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尘灰, “这大半夜的, 你们走不走啊, 不走我们可要走了,这死了那么多人,谁知道那些冤魂会不会来找你们报仇的,我们还不想被扯进去。” 沫沫配合打了个寒颤,两手搓了搓手臂,“哎哟,你这么一说,我瞬间感觉后脊背发凉啊。” 姜修看她们两个一唱一和,也添了一嘴,“杀人偿命啊,旧仇不是仇吗?” 栾熠站在方才的位置,挡在他们前面,冷厉扫视对面的人。 但凡敢上前一步肯定得被再赏几脚。 领头的被吓退了一级阶梯,先辈干的事那可是屠山,孤魂野鬼肯定少不了。 姚仪故作镇定,看他被吓到了,傲着张脸,嘲讽一声:“废物就是废物,废物还怕鬼。” 领头怒指,“姚仪!要不是我们两派合作了,我第一个就灭了你们苍梧山!” “我苍梧山这么好灭吗?说些笑话。” 她翻了个白眼,侧首还准备再给白珝一句,就被一张怼上的大脸吓了一跳,花容失色惊吼一声。 “啊——” 姜修闪到她面前,这黑灯瞎火的,朦胧月色从上到下打了一大片阴影在他脸上,额头、双眼苍白,瞪得恐怖,就这么怼在她面前。 栾熠趁着她呆住,接机甩出袖珍刀扎在她的额间,怨气不多,很快就吸食完。 白珝扶额,姚仪真是被吓得脸一下刷白,浑身一抖脊背绷直,两眼往上一翻,差点背过去,腿一软还没跪下,姜修就着这乌黑中的幽光,嘴角翘起抹诡异的笑。 “你不是说你不怕鬼吗?” “啊———有鬼!!!” 姚仪大喊一声后转身就往阶梯下跑,期间因为太过紧张还踩到过几次裙摆,滚下去又马上爬起来,脚下生风逃命去了。 她这一喊,把絮宗山领头那人也吓得不轻。 看着转过头的姚仪,额头流着血,从鼻两侧滑了下来,昏暗环境她脸色苍白,鲜血直流。 当下连退数步,和他们拉远了距离,拔腿也跑了。 白珝见这些人全跑了,起身晃动了下脑袋,举手仰头舒展身子。 忽地头顶丽嘉一片阴影,薄云移去,皎洁月色映在栾熠脸上,似月般柔和。 腰上多了只有力的手,栾熠圈住她,将她往怀里捞了捞,笑道:“有进步。” 白珝脸上一红,低下头,“是,是你配合的好。” 栾熠嘴角浅笑,在她发端亲了下。 “那也是珝珝下令下的对。” 白珝感受到头顶那一吻,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扯开话题道:“那个、那个,月黑风高,我们也快走吧。” “好,看得见路吗?需不需要我......” “不需要、不需要,不用抱,我看得见,我自己可以。”白珝连忙摆手拒绝到。 “好。” 栾熠圈住她腰,带着她一步步缓慢地往阶梯下走。 留下身后两个人干瞪眼。 沫沫说道:“我看不......” 姜修扭头往阶梯下去,丢了一句:“你自己走。” 沫沫在原地看着姜修冷漠离去背影:“......” 好不识趣一男的。 她也是倔强,明明可以用灵力点点光,她就是不点。 在差点摔了被不知道从哪闪出来的姜修扶住后,他就走在了她身侧,与她同一步调,默默为她点了盏照路灯。 这万层阶梯这么龟速得走下去还不得天亮了啊。 白珝走没多久就觉得腿酸了,上山时都是用灵力闪上来的。 她放眼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长路,叹了口气,歇息了会又继续往前。 栾熠始终搂着她腰,怕她摔了,起初还耍点小心思没点灯,两人就能走得慢些,她万一脚下一绊,还能顺势接到怀里。 结果白珝走得越慢就越小心看路,一步步走得及其的稳,栾熠也耐心好,慢慢陪着她,但最后还是点了排长阶灯。 万层阶梯,皆被点亮。姜修那点小灯瞬间被大灯湮没,没了用,干脆就灭了,负手在后,与沫沫慢悠悠跟在他们十几级阶梯后。 逐渐地,这灯晃得白珝走着走着居然开始犯起了困,脚步都虚飘了不少,上下眼皮粘在一起,又强撑开。 恍惚间她被人抱在了怀中,自己下意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睡了过去。 万层阶梯,白珝想走,栾熠就一阶没少的一步步抱着她走到了山门。 让姜修对九凝山下了道封。 姜修回想起他方才的“不善武力”,调侃道:“你不是不善武力?” 栾熠一本正经,“吾妻身子不好。” 姜修:“……” 是是是,她替你出头你就不善武力,真要干架你就以一敌百,这人怎么这么善变。 两手枕在脑后,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初亮的天,问:“现在去哪?” 栾熠把白珝埋进怀中,道:“文心道。” …… 白珝睡饱醒来已经到了个闹市区。 几人找了处酒楼吃饭。 她望着窗外,“好眼熟,这是哪?” 栾熠吹了吹热茶,见温后递给她,说道:“文心道山脚。” 白珝接过茶捧在手中,抿了口润润嗓,目光打量了下这看着崭新的酒楼。 “这什么时候多了家酒楼。” 话音未落就上了菜。 栾熠点菜时特地嘱咐了,量不用多,但菜式要多,都是她爱吃的。 