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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儿轻摇着头叹气，“我只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儿郎一起过完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不是我所追求的。” “你呀，就是过于实诚了，你看那翠枝从我们戏楼嫁出去了，现在锦衣玉食的，哪像我们还要在这戏台上讨生活。” “无功不受禄，俏姐，你帮我把这个退了吧。” 俏姐眼神逐渐变得琢磨不透，“哎…这就去。” 俏姐揣着锦盒出去了，盼儿净了面也缓步出去了。 锦婳啧啧两声，“这什么盼儿的，真是个三观很正的女孩子啊，不错不错。” “跟上。”
第345章 管不了一世 戏楼后方不远处是戏班所有人的住所，盼儿走过一排排的厢房，进了最里间的厢房。 关了的门她们无法打开，见门已经合上，她们就此作罢，在住所区打转。 转着转着，她们看见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短衫，正在院儿里看月亮。 有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提着灯笼过来，“班主，你找我？” “听说那两个又来找你支钱了？” “是，我说没有你的口信或者字据一律不支。” 班主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也是难为你了，文昌，当初找你做账房先生果然没错。” 班主仰头望月又叹口气，“哎，我也是实在没法，那两个好赌，一个月也就那点银钱，沾染了这东西，只会是个无底洞，我也是为他们好。” 月色下的班主两鬓斑白，背也微微佝偻着，面容很是慈祥，沉沉目光里满是对他们的期望。 “他们早些年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跟着我走南闯北，现在终于在这块地界安定下来，那种四处奔波唱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既然日子好起来了，断不能因为好赌又毁了自己毁了整个家。” “班主，你有心了，他们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也会懂你的用心良苦的。” 班主苦笑着，“文昌啊，你是后面才来的戏班，那些苦日子你不清楚，他们曾经都是好孩子，现在就不知道咯，我现在也老了，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啊。” 文昌闻言很是动容，他来戏班这两年，班主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班主就像是老父亲般的存在，又温暖又慈祥。 “人的日子好起来了，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了，下次他们再来找你支银钱，你只管拒绝，若是打你骂你了，自有我来处置。” 文昌踌躇着，手中的灯笼晃了晃，他道，“班主，你这又是何苦，他们早就跟你生了嫌隙了，现在你的话他们都阳奉阴违的，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相逢即是缘，他们自小就跟了我，吃了不少的苦，虽不敢夸大但也算得上他们半个父亲，我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他们误入歧途，那是剜心的痛啊。” 文昌一手攀上班主的肩膀，两人一路说着回去了。 锦婳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禁感慨，“这个班主好好啊，把戏班里的人都看得很重要。” 苏妧没有附和，她很快转身去了别处。 锦婳小跑着跟上来，苏妧在整个大院里游走了一圈，路过一簇假山时，听见了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和锦婳对上视线，双双走到了墙根处，说话声顿时清晰了。 “你说这文昌什么意思，支点钱都不肯，都好几次了。” “就是，大不了下个月发的银钱给他补上就是，竟然还跟我们摆臭脸，什么东西！” 听见这话，苏妧和锦婳都了然了，这两个估计就是班主和文昌所说的那两个赌徒。 “得给他点颜色看看才行，这才来没两年就傲成这样，以后还得了？” “得寻个法子暗中收拾他一顿，这明目张胆的，班主肯定会对我们失望的。” “是这么个理，哎，听说那刘老爷看上盼儿了，隔三差五就叫人送东西来，盼儿都给退回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盼儿她……” 话没说完，听见悉悉率率的声音，他俩赶忙走开了。
