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拍着移动床的扶手叫她:“还不快点回答你弟弟!你把那个东西给了谁?再去拿回来!” “给了我。” 声音赶在人露面前响起,宁知夏从外面走进别墅客厅,长筒靴的高跟踩过门口大理石板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哒哒声。 宁母一听那个声音,就瞪大眼睛愤恨地看过去。 “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小贱人!” 宁华智皱了皱眉,却懒得再骂宁母,而是看着宁知夏,意有威胁: “知夏,是你指使思瑜偷底片的?别冲动闹事,斯云也是你弟弟。你有什么不满发出来就是,连累整个宁家出事难道还能有你的好处?” 宁知夏抱着手停在门口,别了下头发,讥讽地看着他:“他可不是我弟弟。有些话说二十年我也不会认,他只不过是一个小三生的贱种,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产物而已。” 轻飘飘说了这些,她又盯着移动病床上的宁母,别有深意地说:“听说你把这几十年来从公司里捞的钱都输出去了?还被人开枪打中了?怎么没死?真是为周京墨感到遗憾。” “宁知夏,”宁斯云眼里带着警告,阴测测看着她,“你最好嘴上积点德。” “急什么?你爸妈都没急着否认的事。爸,你看,小三的儿子就是上不得台面,做出这种事,整个宁家都要为他陪葬了。” 宁华智一家之主的威严压过去,话里话外都把宁斯云的错轻飘飘带过: “斯云只是做错了点事而已,你要是不把消息捅出去,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宁知夏:“所以做错事的人没错,传消息的错了?” 她冷笑一声:“听清楚了吗宁思瑜?在这个烂泥一样的家里,你弟弟不管做了什么,都因为胯下带肉能被原谅。你可就不一定了。” 宁斯云语气阴森:“你对她说了什么?” 她们两个人应该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他想不通,宁思瑜为什么会听信宁知夏的话,反过来害自己的家人。 宁知夏冷冷睨着他:“猜不出来吗?用你们的行为倒推回去啊。事情控制不了的,没有底片,顾行则和周京墨仍然会对你下手。到那时候你们会对她做什么,她只是想一想,就迫不及待要为自己做打算了。” “姐,是这样吗?” 宁思瑜低头,木然着脸没说话。宁斯云深吸口气说:“你怎么会信这种话?” “为什么不信?”宁知夏帮忙问出来,“如果你的罪名板上钉钉,逃不了十几年的牢狱之灾,你说你们一家人,真的不会把事情推到她头上吗?别急着冠冕堂皇地否认,你扪心自问,你妈,你爸,真的不会因为你那二两肉,把她推上去顶你的罪吗?”
第三百零九章 带走 太犀利的问题,在宁家,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是绝对的。 如果真的到了只剩最后一个办法的地步,那爸妈确实有可能会让宁思瑜顶他的罪。 宁斯云心里很清楚这个答案,却回答不出来。 宁知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你看,你心知肚明,难道还不准她为了自己找条出路吗?” “乱说什么东西?!”宁华智气得口干舌燥,喝了水,把水杯重重磕在桌上,发出嘭一声响。 “什么出路?宁家才是她,才是你的出路!害了斯云你们就有什么好事吗?!” “我们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难道警察会抓我们?还是你认为我们待在宁家才有好日子?会这么想的只有你,和那个躺着动弹不得的小三,还有宁斯云这个带把的!你的儿子女儿里,只有他才是既得利益者!” 宁知夏恨了太多年,说话就跟冲着人天灵盖劈下去一样不留情:“宁家不是我们的出路,是一滩烂泥!害了他怎么没好事?我高兴就是最大的好事!” 宁华智又要动手,好似父亲的威严就是要靠武力镇压才能体现得出来。 但宁知夏可不是宁思瑜,抬手挡住他,全力一推。 或许是她眼神里的恨太明显太迫人,宁华智一个还算身强体壮的中年男人,就那么顺着她的力气被推开了。 步伐上后退两步,仿佛作为父亲的威信也后退了两步,他受不了这么被反驳,瞪大眼睛勃然大怒:“宁知夏!谁教你这么忤逆你爸的!” “反正不是你教的,”宁知夏冷冷道,“我妈死得早,你还在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我长成这样你就只能多包容了。” 宁华智气得大喘气,看着躺在病床上尖酸刻薄骂人的老女人,还有跌坐在沙发边满脸木然的宁思瑜,最后视线落在宁斯云身上。 他儿子继承了他年轻时候的好样貌,能力优秀,大学毕业刚接手宁氏时就做了几个好项目,董事会的人都夸他青出于蓝。 这样青出于蓝的儿子,却要因为两个女儿的错,即将被牵扯进一桩刑事案件里,要被拿了证据的周京墨和顾行则按在地上折磨。 之前手上的一刀和腿上的一枪还不够吗?! 他越想越暴怒,怒目圆睁着看着宁知夏和宁思瑜,手恨不得戳到她们脑门上: “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把东西给了谁?周京墨还是顾行则?!你以为他们只对斯云下手,会放过你们吗?!蠢货!一家的蠢货!你们要气死我,要害死你们弟弟!” “是你害了他!”宁知夏拔高声音,字字铿锵道,“是你的纵容,你的偏袒,你对那二两肉的固执,你的区别对待害了他!” “宁华智,你有资格骂谁?