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无人看守。”姚仪上前两步, 躲在树后望向山门的方向, 那里空无一人。 几人试探的往里走,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宁静得仿佛某个阳光慵懒幽闲的午后, 可又是在这片安静下透露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诡异。 子敬警惕四周拽住白珝不让她再往前。 白珝袖子被他扯住,以为是他害怕了。 “要是害怕就跟在熠哥哥身边, 他会保护你的。” 子敬道:“不是, 我不害怕, 但我觉得此地有些怪异,这么大个门派怎么会一个人都见不着。” 苍梧山的大殿近在眼前, 子敬眉头一皱,攥住衣袖一扯, 把她给甩到了栾熠怀里。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瞧瞧看。” “子敬!”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 他扛着大刀抬腿跨上石阶,飞步朝大殿去。 白珝紧忙对栾熠道:“快去拦住他, 万一是个圈套可就完了。” 栾熠:“无人。” “什么?” “没有人在里面, 放心。” 听他这么说,白珝悬着的心才安下来。 方才脚绊了下,现在还靠在栾熠怀里, 整个人倾倒, 她借了点他胳膊的力, 站稳。 “这小孩怎么劲这么大。” 他其实没用多大力,但她确实没经受住这一下。 栾熠不久前还因她投怀送抱亮起的眸子,光刹那间熄灭,黯然神伤。 身子还在太弱了。 在她借力时,他主动扶她站好,手拎起她的袖子,低垂着眼睫,拍了拍袖上皱褶。 白珝转头准备与他说话,忽地止住,关心道:“怎么了?” 栾熠沉默着为她抚袖,良久后长睫微颤抬起,笑回道:“皱了,不好看。” “走吧。”他拉起白珝的手,往大殿去。 姚仪在他们二人交谈时,跟在子敬身后独自走了上去。 此时她与子敬愣在殿门前。 姚仪:“这......” 殿内装扮华丽,地上落着绸缎舞扇,每张桌上摆着山珍海味,只不过都腐烂了,散发一股令人反胃的酸臭味。 栾熠伸手将白珝揽到自己怀里,侧朝自己。 白珝:“这怎么看着像是个庆功宴。” 姚仪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扇子,明显是舞女掉下的。 子敬捏着鼻,观察桌上食物:“没被动过,筷子都还整齐摆那。” 苍梧山大弟子姚闻在欺师灭祖后,连夜杀上文心道,归来摆宴,却在这日消失无踪。 “凭空消失?”姚仪难以置信道:“这是个什么本事。” 姚闻在得到苍梧山后,多疑的性格肯定会将那些不服从他的人,关的关杀的杀。 可问题是,整个苍梧山不见一滴血。 他们去了地牢,门紧锁,但也是能看出不久前关过人。 白珝觉得毛骨悚然,这种发凉的感觉有些熟悉,好似遇上的迷雾、进到的怪镇、诡异的峡谷、 还有几日前她在酒楼里,感受过,就在栾熠到的前不久,那冷意才散去。 这苍梧山还有活人存在吗? “栾熠……” 栾熠猜出她心所想,摇头道:“无人。” 姚仪沉着脸朝他们而来。 “白珝,之前我们交换的事,你无需再做,当时我说的很明白,我要的就是夺回苍梧山,而它现在就摆在我的面前。” 她冷笑一声:“虽不知姚闻惹上了什么,看样子他是没命回来了,他杀我父,我诅咒他被分尸拋野,野狗啃食。” “之前答应的事不用做,但这情你看……” 白珝刚准备开口就被她打断。 出乎意料,姚仪道:“这情,你助我坐稳苍梧山,苍梧山此后便为文心道是从。” 她边说边弯腰拱手一拜,臣服之态。 白珝欲言又止,她信不过。 不过这姚仪倒是看的透彻,她不这么做,一无所有的苍梧山,只要白珝想就会与文心道合并,她倒不如先发制人,先一步说她臣服与文心道。 栾熠不咸不淡道:“我看可行。” 等他把絮宗山一同推翻,新仇旧恨一起报了,文心道便无人再敢来扰。 姚闻还没那么大本事,能造反的这么成功,这里面肯定少不了絮宗山搭把手,脱身的时候撤的干净,如个看戏闲客,等两方都乱时,他们再翻脸直压两派,为的就是让与他齐名的两派永无翻身之日,算盘打得真响。 而今两派如絮宗山所愿。 栾熠的脸一寸寸冷下去,苍梧山空了,絮宗山是该见血了。 “文心道会派人来辅佐,至于臣服一事,你最好说到做到,但凡有一个歪念头,苍梧山就该改名了。” 说罢他拉着白珝下了山,子敬跟在他们身后。 “熠哥哥,那我们现在去哪?” 白珝瞧见栾熠眉眼透出威怒之气。 转眸对子敬道:“你先回文心道,我陪他在外透透气。” 子敬有些惧怕带着杀气的栾熠,也不好再死赖着,与他们简单道别后便独自回文心道。 栾熠抱白珝上马,仰头看向她。 “你也会对子敬说谎了。” 白珝对他一笑,拍了拍马背她身后的位置。 “总比你垮个脸把他吓走要好,走吧,絮宗山。” 她知他所想。 