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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您一定不知道——我父母的信息素匹配度也非常高，比我们还高，大概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七。”
第45章 “外人都说他们感情好。我不知道。”时楚看着杯子里升腾的热气，语带犹豫地说，“我很少看见他们相处的实际情景，在我的记忆里，我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除了重要的家族聚会他们会见面之外，平常家里都只有一个人在，或者都不在——包括发情期那几天。” “也许他们之间……不过都过去了，现在也没有求证的可能了。” 时楚敲敲额头，沉默了一会儿调整情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手机翻了翻，把屏幕抬起来举在江清燃面前：“刘队说之后应该是用不着我了，下次再去就是调查结束的时候了。既然这样，我想可以答应老严回学校看看，就这个月中旬，下下周，我刚好考完试，您那个时候有空吗？” “下下周……六月十四？” “对。” 江清燃想了想，说：“那天上午有例会，下午没事，半天够吗？” “够的够的，我本来就想下午去。”时楚闻言一笑，给早已编辑好的信息点了发送，“那天下午有个毕业生活动，会很热闹，高一高二正好在办文化节，可以在学校里转一转。” 和高中老师约好回校的时间后，时楚大致看了看沈悦年发过来的新闻史历年真题，再一次被出题之偏震惊到了，觉得还是得抽空复习一下。 “……那就这样安排，我先回家看书去了，之后……”时楚低头看了眼腕表，问，“您中午是不是来不及回来？” 江清燃想摇头否认，但理智盖过情感，只得叹了口气：“嗯，我中午就待在所里。” “好，那我走啦。” 看着时楚起身准备离开，江清燃下意识拉住了她：“等等，你……你要不要在这待一会儿再走？ ” “嗯？” 时楚有些惊讶的回头看过来，继而会意地一笑，解释道：“我真没事了，放心。这件事，嗯……可能是因为我当时太小了，所以其实没有太多感触，那个年纪世界观还不成型呢。” “只是突然听到真相有点惊奇，只有一点，但现在已经调整过来了，要说起来，这也不算是我的执念——赵警官应该比我更惊讶吧，他今天脸色可不太好。” 说完这段正经话，时楚有点不太正经地向前倾身，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说：“那我就走了，我们期末考试又提前了，现在离考试就只有四天了，我还是得好好看看书。” 临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住步子又转头问：“我回去顺道可以买点菜，您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江清燃回答。 他平常因为工作忙，并不太在意日常饮食，午晚饭通常都在研究所解决，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时令的菜式。 “这个回答可就有点难办了。”时楚无奈地笑了笑，挥挥手机，“那我到地儿了再问您，晚上见。” “晚上见。” 此后的整个白天都很安静，管控局和警局两边都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直到傍晚，赵令昀才打过来一个电话。 他没讲什么实质性内容，主题依然是让时楚放宽心，接下来的事情大都已经和她无关，不出意外，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总之就是这样，那些人应该是真的相信你会知道一些很核心的内容，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做出那种事……倒是给了我们一个顺藤摸瓜查清真相的机会。”赵令昀总结道，“我们还会派人保护你一段时间，你只管正常生活，不用管这些事。” “或许是因为对我父母——也包括我——的实际相处方式没有了解，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吧。”时楚笑了笑，说，“这么说我算是解除嫌疑了？” “本来就没有怀疑你。” 赵令昀又问：“你们快放暑假了吧？放假的这段时间也暂时不要离开宁城。” “好，我知道了。” “还有，呃……”赵令昀说到一半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们有完善的心理咨询服务，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过来，我给你安排。” “心理咨询？”尽管隔着网线，时楚还是在反应过来之后轻微地摇了摇头，笑着说，“不需要，我心理挺健康的，现在也没有什么难过的感觉。” “好吧，以后万一有需要还是可以联系我。” “嗯，谢谢您。” 挂下电话，时楚盘腿在小地毯上坐下，正准备继续背书，忽然想起来还没向楚言说明目前的情况，伸手拿起手机点开了聊天框。 她从近几天发生的事里面挑了点能讲的，简单概括成一条长信息，给楚言发了过去。 不到半分钟，消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楚言大概根本没看完整条信息，刚看到“车祸”两个字就着急地过来询问了：“在哪个医院？情况怎么样了？我马上买票回去。” “微创手术，没事，我已经恢复到能做十个引体向上不带喘了。”时楚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又打了一句，“你就在学校待着，暑假还是按原计划来，暂时别回宁城了。” “那你现在在哪？