第346章 我现在都看梦女文学 “你说这会不会是因为这男的求爱不成恼羞成怒错杀了盼儿，然后盼儿就成了怨灵回来报复？” “也不失为一种猜测，不过到底事态如何我们还得继续看下去才行。” 锦婳挑着眉，“我不是鬼之前，看了好多话本子，情情爱爱的，老多版本了。” “现在不看了？” 锦婳脸上浮现红晕，不好意思地用肩膀撞了撞苏妧，“我现在都看梦女文学。” 看苏妧茫然的样子，锦婳轻咳一嗓子，眼睛瞟向别处，“就是代入幻想跟男主谈恋爱那种……” “哦。” “你不问问我男主是谁吗？” 苏妧觑她一眼，“还用问，除了黎序还能是谁。” 锦婳耳根子泛红，娇羞地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小小的，“那还不是因为黎序魅力大，又帅又酷，可爱起来的时候令人心软软，怎么会有这样多面又完美的人啊。” “那要真是跟你谈了，你会怎么样？” “哎哟，就只能梦一下，我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他，再说了人家也不能看上我啊，想想就行了，要真跟我谈，我可能就萎了。” 苏妧摇头轻笑，“你也很棒啊，为什么不会看上你？” “哎呀，偶像还是做偶像比较好，跟我谈那不就是掉落泥潭了嘛，那样的仙子还是高高在上闪闪发光好了。” 说话间苏妧已经攀上了屋顶，锦婳随即飞上来，纳闷地问她，“飞到屋顶上来干什么？现在人都睡觉了，大深夜的应该也没人出来了。” 苏妧躺下来，悠悠闭上眼睛，“你也说了现在人都睡觉了，那我也要睡觉了。” “你怎么不在草地上睡，我看那边有块草地，睡草地可比睡屋顶舒服多了。” “锦婳啊，清晨草地是会有露水的。” “那你还是睡屋顶吧。” 苏妧右手枕在后脑底下，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锦婳也随之睡起了觉。 苏妧醒得早，她在大院里走动的时候才开始有人出来练声。 被咿咿呀呀的声音吵醒，锦婳揉着眼睛飞身下去找苏妧。 苏妧此刻就坐在长廊上，看十来个人在那里此起彼伏的练声，那个盼儿的声音尤其婉转动听。 锦婳黑着脸站在苏妧身后，“大清早的叫嚷什么？” “人家练声，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了，我没做鬼之前也欣赏不来唱戏，现在做了鬼，更是欣赏不来。” 正当苏妧细看每个人的神色时，班主一脸愁容来了。 “盼儿，你来一下。” 盼儿停下练声，走到班主面前，“班主，是找我有事吗？” “城东那刘老爷，特地钦点你今晚去他府上唱戏。” 听见是刘老爷，秀丽的脸上都是不悦，秀眉微微拧着，粉唇也紧紧抿着，这副姿态就是无声的抗拒。 班主见此还有什么不懂的，当即就说，“你不想去，我就以你生病嗓子疼给拒了。” “嗯，谢谢班主。”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刘老爷揣着什么心思我们都明白，断不让你为难。” 待班主走了一段距离后，盼儿又喊住他，小跑着过去，绞着衣角道，“班主，还是别拒了吧，拒得了一次，拒不了永远，我们还要在这城里讨生活的，我还是去吧。” 班主眼中尽是悲悯和无奈，他轻轻摸了摸盼儿的头发，心疼道，“盼儿，是班主没本事，护不住你啊。” “班主就是盼儿的另一个父亲，待盼儿极好，如今盼儿长大了，也该为班主分忧了。” 锦婳倚在柱子旁，啧啧两声，“这身份地位真能压死人，这班主也是真好，盼儿也不错。” 苏妧不置可否，只是静看不远处的戏楼。
第347章 大火 很快到了傍晚，戏楼已经有角儿开始在化妆了。 苏妧注意到盼儿从后门出去了，再进来时就跟几个上妆的角儿说了两句话就出去了。 锦婳正百无聊赖地看人家上妆，就被苏妧一把拽住跟着盼儿去了。 “老大，你一直跟着她干什么呀，那么乖巧的女孩儿。” “既然进了大院，我们就该厘清事情始末，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漏掉了。” “可是我觉得你好像特别关注她，问题是她并不是你在火光里看到的那张脸啊。” “她有点不对劲，你看她走的方向好像是要回厢房。” 锦婳不以为然，“准备去刘府了，兴许就是忘了什么东西回去拿而已。” “但愿如此。” 盼儿回厢房的路上脚步急切，还不时左看右看，像是在躲避什么人。 锦婳此时皱起了眉头，苏妧果然猜对了，这盼儿就是不对劲。 “在她开门的时候立刻闪避进去。” “是。” 盼儿很快进了厢房，关门前还张望了几下，锦婳直接就闪身进去了。 屋子里干净整洁，唯独有些奇怪的是，被褥微微拱着，像是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盼儿点了灯芯，从怀里掏出信件飞速看完，就着灯芯的火苗烧掉了，锦婳一个字也没看见。 盼儿在桌旁呆了一会儿，锦婳发现她在暗自垂泪，又激动又难过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很快就有人来敲了门，“盼儿，拿好东西没有，要出发了。” 抹去眼角的泪，盼儿朝外应声，“就来。” 盼儿跟着几个仆役坐上马车走了。 锦婳向苏妧汇报，“她神情急切看完了一封书信，看完就烧了，我没看见具体内容，烧完后她坐在桌子旁边抹眼泪，又开心又难过的样子。” “跟上去看看，兴许刘府会有什么新收获。” 疾步跑到大院门口，发现她们俩出不去，而本来守在外面的稚念和施青越也不见了踪影。 “小鱼仔！” 无人应答。 锦婳撅着嘴，“奇怪，他俩去哪了？” “出不去，我们就在里面待着，总会弄清楚的。” 大院的门是开着的，这会儿天刚擦黑，看戏的人也纷至沓来。 苏妧就靠坐在门边，观察着每一个进来的人。 进来的人有穿粗布短衫的小二，也有穿着墨色长衫的书生，更有衣着华丽的老爷太太。 锦婳感慨，“看戏的人还挺多哈。” 戏楼那边灯火通明，不一会儿就坐满了人。 台上咿咿呀呀唱着，苏妧这次就坐在戏台边上，看台下的每一个人，锦婳跟着坐在旁边哈欠连天。 “你说这会是什么样的惨案呢，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没能找出有什么不对来。” 想到那场大火，苏妧猛然扭头往台上看，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兴许是场大火，我那天在场馆，火是莫名其妙燃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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