白珝夹了块酥肉,品尝了下说道:“菜还不错。” 栾熠道:“喜欢就多尝几块。” 他又给白珝夹了几样菜在碗中。 沫沫跟着也夹了几块给姜修。 那两人就像在给对方回礼,绝对不欠人情,你一块我一块,碗都堆尖了。 沫沫道:“你给我夹多了。” 夹起一块肉就往他碗堆去。 姜修又回一片肉,“怎么可能,我算得清清楚楚。” 栾熠抬起眼皮,抛了句,“去隔壁桌。” 这话说出来后,这场战斗才拉下帷幕。 饭后,几人上山朝文心道去。 文心道大殿里,凌乱的画纸铺得到处都是,玄平坐在落地竹窗边,满脸犯愁,盯着棋盘有些神游的与自己对弈。 风吹进屋中,棋桌边的一堆画纸被风卷起,满屋乱飘,一只白鹤从窗外飞来,像找到个好玩的事,挥动翅膀将正飘落的画纸,掀飞,又自己飞起来去用嘴叼回。 最后一脸傲娇的把画纸甩在棋桌上。 画纸彻底盖住棋桌,玄平一个烦躁,抓起一角抬手正要扔了,那只白鹤叫个不停,似在阻止他这个动作,飞来叼住另一端,不然他扯走。 “你松嘴,等下给她扯坏了,她拿你煲汤。” 白鹤松了口,一直嘴巴戳着画上的栾熠。 玄平掐住它脖子把它拎开。 “跑出去玩一天了,回来就开始毁她画,你要造反。” 白鹤在一旁又开始叫,见玄平不理它,它又叼起另一张画,丢到玄平棋桌上。 “你干嘛?等下我先把你丢去煲汤。” 白鹤嗓子越叫越尖,越来越急躁,翅膀乱挥。 玄平抬手压下屋里乱飞的画纸,怒瞪它一眼。 “师父。”一名弟子走了进来。 玄平抬眸道:“阿齐,你来的正好,把这白鹤给我抓去煲汤。” 那只白鹤眼里盖不住的骂骂咧咧,还是闭嘴,扭头从窗飞了出去。 阿齐笑望那只白鹤一眼,说道:“白师姐的白鹤,我抓去煲汤了,她怕是不会放过我。” 玄平把压手臂下的画,放到一边,问道:“什么事?絮宗山的人处理掉没有?” 阿齐严肃道:“都跑了,不过抓到一个,已经关起来了。” 玄平:“知道了......” “师父!!!” 白珝撩起裙摆,跑在长廊里,老远就兴奋喊了声。 栾熠几人镇定跟在她身后。 她跑得快,栾熠步子跨得大,紧跟着。 白珝跳跨过门坎,裙摆灵动一摆,朝玉兰花纹屏风去。 玄平听见声音扶额,抬头就透过屏风见到白珝奔来的身影。 屏风不长,她跑没几步就到了末端。 龇牙咧嘴的笑,“师父。哟,齐师弟也在。” 她走过去,问阿齐道:“你怎么在这,给他送饭?” 玄平:“......”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像给他送牢饭似的。 摆摆手对阿齐道:“你先下去吧。” “是。”阿齐对白珝拜礼,“白师姐我先下去了。” 白珝挥手道:“去吧去吧。” 玄平:“你怎么滚回来了?不是找你家小郎君去了?” 余光瞥见屏风后又出现个身影,他眉角一挑。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谋事5 屏风后藏着一屋的画, 画中无一不是他,只清出一条小道,可以通向棋桌。 栾熠心下漏了一拍,瞳仁放大怔住片刻, 再后来心脏像被狠狠捏住, 屏住气, 喘一口都抽着疼。 白珝对他三百年来的思念都藏在一笔一画中,是怕她自己忘了他吗, 所以一日不敢停, 还是她已相思成疾,除了这种方法她已无医可治。 栾熠望着站在那笑脸盈盈的白珝, 满眼心疼, 这种感觉压得他快要弯下腰去。 手不自觉握紧拳, 似乎只有指甲掐进手心里的痛感能缓解心中疼痛。 “师父。” 栾熠走到白珝身旁,声音带着几分尊敬, 拱手对玄平道。 玄平上下打量他一眼,他依旧是身流金淡紫色衣, 浑身清冷孤傲,一股距人千里外的气息, 与三百年前见他的第一面,似清风般的少年不同的是眸中多了股狠戾, 身上多了丝血味, 并非闻见,是种感觉,除了距人千里外, 还给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再温柔的笑也难将那种使人畏惧的感觉去除。 他移开视线, 望向白珝道:“找到了?” 白珝注意到栾熠紧握起的手,手摸索过去,握上他的手,手指挤进他的指尖,紧握住,望着玄平抿唇嘴角抑制不住的笑,点了点头。 栾熠指甲差一点就要狠狠穿破表皮扎进肉中,白珝柔软的手握了上来,他怔住却还是松了力,让她能握住他,暖柔的手就像把紧拽心脏的力驱赶了、像即将溺毙被拉上了岸,得到了呼吸,贪婪地喘着气想要活下去,心脏坠落入软绵的棉花中,再无痛楚。 玄平看着两人的手,脸部肌肉微不可查的抽了抽,装什么都没看见的样,一脸镇定的问,“哪一步了?” 白珝:“刚开始。” “刚开始?哪一步的刚开始?” “就......刚认识、刚认识的开始。” 白珝手肘抵了下栾熠。 栾熠扭头眸中承载星河,温柔带笑望了她一眼,对玄平道:“是,刚认识。” 玄平开门见山就问,“刚认识?可有娶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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