宿舍还是家里？” “现在？”时楚环顾四周，忽然笑了笑，低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发信息，“现在正在吃软饭呢。” 楚言：“？” “总之我已经没事了，嗯……等考完试我再跟你仔细讲一下。就当这件事情过去了吧，八年前、十年前或者现在，都不用在意。已经过去了。” 对于任何一位学生而言，越是临近考试，时间的流速仿佛就越快。时楚感觉自己什么也没做，屏幕上的日期就迅速地向前翻动，一眨眼就到了期末考试的周六。 “唉我真的是……这个重点划的也太离谱了……” 刚出考场，沈悦年就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掏出一本教材开始翻，眉头皱得很紧：“划的重点全没考，真的，一个都没有，划了个寂寞吗这是……” “我记得有个名词解释是划过的。”时楚的神情也很虚弱，一边回忆着题目一边说。 “反正七选五，那个她说不说要考都没区别啊……唉，考都考了。”沈悦年又叹了一口气，把书往包里一塞，不去想这件事了，转而看向时楚和李云溪，“终于考完了！放假放假放假！现在才十一点半，吃完饭去看个电影呗。” “你今天不回家？”时楚问。 509宿舍三个人，除了时楚住在宁城外，其他两个家都在省内其他城市，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沈悦年前几个学期一考完就买车票走人，回家的态度非常积极。 “不。”沈悦年一反常态地摇摇头，说着说着又想叹气了，“毕业歌会还没办呢，下周三弄完这个我再走。” “那刚好了，我也下周末走，一起一起。” 李云溪接着话头说完，扒拉两下手机，把屏幕举起来问：“上回我说的那个谍战片上映了，看不看这个，评分还挺高的，应该不是烂片。” “喔！效率真高！”沈悦年立刻将留校的痛苦抛在脑后，凑过来看屏幕，“可以可以……买两点半那一场，吃完饭直接上楼。” 时楚偏头看了看，打断道：“我就不跟你们俩去看电影了，下午有点事，我吃完饭就走。” 有事？什么事？ 沈悦年头顶的八卦天线一下子竖了起来 。在此类事情上，她总是有种莫名的敏感。 “有什么事？你背着我忙什么去了？难道是我想的那个……”沈悦年一迭声的问，最后不太正经地眨了下左眼。 “嗯……” 时楚想了一会儿，忽然回忆起之间的谈话中，她在沈悦年面前立下的一个flag，于是微笑起来，答非所问地说：“我无条件任你差遣一次，随便什么事——只要不危及我的学分。” 说完这句，她加快脚步走下台阶，没等沈悦年反应过来就挥了挥手，倒退着走完了剩下的两步路。 “我先回宿舍等你们——” “等等！站住！” 沈悦年这时才找回之前的记忆，几乎是跳着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但仍没赶上骑单车离开的时楚。 “啊啊啊先给我说清楚情况再跑路！” 这周是全校统一的考试周，大半个学校的学生都在考场奋笔疾书，剩下的一小半则在图书馆或是实验楼经受知识的洗礼，校园内一片安静。 时楚仅仅提前了十分钟交卷，在路上仍然没碰见几个学生，独自一人骑车经过了洒满阳光的林荫道。 幸好是这样。 要不然的话，她脸上那副仿佛随时会笑出声似的表情，一定会引来无数路人侧目的。 回到宿舍，趁沈悦年她们还没回来，时楚随手把书堆在桌面上，拿起手机给高中班主任打电话。 “……对，我大概下午两点到，进学校要给您打电话吗？” “不用不用！”电话对面，老严笑呵呵地说，“我跟门卫打过招呼了，你下午直接进来。小曹他们来不来？” “不来，他们还没放假呢，我是学校考试提前了，不然也赶不上。” “哎呦，行，你一个人过来是吧？路上注意安全，咱们这边最近修路，到处都挖的坑不好走……”老严叮嘱了几句，忽然发现时楚没回音了，停下来确认道，“喂？” “我在听呢。”时楚秒回了一句话，又没声了，片刻之后，才笑了笑，纠正道，“不是一个人，嗯……我带个人一块过去。” “带个人？啥意思？”老严的脑回路和沈悦年可能有点相似，在这种事情上反应也是出奇的快，连比喻都差不多，“终于开花啦？” 时楚不禁失笑：“您这是什么形容，我又不是真铁树。对，带个人，就您理解的那个意思。” 讲到这里，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声音含笑地说：“说起来，您也认识他，而且很熟……下午见面可不要太惊讶哦。”
第46章 作为全国知名的重点高中，宁城一中的地理位置却十分偏僻，坐落在宁城郊区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旮旯里，周边连个小卖部都没有，美其名曰是为给学生提供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时楚原先常走的高架桥近期在维护，要等到年底才通车，这次过来只能走环城的老路，既绕又偏，把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拉到一个多钟头。 “你们，这……啊？”守在一中校门口接人的老严满脸震惊，来回打量站在面前的两个学生，仿佛看见了宇宙奇观。 时楚做了个低头看表的动作，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是来晚了一点，没办法，跟着导航走就开到人家后院去了，哎呀，不要放在心上。” 老严一把扒开她：“谁跟你说这个了！” 他站在江清燃面前，活像个被人拱了白菜的老父亲，难以置信地把刚刚得知的消息又问了一遍：“你们俩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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