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眼中厌恶,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语气冰冷道:“还请快滚。” 姚悠然见他死不放行,甩袖走了。 她的声音吼得很大,雪主站在院子中听得一清二楚,国师叛变,栾熠重伤,民心不合,军心不稳,文心道联系不上,苍梧山步步紧逼。 他不想把太子妃的位置给出去,那是栾熠唯一在坚守不变的东西了。 “太子殿下!” 屋中一声惊呼。 雪主匆匆赶去,栾熠发着高烧,神志不清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视线晃了一圈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去找。 许是,姚悠然那几句刺激到了昏迷不醒的他。 栾熠淡淡问了一句:“白珝呢?” “太子殿下!动不得啊动不得!” 没听见答案他怒吼了一句,“我问白珝呢!” 宫医无从下手,怕扯着伤口了,又不知怎么答话。 栾熠见到雪主,他的记忆有些错乱,回到了断头台那日,他的脑海中出现白珝跪在血迹上,一遍遍的解释自己没有那么做,一遍遍的问他对他而言她算什么,那么绝望的眼神,对他那么的失望,他却没有理她,留给她冷漠的背影,下了道无情的旨。 他杀了她吗?他是不是杀了她?! 这些就想积压在他心底的噩梦,是他最害怕的事,如今变成了幻觉在他脑中无限放大,甚至摆在眼前一般。 他声音微颤:“珝珝,我要白珝!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杀她!” 雪主紧蹙着眉,“你在说什么?” 栾熠踉踉跄跄要往外跑,身形不稳,抬手去扶时撞到了门旁的花瓶。 他脑中错乱,浑身爆戾,花瓶砸在地,四分五裂的声音让他清醒了些,他盯着花瓶中掉落出来的物品看。 里面塞了一副画,一张休书,一封信。 那封信中,一句怪罪都没有,只有平淡的日常。 栾熠闹着要见白珝,雪主派送餐的婢女去喊,等到深夜,白珝始终没来。 屋内点满了灯,站满了人,屋外细雪孤寂的飘。 他平静了下来,躺回床上,半醒再没昏过,身上的痛一寸寸刺向他的心脏,不再去看窗外的雪,闭上了眼。 “她不愿意来。” - 当日夜里白珝做了一个梦,栾熠危在旦夕,她猛得惊醒过来,急匆匆往屋外去。 屋里的灯已经黑了许多时日未换,她夜里醒来偶尔会去到院子里,独赏月色,对于黑中那条路,她早已熟悉。 长廊上挂着的灯,也无法再亮。 院子里布满了紫色玉兰花,奔过时,衣摆卷起早已枯萎的花朵。 白珝一路踩着花去,深紫色的花泥沾在她的脚底,踏上桥时留下一串着急的脚印。 她跑到宫门前,两手握在门环上,正要往里拉时,一朵紫玉兰从树上掉了下来,被风刮起,砸在了白珝侧脸上。 脸上传来一丝痛感,琼芳逐渐消失的灵力,雪随不大,风却似刀,给脸上的疼又划了刺骨的一道。 她默默将手收了回来。 他若想见她,自然是会来,他若受了伤,她去又能帮上什么忙?除了给他添乱什么都没有,不受待见,还会给他徒增烦恼。 她坐到了紫玉兰树,手臂轻扫开压住画的花,寂凉的月色映照着花,她枯坐一夜。
第44章 堕魂1 阿齐一手压在絮宗山弟子的肩上, 迫使他跪直面向玄平。 絮宗山弟子脖颈被玄平掐着,后槽牙不服的磨了磨,冷嘲一声,挤出一句。 “呵, 玄宗主是不是戏左文的救命恩人和我们有关系吗?和现在有关系吗?” 玄平道:“你们絮宗山都是这么称呼你们那位老祖宗的?” “他听到了怕是要被你们气活。”玄平像丢垃圾一样一把甩开他, 拍了拍手。 一手搭在棋桌上, 一手握住茶杯,眼眸垂下, 抿了口。 “想要那支笔的人多得是, 你倒不如说清楚你们来的目的。” 絮宗山弟子从地上爬起来,眼中凶恶盯着玄平。 玄平惬意喝了口茶后, 拿起一旁的拂尘抚了抚毛端。 “玄宗主不是想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絮宗山弟子开了口, 下一刻他突然腾起, 挣脱困住手腕的绳,手中多了柄匕首。 他余光瞄准身侧的阿齐, 朝他刺去,“这就是目的!” “珝珝!”栾熠正抬手要杀了那名弟子。 被玄平抢了先, 拂尘化为一把剑,他动作飞速, 早早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剑重扎在絮宗山弟子的胸口。 白珝被栾熠一喊, 脑子忽地有个叮铃声, 醒了一下,注意力集中去看,事情发生的快速, 玄平弓身握着剑, 直接将人扎在了地上。 栾熠方才本是要出手, 看清玄平动作后,闪到了白珝身旁。 阿齐则是被沫沫往后拽了一下,姜修自然的挡在他们面前,抢过了那把匕首。 唯一没反应过来的人就是白珝了。 “你们……” 她身手真是大不如从前,反应这么迟钝。 絮宗山弟子挣扎了两下,两手在空中乱挥,玄平将剑又往他胸口用力一抵,搅动一圈,最后他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玄平眼中布满恨。 