板着脸的栾熠,在望向白珝时眉宇间的杀气烟消云散,只剩柔情。 他翻身上马,拥她入怀。 快马加鞭赶往絮宗山。 白珝早在怀里掏出了“万象笔”,只等入山变剑,大杀一场。 絮宗山门前栾熠拽住缰绳,使马儿停在门口。 她转笔的手顿住,不明问:“怎么了?” “无人。” “什么?!” 絮宗山的情况和苍梧山的差不多,空空如也,没有人气。 白珝在里面晃了一圈,也是凭空消失,修炼场剑掉在地,大殿上茶壶倾倒。 “……是谁?” 栾熠摇头,拿起袖珍刀,刀上红宝石暗淡无色:“没有感应。” “那日我在酒楼,老感觉身旁冷飕飕的,那感觉就好像之前在峡谷见到的魔和鬼,你说……” 白珝凝视栾熠止言。 栾熠沉着脸,收起刀:“可能。” 他跨上阶梯走向大殿主座,白珝蹲在紧忙处一个茶案前查看大殿里可疑的地方。 看起来像是在商议什么事,在这期间凭空消失的。 想来许是在计划怎么弄垮姚闻。 让人凭空消失这么大的能力可不是人间能见着的。 他们相隔有些距离,白珝声音传过去,已如蚊鸣。 “他们怎么惹上了魔界?” 细小的声,他倒是听得清晰,背对白珝回道。 “不知。” 开了鬼都结界放出姚淮苍、文心道遗留的魔气、白珝醉酒那日酒楼的魔气,这些都来自一个人。 而后便是那计划杀掉太子的三鬼一魔,在峡谷中跑了一个青衣鬼。 这两派的魔气怕是散完了,他没有感受到。 白珝扶起倒掉的酒壶,突地想起什么事。 “栾熠……皇上是怎么死的?” “下毒。” “下毒?!谁能近他身,不是没查出来吗?” 当时皇上驾崩对外说的可是忧心猝死。 “人查不出来,我能查出来。对外说猝死,是为了要尽快扶太子上位。按东朝律法,先皇死因不查明,太子就无法继位。” 白珝指尖在茶案上灵活敲了两下。 “人查不出来……你的意思是,皇上之死与魔有关。” 他们查不出来,所以按猝死处理及为合理。 “皇上被下的毒,是个距离范围,离开了规定范围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心脏停跳,断气而亡。” “栾熠我们都被盯上了……” 白珝话还未说完,一阵风卷雾袭进大殿。 又是那股凉意! 她猛扭头去看,还没反应过来,雾风就将她整个人卷拉出殿,掀了出去。 茶案在她反抗时被掀翻。 这风起的毫无征兆,栾熠在感受到怪异时就已经转过了头,却还是晚了一步,他目睹白珝喊了他最后一声后被扯了过去消失在雾里。 他的心也被狠狠拽了一把。 “珝珝!” 白珝脑子天旋地转,本以为会重摔在地,没想到危机时刻她的手腕被攥住,拉向另一方,跌进厚实的怀里,随后便是短暂的失重,如坠深渊,她听见重摔在地的巨响跟着震了两下,随即被掀飞了几米远,待四周呼啸的风声平静下,她的脑子也清醒过来,耳边传来他的闷哼。 “栾熠!” 他手里握住的刀,红光刺眼。 关键时刻他居然还能用披风裹住她。 自从与她相遇后他的披风就从未离过身。 白珝慌忙想从他身上起来,查看他的伤势,被栾熠一把摁住了。 “再抱会儿。”他吐出的声有些粗。 “伤到哪了?” “没有。” “真没有?” 栾熠把她的头往怀中又摁了些,披风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公-/.主/号[-/闲-./闲-]/-[.书/坊/] 轻笑道:“珝珝是在担心我吗?” 声音温柔可他的双眸此时冒着杀意,早已变红。 握着的袖珍刀上还卡着一颗头颅。一只面目狰狞的鬼在下坠途中袭击了他们,栾熠抬手便将他杀了,只是给他反应的时间太短,他的胳膊被狠狠抓了几道,几乎见骨,还在渗血。 白珝心颤,声也虚,却还是维持轻松语气。 “我关心你,那不是应该的吗?” 她的手紧攥他的衣,不由自主浑身一栗。 血味。 他厌恶的甩开头颅,拔|出袖珍刀,看着那颗头滚进迷雾里,看不见了。 手安抚拍了拍白珝:“起来吧。”
第90章 无意2 白珝一只手伸出披风外, 勾上他的颈摸了摸。 方才还能瞥见披风外透进的红光,现在是只剩一点微光,他将它藏在了掌心。 他肯定有事不想与她说,果不其然, 下一刻那微弱的光消失, 破风声响, 袖珍刀变换成了“斩雪”,铃铛清脆响了两声。 四下无光, 白珝抱着他不肯动。 栾熠以为她是害怕了, 小心打开披风,露出一条缝隙, 手伸进去, 在她后脑勺轻抚, 顺着她的发。 “别怕。” “我们是不是......” 她伸出在外的手,很明显能感受到让她浑身不自在的阴凉。 “嗯, 魔界。” 白珝静默了会儿,“你伤到哪了?” “......没......” “你要如实回答, 现在我们要并肩作战,你若是出了意外, 我也会......” “珝珝。”他打断她,叹了口气, 瞒不住她, 指间缠玩她的发:“你要尽责照顾我吗?” “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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