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 不管周围多么的喊,他就像听不见一般,只呆呆望着白珝。 “你该陪我看场永不化的大雪,我还未带你去过。我后悔了,我该坚定不移选择你,不顾后果推开那扇门。” 姜修冲上前想阻止他,剑挥出去,被弹了回来。 他才发现,栾熠的四周被他设了道结界,从一开始他就决定死在自己手上,她的剑下。 “栾熠!!!你疯了!!!” 姜修忍不住嘶吼,竭尽全力去砍那道结界。 他就要拉动剑了,他闭上了眼。 “栾熠!!!” 终于结界出现了一条裂缝,然而下一刻,惊天之势,结界轰然爆开,一道与乌色相互缠绕的金光,从天而降,破了结界的便是它。 它降临在栾熠身上,同时姜修发现周围的怨灵全部消失了。 急忙道:“栾熠!劫过了劫过了!生劫生劫!!!” 栾熠愣了一下,他的劫。 这一世,他渡了双劫,坚定不移选择白珝,情劫护命劫,那道情劫是他自愿揽下来替她渡的。 “恭贺神尊,劫过归天。” 众神跪拜,齐声道。 栾熠反应过来,一把甩开剑,最后一刻,凭着白珝消失处的记忆赌了一把,他对空一握,掌心突现一条凭空被划开的伤口,血溅在空中。他下了生死契约。 “栾熠!” 姜修甚至来不及说一句。 因他神魂堕魔,又失金丹,已不完整,独自归神已是牵强,若是与人签契,劫可过,魂可归,身为魔。 可栾熠已做了决定,收不回,身旁的呼吸都浅了,屏气凝神。 只听他对握着的虚空方向说:“我的一生可以有很多遗憾,可唯你不能成为我的遗憾。” 他的劫过了,他要与一人,签永世。 是神也好,是魔也罢。 “我的珝珝,可否愿意。” “……不要再次,弃我而去,算我求你。” 再离开一次,便再寻不回了,失了金丹,他已经感受不到她了。 姜修感觉自己心都要蹦出来了,慌得不行。 生死契约要对方也愿意才能结下,最后一握他万一偏了怎么办,魂神身魔,长存与天地间?!死都死不掉了,他在赌,要么与她同在,要么孤独千万年。 四周一片死静。然而就在众人以为结契失败时。 同样一道血溅踪迹出现,他的手紧紧握住了白珝的手。 她的身体逐渐清晰。 双眸的泪崩如山塌,他将她往怀中一拽,失而复得:“回来,珝珝。” 她的温度在慢慢恢复,人却没有转醒,伤口也依旧还在。 他埋在她的颈窝,伤疤紧贴着他的侧脸,他感受到颈部脉搏的跳动,她微弱的呼吸,松了口气。 最后一刻她是不是也不想离开。 不敢想象如果他最后没有握住她,她会不会带着对他的失望从此死在人间,他再也寻不到她。 栾熠抱她在怀,浑身都是后怕的抖动。 她的伤他要一点点去治,一点点用心去治。 他拾起抛在一旁的木簪,为她戴上,说了一句。 “……很幸运。” 吻在她额间,指腹拭去她嘴角的血。 签了契他也能感受到白珝了,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她属于他。 他抱着白珝缓了许久,才抱她起身,望向一旁沫沫,将白珝交给她。 捞起地上的黑剑,转身之际,周身之气发生变换,踏着带有压迫杀意的步子,走向潇鹤停在他面前。 姜修跟来说道:“受天尊之意,捉拿半仙潇鹤,回天领罚。” 潇鹤丝毫不慌,他大笑道:“我是半仙半魔,而今这个魔界我为尊!天界又有何权控我生死罪罚!” 栾熠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声道:“没有。你说得对,天界没有,但,我有!” 他不给任何人反应一剑贯穿潇鹤的身体,下手飞快,一剑入一剑出,拔|出时,他手腕用力,一扬,血被带出,飞溅在空中。 一剑又一剑,不至死却又能让人痛不欲生。 既然过了劫,那么该偿命的人是时候偿命了。 潇鹤已无力反抗,栾熠让天兵退下,一把拎起了他,一剑刺了进去,剑在身体里,旋了一周,又旋一周,搅动着。 “你有何权……” “闭嘴!”栾熠怒斥。 他一字一句道:“现在魔界,我为尊!” 红眸阴冷扫向一旁,对魔界鬼魔道:“可有疑问?” 脸上还有泪痕,眼中凶狠不减。 鬼魔:“没、没有。” 栾熠:“那还不跪。” “唰”一下,齐刷刷跪了一片,就连先前跪神的天兵也低下了头。 异口同声,喊他两道身份。 栾熠回眸来,冷笑道:“半魔?半仙?你的生死就由我掌!” 一把甩开潇鹤,在他跌倒在地,捂着腹部,疼得虚汗直冒,抬起眸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寒光闪过,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触到自己满脸,不知是泪是血的液体。 随后便是他的一声声痛嗷。 众人不敢抬头,就连姜修与沫沫都背了过去。 潇鹤的惨叫声声变小。 一剑一剑,他被送向死亡。 直到静了许久,才听栾熠喘了口气,说道:“收尸。” 潇鹤听觉消失的最后一瞬,听到的便是这一句。 他从前见过无数尸体,也说过不少“收尸”二字。 这是第一次,这二字用在他的身上。 ……他拼尽全力也没找到要去倾尽所有侍奉的主,寻了百年,一个都没遇到。 