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你把她放出来!” “云姝!云姝!” 他想让里面孤助无援的女孩儿听到自己的声音,能呼救,能给出点反应。 可这公寓的门隔音太好,他从没像这样厌恶过实干家们对产品质量的高要求。 明知道里面有可能在发生什么,明知道她在哭叫,他却只能站在门外无能狂怒! 无能为力的感觉他还从没有体验过,第一次体验就这么撕心裂肺,周京墨停下动作,抵着门大口喘气。 祁舟和江休一前一后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他刚从楼层消防栓那儿出来,满脸暴怒地举着灭火器砸门。 西装乱了,手背骨节的地方通红见血,门板已经被砸出了凹陷。 祁舟看得心惊肉跳,赶紧走过去,又不敢靠近,只能大声告诉他:“周哥,你冷静点,云姝不是吃亏的人…” 好吧这个理由他自己也不信,再怎么不肯吃亏,再怎么能压着闻堇年打,也不代表一个胳膊纤细的女孩儿能挣脱顾行则的魔掌。 那他妈可是在部队里待了几年的人,看那体型就知道多难抵得住。 他又喊:“我已经找人来开门了,这种防盗门砸不开的!周哥!周京墨你冷静点!这不是别墅,楼上楼下都被吵醒了,你要让所有人知道云姝碰到了什么事吗?!” 现在是半夜,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把整栋楼的人都吵醒了,不过估计是这动静太可怕,没人敢冲着窗口骂。 但说不定已经有人报了警,毕竟这响动听起来就像仇家寻仇杀人的。 “你他妈要我怎么冷静?!”周京墨侧头冲着他吼,额头脖子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哪儿还有平常成熟稳重的模样。 祁舟愣了一瞬,拦住他的手:“不冷静也没办法!这门砸不开,云姝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是啊,这门可是实打实的防爆品质,”江休靠在墙边慢悠悠说,“而且这都…半个小时了吧?真要有事早就没机会挽回了。” 周京墨阴冷如一条直立的蛇盯着他。 祁舟也头痛地冲着他吼:“你他妈添什么乱?!闭上你那张嘴行不行?!” “那可不行,”江休撇撇嘴,“我是想告诉你们,顾行则又不是宁斯云那种种猪,你觉得他真的会在外面随时会有人冲进去的时候干那种事?” 他继续说:“而且人家女孩儿是自愿跟着他走的,祁舟你叫人家的时候人家理你没?摆明了就算跟着一个陌生人也不想跟着你们这帮人。我也挺想知道的,你们做了什么,让人家这么排斥?” 祁舟别过头沉默不语。 周京墨心口抽痛一下,舌尖顶了顶还痛着的侧脸,随后扔开灭火器。 “哐当”一声巨响连带着后面震颤的滚动声,在这走廊里大有种绵延不绝的架势。 听得人心烦。 扔开灭火器后,他就站在那扇门前,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语气阴狠。 “让人马上来源清路的新庭公寓……” 毫不避讳地吩咐着人来做暴力开门私闯民宅的事,特警爆破闯入都需要搜查令,他倒是把这当自己的地盘。 说什么成熟稳重,是他们二世祖圈子里的榜样,这他妈也能叫榜样?脸上明晃晃写着“我早就犯过法”几个大字。 江休嗤一声。 打完电话后,周京墨仍然盯着门板,手抓住把手,情绪紧绷到极点反倒表现得平静了点。 仿佛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又低哑着声音问祁舟:“她是自愿跟着走的?” 祁舟抹了把脸:“是。我要拉她,但她低着头不动,就跟不认识我一样。” 他也想知道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云姝就算和周京墨闹翻,又怎么会和顾行则牵扯上? 他们是想过云姝的事会被顾行则察觉,继而利用,但可没想过顾行则也会对云姝感兴趣! 顾行则到底是怎么盯上云姝的?难不成从一开始就…… 可他只在宁斯云的手机上看到过云姝一次,再加上七音山跑车活动那次,总共就见过两面,有一面还是单方面看见人家的。 难不成就这么一见钟情了?要是真这么魔幻,那他妈顾行则是畜生吧!性奋来得比酒吧猎艳的渣男还快! 周京墨紧绷着脸色,又问:“还有呢?她情绪怎么样?” “看不出来,但她那时候跟涂茵在一起,涂茵说她情绪很不好。还有…顾行则灌了她的酒。” “灌酒?”周京墨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听起来,如果顾行则现在打开门出现在他面前,他恐怕能杀人。 真刺激呐,半夜惊魂。 灌酒这事儿,抛开正常男女接吻的情趣,那确实是顾行则做错了,江休摸了摸眉毛,也低头继续给顾行则打电话。 从来这儿的路上他就在试图联系人,顾行则在酒吧那副样子确实有点奇怪,和现在周京墨这状态也不差什么,恐怕还真没什么理智能控制自己不做出过分的事来。 不过他打出去的电话没一个是打通了的。 最新的一通电话又被自动挂断,江休叹口气退出联系人界面,屏幕正中间的时间刚好跳动到四个相同的数字。 “零点了啊。”他嘀咕一句。 周京墨缓慢转头看着他:“你说几点了?” “啊?零点啊。”干什么,天凉王破,零点杀顾啊。 “零点。”