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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打她的那个女孩是她一个远亲表姐的朋友，他们两家住的很近，也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张幽幽在要经过那段路前就调整呼吸，然后拉紧书包背带，刷地一口气跑出老远。 直到看不见房子，她才松一口气。 在经过小河的路上，稍微远离道路的河里总有贪凉的男孩子偷偷洗澡。 张幽幽拍掉身上的灰，捂住眼睛，朝那里大喊，“张东东，不许洗澡，赶紧跟我回家，不然我就要告爸爸了！” 她喊完，河边传来一阵阵起哄。 张幽幽憋红了脸，又开口，“我数到三，你还不来，我就告爸爸你去河边洗澡！” 她还没数到三，河边就出现男孩稚嫩的声音，“姐姐姐，不要告爸爸，我马上就来，我给你背书包！” 张幽幽哼了一声，捡起书包坐在原地。 没一会儿，张东东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现。 男孩讨好地说着：“姐，我给你背书包，今天又到你打扫卫生啊？来这么晚，来来来，辛苦了，让弟弟给你背书包。” 张幽幽忍者身上的闷痛，故作凶狠地瞪着张东东。 “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有，张东东，你忘记小海是怎么死的没有？” “你们都知道他就是下河洗澡，不小心碰到电线被电死的，还敢洗，我和二胖已经没有妈妈了。 你再让我们没有弟弟，我以后被欺负了怎么办？” 张幽幽说着委屈地掉下泪来。 她很坚强的，只是今天比较委屈才哭的。 张东东最怕他姐哭了，她姐跟他打架他都不怕，就怕他姐流泪。 “好好好，姐我错了，下次我不去洗了，你别哭了，一会儿被寨子里人看见，又要说闲话了。” 男孩边胡乱帮他姐抹着泪水。边做鬼脸逗姐姐。 “来，笑一个，一会儿叫他们嘴甜一点。” 张幽幽被弟弟拌猪的动作惹得破涕而笑。 她伸出小指，“拉勾！” 张东东无奈，小心而努力地垫脚，伸手勾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勾后，姐弟俩回家的脚步都轻快许多。 只是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很多人围着。 “是卖水果的人又来了吗？这么多人。” 张东东好奇地伸长脖子。 张幽幽扯过自己的书包背上，“管他是卖什么的，反正我们家买不起，我们没钱。” 说着她朝路上到处张望，“你二姐呢？平时她不是一直在这里捡石头过家家吗？” 张东东爬上一块比较高的石头上，到处搜查二姐身影。 “那里那里！我看见她脚了，估计又去看人家卖东西，然后混吃的。” 张幽幽生气地走进去，暗骂一声，“丢脸！” 姐弟二人刚走进人群，突然就被熟悉的亲戚大婶喊着。 “幽幽，快看谁回来了？” 边上大爷龇着大牙，“这两孩子估计都忘记他妈长什么样了。” 张幽幽甜笑着跟大家问好，“大伯，看见我家二胖没？” “诺，被你妈抱着呢。” 张幽幽顺着视线看过去，二胖被一个像城里来的女人抱着。 她眉目一冷，“张敏红，你在干嘛？作业写了没？” 缺根筋的老二，傻乎乎地没听出姐姐生气的声音，傻呵呵笑着，“姐，妈回来了。” 张幽幽看都没看那个女人一眼，扯着张敏红就往屋里走去。 “你别见谁都叫妈，我们妈妈在我七岁，你四岁的那年就离家出走了！” “我们没有妈妈！” 张敏红扬着红扑扑的脸蛋，着急地抬头，“她真是我们妈妈，她还有我们小时候的照片嘞！” “我们以前看的妈妈，就和她一样。” 张幽幽冷漠着砰的一下关门，熟练地取米煮饭，然后又开始拿作业出来做。 “赶紧写作业，写完就能割猪草了。” “不然老爸回来煮不了猪食。” 张敏红婴儿肥的脸上愁容遍布，她瘫坐在沙发上，“我不想写作业，对了，东东呢？凭什么他不做作业？” 张幽幽笔一顿，撂下一句，“你先写，我去叫他回来写作业。” 她出去，门口喧闹的人群已经散去。 门口屋后都没找到张东东。 张幽幽真想去二哥家找弟弟的时候，突然遇到大伯娘。 大伯娘摸着她的头发，“幽幽，你妈回来了，你认不认？” 张幽幽气鼓鼓地回，“不认！” 而她这一句话刚好被幽蕚听见。 原文中原主听见后，没有出现，转身就悄悄躲回被窝里哭。 也就忽视对女儿的关注，害她被人面兽心的表哥骗回家。 大伯娘听见自己想听的话语后，又诱哄着，“对，她都抛弃过你们一次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又抛弃一次？” 张幽幽脑海里不由自主想到刚才那个穿着皮衣的女人。 小拳头紧紧捏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大伯娘又拉着她的手，“你们姊妹三个也是可怜。 好不容易有个妈妈又跑了，这次回来，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你家赔款来的？” 她还在蛊惑中，幽蕚终于听不下去。 她走过来，跟大伯娘站在一起的她，微微比大伯娘高出半个脑袋。 幽蕚居高临下地说道：“大嫂，你们聊什么呢？” 大伯娘有点尴尬地笑了两声，“没什么，就是逗她玩呢。” 幽蕚却突然一下脸冷下来。 “就算逗孩子也要有个度，大嫂难道不知道一直给孩子灌输你不爱她，她就会信以为真吗？” 幽蕚伸手想拉张幽幽，却被她一个躲开。 幽蕚嘴角微勾，将伸出的手改为环抱胸前。 “还有，大嫂给小孩子这么说不好吧？什么叫抛弃他们一次后说不定还有下一次？”
