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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王家的时候，董月明的精神都有点恍惚。 回到家，徐玉凤（董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问情况，翻了个白眼：“这有啥好稀奇的，你忘了，我们回来的路上，还碰到异能者了咧！” 董月明一愣，对哦，异能者都有了，王家兄弟俩这种最多也就算个变异者，有啥好稀奇的！ “啥？！！” “啥异能者，你们刚才怎么没提起？” 看到亲爸回来，哭哭啼啼想上来求爸爸安慰的董雨晴被惊的抓着她爸问不停。 原来，刚才王小酥二人先上来，董雨晴只顾着跟她妈哭，安抚了好一会儿，才敢跟着徐玉凤回自个儿家，把阳台收拾收拾。 春天正是多变的时候，一会儿冷的像冬天，一会儿热的像夏天。 这几日气温也都在二十五六度左右，三天没洗澡，身上有点黏糊，徐玉凤舍不得拿家里的水洗澡，但三天没刷牙，这牙，无论如何都得刷！ 王小酥则忙着收拾阳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不就忘了把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董雨晴了。 董爸看到闺女，尽管很累，还是抱着闺女哭了好一会儿。 父女俩痛哭一会儿，董雨晴把亲爸推开，屏息看他，委婉小心：“爸，不能洗澡，也擦下胳肢窝吧。” 董月明：“……”这说话扎心的，咋那么像隔壁小酥呢？ 最后还是董妈洗漱完，把路上的事情简单说了下，然后赶着父女俩赶紧回房间睡觉。 一个在家几天没睡好，一个在公司几天没睡好，只有董妈每天都一觉睡到自然醒。 浓雾第三天，终于有几户家里最后一口水喝完了。 他们都是在末日刚到来时没有任何准备，只顾着慌乱害怕，等某一次打开水龙头，发现水龙头里出现变异红线虫时，一切已经来不及。 一开始这水还能冲厕所，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自来水厂出水口彻底被红线虫堵死，那是一滴水都出不来。 没吃的能多活几天，没水那是感觉一天都活不下去。 这些人熬了半天，终于熬不住，听到楼下护卫队走动也没有遇到危险，鼓起勇气出了家门。 “笃笃笃” 103的门被敲响，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从里面露出一双同样好久没喝水而干裂起皮的唇。 “……” 805的房门被敲响，徐玉凤在厨房做饭，没听到声音。 敲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刚睡下没一会儿的董爸给吵醒，烦躁的跑出来开门：“什么事？” 眼圈黑到要掉下来，干裂的嘴皮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乍一看也是渴了好几天的样子。 邻居：“……” 邻居结结巴巴：“我……我家一天没喝水了……” 董爸想到自家墙边排满一面墙的水，面不改色的抿抿唇，嘴皮硬的扎出了血：“你看我家像是有水的样子吗？” 那么多水，不是不能给邻居舀一碗。 但整个小区缺水的不是只有邻居，秘密只有烂在肚子里才叫秘密，他不相信邻居从自家弄到水后，就能忍住不告诉她关系最好的朋友。 朋友也有家人好友，好友也有家人朋友，他闺女存的水，最后不仅不能保护一家子，还会被所有人瓜分掉。 他深知这个道理，只能睁眼说瞎话。 董月明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在说话，不仅不像，外表看起来比邻居还要糟糕，邻居说不下去，就想去806。 这栋一层有六个套房，806每层的最后一套，也是王小酥住的地方。 董月明怕善良的王小酥看邻居可怜，经不住把家里的水给对方而惹祸，没好气：“隔壁是我侄女，浓雾前一天刚搬来，啥也没来得及买，她如果有，我还能渴成这样？” 邻居一想也是。 如果有，连亲姑父一家都不给，怎么可能把水给自己这个陌生人。 董家渴成这样，看来806也没大可能有水了。 邻居只能黑着脸离开。 并不是所有人家借水的过程都能如此平和。 干渴使人情绪暴躁，加上国家的救援一直没有到来，心烦气躁之下，小区里几户原本邻里关系要好的人家竟为此争吵斗殴，惊动了楼下的护卫队。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发出这么大动静，都特么活够了是吧！” 王老大将正在厮打中的两个女人拽开，低喝道。 其中嘴唇干裂，满嘴是血的中年女人眼眶通红：“人都要渴死了，哪管这么多！” 话虽这么说，声音还是不自觉压低，显然还是没活够的。 “呸，谁家现在有多的水，以前看你话不多的样子，还以为有多老实巴交，没想到一有事情，第一个抢到家里的也是你！” 眼看着这俩又要打起来，王老大压住一脚将她们踹开的冲动，深吸一口气：“你们着什么急，刚刚我就一家家在通知了，国家救援队马上就要到了，再忍忍，最多不会超过晚上八点！” 这里来看热闹的都是还没被通知到的，一听到国家救援队要来了，一个个激动的差点欢呼出声。 好在脑子还在，想到可能会把异生物引出来，都压低了声音紧紧拥抱。 已经悄悄跟邻居高价买到水的顿时心中懊悔。 咬牙拒绝高价卖水的也悔的肠子都青了。