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这个全海城的笑话,为了你的儿子梦,害死了我妈!害了宁斯云他妈,也害了我,害了宁思瑜!你害了四个女人!就为了你的好儿子!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这一家人还有谁是正常的?!” “他宁斯云也不正常!今天不为了这件事进监狱,明天也会为了别的事进去!你以为就周京墨和顾行则对他下手吗?你问问他只做过这一件亏心事吗?!” 整个客厅都只有她的质问声还有宁华智的喘气声,其他人仿佛呼吸都没了。 宁母愣愣的,宁思瑜僵着脸看着地面。 宁斯云作为话里唯一的“利益者”,也好像没有插话的资格。 过了好一会儿,宁华智也没能说得出话来,宁知夏收住情绪,深吸口气勉强恢复平静,重新看向宁斯云。 “云姝托我给你传句话——只要她不死,你就别想活。” 宁斯云居然还很浅淡地扯了下嘴角,露出笑:“要我死?她恐怕做不到。” 判刑都不一定能做到,她有人帮忙,难道他就没有吗。 宁知夏很讨厌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冷然道:“那就看看,是她背后的顾行则厉害,还是你背后的那个人厉害。” 硝烟慢慢消散,宁知夏抬脚准备走,宁家的别墅外却开过来两辆车,交叉横在外面的草坪上。 车里的人快速下来,围住门口,为首的人拿出证件:“海城公安局,宁斯云是哪位?你涉嫌一起刑事犯罪。” 宁母激动得像丧尸喘气,都想从病床上翻身下来护住她的儿子了。 宁华智立马走上去,他们和公安局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很多人都认识他这个宁氏老总。 “你们公安局就这么直接上门乱抓人?有什么证据?” “就别打扰警察办案了,”宁知夏看着脸色紧绷的宁斯云,话却是对着宁华智夫妇说,“人家证据充足得很。现在只是带回去问话,你这么一妨碍,可就不止问话了。” 宁家和公安局有来往又怎么样,顾家就没有吗?今天这一趟,宁斯云必定要走。 果不其然,警察没空交涉太久,左右夹击守着宁斯云两边,还是把人给带走了。 宁斯云走出去两步,回头冷静地交代:“爸,你别太担心,好好稳住公司就行了。妈,你好好在家里养病,不要再出门。姐……你好好照顾妈。” 宁思瑜没回答,宁知夏红唇轻启,倒是没什么所谓地应了声。 “没事,我会帮忙照顾的。” 宁斯云阴鸷地看着她,却也只有那么一眼,很快就在警察的催促下走出门。 宁知夏站在门口看着警车开走,迎风勾了下飘飞的发丝,回头对着里面一家人痛快地笑。 “宁家从今天开始,就是别人的口中食了,我会代替我妈看着,看着你们是怎么死绝的。” 说完,伴随着里面的尖声怒骂,她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 警局。 云姝已经在冰凉空荡的询问室里坐了很久,捧着女警察给她端来的一杯热水,继续平静讲述着事情的发生经过。 宁斯云被带进来的时候,路过外面,里面有个警察开门出去。 她像是有所察觉,抬头看过去,刚好对上他的目光。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的狭小缝隙对视,彼此都很平静。 说起来他们从上次在游轮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直到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宁斯云被警察带着继续往前走之前,还对着她笑了下。 态度算得上温和,并没有挑衅和刺激。
第三百一十章 要去海底餐厅吗 警局里有些冷,云姝拢了拢顾行则让人送进来的小毛毯,收回视线,抿了口热水。 温柔有耐心的警察姐姐继续问着她问题,她却有些走神,忍不住打个哈欠,露出有些疲惫的表情。 昨晚玩儿到太晚,又被盘问这么久,她有点没精神了。 “累了吗?”警察姐姐温声询问,看着她那张干净漂亮的脸,有种对受害者的怜爱。 多可怜呐,花儿一样年纪的女孩儿,被人绑架囚禁长达一个月,变得这么脆弱敏感,看见加害者就脸色苍白。 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得下心。 云姝不知道她在脑补什么,睫毛轻颤着,缓慢眨了下眼,摇头说:“还好。姐姐你刚才问什么?我没听清楚。” 女警:“我们了解了这个骗局,但是还想问问…你们怎么会相信他说的话?” 后面半句话问得轻轻的,像生怕刺激到了她。 云姝早就预料到有这个问题,垂着眼看着那杯水的轻微波纹,轻声说起: “我来自距离这里很远的山区。那里很落后,我在这之前没有见过大城市,不知道有高铁,地铁,飞机,不知道什么叫火锅,甚至不知道女生生理期时有卫生巾棉条可以用……睡一觉醒来就从原始森林到了荒废海岛,这样的经历如果说是正常世界,我恐怕还更不相信。” 女警:“那另外两个被害人……” “他们和我一样,也来自山区,”云姝目光闪了闪,抬头问,“姐姐,我一个人指控他还不够吗?一定要加上另外两个人?” 也来自山区?女警警惕地皱眉。 “他们能作证当然最好。但公民享有沉默权,他们有作证的义务,也有拒绝作证的权利。你是觉得他们会不愿意来做笔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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