛开始看。 论坛常年被出物贴、相亲贴、叹气贴占据，稍微有点特别的信息就很扎眼，尤其题目里还飘着各色花哨的emoji表情。 【都来看新传的神仙作业！】 L1 南湖秋月（楼主） [视频] L2 南湖秋月（楼主） [舔屏][舔屏] L3 咿呀咿呀哟 我去，学弟学妹们这么卷的吗？我们去年就找了个隔壁宿舍的Omega，在操场旁边拍了半小时。 L4 只只kn ……真的吗？赵姐没掐死你们吗？ L5 咿呀咿呀哟 卡60分过了，怎么不算成功呢…… L6 sshhhkkj 这个访谈对象牛逼了，我去，随便拍拍就高分吧，不愧是人脉社会牛啊，单走一个6。 L7 柚子果奶 楼上阴阳怪气啥呢？你来随便拍拍试试看？都知道赵姐从来不看场外因素的好吧？ L8 南湖不知名镁铝 啊啊啊啊啊江教授！有生之年！ L9 不知道鸭 努把力考进研究所就能天天见了。话说采访的Omega小姐姐是谁，长相好戳我，看起来好特么温柔，捞一捞。 L9 恸_ 怎么这种帖子也相亲……而且人家是Alpha好吗？ L10 减肥从明天开始 Alpha？？？Alpha！！！ L11 菠菜单推魔怔人 我们新传院著名的温柔挂Alpha小姐姐，交友板块都挂了几波捞人相亲贴了，你们平常不逛论坛吗？ L12 不知道鸭 Alpha？那更好了，小姐姐喜欢Beta吗？我们是天作之合啊啊啊！我就喜欢被小姐姐压[嘶哈][嘶哈]，姐姐抽我！[躺下] L13 乌鱼啊乌鱼 楼上裤子糊我脸了，来认领一下。 这种言论在论坛不算频繁，但确实也常常会有，更别说沈悦年每次都声情并茂地念给时楚听，她已经免疫了。 时楚的视线只在“天作之合”四个字上短暂停留一秒，又继续往下翻。 越往后讨论的话题越偏。 L112 九九 求衣服链接。 L113 color. 用的什么器材？调过色吗？ L114 全糖少冰 小姐姐是Alpha吗？啊啊啊，温柔系Alpha和清冷感Omega！xp直接被戳烂谁懂啊谁懂！而且教授笑得好温柔，他们私下一定有来往，相信磕糖人的直觉！ L115 小言永不认输 泪目，终于看到一个嗑cp的姐妹了，加个联系方式吗一起脑一脑。 时楚皱眉看这两层楼。 这么夸张的吗？ 论坛磕cp的不少，几乎每个学院出名的几个人都被拉出来磕了一栋专属长楼，以时楚为当事人的就有好几个，往常她都是笑笑就过了，不会多说什么。 “看啥呢？目不转睛的。” 沈悦年凑过来，还没看见屏幕，时楚就突然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上。 “啪！” 赵岚眼神不善地向后看，沈悦年连忙拉着时楚一起低头装蘑菇：“怎么突然这么激动？发生啥了？你心虚吗？” 时楚：…… 还真挺心虚的。 她轻咳了两声，等赵岚重新抬头看屏幕后，趁沈悦年还没反应过来，快速地翻过手机退出了论坛。 “什么也没有。”时楚很镇定地说，“我被你吓到了而已。” 沈悦年用怀疑的目光盯了她一会儿，探寻无果，嘟哝了两句，才将头转了回去。 “总觉得你最近有事瞒我……” 时楚深吸一口气，将刚刚在论坛里看到的各种不该有的言论赶出脑海，正襟危坐，端端正正地开始上课。 没过几分钟，沈悦年又戳戳她。 “怎么了？” “呃……出了点小问题。”她用一种极度心虚的眼神看过来，“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嗯……我刚刚跟魏舒聊了几句，他好像误会你想拱的白菜是他了……” 时楚：“？” 沈悦年继续解释：“但是你知道这种事情，就是双方都是意会，我又不能直接挑破说他没戏，所以好像反而激起他的斗志了。” 时楚：“……你想好死法了吗？”
第29章 时楚下午特意去了一趟管控局。 但出乎意料的是，向来人来人往的管控局今天却门可罗雀，电动伸缩门紧紧闭着，许久没有人出入。 等时楚走到大门附近时，门房里探出个四五十岁的保安，朝她抬抬下巴：“找谁啊。” 时楚答：“赵警官在吗？” “不在，请假了！” 刚听见一个赵字，保安就缩回了窗户内内，把蓝色化纤窗帘也唰一下拉上了：“一天来三拨人没完了！下回先打电话预约。” 时楚一怔。 请假？ 她走到门房跟前，敲了敲玻璃窗：“那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道！” “好的，谢谢您。” 时楚退后几步，抬头看了会儿管控局的四层小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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