周京墨咽了咽喉咙,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然后祁舟和江休听见他一字一句说了句:“七号了。” 云姝的生日到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十九岁的腊梅花【补10.1加更】 床上互相撕咬着的两个人刚陷入僵持。 云姝急促地喘着气,虽然又被压制着动弹不得,但她咬着顾行则的手臂不放,他除非想掉块肉,否则短时间也没办法再腾出手来。 外面的踹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她警醒地竖起耳朵听,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是大脑的岗哨,探知着风吹草动。 这时候顾行则的手机响了下,发出滴滴声。 她下意识以为是他又要做什么,把嘴里那块肉咬得更重。 顾行则沉沉出口气,另一只手从她指甲下逃出生天,又去捏她脸颊。 “松开,不动你。” 她才不信,还想连这只手一起咬。 因为嘴闭合不上,大喘气的时候就很像动物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还容易流口水,她不时就要吞咽一下,未开智一样的动物行为让她更恼怒。 顾行则看说不动她,手又往下。云姝立马辅助上双手,掐着他那块肉警告他不准动。 但顾行则仍旧我行我素。 她紧皱着眉头,松开他被咬得出血的手臂,寻找着下一个下口的地方。 被咬得痛了总会长点记性。 正要再来一口,顾行则不知道摸去哪儿了的手重新抬上来,手里拿着个东西。 刚才还冷沉的嗓音缓和下来,像申请休战似的,他贴着她耳边低声说:“零点了。十九岁的腊梅花。” 云姝陡然怔住,视线凝固在他手心里。 那确实很像一朵腊梅花,淡黄色的小巧花苞栩栩如生,和以往每一年爸爸给她摘的真腊梅也没什么两样。 但他大概不知道,遇上野生腊梅,大家通常都是直接折一根花枝下来,不会只单独掐一朵花。 留在枝头上的腊梅花还能再开个几天,那样插在杯子里,能香很久。 她伸出手去接住那朵花,入手温凉,估计是被他揣在身上用体温捂热了点。 “……你,”她喉咙有点发紧,张嘴两次才说出话来,声音轻轻,“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很早,”他补充一句,“生日快乐。” ……提前祝你十九岁生日快乐,女儿。吃过这瓶药我们就不治了,爸爸等不到你生日那天,就先说祝福……爸爸也很难过,今年之后,家里就没有人能再跟你说这句话……你妈妈以前说托我每年带上她的祝福,但我死之后,也不知道能托谁再把我的祝福送到那天…… 云姝恍惚又想起在医院最后几天听到爸爸说的话,还有空荡荡的家里,墙上那两张黑白的照片。 她忽然埋头下去,手紧紧抓着那朵腊梅花,呼出的热气和眼泪一起浸湿床单,肩膀颤抖着,很快发出呜咽声。 委屈,害怕,难受,那些没办法在别人面前露出来的隐藏情绪,被一朵腊梅花勾出来,全都跟着眼泪冲出理智保护区。 除去之前装模作样掉眼泪的时候,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地哭。 并不想让人看见,也不想让人听到,哭声压抑着,每到嘴边又被吞咽回去。 顾行则听得心都揪成一团了,哪还管刚才的不愉快,侧头吻去她脸颊上的眼泪。 “是我送错东西了?别哭了,我的错。” “好了,气都喘不上来了。” 趴着哭更难受,顾行则翻身坐着,把她抱起来。 被咬得血淋淋的手用床单擦拭一下,他轻拍着她的后背,生疏地安抚着。 “哭得这么伤心,要我怎么做才能心情好点?” “不是冷?哭狠了要发热,容易感冒。” “十九岁的第一天,除了哭就是咬我?脖子很好咬?” 云姝像咬住救生浮木一样,咬住他肩颈肌肉线条,哭得太难受,还真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顾行则只好再拍拍她,妥协似的说:“随你怎么咬。要哭就哭出声来,在这里不需要忍着。” 云姝早已经习惯这种哭法,一时间哪改得过来,但她两只手都攀上了他肩膀,像之前短暂相处时那样。 攥着腊梅花的那只手握成拳贴在他脖子上,又被顾行则拉了下来。 “握这么紧不嫌硌手?很喜欢?” 她开口就是哭腔,无端示弱一样。只能用动作代替回答—— 往顾行则怀里贴得更近更紧,仿佛真的感觉到冷在急切取暖一样。 顾行则的手也重新贴在她后腰上,闻着两个人衣服上的酒味,下巴在她沾了眼泪的脸上轻蹭过,然后抱着人站起来。 终于离开那张床,刚才的纠缠你死我活,现在的纠缠缠绵不清,说不清楚哪个更像他们的相处日常。 刚刚愤怒到恨不得吃人的负面情绪,好似从来就没出现过,一个脾气软了一个心软了。 顾行则走动两步,云姝忽然抓着他领口往后仰,不让他继续走。 “你干什么?”明明是警惕的语气,但因为带上了鼻音和哭腔,听起来更像是委屈。 顾行则用鼻尖划过她脸颊,两个人呼吸相交。 然后他说:“你身上有点冷,去泡个澡。不想去?还是以为我要把你带去门外?” 门外的动静是消停了,但人绝对没离开。等到再有动静,可能就是门被打开双方相对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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