这些门派从三百年前就在针对文心道,有多少弟子皆是被暗算暗杀而死,没有证据指向那些门派,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沫沫是他唯一保下来的弟子了,得以成仙。 她和白珝只是爱玩,修炼从来都不弱。 但盖其锋芒,藏起她的优势,对外那些门派怎么说的,沫沫就是个和白珝一样的傻子,不受待见,可尽管是这样也没少被盯上,好几名弟子都是为护沫沫而死,白珝若不是嫁去了琼芳,她怕也早死与他们毒手。 下手真是狠,修炼不见增长,阴谋诡计是涨了不少,灭文心道倒是成了他们百年传宗的大事。 玄平拔出剑,带出一股血,溅在了周围的画上。 “画都脏了。把他给我丢去絮宗山门口,送上字条,文心道大礼。” 他把剑丢个阿齐道:“拿去洗洗。” 又对着地上尸体厌恶地踹了一脚,“把他拖走。” “是。”阿齐一手握剑,一手拎着絮宗山弟子的后领像拖着垃圾出了殿。 白珝是第一次见到玄平出手,平日见他只会下棋,没想到身手这么好。 不由夸赞,“师父厉害啊。” 玄平横她一眼,“我可是你师父。” 沫沫从姜修身后闪了出来,拍马屁,“师父不愧是师父,哪见老啊,那些人瞎,这身手那不比年轻小公子厉害?” 她一巴掌拍响姜修的肩,“是吧,快叫师父。” 姜修撇她一眼:“我叫什么师父,他叫我师父还差不多。” 白珝听到后默默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沫沫踹了他小腿肚一脚,“叫师父。” 姜修不耐烦道:“你们女人真是很麻烦。” “你叫不叫。” 姜修懒得和她争,对着玄平敷衍一句,“师父师父。” 玄平:“你叫谁师父?” 姜修:“你叫我师父。” 沫沫两手抱臂,怒视他,有些来气:“挂星神官。” 玄平说:“这婚事我不同意。” 沫沫急了,“师父……” “打住。”玄平抬手阻止她。 什么!婚事不同意?姜修瞄了栾熠一眼。 完了,不会把那位爷婚事给搅和了吧。 他还不想被抛尸。 态度立马就变了,端正姿态,一本正经。 姜修清了清嗓子,拱手对玄平道:“师父,方才有些无礼,还请原谅。” 能屈能伸,好男儿!不就是喊师父吗?没问题!那和小命比起来,小事啊! 玄平眉角一挑,望向沫沫,坐回桌位上,看向姜修,“你说什么?太远了听不清。” 姜修掷地有声:“师父!” 玄平揉了揉耳朵,“你声音这么大,是要和我干架?” 干架?他可不敢,等下把人打残了,他还是逃不过被抛尸的命运。 姜修取了个适中的声音,“师父。” 玄平指骨敲敲桌面,“茶没了。” 什么意思!他还要给人添茶?!他什么身份,只有别人给他添茶的份! 姜修打了个寒颤,被这几个人盯得发毛,尤其是最高那位。 得咧!小的这就来! 标准笑容,添茶小二。 “喝吧。” 玄平看了眼,“就这样?” 姜修刚准备开口说,不然还要哪样。 他就又感受到白珝警告的眼神。 “……”又被威胁了。 他端起茶杯,微躬身递给玄平,浑身不乐意,却还是道:“还请师父饮茶。” 玄平接过品了口,“叫我什么?” “师父。” “嗯,不错,这婚事允了。” 姜修一下站直,两手一拍,笑呵呵对栾熠道:“看到没?” 骄傲地抬抬下巴,满脸写着我厉害吧,快夸夸我! 栾熠表示肯定的点了点头。 白珝说道:“不错不错,心想事成啊沫沫。” 姜修没听清白珝说的什么,就看到栾熠点头,心里乐呵的不行。 沫沫满脸潮红,害羞地捏着衣袖,“挂星神官也喜欢我吗?” 姜修听清了,一脸懵转过头,“喜欢什么?你?我……” 他嘴被栾熠一捂,往外拖走。 姜修两眼瞪大,手掰着栾熠,呜了半天什么也没呜出来。 白珝起身跟在后面,赔笑道:“哈哈,他说喜欢喜欢。” 沫沫站在原地有些出神,“师父是同意了吗?” 玄平点头,“同意啦,有什么问题?” 沫沫摇头,“没有问题。” 玄平仰下巴,“把那堆弄脏了的画拿墨点点,把血盖过去。” 沫沫应了声走过去,趴在地点画,却发现有一张血渍太多盖不住,她拎起来,“这怎么办。” 玄平撇了眼,几乎整张纸大半都被染到了,他手指一指,“丢箱子里去。” 沫沫打开箱子时,里面还是原来的聘礼一件没少,有几副红色的画压在上面,她沉默了会,把那一叠画卷了起来,摆在里边,盖上箱盖,又把手上这副沾了血的,卷起藏到了箱子后。 玄平望着她一举一动,没有说话,转头望向窗外细细品茶。 殿外姜修被栾熠甩在长廊上后,嫌弃的去院子里的小溪洗手。 姜修一屁股坐在长廊沿边,“你们干嘛啊?” 白珝两手抱臂站在他面前,审视他,“你对沫沫什么感觉?” 姜修:“你问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就不信你在人间这么久,不知道那是个小仙。” “我知道啊,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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