自认为是个很不幸的人,却忽视了这些不幸里,有他自己推波助澜的一掌。 在无数日夜中,静默沉思,可是太恨了,他的良心也作过祟,告诉他人命背负太多,终有一日他会被压垮,与他们一同倒在尸山里。 可但凡有一个放弃的念头冒出,他就会开始自残,抓不定主意,活在纠结里。无人关心他的身上有多少道伤痕,他们只记住了他的作恶多端。 是最后找到了一掌天下的念头,支撑他一步步往上走、往前走。 他输的一败涂地,可他也在众人认为的一步步错中大仇得报。 作者有话说: (作者托腮)有些人上一秒抱着老婆哭唧唧,下一刻就把人捅死了。 (作者“啧”一声,双手一背,摇头转身,潇洒离开) --- (一本正经)应该大概或许还有3章就完结啦!谢谢你的支持呀,看到这里。(抱紧小可爱读者“啵”一个)
第101章 始休3 文心道大变样, 尤其白珝这座山头。 在风雨中腐蚀不稳的崖边竹屋,被重新修建。 姜修当初以为只是补补,没想到,栾熠直接将白珝住在东朝的院子一比一重建了一座, 耸立在崖边。 这院子与当初琼芳的太子殿也十分相像, 茶室立在原先竹屋的位置上, 靠在崖边,夜里品杯茶便能瞧见明月清风, 紫花纷飞。 竹屋移了个位, 离崖远了些,他重新装修了一番, 从里到外, 加大了一圈屋子。 竹子亲手砍, 屋子亲手搭,那景依旧是那片景, 没了冷风灌进,一派舒适。 “今日还未醒?” 姜修抱着从东朝拿来的花瓶走上山。 白珝自那日起, 这一躺便是一整年,起初栾熠不食不寝, 也不整理自己,穿着白珝为他置办的一身, 胳膊上的绷带血都干了, 还不舍得取,日见憔悴,眸中无光守着她。 后来, 栾熠又觉得这或许是一次给她调养身子不错的机会, 便一头扎进药里, 不觉疲倦照顾她。 抽空又整个文心道打理了一遍。 此时,又一年春。 绒绒青草被风吹得倾斜,清爽晃悠。 抬眸时,是漫山遍野的紫花树,花一朵朵飘下,落在青草上。 斜阳穿过树梢,花影在地摇拽。 栾熠令人将东朝玉兰府的紫花树全部移了过来,种在这条宽敞的上山路两侧。 他此时正站在树下挂灯。这若是到了夜里,灵力一挥便能点亮整条回寝路。 阳光洒在他身上,一袭淡色紫衣,鎏金似水流,随着被风轻轻吹起的衣摆卷起细浪,半束发,头上钗了根朴素的木簪,一派清雅之色。 听见姜修的声音,他侧过身。 “拿来了?” 姜修走上前:“装满了。” 琼芳国冷宫中那颗枯萎的紫玉兰树,栾熠费了不少精力,总算是又把它养活了。 这花便是那摘来的。 栾熠带着花回了卧寝,推开门,屋子白帘被左右挂起,窗台上原先的花瓶被移到茶室里,现在空置。 他将花瓶摆上去。 转而捞起白珝走向浴室,那里早早准备好了药浴,波了下水,水温合适才抱她一起进去。 照顾细致,为她按摩方便药物吸收。 “今日也不阻止我与你共浴吗?” 他手揽在她的腰间,在她脸颊上蹭了蹭。 趁人之危,轻声细语哄道:“现在不阻止以后都不许阻止了,我也不会听的。” 轻抚她的脸:“亲我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等了一会她还是没有反应,他便自己凑了过去。 洗完澡,还未到夜里,他将她放回去拥她入睡。 拎起白珝的手,让她抱着他,可是这手一点力没有。 “你也该抱紧我。” 似乎每日睡前他都会说一次,可惜她一直没有搂紧过他,他只能拥她更紧,埋在她怀中,寻了个让自己觉得安心的位置,嗅着淡淡的花香味,闭眼睡去。 白珝醒来时是第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 光线并不刺眼,微弱的晨光洒进屋子,窗户大敞着,挂在两侧的白帘,轻飘而起,紫花拂过。 屋里的纸风车呼呼转动,她的视线晃了圈,发觉这屋子变大了,窗台的花瓶也是新的,有些眼熟像是东朝府里那个。 她的双肩被身后的人禁锢着,肩胛骨紧贴他的胸口,他脸埋在她的肩旁,浅缓的呼吸与有力的心跳响在耳畔。 没一会儿,她就听心脏扑腾而跳的更大声,就连呼吸声都紧张的急促冒着暖气。 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摁住她的肩,使得她躺平,盯着上方看,目光还没聚焦,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堵在嗓子里,他的唇炽热,白珝瞪着双眼愣住,被子因转身灌入一丝凉意。 她没穿衣服啊!这人怎么回事! 去推他肩,结果他反倒压了上来,怕力全压在她身上,用手肘撑在一旁,只是胸口接触到她,形成一个可以良久“作战”的姿势。 似乎没想轻易放过她,他吻的既霸道又柔,白珝莫名就陷了进去,灌进来的那股凉意早消失无踪。 良久后,栾熠放过她,与她对视,指腹摩挲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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