第10章 水粮限购 一辆军卡能装多少东西？ 晚上，当两辆军卡开到老小区的时候，所有人看着军卡上的物资，顿时火热的心凉了一半。 “楼长统一登记一下自家楼每层每 家有多少人，来这里签字拿物资！” 军卡上大半都是水，只有一小半是压缩饼干。 十岁以上每人能分到五瓶水，如果家里没有粮食，可以拿一瓶水换两块压缩饼干。 十岁以下每人分到三瓶水。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 分水的志愿者大爷忙了三天，脾气暴躁的很：“这都是一天的量，等明天看看要是情况好的话，会多送点吃的过来，今天先拿了应应急，不要的就让开，给需要的人！” 人总是欺软怕硬的。 如果大爷好声好气的分水，说不定还会被翻白眼挨骂，更过分的可能会被打。 现在大爷脸一板，身后跟的几个持枪士兵满身都是见过血的煞气，一个个立马安分跟鹌鹑似的。 王小酥也跟在人群中，她最喜欢热闹，丝毫不觉得排队有多烦躁，还跟几个大妈唠到了一起。 她奶曾吐槽过王小酥，说她哪天要是死了，那肯定是把她一个人关在没人的地方给憋死的。 五瓶矿泉水就已经挺不错了，不过他们不打算就靠这点食物撑过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的浓雾期。 等军卡走后，王小酥会和董家，以及王家兄弟一起去街上看看。 军卡从东南方向过来，那边的人恐怕都已经知道黑夜比白天安全，说不定会有几家店铺开门。 领到的矿泉水，王小酥都不准备喝，矿泉水能存放的时间更久，先把水桶里存的水用完再说。 董爸和董雨晴睡了一下午，晚上压根就睡不着，正是最清醒的时候，非要跟着去。 一伙人满怀激情出发，结果一路过去，除了电瓶车灯光之外，路上连个路灯也没有。路边两排商铺死气沉沉，没有一家开门…… 出去一趟什么收获也没有，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晚上的确比白天安全——从异生物方面来看。 五瓶矿泉水，对一个在家里没什么活要干的成年人来说普遍足够，不怎么爱喝水的说不定还能省下两三瓶来。 到了第二天晚上，果然军卡改为空投。 原本以为一切应该已经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能拿到的物资就算不会更多，但肯定不会更少。 没想到第一天的空投，根据昨晚登记的数量，发放到每栋楼天台上的物资明显减少，变成了每人三瓶水，半斤土豆或番薯。 “怎么回事？” 看着空投上的A4打印纸，小区居民们面面相觑，心中不安。 董家和王小酥不缺水，但本着不能浪费水的原则，矿泉水都储存起来，只用末日第一天囤积的水。这水还得反复使用，一天做一顿饭，淘一次米，淘米水用来洗脸、刷牙、喂鸡、给盆栽浇水，洗脸水用来擦胳肢窝、擦脚、擦屁股，最后浑浊的水用来冲厕所。 省水省的比没水的家庭还抠。 就这样，董雨晴时不时照镜子抱怨：“这段时间水分补充少了，脸都粗糙好多。” 徐玉凤看着土豆纠结，现在没电，又缺水，这土豆不洗干净怎么蒸煮炒制？ 要把土豆洗干净，又要废不少水。 上头发压缩饼干还好，发土豆是真让人头大，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只能小心翼翼拿刷子刷掉表面的土，刮掉皮，拿纸巾沾湿了擦干净，切成厚片再放到大米饭的蒸屉上蒸。 等熟了，吃着也会有点沙沙的泥土味。 王小酥的嫂子是三代名厨，徐玉凤也是从小接触厨艺长大，随便烧点东西，都比王小酥精心用人参等名贵食材烹煮出来的东西好吃。 王小酥这几天都是自带食物和水，到董家拼饭吃，还能省点水。 这天晚上，几人依旧结伴出去，经过花坛边，踩到什么，发出沙沙声。 王小酥拿手电筒一照，一地的落叶。 “咦，大春天的，是起台风了么，怎么这么多落叶？”董雨晴嘟囔。 手电筒光线落在花坛里，原本繁密的不知名树仿若垂暮老人，树枝垂头丧气的耷拉着，叶子已经掉了一半，剩下的叶子也干枯发黄，很不健康的样子。 树下的草丛垂伏一片，花朵也早已凋零。 王老大踢了一脚地上的落叶：“这鬼天气，小区的树都受不了了，赶紧放晴吧。” 今天很幸运，路上虽然依旧没有路灯，手电筒照去，路灯灯罩应该是在太阳风暴时被炸裂，地面上还残留着灯罩碎片。 “路上拿着手电筒的人比前两天多了些。” 一邻居得意：“还好我妈说手电筒光比手机灯亮，一直用的手电筒。” 但这年头很多人家里都不用手电筒，只能十几个人蹭一个，走一起也更安全些。 还没到街上，远远就传来一阵惊呼声，定睛看去，前方那家开了十几年的老超市今晚破天荒营业，不少人见此纷纷冲了进去。 想来应该是启用了内部备用系统，可以临时用来照明和扫码。 “应该是国家插手了！”否则也没几个超市老板愿意大晚上冒险跑出来做这个生意。 事实如王小酥所料，不仅只有他们这边，这样的超市每个区都有一两家。 超市外围都被军队把手，避免人群哄抢以及超市哄抬物价。 只是这边因老板看错时间，提早了大半个小时通知，导致军队还没过来镇守，超市便提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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