第二十章 ，天高任鸟飞（3） ￥ “难道大嫂不知道我出去是为了赚钱回家盖房子吗？” “哪来的小道消息让你们以为我是为了抛夫弃子？” “大嫂，如果我连续在你孩子耳边说几天你不喜欢他，喜欢的是你新生孩子，说他只是你捡来的而已。” 幽蕚嘴角恶趣味一笑，“大嫂你说他以后会怎么想呢？” 大伯娘讪讪一笑，“开玩笑的，小锐，你怎么还当真呢。” “这村里大家都是这么逗孩子的呀，逗着逗着他们就长大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她说着连忙假装收东西。 幽蕚双手环抱，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她不自在地将眼神看向其它地方，又打哈哈地开口，“幽幽啊，你妈回来，就别一直乱跑了哈。” “小孩子在外面很危险的。” 幽蕚和张幽幽谁也没搭话，母女一起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时间凝固。 张幽幽不自在地扒着野草。 幽蕚靠在竹子上，对张幽幽说着，“怎么滴，长大了，翅膀硬了？见到妈都不会叫了？” 张幽幽嘴角动了动，闷闷地说一声，“你才不是我妈呢！” 幽蕚弯腰，手指弯曲敲她头上，惹来张幽幽一顿惊呼，和怒目。 “你打我干嘛？” “我是为了让你清醒清醒，看看我不是你妈，又是谁。” 张幽幽揉着发疼的地方，“反正就不是我妈，我妈在三年前就走了，她只给我留下三块硬币。” 幽蕚咽下口水，“那她现在回来了，以后还会给你留下更多更多的硬币。” 张幽幽一个用力，野草就被她连根拔起。 她发红着眼，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兽，做出保护自己的防备姿势。 “我才不稀罕那些臭钱！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张幽幽说着就气鼓鼓的跑远了。 幽萼摇摇头，转身又去抓二女儿，这孩子小时候生病，没被及时就医，再加上刚出娘胎，就被他爷爷偷偷抱出去丢掉。 当时还是冬天，新生儿的她硬是在冰天雪地里活了一晚。 第二天，是刚生产完无人问津的柏锐拖着身体漫山遍野地找，找了一天才在火车铁道边上找到的。 她再晚一点，这个孩子就没了。 幽萼打心里怜惜这个多病的老二，太惨了。 她一身体面的衣服，和这个山村日出而作的村民们格格不入。 “幽幽妈回来了呀？”戴着遮阳帽的大婶客气着喊。 幽萼站在田埂上，“嗯，回来了，这几天就开始薅包谷了呀？” “对啊，这得赶早，不然过几天杂草把包谷苗荫了诶。” “也是，今年这苗很不错，看着都绿油油的。” “对咯，大妈，你看到小红没有？” 大妈指着水井方向，“那边玩去了，一堆小孩过家家呢。” 幽萼客气着，“好嘞，谢谢了，我叫她回家做作业了，就不聊了哈，哪天有空来我家玩。” “好嘞好嘞，过几天就来，你回来也别一天天待家里，多出来走走，不然大家都要忘记你了。” 幽萼笑着回答，“好嘞，有空就来，你们别嫌我烦就可以。” 幽萼挥别她们，她们的声音却陆陆续续传来。 “这可能是听到要拆迁才回来的，啧啧啧，不然走了两三年也没个消息。” “就是就是，要真是出去打工，过年不都得回来看看孩子们嘛。” “诶，其实不管她目的是什么，回来也好，这几个孩子没个妈在怪可怜的。 他爹一直出去做苦力，你是没看到啊，张幽幽裤子经常破洞，好几次都是我看不过去给她缝的。” “所以才说有娘的孩子像个宝，你看小富，他妈走后，他也没有爹了。” “造孽啊，我们这个小山村还是留不住人的，有些人的心啊，只想去大城市。” “你们说幽幽妈这次回来图啥？” 幽萼即使走出去很远，还是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她们以为自己的窃窃私语很小声，其实就像有人拔在她耳朵边说话一样。 “拆迁吗？嘻嘻……” 幽萼有些欢快地往水井方向走。 一走过去，看到的就是张敏红被那群过家家的孩子指挥着端泥，和泥。 她一直跑前跑后，她们做好食物，还让她假扮服务员。 幽萼定定地站了一会儿，他们发现幽萼后，立刻心虚地用东西盖着。 一个躲一个后面，等了一会儿没人开口，才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悄悄推搡着张敏红出来。 “你妈来找你了，快回去。” 张敏红傻乎乎地问幽萼。 “妈，你来找我干嘛？我在过家家。” 幽萼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看你过家家呢，玩好了就回家写作业去。” 张敏红苦着一张脸，自暴自弃，“我不想写，反正又写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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